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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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完,他摸了摸脸上的泪。
满院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将火灭了,又重新将裴翊修娘亲安置好。白荣看过,没什么大碍。
大年夜的喜悦被一场大火折磨得烟消云散。
谢怀琛的手被火舌舔破了一块皮,陆晚晚心疼得不行,给他上了药后走出来,裴恒夫妇俩已颤颤巍巍跪在了下头。
甫见陆晚晚出来,便不住磕头:“下官治下不严,竟在大年夜出如此事故,险些伤及公主,下官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陆晚晚想到谢怀琛冲进火海里的模样就忍不住后怕,心底一阵阵发凉,要他身手稍逊些,出不来该怎么办?
话一出口,裴恒便连连磕头:“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谢怀琛拍了拍她的手背,陆晚晚轻舒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眼风凌厉如刀,扫过裴恒和宓兰的脸。
顿了顿,方道:“不过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火源从何而来,可查清了?”
她一字一顿,声音放得极缓,问:“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宓兰闻言,以额伏地道:“禀公主,查清了,是犬子无状,他玩炮仗的时候,不意引燃帘幔,由此而引起的火。绝无人敢对公主不敬,蓄意纵火。”
陆晚晚微微颔首,问徐笑春是怎么一回事。
徐笑春道:“我们和小公子在院里玩炮仗,他中途的确去看过他母亲一回。”
宓兰道:“公主息怒,修儿他年幼不懂事,是我们没有教导好,还请公主恕罪。”
陆晚晚对这招数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尚未发言,宓兰便急吼吼地给他求情,实则是给他定罪,认定是他玩炮仗纵的火。
宓兰说裴翊修年幼不懂事,但陆晚晚和他相处这几天,对他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最小心谨慎,又将他母亲看得要紧,每天她吃的药用的膳都是他亲自盯着熬的,看火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怕有人使坏。
他小小年纪便如此缜密,何尝不是迫于形势。陆晚晚怎样也不相信火是因裴翊修而起。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轻啜了口,微微颔首,让她将一干人等传上来问话。
后院奴仆一些说没注意,另一些则声称看到裴翊修带着燃火的炮仗进了屋内,他走后没多久火势就起了。
裴翊修极力为自己辩解,辩解得面红耳赤:“我没有,我进门后就把炮仗熄灭了。”
裴恒垮着脸,公主下榻期间,后院起火,此事传到皇上耳中,他日子怕是难过,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脏水泼到裴翊修身上,只要他将罪名担下来,他是小孩子,不知者不为罪,不会有人跟个孩子计较。到时候重重责罚他一顿,公主便消气了。
他板着脸去打裴翊修:“你这逆子,为何如此顽劣?竟敢在府内纵火,幸亏公主有上苍庇佑,否则我一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裴翊修硬着脖子,和他爹硬碰硬:“我没有放火,那火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还有谁!”裴恒怒得睚眦欲裂,举起手就要打他:“你从小我就教你要敢作敢当,你这满口谎言的逆子,跟你娘一个德性。”
“不许你说我母亲!”裴翊修小脸涨得通红,和他争吵起来,父子俩犹如针尖对麦芒。
陆晚晚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裴翊修道:“翊修,你进去看着你娘。”
裴翊修转过头,收起了他的张牙舞爪,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晚晚,低声说:“皖姨,我真的没有放火。”
她微微颔首,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出了大厅。
正是这时,谢染走了进来,他走到谢怀琛耳旁,低语了几句。
谢怀琛听后,嘴角轻扯了下,浮起一抹笑意。
“裴刺史,我听说在走水现场发现了火油的痕迹。”谢怀琛淡淡说道。
他一眼犹如投入水中的巨石,惊起千层浪,底下一阵哗然。
谢怀琛和陆晚晚对视了一眼。
陆晚晚眼眸微敛,轻声说:“正好,今儿是除夕,出了这个事,就当为大家助兴了,给我把相干人等带下去查,咱们慢慢查,总归今夜守岁,大家便一起来等。”
陆晚晚此言一出,裴恒大惊失色,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抬手阻止他说话,命人摆了棋盘来,旁若无人地和谢怀琛炉前对弈。
除夕夜的刺史府,灯火通明,一室人惴惴不安。
熬到后半夜,众人都有些打瞌睡,陆晚晚和谢怀琛你来我往下了好几局棋,都是分外精神。
裴恒心下起伏不宁,生怕引火烧身,下意识瞥了瞥身旁跪着的宓兰。
宓兰跪得双膝已经麻木,一张妩媚娇艳的脸重重沉着,被裴恒一看,格外心虚地垂了垂头。
裴恒一见她那神色,便明白了几分,狠狠剜了她一眼。
陆晚晚眼角余光扫过他们,唇角笑意旖旎。
第103章 上元
折腾了大半夜; 到天明时终于传出了消息; 说是伺候裴翊修母亲的一个丫鬟失手打翻了火油桶。
她怕担责,不敢承认,被审了一晚上,眼看事情越闹越大; 怕遮掩不住; 这才招人了。
那丫鬟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被带上来的时候吓破了胆; 一个劲磕头求饶命。
陆晚晚轻啜了口茶,说道:“这是刺史府的家事,自有刺史府的规矩办; 我也不便越俎代庖,裴刺史; 夫人,你们看着处置吧。”
说完她显露出些许困意; 便和谢怀琛回房了。
谢怀琛是行军之人; 经常连夜开拔; 不眠不休已是常事; 熬了这一夜他还十分精神,双目炯炯看着她问道:“你明知此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为何查到一半不查了?”
陆晚晚微微打了个哈欠,说:“我看刺史府的这趟浑水比起以前陆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不过是借此暂居罢了; 又何必插手他人家事?昨夜我之所以大张旗鼓,是想震慑一下这宅子里的妖魔鬼怪,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幺蛾子。我只想清清闲闲过几天安静日子。至于宅子里的鬼,那裴刺史愿不愿意捉,何时捉,都不关我的事。”
谢怀琛笑问她:“不觉得那女子可怜?”
“可怜,她当然可怜。”陆晚晚微微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顿了下,她又继续说:“不过天助自助者,她若自己没本事,今日就算我除了刺史府的鬼,明儿还会有别的妖魔出来缠着她。人要过得舒坦,还得凭自己的本事。”
“我还真怕你又掺和进来。”谢怀琛说:“内宅之事,外人掺和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我有分寸。”陆晚晚窝在他怀里,困意来袭,陡然想起什么,又睁开眼,说道:“对了,白先生说年后想去你的军营做军医。”
谢怀琛听说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扔进柔软的被窝里,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太好了,少夫人,自从遇上你,我一直有好运气。”
陆晚晚困得无力挣扎,任由他胡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接下来他们果然过了一段清闲日子,再没出过什么风浪。
裴翊修的母亲一日日好了起来,到了初十上头已经能下床走动。
她下地行走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拜会陆晚晚。
她生得很好看,比起宓兰的娇柔妩媚,她更多几分英气,只是这英气被病容掩藏,不怎么明显。
她自称潘芸熹,是裴翊修的亲生母亲。
陆晚晚觉着她言谈举止很有礼数,端庄而又大方,倒有几分大家出身的气派,说话时不卑不亢,对自己遭受的磨难闭口不谈,话语间也不曾怨怼过谁,就连是谁害她的都不曾追问过一句。
陆晚晚有些纳闷,一时摸不准她的脾性,说她懦弱吧,不像,说她坚韧吧,在刺史府却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潘芸熹身体不适,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陆晚晚没有对她下太多的心思,救她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听了山寺那老和尚的话,要为谢怀琛积福行善。
正月初,刺史府女眷刮起了一阵风潮。大家都买了很多彩色丝线回来,打花络子。
靖州城里有一个城隍庙,听说女子在这一日用络子许愿,送给心上珍视的人,能保他一年顺遂平安。
徐笑春听后都动了心思,她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大堆彩线,缠着府里的丫鬟教她打络子。
有一日谢怀琛回来,见她埋首钻研大把的线,还以为她哪根筋不开窍开始钻研起针织女红来,还吓了一跳。
“你在做什么?”他身手极快,一把夺了徐笑春手中缠成一团难分难解的线,放在掌中把玩了片刻,点评道:“你这线球团得不够圆。”
徐笑春恼得去夺:“你还给我。”
她看着手中那团乱七八糟的线团,亦十分懊恼。她好似天生就没有做针织女红的天赋,但凡与线有关的东西落到她手中都变得不伦不类。
“怎么?生气了?”谢怀琛推了推她的肩膀,问道:“难道你这不是团的线球?”
徐笑春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将城隍庙络子的事情告诉他了。
谢怀琛听她是在打络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线,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没事,重在参与,你的这片心意最难能可贵。”
徐笑春气得差点翻白眼。
谢怀琛打趣了一通徐笑春,心情颇好地回房。他有些喜悦地想,再过几日便能收到他家少夫人精心制作的络子,顿时心情大好。他开始幻想,陆晚晚会为他打个什么颜色什么花样的络子?
络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稀奇玩意儿,但陆晚晚送给他的东西他都格外期盼。
越想越兴奋,他干脆在屋里翻找起来。
找了半晌,却连根线头都没看到。
他不禁想,少夫人为了给他惊喜,将东西藏得可真够好的。
如是一来,心底那份跳跃的期盼和激动更是呼之欲出。
连着好几天,陆晚晚都觉得谢怀琛看她的眼神欢喜中透露出几分古怪。
府上女子都在打络子的风声她压根不知道。
年后她便开始跟着白荣学习草药,医术是很了不起的本事,能救死扶伤,能于危难中派上大用场。
多学本事,技多也不压身。
学医是很枯燥的一件事,光是认药草就够她头疼。药草和性命息息相关,不能草率对待。
白先生给她整理了一本药草的图谱,先让她看书牢记常用药草的功效,然后再是手把手教她辨认草药。
成百上千种药草,背得她头晕脑胀。
晚上回屋休息也带着她的书,在屋里挑灯夜读。
谢怀琛支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不时还会抽查她背书的进度。但这并不代表他对陆晚晚抢占休息时间夜读的行为毫无怨言,他将陆晚晚拉进怀里,掐着她的腰,不满地说:“我还不如一本破书好看?”
陆晚晚抿着嘴角,柔柔软软地笑着:“夫君,别闹,我还有两页没看完,背完就歇息,你先去等我好不好?”
“不好。”谢怀琛拒绝得干净果断。
陆晚晚瘪了瘪嘴说:“你说过,我做什么你都是支持我的。”
“明天我再继续支持你。”
谢怀琛的手顺利地从她衣襟底下钻了进去。
陆晚晚不动声色揽着他的脖子,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滑出了一根针,摸到他后颈一块凸起的骨头下,将那根针推送进去。
他登时便如提线木偶,一动不动。
陆晚晚从他怀里跳下来,戳了戳他的胳膊,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地说道:“白先生果真没骗我。”
说完,她低下身,凑到谢怀琛身旁,委屈巴巴地说:“夫君,最近几日白先生在教我人体穴位,我……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去看别人,你就……就当积福行善,造福我往后的病人,好不好?”
谢怀琛想说不好,但陆晚晚那根浸了曼陀罗汁液的银针落在他颈后的穴位里,他根本没办法挪动,也无法说半个字。
陆晚晚搓着小手手,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印了个深深的吻,又巴巴地说:“你千万别同我生气。”
她费了老大的劲将他挪到床上,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
那瞬间,谢怀琛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一条待宰的鱼。
她柔嫩的小手,一层一层拨开他的衣裳,直到寸缕未着。
谢将军的内心在无声地呼喊,肆意地咆哮。
然,陆晚晚听不着。她正经八百地将夜灯挪近,左手执穴位图,右手则在他背上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找着。柔弱无骨的手拂过他的肌肤,犹如一羽轻鸿拂过满池春水,荡起一湖涟漪。
谢怀琛头深深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感受着身上每一寸肌肤里传来的痒意,几乎难以呼吸,咬牙忍受身后人的折磨。
很快,陆晚晚将背后的穴道认了一遍,她将谢怀琛翻过身来,只见他脸红得跟螃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