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江湖-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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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摇光君命数不好,也没料到,这末法时代,竟长存一千余年,准备不足,陨落于时光消磨之中,真乃是大大憾事。
你这女娃儿,去将摇光刀带来,本君授你唤灵秘法,在这黑沙灵界,以灵气充盈,请出先祖灵韵残响,一看便知。”
阿青回头看着沈秋。
沈秋对她点了点头,将她心魂送回外界。
待阿青去取摇光时,沈秋在幻梦中看着今日突然活跃起来的东灵君,他问到:
“仙君,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君只是不忍见故人血脉,被你残害罢了。”
东灵君闭着眼睛,随口说:
“沈秋,你与蓬莱为敌,已是命在旦夕,又是个死硬之人,本君劝不得你,也不想劝,但你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本君一清二楚。
你不是自持正义公道吗?
本君便劝你,不要再把这等无关者扯入你的劫难之中。”
“哈哈哈,仙君说笑了。”
沈秋大笑道:
“在你蓬莱立下千年大计时,整个天下所有生灵,都已被你等拉入绝命险地,现在还反过来说沈某行不义之事,真是不要一点脸皮。
如今天下,手中握有灵气的,除了你蓬莱之外,就剩我一人。
如阿青这般,游离在两者之外的遗世隐修,世间就只剩下一两个独苗,不随沈某行好事,难道要随你蓬莱,残害人间不成?
如你所说,千年前,你等狗贼拉拢人家先祖共谋大事。
但摇光君看不上你蓬莱所想所行,断然拒绝,宁愿身死道消,也不愿随你等作恶。
这先祖都不去做的事,难道弟子还要去做吗?”
被沈秋一番抢白,东灵君也沉默下来。
似是不想和沈秋争辩这些事情。
不过,沈秋心中却有想法,他摸了摸手上拳套,又问到:
“仙君可否为我解惑,如你所言,摇光刀中,存有摇光君灵韵残响,那这天机无常,落月琴,还有百鸟朝凤枪这些有神异的兵刃宝物里。
是不是也有同样的仙家灵韵?”
“本君有何义务,为你解惑?”
东灵君冷笑一声,说:
“难道是因为你把本君‘招待’的很好吗?”
“你爱说不说!”
沈秋回应到:
“反正一会阿青带来摇光刀时,你要在此处授她秘法,而这剑玉幻梦,被我掌控,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
你教了她,不就是变相的教了我吗?”
“你!”
东灵君被气得睁开眼睛,对沈秋怒目而视,后者面无表情。
几息僵持之后,仙君叹了口气。
它说:
“本君还当真是虎落平阳,被你这凡尘恶犬所欺,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那些故人都已身死道消,只留灵韵残响,在这世间,徒留遗憾,也翻不出水花了。”
“本君苏醒时,曾听后辈说,这方江湖里,有通灵名刃传说。隐楼这千百年里,也在竭力收集天下宝物,不只是因为宝物难得,也不只是因为宝物有灵异之力。
这些通灵宝兵,都曾是仙家之物,能容神魂寄存,不受天地攫取,就如凌虚宝刃,如巨阙宝刃一般。”
仙君轻声说:
“你这凡人,是有大福缘之人,年纪轻轻,便得宝物随身。
若非一心一意和我蓬莱敌对,像你这样的人,也定是要被吸纳到蓬莱之中,为我千年大计献出力量的。”
“是啊。”
沈秋也叹了口气,回应到:
“当初在辽东,李君临就一个劲要把我和搬山带回蓬莱,那时候亏的是有折搬山留言警告,定了心神,没去蓬莱。
要不沈某,估计早就被任叔或者张莫邪,一掌打死了。”
“你以为那是好事?”
东灵君讥讽的笑了一声,它对于蓬莱会取得胜利这结果,没有丝毫怀疑。
它继续说道:
“你方才所说,不算错。”
“天机无常中,有墨家天机君的残响,而百鸟朝凤枪,曾是狂战天下的龙虎君的遗物,至于落月琴,它的来历复杂些。
本是常曦君的心爱灵物,在末法劫数刚生时,常曦君在月宫中不幸身死道消,整个月宫,都被天劫毁掉。
逃过一劫的烈火君便取这灵物。
那西域圣火教,便是烈火君的传承。
可惜,当年惊艳才绝的烈火君,如今也只剩下一缕心火遗世,却被无知凡人唤做千年圣火,整日祭拜,不过也还好。
凡人跪拜仙人,哪怕是尸骸,也是应有之意。”
说到这里,东灵君瞥了一眼用心倾听这仙家密事的沈秋。
他意味深长的说:
“这世间,如尔等一般硬骨头的凡人,终究是不多的。”
第426章 听东灵说那千年前的故事(上)
幻梦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阿青去取摇光,本该是一瞬之事,但在幻梦中,便留给沈秋足够多的事情,听东灵君讲过去的故事。
别说,这种听别人以第一人称吹牛逼的遭遇,其实挺好玩的。
尤其是这仙家密事,听的人很感兴趣,沈秋自然也不去理会东灵君的讥讽。
他说:
“仙君再讲讲呗。
虽说,你我之后,必有一战,你我之间,必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但难得此时仙君有兴致,不如多说一些。”
沈秋盘坐在原地,用手拄着下巴:
“就当是,给我这等无知凡人,讲述一下仙灵时代的故事。那些故事埋在仙君心中,无人可以诉说,就如仙君当年勇猛之事,都要被埋在黄土之中,未免太过可惜。
想来,仙君大概,也是寂寞的很呢。
不是我吹牛,沈某绝对是很好很好的倾听者,而且嘴很严,仙君不必有什么顾虑,开始你的表演吧。”
“你想劝降本君?”
东灵君冷声说:
“想都别想!
本君自修成真君之能,千百年间,何曾受过如此折辱,就如你所说,你与本君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与你。
本君没什么好说的!”
“仙君刚才都露底了,就别装了。”
沈秋弹了弹手指,带着一抹欠揍的笑容,说:
“方才仙君所说,春秋战国交替,是于此前一千五百年的事情。
那时仙君还只是个蜕凡修士,换句话说,仙君修成真君之能,也就是末法劫数到来之前,五百年中的事。
与我辈凡人而言,五百年已经很漫长了,但对于仙君来说,哪怕只是弹指一挥。”
东灵君面色微变。
想要阻止沈秋继续说下去。
但他此时如囚徒一般,根本用不得妙法,只能听沈秋揭开他心中最惨痛的一处疤痕。
“这刚修成仙君之能,还没来得及在天下潇洒,没来得及享受仙道之妙,迎面就是末法劫数一拳打来。
头都要被锤烂了。”
沈秋眯着眼睛,侃侃而谈的说:
“这就相当于,一个穷小子,好不容易拼命奋斗,攒下了万贯家财,正想着给自己取个美若天仙的媳妇,享受一下闺房之乐。
再盘算着给自己修一处大宅,风风光光的回乡炫耀一番。
结果拼命赚来的钱,还没花一文,迎面就遇到了天灾人祸,裤子赔出去都是小事,却连命都丢了。”
他看着东灵君面若死霜的脸,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呵呵一笑,又说到:
“啧啧,沈某若是仙君,若是有这般遭遇,怕是心中愤恨难受的紧,怨天不公,怨地无情,恨不得把这天下人间尽数毁去,方得心中恶气消散。
也难怪仙君舍了心肠良心,要和蓬莱做这等千年谋算。
原来是心中有郁气不平。”
“闭嘴!”
自被拘魂到剑玉中,一向表现的非常淡定的东灵君,这会如恼怒一般,俊秀脸上,再无出尘之气。
眼神中带着几丝扭曲间,就真如身坠魔道。
他冷声呵斥到:
“你这无知凡人,莫要揣摩本君心思!本君必杀你沈秋!这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你!”
“嘁。”
沈秋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看着语气癫狂的东灵君,他说:
“或许千年前,能修的真君之能的你,是个惊才绝艳,让人佩服的人。但现在,东灵,你只是个失去一切,心中已被妄念吞没的可怜虫。
你早就死了。
在末法劫数到来的那一刻,真正的东灵君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这个,只是个被不忿和恐惧撕碎灵魂,又被黑暗恶念胡乱拼凑起来的行尸走肉,一个苍白的可怜虫。
一个无能的胆小鬼罢了。
你还敢说你修的是仙道?
错了。”
沈秋抱着双臂,说:
“你早已被心魔吞噬,落入魔道了。
不只是你,你蓬莱所有的人,都已是魔道恶鬼!”
“无知凡人,你又没见过末法到来之时,你懂个什么?”
东灵君被沈秋激起心中愤怒,明知沈秋是在套他话,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火气,反驳道:
“你以为你等所见乱世,就是世间最惨吗?
愚蠢!”
“千年前,末法劫数到来,持续整整十年,此界修士本有十数万余,十年之后,一个不存!”
“你道我等是怎么死的吗?你根本想不到!
你想知道末法时代,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好!本君就告诉你!”
仙君似是回忆起了千年前的噩梦景象,语气便低沉下来,说起了那些永生都不想回忆起的记忆。
“灵气本是天生天养之物,随着此界于混沌中诞生,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便有灵气散于世间,使人心神清明,助生灵万物成长繁育。
我辈修士,以灵气为引,踏足漫漫仙道,取灵气强化自身,经天劫不断攀登,只为求得生死断离,得悟大道,得大自由。
但并非所有修士,都有那个命数,能得窥仙道奥妙。
总有人陨落于仙途之中。
待修士死去,生前所存灵气,便回归天地之间。
一啄一饮,如阴阳流转,得天地灵气得以平衡,我辈修士,也绝非你这虫子所想,是那些贪天地,夺造化,孕自身的恶徒。”
仙君的声音变得沙哑一些。
他说:
“但末法劫数降下,天地灵气一夜之间,不再生出,平衡打破,本已被灵气育养滋润的天地,就如干涸水塘。
而我辈修士,就是那水塘周围的小水洼,是依存于灵气而生。
我问你,沈秋,若水塘突兀干涸,周围那如星点般的水洼,结局如何?”
沈秋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
“反向抽取?”
“呵呵,你还真是聪明。”
仙君闭着眼睛,语气死寂的说:
“对,反向抽取。
本孕育仙道的天地,本该如修士父母般宽容的天地,在一夜之间,变了脸色,变得凶神恶煞。
一夜之间,只是平常的一夜之间,天下修士,便被硬生生抽走灵气,死了三成!
之后十年,每一日,我等都如在地狱苦熬。
往往是一声雷鸣,便有一整个宗门的护山大阵碎去,待我等前去救援时,已不存一物,漫山遍野,都是散落尘埃。
那些灰尘,都是我辈性命!
不但要拿走灵气,还要将血肉骸骨,一起压碎!
就如贪婪恶兽,将我等吃干抹净!
再吐出最后尘埃来。
十年!
那样的地狱,持续了整整十年!
那十年里的每一日,消息传来,便是一份份悼文,本君所熟悉的,不熟悉的,听过的,没听过的,此界闻名的,不名一文的。
只要是仙道中人,便都榜上有名。
无数洞天福地一夜尽毁,无数天才一夜消亡。”
仙君语气生涩,闭着眼睛说:
“天地化作大磨盘,把我等丢入其中,碾得粉碎。
凡人,呵呵。
凡人不走仙道,自然无恙,但我辈中人,却逃不开,躲不得。
就算躲入茫茫星海,只要染了此界灵气,不管隔得多远,都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更何况,末法劫数到来的那时,联通诸界星海的周天星阵,就已彻底破碎,整个世界成囚笼,除了仙尊能打破桎梏,逃入星海。
我等这些无能之辈,便只能如凡人一般,闭目等死。
沈秋,你笑话本君已成孤魂野鬼。
那本君问你,若你生在那时,若你如本君一样,走了仙道,面对那躲不开的劫难,你欲如何?”
东灵君看着沉默的沈秋,冷笑着说:
“说啊!再在本君面前大放厥词啊!再仰起头来,大声告诉本君,你什么都不怕,要慷慨赴死。”
“说啊!”
仙君之声,此时犹若怒吼,代表着心中愤恨,与那残留于心头一千年的恐惧。
在沈秋身后,阿青不知何时已重入幻梦。
这村姑打扮的姑娘,捧着摇光刀,已是满脸煞白。
她也听到了东灵君所描述的末法劫难。
她能想到,那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