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江湖-第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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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手指在心窍点动三次,那入了体的清心蛊,几息后,就被强行逼了出来,也完全没有沈兰当初逼出清心蛊那么痛苦。
“徒儿,做得好,能以蛊术唤醒为师,说明你的蛊术已在为师之上。”
清醒过来的巫女,语气变得极其温柔,嘴里却说着乱七八糟的,如失心疯一样的话。
说的和真的一样。
若不是张岚刚才听夫人说玄鱼破身后,就不可能蛊术通天,这会就真信了夫人的鬼话,这分明,是要撂挑子的前兆啊!
桐棠夫人伸出手,抚摸着玄鱼脸颊,将手中凤凰索,不由分说的塞进一脸无措的玄鱼手里,又对身边白川黑潮说:
“去,召集二十三家族长于此,今日,我家徒儿,就是正式的苗疆巫女!”
“夫人!”
张楚闻言便出声说道:
“这不合规矩!”
“嗯?”
桐棠夫人的眼神在这一瞬,变得危险起来,她看向张楚,轻声说:
“我巫蛊道内部的事,你这外人,有意见?”
张楚有苦难言,只能说:
“但姨娘刚才说,两不相帮的!”
“对啊,两不相帮。”
夫人站起身来,变魔术一样,从手中翻出一把镜子,放在眼前,左右看着,拨了拨头发,像极了想去约会的大龄女青年。
她语气随意的说:
“我是两不相帮的,但现在巫女由玄鱼接任了,理论上说,我也要受我徒儿差遣呢,玄鱼要怎么做,和我没关系吧?”
这话说得,完全就是装都不装了。
相对于张岚一脸喜色,张楚则脸色阴沉,但却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默念,这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姨娘这是心锁尽去,要去见我老爹了?”
张岚很狗腿的拍了拍身边白灵儿,对巫女说:
“我这爱宠日行千里,不如由它送姨娘去昆仑?顺便让它回去探探亲。”
“好啊。”
夫人笑语盈盈,对张岚招了招手,说:
“我呀,早就知道你这小子,对我家玄鱼情根深种,但你两的婚事,还得等一等。。。你怕是还不知道。
玄鱼这丫头,也是哥哥当年送来苗疆的,多年不见,却又直接丢个孩子给我。
我曾一度怀疑,这丫头是哥哥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孩子,不过现在长大了,看着也不像了,方才听你说哥哥的故事,细细想来。
我徒儿极有可能,是来自西域神风外的孤儿。
不过,具体事项,还是要去找哥哥问清楚呢。”
夫人看着脸色大变的张岚和玄鱼,她捂着嘴,很开心的笑着说:
“若你两真是兄妹,那张岚。。。要打断你腿的人,可就不是姨娘我咯。”
说着话,夫人的目光,又看向小院之外。
她说:
“堂堂武道宗师,躲在那听墙根,真不讲究!朋友,听够了吗?”
第602章 小小玄鱼。扫清寰宇
众人所在此处乃是巫女庭院,虽然在绵延开阔,依山而建的凤凰城中,看着不起眼,但却是这座城市守备最森严的地方。
整个苗疆最厉害的蛊师们,每日都在庭院四周驻留,各色用于探查外人的蛊虫更是洒的到处都是。
而庭院里还生活着一位天下有名的高手,理论上说,这座庭院是不可能被突破的。
但眼下,就在巫女眼皮底下,就藏着一个听墙根的人,以桐棠巫女的手段,她该早些就能察觉,不过可能是因为张岚带来的信息冲击到了心神,让巫女无暇去感知四周。
又或者,巫女察觉到了,却没有点破,直到这会,心情平复之后,才出言邀请。
庭院中所有人都在这一瞬回头看去。
在后方院墙,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起身,如轻盈的精灵般,越过高墙,落入院中,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带着斗笠,左手里握着青竹棍,右手两根手指捻起。
真气裹在手指上,在两指之间,掐着好几只小小的,肉眼很难分辨的虫子。
“阿青姐?”
看到来人现身,玄鱼惊呼一声。
张岚也瞪大了眼睛。
但随后潇洒俊秀的脸上就挽起了笑容。
果然,沈秋嘴上说着不管,实则还是很关心本少爷的小命的嘛,竟请了这等高手暗中护持。
“你怎么过来的?”
张岚上前几步,先是对阿青姑娘抱拳行礼,表示感谢,又低声问了句,从临安到苗疆何止两千里之遥?
以白灵儿御风奔驰,都花了近两天的时间,阿青武艺高绝,但也不能以提纵跟在身后吧?
“踩着鹰过来的。”
阿青左右看了看,将手中捏着的蛊虫轻轻一抛,丢给了在巫女身旁,警惕的注视她的一黑一白两个姑娘,然后拍了拍双手,对张岚说:
“来的比你更早几个时辰。”
说着话,这位大宗师的目光,却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张楚身上审视。
看样子,沈秋请她来这里的目的,除了保护张岚之外,还有另一个,这目光被张楚感知到,后者仰起头,双色瞳孔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就像是友善的陌生人一样。
在阿青的注视中,这位北国国师不动声色的,向巫女那边挪了一步,让阿青皱起了眉头。
这个活,不好做啊。
同时面对两个高手,即便是她,压力也会很大。
另一边,玄鱼在巫女耳边,轻声将阿青姐的来历,对师父说了一遍,后者点了点头,又看向阿青,说:
“沈秋那人倒是谨慎,有你这般高手在此,张岚确实无性命之忧,不过你怕是要白来一趟。”
“也不算白来吧。”
阿青看着眼前这位天下至美的女子,哪怕同样身为女性,大宗师的眼中也有一抹残留的惊艳。她语气温和的回答说:
“我本就不喜欢打架,若是能平平安安,自然更好,就当是,我也往神秘苗疆游历一遭。此处事情既然已了,那我便不留了。
还请巫女告知,你苗疆蛊母神庙在何处?
我家先祖曾与蛊母传人有旧,能于人间转生七百年,也是得了苗疆‘无始玉胎’奇蛊相助,她在手札中曾遗憾不能亲来悼念旧友。”
阿青拨了拨头发,语气寻常的说:
“既然此番来都来了,便要代祖先去祭拜一番。”
“这样啊?”
桐棠巫女眨了眨眼睛,她说:
“那就请贵客稍等一下,待我处理完此处事情,便亲带贵客前去祭拜,另外,今日我苗疆传承之事,也请贵客这等大宗师于旁做个见证。
给我家玄鱼撑个场面,如何?”
面对这个请求,阿青并无犹豫,小玄鱼是自己人,在浣溪村和自己相处的也挺好,她挺喜欢这个吵吵闹闹的丫头的性格,于是点了点头,说:
“可。”
“张楚也留下做个见证吧?”
巫女又回头看了眼张楚,说:
“你如今也是北国国师,位高权重,天下闻名,留在这里,待夜中再行离开,你人都来了,若是连一口茶都不喝,就显得姨娘和我苗疆,太不懂礼数。”
此地的主人发出了邀请,作为客人的张楚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带着斗篷的阿青,和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的张岚。
几息之后,他点了点头。
“徒儿,去蛊室取一味辟火蛊,做成药茶,请你张楚哥哥饮一杯。”
巫女坐在黑潮搬来的椅子上,对玄鱼吩咐了一句。
小巫女皱着鼻子,看了一眼张楚,满脸的不情愿,她和沈秋一伙相交莫逆,他们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他的敌人。
以小巫女爱恨分明的个性,实在是不想给这坏人治伤。
但师父发了话,她只能照做,哪怕有阿青姐撑腰,这苗疆现在还是师父说了算,玄鱼实在是没有胆子敢当面忤逆师父。
于是在五色毒蟾,呱呱乱叫的声音中,玄鱼离了小院,往蛊室去。
院中一片安静,只有巫女和坐在她身边的阿青低声交谈的声音,两人说的是千年前的蛊母传人和摇光君的一些往事。
千年前的修行界,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除了那些在星海中遨游大千的大能之外,留在此界修行的仙君们也就那么多。
在那个圈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是互有交集的。
以巫女的说法,蛊母神庙中存在只有历代巫女才能查看的记载,千年前末法十年中,确实有多位修士,往苗疆来求取奇蛊保命。
当时的蛊母传人也送出了好几位仙蛊,阿青的祖先摇光君,就是那些幸运儿之一。
张岚和张楚也不插话,就站在一边,听这些过去旧事,权当是打发时间,半个时辰之后,玄鱼用木盘,端着一杯散发着渺渺白烟的药茶走入院子。
那些被召集过来的蛊师家族的族长们,也已尽数到达此处。
“给。”
小巫女很不客气的将药茶放在张楚眼前,小声说:
“我给里面加了其他的东西,有胆量你就喝。”
“弟妹,都是自家人,何许如此?”
张楚心中失望,但表面上风度未失,也不理会恶声恶气的玄鱼,端起那药茶,毫无畏惧的便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他根本不担心玄鱼下毒。
以他如今的身体情况,再怎么凶戾的毒,入了体内,都会被体内火气焚尽,况且,在巫女面前,这小玄鱼还没那个胆子胡作非为。
刚才那话,就是故意吓唬他的。
“呼”
药茶一入口,便是苦涩酸辣,那种古怪的味道,让张楚的脸颊都抽在一起,像是一口气吃了上百个柠檬一样。
但效果很好。
药茶流过嘴中,喉管,直入胃囊,就如冰雪洒下,与充盈体内的火气相融,带起一股股消散气劲,就像是体内生出一股风。
在它所到之处,命脉的焦灼被暂时压下,被冲天火气折磨的极惨的张楚,也久违的感觉到了一抹清凉放松。
便再饮一口。
牛饮一般,将杯中茶汁饮干,残存的药渣也没放过,吞入嘴里,以袖子掩着嘴,咀嚼几下,吞咽下去,体内那股如暑气一般的焦灼,被飞快的冲散褪去。
不到十息,张楚放下掩住脸的袖子,那龟裂的嘴唇,也带上一抹温润,似乎正在恢复。
但这只是表象。
张楚能感觉到,体内的火气只是被这杯药茶暂时压下去了,它并没有被驱散,若是找不到解决之法,总有一天,它还会卷土重来。
“谢姨娘。”
张楚深吸了一口气,在嘴中回荡的清凉中,他对巫女俯身行礼。
后者摆了摆手,语气随意的说:
“你求不得所求之物,我也不忍见哥哥的儿子如此受苦,这边算是你过去十多年中时时来信慰问的嘉许补偿。
予你一年轻松,自去寻救命之法。”
说到这里,巫女的眼睛转了转,她轻咳了一声,又说到:
“当然,我苗疆有能救你之药,然宝物不可轻予,非巫女不得使用。。。”
桐棠夫人拉长了声音,在短暂停顿后,她在玄鱼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挥了挥袖子,对眼前一众蛊师族长说:
“我徒儿,下一任巫女玄鱼,三年游历期满,回返苗疆,我之前已做测试,玄鱼一身蛊术大进,可承巫女重担。
你等都知,我重病缠身,已无法履行巫女职责,就在今日,在你等见证之下,将巫女之位,传于玄鱼。
待几日后,于蛊母神庙,正式举行传承大典。
正好苗疆蛊师都已聚在凤凰城,也不需要再行通知,仰阿莎婆婆,仪式筹备,就交予你了,时间紧迫,便不求繁琐,肃穆大方便可。”
前方一众族长顿时面面相觑。
巫女积威深重,在她面前,众人不敢大声喧哗,但彼此以眼神交流,询问到底出了何事?
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桐棠夫人说自己重病缠身,这事倒是不假。
他们哪个不知道,巫女的心病都快成心魔了,而自玄鱼外出游历这三年里,巫女在巫蛊道中也做了些人事安排和调整。
明眼人都能猜到,玄鱼接任巫女,可能就在最近几年,但传承来的如此突然,依然让众人有些猝不及防。
“巫女。”
在场地位最高的仰阿莎婆婆,看到了玄鱼挂在腰上的凤凰索,便有些犹豫的,对夫人说:
“这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草率?不,不草率。”
巫女收拢着双手,一本正经的解释到:
“如今天下大势,风起云涌,眼见混乱了近三十年的天下山河即将一统,这势必会影响到我苗疆内外。
所谓天道有变,神器更易,久分必合,久合必分,此乃自然之理。
苗疆已坐视战祸二十余年,此时也得介入这纷争之中。
我,已经老了。”
年轻漂亮如熟透的桃子一般,拥有能吸引天下所有人美貌的巫女,语气随和的如此说道:
“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我徒儿此番游历归来,会给你等,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