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惊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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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枝对她的疑心一时也没有落下过。
那日,她刚刚烧毁了嬛夫人给她的信笺,妤枝便出现在她面前,一双狭长的春水眼眸淡淡地瞥着她,杏眼含波,藏青黛绿水,她淡淡地问:“家书么?你烧了作甚,留着作纪念多好。”
她骇了一大跳,脸色一白,声音也变得微微颤抖,“妤枝姐姐,我……”
妤枝却抿唇浅浅一笑,转移话题道:“画蓉,你看这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去睡吧。只是……”她忽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只是,以后再烧这些东西的时候,到外面去,别弄得这阁内烟雾缭绕的。”没想到妤枝这么容易便放过了她,她虽然满腹疑惑,却不得不点点头,熄了灯去睡觉。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举国同庆。
淑妃却在让妤枝陪她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一跤,摔得她自己小产,也致使妤枝成为罪魁祸首。然而,在陛下的竭力制止下,妤枝又安稳度过了几天。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穆太后知道后,怒不可遏,立即将妤枝传了过去。她则被拦在承宁宫外。在承宁宫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后,也不见妤枝出来,倒听见几个宫婢说正德夫人为了淑妃小产之事,正在审妤枝。她不由得焦灼不安起来,连忙跑至御清宫去找陛下,却发现陛下因事出了行宫。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御清宫前转来转去,恰巧遇见了夏侯仪与文慧公主宇文芷湉,她立即跪在他们面前,哽咽道:“琅琊王,公主,你们救救妤枝姐姐吧,奴婢求求你们,救救妤枝姐姐吧……”
夏侯仪神色不变,她却分明看到他了眸底微微漾起的丝丝波澜,他道:“你慢点说,到底是什么事?”
宇文芷湉一听是妤枝的事,也紧张起来,道:“对啊,你别着急,慢慢说,我们会救妤枝的。”
她哭了起来,“王爷,妤枝姐姐没有加害皇子,没有加害……可是她们都说是妤枝姐姐害的,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正德夫人正在责难于妤枝姐姐,她会杀了妤枝姐姐的,她一定会想法设法陷害妤枝姐姐的……王爷,你救救姐姐吧,求求你,救救姐姐吧……”她声嘶力竭地哭泣,肝肠寸断,“妤枝姐姐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王爷,现在除了陛下,只有你能救姐姐了,求你了……”
夏侯仪却格外冷静,他俯下身来,伸出修长苍白的玉指轻轻搭在她瘦削的肩上,墨绿色袖摆上的那条赤朱四足蟠龙踩着烈火祥云,在她眼前滚滚燃了起来,像一把火,直直烧到她心里。他缓缓说道:“原来是这样,现在候姑娘在哪里,正德夫人的华罗宫?”她抬头瞧他,却发现他的优美脖颈从绣满金麒麟的领口露了出来,如一轴水墨写意,旷美清逸,绝世出尘。于是,她神不守舍地说:“是承宁宫。”
也就是在那一次,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妤枝眼里一直看不见宇文临。因为,当夏侯仪那道夺目刺眼的灿然光芒射进她灵魂中之后,便如人间惊鸿一般,刻骨铭心,而她,再也看不到什么别的光。
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闻言,夏侯仪便放开她,转身对宇文芷湉道:“湉儿,陛下离开之前,便将候姑娘的生命安危交给仪哥哥,如今候姑娘出事了……仪哥哥不得不管。你先回宫去,别担心,仪哥哥去去就回来。”
宇文芷湉却执意要跟着去,夏侯仪无奈,只得带着宇文芷湉匆匆赶到承宁宫,救下了生死关头的妤枝。
人是救下了,可是正德夫人插进妤枝后背的匕首上,淬了毒药。宇文临听闻此事,扔下一切事宜,匆匆赶回骊宫,却因诸多不利证据指向妤枝而陷入了两难境地。幸而在此时,太医院的另一位御医查出淑妃腹中死胎并非皇帝陛下的亲骨肉,这次突发事件才真正得到了抑止。经过太医院的御医轮番医治,尚且保住了妤枝的命。又过了些日子,妤枝的毒倒是解了,脸上却生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细小如豆,殷红欲滴。御医开了很多方子,用遍名药,却全无作用。
有宫人便谣传说妤枝是受了寒,得了天花,让所有人远离妤枝。宇文临从皇室丑闻中抽出身来,却不回避,反倒发了怒,大骂一群庸医无能,又杖毙了几名乱嚼舌根的宫婢,天花谣言才止息了。
宇文临知道妤枝的脸一直不见好转,不置一言,便不顾众人反对晋了她的品阶,让妤枝从三品女官御前尚仪直直晋为一品女官御女掌事,让她去尚衣局当值。说是妤枝病一好,便可去尚衣局上任。
她心里也愧怍不已,便自告奋勇地去照顾妤枝。见妤枝为了自己的容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的,她心里难受,便道:“妤枝姐姐,王爷总是有办法让你恢复容貌的,如今你身子虚,千万不要再与自己过不去了,画蓉看着难受,想必王爷,也是极不愿意见到妤枝姐姐这般憔悴模样的。”
妤枝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她忽然道:“画蓉,上次你为何会去找琅琊王来救我?我与琅琊王,本不认识,更别说有任何交际了,你怎么就知道他就会来救我?”她浅浅一笑,琼姿花貌虽被密密麻麻的疹子蒙上一层阴霾,却依然秀色可餐,尤其是她眸底的淡漠神色,笼罩着淡墨轻烟,清冷如秋水寒霜,却媚眼如丝,我见犹怜。她一字一句问她:“画蓉,你是不是琅琊王的人?””她微微吃了一惊,却故作镇定道:“妤枝姐姐,什么琅琊王的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妤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画蓉,你别骗我……”她无奈之下,连忙跪倒在地,哽咽道:“妤枝姐姐,画蓉……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琅琊王的……画蓉,是琅琊王的人,对不起……”
闻言,妤枝怅然一笑,道:“果然,我便知道,我猜得没错。”话毕,她别过眼,轻飘飘的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晚风轻奏,急沓如流矢,从隔扇漏窗里翩然掠进,内殿豆大的火光被寒风拉得老长,闪闪烁烁,明灭不定,一个猛烈跳跃过后,忽然收拢敛聚,熄成一点火光。她道:“画蓉啊,王爷救我之时,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有?是难过,是悲伤,还是心疼?或者是面无表情,抑或是事不关己?”
她啊了一声,抬眸去瞧妤枝,却发现她的脸掩在阴影里,使她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色,也看不明她的那一场荼蘼心事。她楞了一会儿,便笑道:“妤枝姐姐,恕画蓉愚笨,王爷来之时,画蓉只顾着看你伤势去了,就没注意到王爷的表情,对不起……”
妤枝惨然一笑,冷嗤道:“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锦绣江山,玲珑社稷,又如何会有这些恼人的情绪,是我多心了。画蓉,今天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把饭菜都端上来吧。”
她虽然很担心妤枝,却不得不下去给她备饭菜。转身的瞬间,却听见妤枝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到底,妤枝在说些什么呢,她已不得而知。她微微吃了一惊,却故作镇定道:“妤枝姐姐,什么琅琊王的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妤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画蓉,你别骗我……”她无奈之下,连忙跪倒在地,哽咽道:“妤枝姐姐,画蓉……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琅琊王的……画蓉,是琅琊王的人,对不起……”
闻言,妤枝怅然一笑,道:“果然,我便知道,我猜得没错。”话毕,她别过眼,轻飘飘的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晚风轻奏,急沓如流矢,从隔扇漏窗里翩然掠进,内殿豆大的火光被寒风拉得老长,闪闪烁烁,明灭不定,一个猛烈跳跃过后,忽然收拢敛聚,熄成一点火光。她道:“画蓉啊,王爷救我之时,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有?是难过,是悲伤,还是心疼?或者是面无表情,抑或是事不关己?”
她啊了一声,抬眸去瞧妤枝,却发现她的脸掩在阴影里,使她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色,也看不明她的那一场荼蘼心事。她楞了一会儿,便笑道:“妤枝姐姐,恕画蓉愚笨,王爷来之时,画蓉只顾着看你伤势去了,就没注意到王爷的表情,对不起……”
妤枝惨然一笑,冷嗤道:“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锦绣江山,玲珑社稷,又如何会有这些恼人的情绪,是我多心了。画蓉,今天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把饭菜都端上来吧。”
她虽然很担心妤枝,却不得不下去给她备饭菜。转身的瞬间,却听见妤枝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到底,妤枝在说些什么呢,她已不得而知。她微微吃了一惊,却故作镇定道:“妤枝姐姐,什么琅琊王的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妤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画蓉,你别骗我……”她无奈之下,连忙跪倒在地,哽咽道:“妤枝姐姐,画蓉……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琅琊王的……画蓉,是琅琊王的人,对不起……”
闻言,妤枝怅然一笑,道:“果然,我便知道,我猜得没错。”话毕,她别过眼,轻飘飘的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晚风轻奏,急沓如流矢,从隔扇漏窗里翩然掠进,内殿豆大的火光被寒风拉得老长,闪闪烁烁,明灭不定,一个猛烈跳跃过后,忽然收拢敛聚,熄成一点火光。她道:“画蓉啊,王爷救我之时,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有?是难过,是悲伤,还是心疼?或者是面无表情,抑或是事不关己?”
她啊了一声,抬眸去瞧妤枝,却发现她的脸掩在阴影里,使她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色,也看不明她的那一场荼蘼心事。她楞了一会儿,便笑道:“妤枝姐姐,恕画蓉愚笨,王爷来之时,画蓉只顾着看你伤势去了,就没注意到王爷的表情,对不起……”
妤枝惨然一笑,冷嗤道:“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锦绣江山,玲珑社稷,又如何会有这些恼人的情绪,是我多心了。画蓉,今天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把饭菜都端上来吧。”
她虽然很担心妤枝,却不得不下去给她备饭菜。转身的瞬间,却听见妤枝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到底,妤枝在说些什么呢,她已不得而知。
第五章:笙箫吹断水云间(八)
更新时间:2013…11…14 1:28:24 本章字数:3488
玉锁阁内翠竹碧松扶疏,苍苔红叶葳蕤,雕花木窗里,精致案几上,一部法帖,一囊古琴,一瓶蔷薇,一只鹤形泥塑,一瓯新茶,一炉香。爱睍莼璩妤枝着了一袭素衣,斜敧着旁边槅扇,一只素手里握有一轴古卷,一只素手里持着一枚黑子,似正在澄心静坐,读理义书,下天下棋。
却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未几,她便被自己设定的白子难住了,不由得蹙着眉头,静静思索起来。凝神专注的样子仿佛思绪都飞入那棋局中去了,而身旁茶铛初熟,酒瓮乍开,热气沸腾滚滚,熏得青花细瓷花瓶里的朵朵玉簪朦胧娇艳,还浑然不知。忽而她娥眉轻蹙,娇颜含忿,直直幽叹自己愚笨不已。
身后却猛然爆发一阵清亮而低沉的笑声,他道:“枝儿可是在为何事心烦,又是为何会叹息自己愚笨?”
闻见夏侯仪的声音,她连忙腾出手来,正要将面纱戴上,却被夏侯仪止住,“唉——枝儿,不要遮,就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话毕,便将妤枝遮住自己面容的纤纤素手挠开,见到她莹白脸颊上的一颗颗骇人疹子,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如今的枝儿,可就不大像枝儿了。辂”
妤枝冷冷瞟了他一眼,有些自嘲道:“枝儿……不是从来都不是枝儿本身么?又何来相像之说?”
夏侯仪闻言,猛一抬眸,眸底蓦然闪过一丝丝怒意,但只一瞬,唇角又轻轻挑起,绽放出一抹清冷孤寂的笑容来,像是一朵生了纤微裂痕的白玉兰,无限落寞沉淀进幽深的波涛汹涌处。他握住她白玉一般的下巴,俯下身来,邪肆地笑了,“是吗?原来本王还不知道,枝儿竟不是枝儿本身?”
妤枝别过眼,道:“青天白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让外面的宫婢内侍们知道了可不大好。妃”
夏侯仪手上一用力,便将妤枝的脸强行掰了过来,逼她直视他,道:“怕什么,枝儿?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
空气蓦然凝固,周遭一阵死寂,窗外天边残阳、云上红霞,都无力地沉入了连绵不绝的琼楼玉宇、重檐朱墙中,眼前只余一片迷濛濛的弥天雾霭,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开去。妤枝挣脱开他手指的束缚,转身去拨弄棋盤上的一颗颗棋子,浅浅笑道:“当然,枝儿若是怕死,也不会这样义无反顾,做了他人的棋子还浑然不知,甚至怡然自乐,沾沾自喜,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一般。”
听见她句句带刺的言论,夏侯仪幽幽叹息一声,道:“枝儿,你最近是怎么了?心中若是有任何不舒坦的地方,尽可告诉本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