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里的漫画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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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她去求周老爷帮忙,想来他也不会拒绝,至多会觉得她没有能力,不堪大用,重新考虑继承人一事罢了。
周静容才不在乎这些,她当初接手这几个铺子,不过是秉承着负责任的态度。
她要努力打拼的唯有钟爱的漫画事业,做生意什么的都是附属。
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使各方的损失都能尽量降到最低。
周静容说干就干,打算去周府找周老爷帮忙。
傅云深拦住了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你可以把荒山卖了,便可筹到周转资金。”
周静容怔了怔,怀疑傅云深在跟她开玩笑:“说得轻巧,哪儿那么容易说卖就卖了。且不说那片荒山没什么购买的价值,就算有人傻钱多的,现在去找也来不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傅云深眨了眨眼睛,毫不客气的出卖朋友:“杨语堂,他可以买。”
周静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谁:“你那位做皮货生意的朋友?”
傅云深点了点头。
周静容古怪的看着他:“可是我记得,你说他的商人身份乃是伪装。”
傅云深的眼神闪了闪:“咳,那什么,他很有钱,就像你说的,人傻钱多。”
周静容摇了摇头:“那也不能坑人家呀!”
虽说是钱货交易,可这荒山毕竟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总让她难以心安。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找周老爷帮忙。周老爷可是她爹,关系更加亲近,没有心理负担,好过走傅云深的人情关系。
毕竟,人情债最难偿还了。
傅云深想了想,又找到了一个说服周静容的理由:“荒山上有柿子树。”
周静容不解:“柿子树能有什么价值?”
荒山上沙石多,植被并不丰富,山下的土地受到牵连,粮食产量也不高。
而柿子树生命力顽强,却在这种贫瘠的环境中生长的极好。尤其到了秋季,便能看到漫山遍野火红的柿子,煞是美景。
不过,那些都是野生的柿子,口味生涩,食用口感差,营养价值也不高。多是孩童采摘着玩儿,或者喂家畜了。
傅云深却道:“它们在这里或许没有价值,但是在别处就不尽然了。蛮夷之人茹毛饮血,并非天性如此,而是地理环境的限制,致使他们物资匮乏,食品种类单一。商队去采购皮货,很少会用银钱,多半是用食物交换的。”
周静容瞬间理解了傅云深的意思,在一个地方常见的东西,到了其他地方,说不定就会变成新奇之物,受到追捧,从而有了更高的价值。
其实是周静容想的简单了,这个想法固然好,可如果傅云深真的觉得可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让她多一个发家致富的门路呢?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利,食物不易储存,更别说是新鲜的蔬果,要不怎么会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呢。
进出口贸易,尤其是新鲜食材的进出口贸易,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可是傅云深的神情太过理所当然,周静容自然就完全信服了他的话。若不是急着用钱,她甚至都舍不得把这片每棵树上都挂着银子的荒山卖了呢。
傅云深去找杨语堂推销荒山,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并直接带回了交换地契的一万两银票。
周静容双手捧着这张轻飘飘的纸,激动的眼睛都直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大面值的银票呢。
她爱不释手的反复查看,想着杨语堂这么爽快就拿出一万两银子,还真是印证了他们调侃的那句“人傻钱多”。
不过,她是不知道杨语堂是不是真的傻,但他的钱确实多啊!
大佬啊,好想抱大腿肿么办!
傅云深帮周静容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正等着她感谢奖励呢,她却只顾着研究银票,遂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当周静容终于将视线从银票中拔出来,看着傅云深委屈的眼色,识相的向他身边挪了挪,抱住了他的腰,软软的说:“谢谢你呀,傅云深。”
嗯,大佬抱不着,退而求其次,抱大佬的朋友也是不错的嘛。
*
砰!
一个瓷碗擦着薛姨娘的额角而过,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宋夫人目光森冷的看着她,咬牙切齿:“你就这么点能耐?不痛不痒的戳她两下,逗她玩儿还是逗本夫人玩儿?要你何用?!”
薛姨娘默不作声,心中又气又恨。
她和宋夫人明明是合作关系,但宋夫人是官家夫人,她是商户的妾室,所以宋夫人可以颐指气使,她却只能忍气吞声。
宋夫人出过了气,平静下来,轻捻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想要整治一个人,法子有很多,何必只拘泥于区区几个铺子呢。”
其实薛姨娘和宋夫人对于周静容的态度有着本质的不同。
薛姨娘的想法,是借助宋夫人的力量给周静容的铺子使绊子,让周老爷觉得她没有能力,自然不会将家业传给她。
可宋夫人的想法显然不如薛姨娘这般温和。
宋夫人恨周静容,恨她揭开了她伪善的面目,恨她打破了宋家微妙的平衡,恨她解救了傅春华,却使宋子言与她彻底离心。
她要的,可不是单单让周静容失去周家产业的继承权,而是周静容过得有多不好,她就会有多畅意。
薛姨娘的眼皮轻轻抖了抖:“请夫人明示。”
宋夫人轻笑,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带着些扭曲的狰狞:“女人么,再会赚钱又能怎么样,能让她痛苦的事啊,多着呢,呵呵。”
第五十四章 无理取闹
杨语堂买下荒山的那一大笔钱,可谓及时雨,解了周静容的燃眉之急。
铺子的资金漏洞被填补,如常运转,向外界展示了雄厚的实力,更加令人信服。赔偿款的及时到位也表现了重信慷慨,在很大程度上挽回了铺子的声誉。
为表示感谢,周静容特在天香楼设宴款待杨语堂。
天香楼是浦河县最大的酒楼,集吃住玩于一体。除了舒适安全的住所,令人垂涎的八珍玉食,内院的景观也很别致。
有人工湖,可划船,可垂钓;有凉亭,有楼阁,可观望美景;有书屋,有琴房,可供人消遣。
其娱乐设施的丰富程度,堪比现代的五星级酒店。
这时代,客栈、食肆、山庄多是分建,如天香楼这般全方位一体化的经营模式,是很超前的。
周静容不无感叹,浦河县不愧是富商云集之地,真是人才辈出啊!
天香楼的招牌菜有很多,什么一品官燕,大闸蟹,酒酿清蒸鸭,胭脂鹅脯,烧鹿肉,等等,都是硬菜。
周静容最爱的却是并没有那么出彩的香酥鸡,只因为香酥鸡的味道和她喜欢的炸鸡有点像,一解她思念现代美食之苦。
席间,周静容边吃东西,边与杨语堂闲聊,活络气氛。
周静容受现代社会习惯影响,喜欢在饭桌上联络感情。在傅家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有长辈在的场合,她哪敢随便开口。可是在同龄人面前,她就放得开的多了。
一向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傅云深也没有反驳,反是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也聊的开心。
周静容谨记杨语堂伪装身份一事,想来他有不可言说的苦衷,便巧妙的避开提及身份的话题,只捡些旁的趣事聊。
一顿饭,宾主尽欢。
杨语堂更是没有想到,他一向觉得女子困于深闺,多是妇人之见。可有朝一日,他竟会和一个女子聊的这么投契。
周静容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许是书看得多,见识广博,对于他的话题全都能接上,并且时不时会有一些新奇的见解,令他受益良多。
吃过饭,又上了些茶果消食。
周静容告罪一声,带着婢女去净手。
杨语堂终于逮到机会与傅云深说悄悄话,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溢满兴奋之情:“从嘉,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小嫂子当真是个妙人,落落大方,见解独到,字字珠玑,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扭捏,让人如沐春风!”
傅云深自周静容出去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听着杨语堂如此溢美的夸赞周静容,目光更是凉凉的:“知道她是嫂子,就规矩些,别总盯着她看。”
杨语堂有点委屈,却理直气壮道:“与人交谈时,对视乃是礼节,这可是小嫂子说的!”
傅云深淡漠的瞥了杨语堂一眼,让他顿觉身边凉飕飕的。
不过,杨语堂对傅云深的变化也感到很新奇,没想到他这般冷淡的人吃起醋来也很有趣,哼哼道:“啧啧,这就醋上了?不过是娶了个媳妇,有什么了不起的。待我回到京中,我也娶个媳妇玩玩!”
玩玩?他当娶媳妇是过家家?
傅云深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说:“不必回到京中,那人已在来的路上了,想必不日便会抵达。”
“什么?”杨语堂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蹭的绷直了原本懒散的身体。
他有些不愿,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喃喃道:“她怎会来?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他的行程很是隐秘,来浦河县一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掌数,那人怎会知道,还千里迢迢的追过来?
傅云深白了杨语堂一眼,他和那位又不熟,可没那么多话说。况且杨语堂是来办正事的,他哪会那么拎不清。
杨语堂看着傅云深隐隐幸灾乐祸的模样,气的直磨牙。他觉得,他们作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本着自己不好过,兄弟也别想好过的原则,杨语堂气呼呼的威胁傅云深:“哼,等下小嫂子回来,我就告诉她,我一穷二白,根本没有钱!是你借着我的名义买下了荒山,根本毫无用处,就是为了给她送钱,你才是那个人傻钱多的人!”
吱呀一声,杨语堂嚷的正欢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响动声戛然而止。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房门,与周静容对视个正着,登时面色一变。
他只是说着玩儿的,没想真的把傅云深的秘密告诉周静容。他也没想到周静容会回来的这么快,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周静容推开门,就听到了杨语堂这番话。
她看了看杨语堂,杨语堂满脸尴尬。她又看了看傅云深,傅云深欲言又止。
三个人面面相觑,房间内落针可闻。
周静容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你是集贤馆的老板?天香楼也是你的产业?是你以高价拍下鲛人传说的画稿,还注资与我合开拍卖行?平时大手大脚的往家里添置东西,说什么友人相赠,其实都是你自己花的钱?在我遇到难处的时候,你看似不经意的提点,也是有意帮我出主意?”
周静容每提出一个问题,傅云深就点点头。而他每点一次头,脸色就更加苍白一分。
对于傅云深解锁的新身份,周静容起初是很震惊的。
她还以为傅云深一心只读圣贤书,跟她一样是个商业小白。殊不知人家是大佬,她才是真正的小白,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卖弄!
可震惊不过一瞬,周静容就平静下来,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仿佛傅云深就该是这样的人。
这并不难理解,傅家也经商,是傅老太太带着长孙打下的基业。傅云深自幼跟随在兄长身边受到熏染,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能力。
兄长意外去世后,除了甘棠腹中的遗腹子,傅云深作为傅家唯一的男丁,也曾想代替兄长扛起家门重担。
傅老太太却不忍埋没他读书的天赋,也希望他能带领傅家复起,便命他专心考取功名,不得插手傅家俗务。
傅云深不愿违背祖母的意愿,又不忍见她操劳,便暗中经营,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偷偷帮衬傅家,让傅家发展的越来越好。
周静容由是对傅云深的感观更好,不是因为他真的人傻钱多,舍得给她花钱。而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坚定的为之努力,以及他能够读书经商两不误的合理规划和自制能力,这些都是令人钦佩的品质。
所以对于傅云深的隐瞒,周静容没有多问,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回到傅府后,傅云深小心翼翼的觑着周静容的神色,见她面色平静,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情:“你真的不生气啊?”
周静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傅云深不懂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周静容更加不懂,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傅云深噎了一下,讪讪道:“我对你有所隐瞒,你应该生气的。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你说。”
周静容见傅云深面有愧色,反过来宽慰他道:“没关系呀,我真的没有生气。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即便是面对最亲密的人,也不一定非要毫无保留,在心里给自己留下一个空间,未尝不可。”
傅云深想到了什么,紧张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