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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后宅里的漫画家-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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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深按下她的手,笑容浅浅:“无事。”
  周静容才不相信他没事,硬是扒掉了他的寝衣,赫然看见他的腰腹上印着一大片黑红乌青的瘀痕。
  他身上的伤是那日被智果偷袭所致,原是内伤,看不出来什么。可过了几日,伤慢慢发到外面来,看着甚是吓人。
  周静容眸中一痛,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这伤是为她受的啊:“这么严重啊!”
  她轻轻抚着那片颜色浓重的伤痕,微凉的指尖在滚烫的肌肤上起舞,划起一片战栗。
  傅云深顿觉全身血液极速倒流,正要去抱她,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周静容对这个房间已经很熟悉了,知道哪里藏着暗格,每个暗格里装了什么东西。她很快就找到了一瓶伤药,趴在傅云深身边仔细的给他涂抹药膏。
  娇软的身体依偎在怀里,散发着馨香的气息,樱唇吐气如兰,轻轻的给伤痕呼着气,傅云深忍不住心猿意马。
  周静容涂好了药,便想去洗手,却被傅云深一把握住了手腕,声音因克制而显得喑哑:“不止这儿,别处还有。”
  周静容却一心紧张他的伤势,根本没听出来他的异样,赶紧问道:“还有哪里?”
  傅云深被她单纯真诚的水眸望着,有些不好意思:“咳,大腿……内侧。”
  周静容愣了一下,接着脸色爆红,将药瓶扔进了他怀里:“你,你自己涂药吧!”
  说完,她就钻进被子里,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傅云深甚感遗憾,只好自己动手涂药。
  直到他再次躺下,周静容仍是那副蚕蛹的模样。他心下无奈,这回可是把小娇妻逗的狠了啊!
  他长臂一展,连人带被一同收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容容,晚安。”
  *
  翌日,裴德音带着被打上了“公主情郎”标签的叶西扬登门拜访。
  傅老太太原出身望族,有县主封号,与当今太后乃是手帕交。裴德音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整天上门蹭吃蹭喝,依稀记得这位对小辈极为慈蔼的长辈。
  她来到浦河县也有一段时日了,先前碍于隐匿身份未曾登门。如今已然亮出身份,就不能再当作不相识,过门而不入了。
  傅老太太见到裴德音,不免想起往事,难以自持的垂泪。
  众人好一通安抚,变着花样的转移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裴德音的婚事上。
  毕竟她已经二十岁了,这个年纪仍未出嫁,在这个时代着实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长辈焉能不操心的多问一句。
  傅老太太跟傅云深打听过,知道裴德音迟迟未选驸马皆是因为一心痴恋叶西扬。叶西扬不娶,她就跟他耗着。
  傅老太太觉得裴德音身为公主却没有骄纵之气,又大方又随和,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叶西扬真是不知足,遂再看向他的眼神就带上了微微的责备。
  叶西扬能怎么办,只能躲在众人后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由于裴德音上门拜访未提前打招呼,臻哥儿已被拘着去了学堂,这会儿又临时去叫他。他因不用听夫子讲书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一路跑了回来。
  臻哥儿已提前得了娘亲的指点,一进屋就收起了玩乐的心思,板着一张小脸规规矩矩的叩拜:“臻哥儿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安好。”
  裴德音一看见臻哥儿,眼睛登时就红了,脱口而出一句:“大哥哥!”
  傅老太太和吴氏、傅春华都知她的这句“大哥哥”指的乃是傅家大郎,臻哥儿跟他幼时长相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起那英年早逝的青年,几位女眷也都跟着红了眼眶,一时哽咽。
  裴德音眼前一阵模糊,仿似堂中这个小小的人儿和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郎的身影重叠。
  曾几何时,他的音容笑貌也入过她的梦啊!
  叶西扬鲜少见到裴德音如此失态,见她紧紧的盯着臻哥儿,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人,顿觉胸口一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恋慕的不是他,而是那傅家大郎呢!虽然他也怀念傅大哥,可看到裴德音露出那副思恋的表情,他莫名的心塞。
  裴德音把臻哥儿和珠姐儿两个小娃娃全都收在怀里,仿佛看见了幼时的春姐姐和傅哥哥,满眼欣喜,命人将准备好的见面礼拿过来。
  给珠姐儿的是一对小小的赤金手镯,给臻哥儿的是一个赤金长命锁,两个小孩都喜欢的不得了,一口一个公主姑姑,一口一个公主姨姨,哄得她清冷无波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裴德音与傅春华是幼时玩伴,却是没见过傅娆华的。吴氏怀上傅娆华的时候正赶上傅家出事,她是到了浦河才把孩子生下来的。
  是以裴德音也送了傅娆华礼物,却并不怎么热络,反倒是见了林疏桐,亲热的握住了她的手,也不再惜字如金,难得话多的夸起了人:“妹妹与娇姑姑长得真像,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林疏桐稍感羞赧:“公主殿下过誉了。”
  裴德音笑了笑,更温柔了几分:“不必如此拘礼,唤我姐姐就好。”
  接着又与她问起:“妹妹可是快要及笄了?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裴德音此话一出,傅老太太和吴氏都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一瞬。
  林疏桐浑然不觉,如实道:“公主姐姐,小女比娆娘还大半年呢,今年过了正月就已及笄了。”
  裴德音一怔,看向林疏桐的眼神带了些微讶和探询。
  林疏桐也感觉到了公主的情绪变化,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有些忐忑。
  这时,傅娇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她卷起的衣袖尚未放下,发丝稍有凌乱,额头还沾了一点草灰,可见这点心是她亲自下厨做的。
  裴德音恢复如常面色,笑脸迎向傅娇:“娇姑姑去哪儿了?”
  傅娇笑道:“妾身想着公主幼时喜食这鸳鸯卷,便去厨房做了点,只是不知公主如今的口味变了没有。”
  裴德音十分感动,当下举箸夹起点心送入口中,细细嚼咽,赞道:“还是姑姑的味道,好吃极了,我一直念着这一口呢!”
  傅娇眼中隐有泪光,用帕子撩了撩眼角,欣慰道:“公主喜欢就好。”
  周静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的傅娇,哪还有半分平时尖酸刻薄的影子,极度怀疑她是不是也换了个芯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第七十七章 所谓秘辛
  “容容,容容?”
  直到傅云深唤了几声,周静容才回过神来,只是目光仍有些呆滞:“啊?”
  傅云深见她这副呆呆的模样,不禁好笑:“我在问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叶西扬也向她看过来,等待着她的回答。
  方才,德音公主还在与傅家女眷话家常,叶西扬悄悄将傅云深叫了出去。没一会儿,傅云深又派人来叫了周静容,说有事相商。
  万菊大会上,被周静容踹伤的男子唤作郑风平,此人乃是城中一富商之子。他仗着家境宽裕,又生着一张招摇撞骗的脸,到处撩拨纠缠小姑娘,名声极是差劲。
  叶西扬派人将这郑风平送去医馆,因事情牵扯到周静容,便多留了个心眼,让手下人探听一下这人的来路。
  郑风平被稍稍威吓几句,以为事迹败露,当下便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他的出现不是巧合,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去轻薄周静容。但至于那人是谁,他却是不知。因为那人并未露面,只给他留了一封信及一锭金,说事成之后还有重酬。
  郑风平本就是个爱拈花惹草的主儿,再加上银钱诱惑,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相信。
  既能偷香窃玉,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哪曾想,这香却是有毒的,他连人都没碰着,就差点被废了。他要是早知道周静容这般彪悍,说什么也不敢上前招惹啊!
  一时间,他也十分痛恨那个骗他轻薄周静容的人。
  郑风平早就将金子花光了,只剩下一封信,老老实实的交给了叶西扬。但茫茫人海,仅凭字迹也查不到什么。
  周静容想了想,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卓清莹,毕竟她都自己蹦出来了,可再想一想,又觉得周静姝也有嫌疑。
  是周静姝央着她去找花,又与她走散,她才遇到这事的。虽然后来有丫鬟找来,说周静姝身体不适提前回家,派她来说一声,她一时走岔了路,才来的晚了,但并不能消弭周静容对周静姝的怀疑。
  周静姝的谨慎与薛姨娘学了个十成十,惯会做这种拿人当枪使却将自己摘的干净的事。
  可怜卓清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愚不可及。
  这时,傅老太太派人过来传话,说午膳已备好了。
  傅云深让叶西扬先走,他则牵着周静容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刚才在想什么?”
  周静容慢吞吞的说:“我好像不小心窥探到了一个秘密。”
  傅云深并不意外,淡淡道:“你是说姑母?”
  周静容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傅云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你。”
  周静容起初只是觉得傅娇今天的气场有点不太对,略一深思,竟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傅家是在十五年前被贬出京的,那时吴氏刚怀上傅娆华。傅娇却是来到浦河之后才嫁进林家的,林疏桐怎么会比傅娆华还大半年呢?
  除非,傅娇在更早之前就与林举人私定了终身。
  可从之前傅娇与傅老太太的对话来看,傅娇在落魄之时都是不情愿嫁进林家的,更别说她那时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更不可能和林家扯上什么关系。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细思恐极啊!
  傅云深看着周静容神游的模样,不知道她那想象力丰富的小脑袋瓜里的思绪又飞到了何方,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别瞎想,桐娘确是姑母与姑父的孩子。”
  周静容怀疑的看着他,明显不信他的话。
  傅云深也不瞒她,一五一十的与她讲了这段傅家的秘辛,否则让她自己想象,还指不定想出什么花儿来。
  “傅家从前也是名门,门客众多,姑父便是其中之一。姑母那时有一情郎,情郎乃翩翩佳公子,情敌自然也是不少的。姑母和姑父被情敌算计,有了露水情缘,并结下珠胎,自此与情郎分道扬镳。姑母虽意难平,仍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不久之后,傅家遭到贬谪,姑父追随而来。祖母见姑父对姑母一往情深,又怕傅家祸事还有反复,本着能活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匆匆将姑母嫁予姑父,让姑父将她带走。因着姑母是带着身子嫁进门的,林老太总怀疑桐娘不是她的亲孙女,对姑母百般刁难,对桐娘也不好。姑父因病去世后,祖母便将她们母女二人接回了傅家。”
  周静容愕然,万万没想到,傅娇竟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
  她急急的追问:“那个害人的情敌呢?”
  傅云深静默一瞬,淡淡启唇:“如愿以偿。”
  周静容本以为恶有恶报,没想到这么坏的人竟还能如愿以偿,凭什么?
  带着对傅娇过往遭遇的同情和对坏人没有受到惩罚的同仇敌忾,周静容甚至觉得傅娇平时的没事找事都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等等,周静容原本以为傅娇对裴德音那般殷勤是为巴结讨好公主。可如今她对傅娇有了更深的了解,不免有了其他的想法,傅娇的那个情郎不会和裴德音有什么关系吧?
  呃,她好像一不小心又真相了什么。
  周静容甩了甩头,不能放任自己再探究下去了。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裴德音在傅府待了大半日,临走时下了请帖,邀请大家去参加她三日后举办的宴会。
  这天一早,周静容早早的就被弦歌和雅意叫醒,梳妆打扮。
  周静容没睡饱,坐在妆奁前迷迷糊糊的补了一觉,待睁开眼,就看到了镜中浓妆艳抹的一张脸。
  她吓得一个激灵:“这是要干什么啊?”
  弦歌丝毫体会不到周静容对于浓妆的嫌弃,愉悦的说:“二奶奶,咱们要参加公主的宴会,当然要好好打扮呀!您看,奴婢今儿都穿了新衣裳呢!”
  周静容无语,不过当她出了门才发现,她这身自认为过于隆重的装扮,在一群花蝴蝶当中瞬间就被淹没了,根本显不出什么来。
  周静容松了口气,弦歌和雅意却都懊悔于没有给她打扮的更靓丽些。
  傅云深已早早的侯在门外的马车旁,见到周静容盛装而出,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周静容一向觉得自己素颜比化妆好看,所以从不在妆容上下功夫,平时多是素面朝天,顶多再打点淡妆。
  傅云深回想以往,似乎除却新婚那天,她从未有过如此傅粉施朱的时候。
  可是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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