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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温律师,我要对你负责 完结+番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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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因为时常有暗线生意,加上金世明这七八年前因为得了风湿,据说是请了不少风水大师千算万算才把宅子弄到这种半山腰的风水宝地。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丛笑笑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没多大功夫就连最后一点日落余晖都不见了,黑暗很快湮没了整座山。
  雨一直下,像冲刷暗沉的河,顺着石阶簌簌滚落。
  水滴不断地砸在她的伞面之上,沙沙沙,沙沙沙沙。
  丛笑笑竭力不去看四周的黑暗,她低着头闷着走路,山上风大夹着雨气有点冷。
  只要一直往上,即使方向偏离了也总能找到他的不是吗?
  就这样不知道坚持了多长时间,丛笑笑不敢去看手机,因为现在的时候只要一点点的打扰,就会让她情绪完全崩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丛笑笑脚底踩到了一处软泥,她忽然滑了一下子接着就没有稳住重心。
  在这种满是雨水泥污的山路上摔一跤是什么下场简直想都不用想。在那个瞬间丛笑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在哪里不知道,大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唯独鼻尖酸胀难耐,所有的情绪终于要随着这一个跟头轰然宣泄。
  “斯年,我可能找不到你了。”丛笑笑心里念着着一句,眼前已经黑了起来。
  可是紧接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来:“你找不到我,我还找不到你吗?”
  是谁?
  她不敢相信,不敢抬头,不敢去想,不敢去做梦。
  然而下一秒她惊喜地发现一件事情,她身上没有沾到任何水滴泥污,她没有什么地方摔得疼了。
  她睁开眼睛去看,可是视线模糊一片。
  有一双温和的大掌向她的脸前覆了过来,温斯年拇指轻轻地一抬把她所有的泪痕连着鼻涕都蹭了个干净。
  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她看清楚了抱着他的温斯年,她清清楚楚地看得见从他睫毛根处滑落的雨水,也真切分明地感受到温斯年臂弯里面传来的坚实有力的安全感。
  是温斯年,是她的年。
  他永远永远会在她仓惶无助的时候出现,挡在她的身前,替她遮去风雨泥泞。
  他敛去所以沉痛伤重,看着她的眼神永远轻柔平和,留给她的永远是一点安和温柔。
  他就是这样的温斯年。
  刚毅柔软,触及她心。
  丛笑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温斯年,好想把这一刻他的样子印在她的骨髓里面。
  夜色里面她仅仅能分辨出温斯年的轮廓,还有从他脸上不断滚落的雨水。
  丛笑笑焦急地看着温斯年的脸,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看清楚现在的温斯年。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心里呐喊般的呼唤,一道强光闪电迎头劈过。
  丛笑笑第一次这么不怕电闪雷鸣,她睁大了眼睛奋力地去看温斯年。
  她看清楚了,心跳也跟着停了下来。
  雨声也似乎停了。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唯独丛笑笑掌心之处碰到的地方它仍旧强烈有力地跳动。
  它是温斯年的心跳声,它跳动着,翻腾着,带动着温斯年全身的血液,激起的是他心底最浓郁的情愫。
  他臂弯里面的女孩子轻得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可是对于经过大型手术,疲惫鏖战的温斯年来说,现在他已经觉得重如千斤,顷刻能砰然跪地倒下的虚弱。
  可是就因为女孩子捂着他胸口的那点热度,他身上每一处血管都紧紧绷着撑着,不会再倒下来。
  温斯年的脸色有点苍白,连唇色都没有什么血色,头发上湿哒哒地沥着水,一身黑色的着装几乎与山色融合,唯有那双眸子熠熠生辉从未有一刻黯淡过。
  他这样一个人骨子里面有一股劲,能顶天可立地。只要天地不崩,山海不倾,他身上的那股子桀骜狂肆就永不磨灭。
  丛笑笑仅仅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随着每一次呼吸心口分明在痛。
  “斯年,斯年,年……”她在心里面已经喊了千万遍。
  可是当她动动唇,却发现喉头间哽得厉害连呼吸都错乱了,根本发不出声音说不上话。
  “别说话,我带你上去。”温斯年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抿唇咬着牙关站了起来。
  他不敢去想刚才如果迟了一步,他就会眼睁睁看着她摔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就如同他现在不敢去想,如果晚回去一步,会不会就要眼睁睁看着温展出了他的视线。
  他本该不能□□离开,经过一天一夜的对峙,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他们之间也到了决裂的地步。
  现在只要他离开那间屋子一分钟,金燕可能就会察觉到他没有在外面紧守,她会带走他的儿子。
  天涯海角,永久逃离。
  即使再找回来,那些日子里面童年飘荡的黑暗记忆还能抹的去吗?
  无数黑夜中孤独枕眠的晚上,温斯年一遍遍问过自己,飘荡的黑暗记忆还能抹的去吗?
  不能。
  如果说这个世上能对他有什么苦难是最残忍的惩罚。
  ——他仰头再也看不起月亮石上七彩飞虹的笑笑。
  ——他低头怀里的孩子会因为童年飘荡瑟瑟发抖。
  两样如剖心裂割,是温斯年想也不敢去想的。
  可是当阿年说丛笑笑来了的时候,一个人跟金家那么多人苦缠恶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温斯年,忽地一瞬间眼泪闷声直流。
  他擦了下眼泪,仅仅‘嗯’了一声就匆忙挂断了电话,没有人知道在他那个时间里会多么想需要一个人。
  他曾经幻想过她的陪伴,可是长长久久的理智把他一次次拉了回来。
  那是个弱小如花的姑娘,可能会冒着枪林弹雨翻山而行吗?
  就算如此,他会忍心她冒雨前行吗?
  此时此刻她应当已经平安驶离帝都。
  可是她来了。
  于是温斯年远远地望了那间有展展的屋子,心底一句话深深循环:“对不起,等爸爸。”
  再然后他头也不回,雨也不管,痛也不顾,他像暴风雨中一匹野狼直冲山坡,终于在最后一刻用双手兜住了即将摔落的女孩子。
  还好,赶上了。
  还好,他腿不行了,还有健好的双臂。
  “不哭,笑笑要笑笑,我带你上去。”温斯年的拇指再次划过丛笑笑眼睑下一点。
  丛笑笑使劲地使劲地忍住满腔的情绪点了下头,其实这个时候她很想很想抱着温斯年狠狠地哭一场。
  忍住了而已。
  她攥着他胸口衣衫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用尽了她一辈子的勇气和力气。
  这把油纸伞很小,雨下得又大又急根本遮不住两个人。
  丛笑笑试着向温斯年的身上靠,想让他也能跟着遮点雨。
  可是这一靠之下她才发现温斯年的风衣里外透湿一片,没有半点干的地方。
  她一个激灵就在在他怀里坐起来,被温斯年按了按:“山路不好走。”
  她不敢乱动了,然后发现温斯年根本不是在走。
  他疾步快行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跑。
  可是就算是这样快步急速,丛笑笑在温斯年的怀里却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他把她抱得很稳,护得很好。
  可是当她就着朦胧星光看见他紧锁眉头的侧颜,压在心里头太多太多的关心和疑问就一个都说不出了。
  她是来陪着他的,不是来拖累他的。
  就陪着就好。
  原来丛笑笑距离山顶金家大宅并没有很远了,或者是靠在温斯年怀里的时间会过得很快,没过了多久她就看见了平地高起的华丽别墅。
  丛笑笑张了张口,牙齿几乎要咬到了自己的唇,她抖着嗓音问:“展展在里面吗?”
  温斯年点点头,怀里不放下丛笑笑,兜着她的重量半蹲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宅别墅的门。
  薄帘之下仍有人影,这个位置是温斯年千算百测选定下来绝佳监视金燕一举一动的地方。
  谢天谢地,展展还在那里。
  温斯年闭上眼睛,心里的动作就如同昨日中对着日头感谢苍天的丛笑笑一模一样。
  他们一同双手合十,一个冲天,一个对夜,同声同感说的都是一句:“谢天谢地。”
  丛笑笑顺着温斯年凝望的视线看去,却根本一无所获。
  以她的敏锐程度又怎么能跟温斯年相提并论呢?
  不过她知道温斯年在等待,在死守什么。
  既然他必须一刻不离,那她就紧随相伴罢了。
  “是在守着展展吗?”
  温斯年再次点头,他开口的声音沙哑疲惫,可是力度却没有减弱半分。
  “就在这里等,倘若她出来,我会追上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天明会有警察救你。”
  温斯年的语速不急不慢,可是每一个字上面都落了重音。因为他知道剩下的一整夜,他没有精力会再说一句话了。
  温斯年每说一句,丛笑笑会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用力地点一下头。
  “如果她不出来,就在这里等,等到天明有警察来,展展也就安全了。”
  丛笑笑再次点了下头。
  温斯年叹了一口气,说完了最后一句交代:“总之得熬到日出、天明,才能一切好起来。”
  丛笑笑又点了一下头,只不过这最后一下,她轻轻地点了,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因为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笑笑要笑笑,不是吗?
  温斯年自始至终没有提这个‘她’是谁,但是丛笑笑心里清楚。
  一个在温斯年看来,连说她的名字都肮脏的女人。
  如果说她之前做的任何事情温斯年可以原谅,那么这一件她切真地触及的是温斯年的逆鳞。
  莫说温斯年不能原谅,连她丛笑笑都会睚眦紧咬,分毫必纠。
  那个金燕的女人,她想漂洋过海带走的人是zhanzhan1314。
  曾经温斯年一个人的1314,可是现在是他和丛笑笑两个人一起是1314了。
  丛笑笑又笑了笑,像三月蜜语花一样灿烂的笑:“我陪你一起。”
  在这样急促大雨倾盆的雨夜,她攥着温斯年胸前的一角湿透的衣衫,他单腿撑着她的重量不放。
  他身上凉透了,再没有余温能给怀里的姑娘取暖。
  他仅仅只能这样抱着她,能让她的脚尖不要再沾惹一滴雨水。
  可是这一夜太长了,漫漫长夜两个心无着无落都无处安放。
  许久之后丛笑笑勾着温斯年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斯年,放我下来。”
  温斯年眼神不移,身上已经越来越僵硬,他低沉地道了一句:“别闹。”
  ……
  “斯年,你如果还想等到展展,就放我下来。”
  雨夜之中女孩的眼眸似月光柔美,说话的语气却如锋似芒。
  她是来陪着他的,不是来拖累她的。
  她不能看着温斯年的腿抖成那样还视若无睹。
  他的右腿分明是不好了,可是左腿不应该用来撑着一个健全完好的她,那条腿是留给展展的。
  “斯年,你是展展唯一的光。”丛笑笑最后坚定无比地道。
  她说这话,双腿一挣便落了地。
  “笑笑!”温斯年的声音又气又愤恨。
  但是他却来不及再说什么,因为丛笑笑不要他浪费分毫的力气。
  她的手落在温斯年的头顶上,掌心下揉触到他短硬的头发。
  她轻轻地拍了三下,压却了温斯年所有的愤慨。
  温斯年紧咬着牙关,寒着嗓音问了出来:“笑笑,值得吗?”
  丛笑笑伸手拢住了温斯年的肩,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折纸伞下能撑雨的面积也大了一点点。
  她靠着他的身子问:“你不是说从前有个小男孩,最爱坐在月亮石上看着天,那个男孩下了凡,还喜欢寻一个撑着折纸伞的丁香姑娘。”
  丛笑笑柔声念着温斯年临别之夜给她讲的最后的故事,她抬眸向天,朝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寻找月亮石的方向,回答了温斯年的问题。
  “斯年,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
  “因为从前有个小女孩,她让一个叫温斯年的男人动了心。从此之后女孩有一个心愿。”
  说到这里,丛笑笑半蹲靠肩嗅着温斯年混着泥雨的熟悉清香慢慢地道:“她的心愿是……”
  “斯年,既然我要了你的心,那么我要对你负责。”
  那一夜太漫长,
  退格画面走了温斯年的一整个人生。
  他永远永远无法忘怀的一个雨夜,那个纤弱又坚强的姑娘撑着美丽的梅花折纸伞陪着她熬到了日出天明。
  用一整夜的坚强,彻底站软了他的心。
  他,温斯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他的心永远在彷徨不安。
  就在那一个苦难备至的夜晚,他寻回了所有丢散各方的安全感。
  “笑笑,日出了,警察来了。”
  “是吗?”
  “是的啊,姐姐。”
  “展展……”
  “是的,笑笑,你看展展在我怀里了。”
  “那我呢?”
  “你在我。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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