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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烈烈幽云-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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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均龇牙咧嘴的牵动了染血的伤口,发现身上已经包扎好了,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便不顾一切嘿嘿笑:“真糟糕啊,你救的是我,可不是叶小姐啊。”
  檀郎便恢复了寡言的一面,看她半响,又似探寻她心中深深藏起的一面:“你真的希望我救的人是叶灵锋么。”
  灵均很想说“不”,可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她沉默半响,豆大的泪珠忽然扑飒的落下,那是十五岁之前默默哭泣的自己,不愿意被任何人乃至父亲看到。可是在他面前,她似乎可以卸下一切心房,那也许是莫名其妙的力量。
  灵均哭得像个幼小的少女,一时间淅淅沥沥落下的泪珠不断,只是还很是文雅,硬是没出一点声音。檀郎心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脸上僵僵的,手也像一根木头一样任她握着不懂。
  在这间小屋子中,似乎世外的一切都变得不在重要。灵均将心中那些任人鱼肉的怨气一吐而出,人泪痕在面颊上干涸。
  檀郎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连平时欠揍的表情也懒得摆了:“你可真是个幼稚的小孩子,哭起来还这么让人想欺负。”灵均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一双拳头软软的就砸在他身上,瘫软的力度却只能砸出来雨点儿:“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就是被你们欺负了!”
  檀郎摊开手叹气:“随便随便吧,每次我都要替别人背锅。你要不爽我去帮你揍他们好吗,我身上都被你砸出来好多坑了。”
  灵均砸也砸的没有力气了,被他一带便落到怀中。他的身上来自遥远大漠的气味似乎永远不会消散,干爽清澈还带着只有她认出来的孩子气。
  “还说我幼稚,你也是个孩子。”
  “你才是呢。”
  “你是。”
  “你们女人真吵。”
  “…”
  “算了,你还是和我吵架吧,不然多无聊。”
  他将手帕打湿,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拭了下去,便侧身躺在一边看着这张平静的脸庞。只是安静的表情,妩媚的眼睛也因为伤病变得有些柔弱,似乎退却了一切的伪装,只剩下这个安安静静的人。
  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她接受的是不同的教育,心中有着激愤,有家国恩仇,有冷漠的逃避,有复仇的欲望,也有难以诉说的执拗。可是当她安安静静的时候,却像是在集英河旁那个曾经流露出一点真情的小骗子。
  “我说,刚才那个歌是你唱的吗?总之,不像以前那么难听了。”
  他看着那别别扭扭的脸,心中不由得窃笑,脸上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灵均看他不理,也就憋气似得将脸偏过去。
  她闷了一会儿,手中的指尖揪着床单不放手:“你不去找叶灵锋么。”
  檀郎的手指直接掐在她的面颊上,左右看看皱皱眉:“怎么又瘦了,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掐不出什么来,我记得你刚到党项那年脸上还和猫儿似得。”
  灵均回头白了他一眼:“你才是个猫儿呢。”那狮子猫似乎听到了主人的娇嗔一般,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叫的可谓是山路十八弯。
  檀郎一把将那猫儿提起来看了半天:“我说这猫你怎么养的啊,怎么越来越瘦了。”
  灵均低着软枕吐着鱼泡泡:“我又没养过什么小动物嘛,虽然我很喜欢这种软软的小东西。”
  檀郎歪了歪头:“你难道不是赵国的女人么,她们都养了什么猫啊狗的。为什么人家怀里的动物都那么温顺,这个猫在你身边不到一年变得这么凶残。啧,又咬我的手指。”
  灵均眯着眼睛看那猫咪一脸兴奋的问候他全身,不由得心中暗爽。这个野东西虽然被她越养越野了,但是还是挺争气的嘛。
  灵均身上疼着却不愿意放了他,仍旧龇牙咧嘴的指挥者那狮子猫。檀郎一手将那猫挥下来,雪白的小东西就往灵均怀里钻。
  檀郎低头看着雪白的猫映着少女雪白的身体懒懒的瘫在一旁,倒像是一对儿漂亮精致的猫儿似得。
  他摸了摸那遍是伤痕的腰下,不由得暗自叹息,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固执了。
  灵均小睡一会儿来了精神,便将口中的疑问吐出:“你和陛下说了什么?”
  檀郎托着下巴勾起嘴唇:“你猜?”
  灵均心中有些不安,难道他说了什么孟浪之语,让皇帝不得不饶了自己?
  她揪着檀郎问了半天,对方只是打太极的逗着她,就是不让她知道。
  灵均渐渐疲累的又睡了过去,可不知什么时候浑身又疼了起来,全身上下如冰雪两重天,痛得不可思议,像是入了油锅又下了雪水。只是檀郎的体温似乎一直都在,他扒下自己的衣裳,让自己的体温慢慢的浸入她的气息中。
  撒都汨一进来便看到两人抱成一团,不由得抬头吹了声口哨:“哟,蛮厉害的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檀郎厉声将弯刀劈过去:“别废话了,快来看看她!”
  撒都汨看着灵均口中胡话连连,倒似中了梦魇一般,他利落的将药配好交给檀郎,脸却歪笑在一边:“若不是有大哥我在,这小妞儿早就完了,医人不自医说的就是她自己。药给你了,她伤在难以启齿的地方,若是不想让她起来还对你一顿拳打脚踢,你就背过身子将药敷了。”
  他瞟瞟一旁的灵均哼哼笑着:“要不我帮你…”
  檀郎一脚将他踹到隔壁,鹰眼闪着幽暗的光:“你要是敢踏进来一步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撒都汨笑着耸耸肩,便抻着身体睡去了。
  他手下揭开那又冒出新血的皮肤,不由得暗自皱眉,支道承这人果真恶毒,这板上明显又是下了旁的药,甚至还有暗刺,怪不得她武功高强能被打的如此。
  他摸摸那凹凸有致的部分,本是细致的肌肤竟然被打出凹凸不平的血肉来,手不小心便碰上了那重伤处,惹得灵均咬牙闷哼出声。檀郎看着那素日倔强的人也被伤的如此,拳头重重握了起来,这个人倔强到令人心疼的地步,真是令人毫无办法。
  断断续续将药上了,可是她的声音却仍旧痛苦的很,檀郎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将她抱进怀中。本想唱些孩子的摇篮曲,可是却一首都不会,只是搜肠刮肚的将许多曲子拿出来阿阿咂咂的乱唱一通。
  撒都汨一脸打着哈欠的表情托着下巴看他:“你在那鬼扯什么呢。”他看着檀郎半天,不由得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意:“嘿嘿,我们的小狼王竟然在唱摇篮曲,还这么难听,要是让迷灵域那群人知道还不吓坏胆子了。”
  檀郎身子一歪便冷笑一声:“滚出去。”
  撒都汨看着他像哄猫儿一样抱着灵均,摇头深笑:“果然是相似的人,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疯狂的样子也像的可怕。”
  他转过身去,却留下几分难以忖度的萧然。
  檀郎看着那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又看看怀中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将她搂的更紧。
  像撒都汨曾经的情人么?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刺杀

  撒都汨不知道弄来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乌七八黑却好用的很。灵均一早醒来就感到口中干涩又想要呕吐,只是如何弄就是吐不出来。檀郎睁开眼睛立刻便将清茶推到她嘴中,那茶水倒是将恶意压下去了几分。
  灵均身体轻浮的,像是全身骨肉抽走了一般,只是懒得躺在一边:“谁拿来的药?”
  檀郎一把把那打着呵欠的人扯过来。撒都汨舍了藏袍身着软青衫,将那俊秀的脸衬得越发漂亮。尤是眼中醉人的情意绵绵,倒更像是个汉人公子一般。
  他似乎会意一般笑吟吟的将镜子拿到灵均面前,灵均心中哼笑,这个男人可真是如狐狸一般,将人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她一手借着铜镜,却错手将它打到床上。
  这是…怎回事?
  撒都汨拍了拍檀郎的肩嘿嘿直笑:“我的好弟弟,女人最想要什么,你还要有的学呢。”
  檀郎直接将他当做空气略过,他也不恼,只是掀起衣衫轻身一坐。
  灵均将那铜镜拿起来看看自己的脸颊,却感觉到看到了镜中的好几个重影。只隐约看到经过一夜的折磨肤色苍白好似鬼魅一般,似乎被鬼怪抽掉了气血。
  她被打的时候隐约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深藏的若有似无的牡丹香气是…颜风神!
  颜风神死前的几日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缓解阵痛的解药,她也仍然是脸色死白又面目呆滞。
  她想起自己在御史台闲来无趣伺弄的毒牡丹和颜风神死前的话,竟然觉得异样的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檀郎看着面前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女子疯狂的大笑起来,几乎瞬间上去将她保住,他撩开灵均细细的碎发,发现她的双眼涣散,却勉强能集中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撒都汨,这药治不了她身上的毒?”檀郎一把抓住对方的青衫,撒都汨赶紧抓住桌角轻声啧啧:“老弟,你太看得起我了,姜妹妹才是国手呢。她自己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她自己是知道的。这药只能暂时缓解她的痛苦,同样的,表面的释毒反倒会加重她的毒性哦。”撒都汨的眼角闪着奇妙的笑意,似乎将棋子投注到水中而静静等待动荡后的结局:“喂喂,好老弟,有话好说放下刀子嘛,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她的,她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你说对吧,姜妹妹。”
  原来如此…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吃了五石散的最后体验,在短暂的梦幻平静后忽然变得如冢中枯骨一般。灵均直感到自己像着了魔一般,不停的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却感觉似乎置身在神话世界一般,殷红和赤火的凤鸟在天空中乱飞,暴怒后吐出火珠一般,只束缚着她越来越紧,将她窒息成根根白骨。
  “喳”一声,那铜镜被檀郎粗鲁挥到地上,他看着面前精神已经接近涣散的女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神志全无,这个女人昨日还精神极好的同他开玩笑,那慵懒美丽的模样越发像狮子猫,一瞬间却好似忽然垮下来一般。她孤身一人在党项尚如野草活下来,难道却要在那个软侬的朝堂上被人折去?
  撒都汨拭着面前锋利的弯刀苦笑:“老弟,我是真没有办法了。”
  檀郎冷冽的看着他:“我和你的交易继续加码,你要出去继续想办法。”
  撒都汨叹息一声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一幕,被权力和欲望荼毒的女人身体垮掉的样子,和已经接近崩溃与疯狂的男人,一切都像是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一般。
  “这就是贪心太多的报应,你也应该知道的。离权力越近,离危险便越近。”
  玉体横陈却慢慢泛冷,像一具已经接近迷幻境界的女尸一般,双颊苍白,嘴唇却显现出不自然的艳红。
  她感到自己冰冷的面颊上被泪珠打湿,睁开发涩的双眼渐渐聚交一点光线。
  “哎,你哭什么呀。生死有命,这都是我想要奋力一搏的下场。”
  他静静守在她的身边,仿若在大漠中狂奔后宁静的夜晚,在洞中仰望着孤独的月亮由满月成了凸月,化作下弦月又成一弯残月,美若朔月又偏成上弦月。他的眼睛沉静如深潭,也不怎么爱说话,还很爱和她作对,她心怀算计,他也不逞多让。
  这个人又恢复到孩子的模样了啊,执拗又敏感。
  “笨蛋,你怎么会是拿生命冒险的人。”檀郎红着眼圈,手却不停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忽然失去温度。
  灵均困难的吐出浊气,眼神越发清明起来:“我向来是惜命之人,就算要做大事也会计算成果。不过这一次我实在太过自信而已。奇怪,我死了,你不是还有叶小姐吗。”
  他咬住牙齿紧紧抵住她强作笑嘻嘻的脸:“已经这个时候了!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灵均勉强支起身子,她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庞,只是指尖抚上他的脸颊,那是濡湿的泪意。
  真好啊。她嘴角扬起柔软的微笑,只要生病死亡之时就可以为所欲为,再也不用伪装自己的情感。“你别哭啦,真狡猾,你这种坏蛋一哭要叫人心疼的。”
  檀郎胡乱的抹掉泪珠:“你听着,不能再等了,撒都汨也并非完全能够信任之人。只要是你需要的解药,我会掘地三尺替你带回来。”
  灵均失焦的双眼有些雾气弥漫,她勾着唇角静静一笑:“我欠你的该怎么还。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黑夜似乎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感召,在接连几天的清爽气味后漫卷着雾气迎接今日的夜色。天上的残月伴着聒噪的蝉鸣声,似乎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
  檀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灵均瞬间如崩塌的草人缩成一团。
  好疼啊…
  原来颜风神竟然经历了如此痛苦。这种没有任何血迹的毒药像是蜘蛛的网线一般,将毒液淬在细密毛孔的每一个地方,这种折磨对于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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