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江湖-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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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传人,还做过真正的大事。
当年北朝国主耶律崇,在太行大战中,被魔教赤练魔君暗杀重伤,北朝军士强掳天下名医,为国主续命。
冯亚夫就是其中之一。
他先使药,让耶律崇伤势转好,却又暗中下死手,将这北朝国主直接治死,惹得高兴暴怒,亲自出手追杀,结果又在仇不平的亲自接应下,逃出燕京。
时至今日,这冯亚夫还在被北朝通缉,悬红已经高达数万两白银,还有封爵等等,但这位江湖奇人,却还是活的好好的。
以前被仇不平护着,无人敢害。
仇不平身死,是非寨破,他又来到泰山脚下,被玉皇宫护着,还是无人敢害。
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啪、啪、啪”
泰安城外,药王庄外,小铁上前敲了门,不多时,就有一名童子开了门,小铁很礼貌的对那童子抱拳说: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仇不平故人来访,特请冯叔叔,为人解毒。”
“在这等着。”
小药童生的瘦弱,两只眼睛大大的,搭配上瘦小的身体,就和猫儿一样。
这药童很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小铁的好身板,便让他在门口等着,又过了一会,便请他和刘卓然进入庄园。
在庄园繁茂的葡萄藤下,冯亚夫正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他看上去年纪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须,穿着黑色儒袍,不甚英俊,但也不算难看,精神矍铄。
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环。
待小铁走近,这冯亚夫便睁开眼睛。
一双眼睛极其清澄,丝毫不见衰老之态。
他上下打量着小铁,说:
“你便是仇云舒的儿子?这么多时日了,为何不来见见老夫?莫不是觉得老夫不配当你长辈?”
这话一出,小铁顿时了然。
江湖都知道仇不平大名,但能说出仇云舒这个名字,就证明眼前这冯亚夫,是知道小铁父亲当年旧事的。
小铁急忙告罪。
他说:
“我不是不想来拜见冯叔,只是诸事缠身,前些日子刚从辽东回返,又往泉州去,安葬师父遗骸,还请冯叔恕我无礼。”
“哈哈哈,只是诈一诈你,你这傻小子。果然如吴世峰所说,有个憨直性子。”
冯亚夫哈哈大笑,他朝小铁挤了挤眼睛,便从藤椅上站起,将手中玉环丢在桌上,对小铁说:
“老夫和你父亲可是真正至交,我两人,早在琅玡学宫就相识了。
他当时是学宫祭酒,老夫嘛,是学宫医官。
大楚国灭,我等两人都被迁去临安为官。
老夫当年性子倔,不肯去临安与那赵虎纠缠,当下就偷跑了,跑到湘西之地躲了几年,又得了奇遇。
后来便听说你父亲出了事。
老夫再往齐鲁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冯亚夫哀叹了一声,他说:
“你父亲大半生孤苦流离,在去之前,还好遇到了自家亲子,又护住齐鲁,也算是得了善终。
小铁,以后若是无处可去,便来寻老夫。
老夫未能救下你父亲一命,心中悲痛异常,你若有事,老夫必然会竭力相助。”
小铁应了一声。
他父亲虽已离去,但留下的恩泽却还在。
冯亚夫这一番抚慰,又让小铁心中温暖,如寻得可靠长辈,他与冯亚夫又说了几句,便对这药王传人说:
“今日我特意过来拜访,便是受人所托,带剑君过来,看看冯叔能不能为他解毒。”
“他与你有何关系?”
冯亚夫摸着胡须,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耐心等待的刘卓然,他轻声说:
“若是关系不深,便由他去。
这人身上不止中了毒,我那药童儿,还告诉我,他身上有奇蛊后遗,怕是和苗疆巫女也有些关系,老夫劝你,别牵扯太深。”
“他与我。。。确实有点关系。”
小铁抿着嘴,他轻声说:
“但这不是主要,我路上问过剑君,他说那害他之人,在离去前,主动告知他,这毒普天之下,只有你能解。
冯叔,我便想,这事没准,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我就把他带来,若是真有不详,冯叔也好早做准备。”
“只有我能解?”
冯亚夫眯起眼睛,他思虑片刻,说:
“嗯,老夫大概知道了,把他带进药室,待我好好看看。”
PS:
定时发布设错了。。。SORRY啊。
第240章 隔空交手
“这毒,应是万毒门配的,确实是冲着老夫来的,大概只是试试老夫斤两。”
庄园药室中,冯亚夫检查了一番刘卓然的伤,很快便有了确信的答案。
他一边在水盆中净手,一边对身边小铁说:
“早在当年老夫得奇遇,获取那‘青囊经’时,便知道我与万毒门之间,迟早都有一战。却不是武艺之争,而是要在毒术和医术上分个高下。
这药王和万毒之间的恩怨,掰掰扯扯已经千年多了。
就像是命数一样,真是任你怎么躲,都躲不开。”
他就像是吐槽抱怨,对小铁絮絮叨叨的说:
“华佗死于牢狱,皇甫谧亡于张鳌坡,孙思邈被逼隐居终南,这件件事情,都是那双方恩怨交叠。
虽是各有胜负。
但一代一代却始终解不开这麻缠。
老夫当日被请去给林菀冬解毒,便知道,老夫这一世和万毒的纠缠,在林菀冬恢复行走时,就已经结上了。
你瞧,这万毒老人还是出手了,一出手就废掉一个地榜第一,来给老夫挑衅。”
小铁听着这药王一脉和万毒门的纠缠,其中还有历史有名的人物,便是一阵心惊,他看着刘卓然,问到:
“冯叔,这毒,可能解?”
“解是能解。”
冯亚夫在手边捻起一根针,在烈酒中轻轻一点,又在烛火上焚烧片刻,他对刘卓然说:
“但解了也无用。”
“这是为何?”
刘卓然虚弱的问了一句。
药王传人哼了一声,他伸手在剑君胸口大穴之下轻点一记,便见刘卓然面色痛苦,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冲上脸颊。
“这便是原因。”
冯亚夫说:
“你身上不只有奇毒,还有奇蛊,身上穴位经络,也被人以阴狠功夫废掉多处,便是解了毒,又能如何?
别再抱什么重新练武的幻想了!
老夫这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之前如何威风,现在根骨已废,筋骨已乱,已经是个废人了。”
刘卓然脸上多了一丝死寂,他来之前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以沈兰对他的恨意,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心中也有几丝幻想,但现在被冯亚夫一口断定,就如命中审判一般。
“再者说,这解了毒,还会扰乱到你体内已经安静下来的蛊虫。”
药王又说到:
“老夫也不瞒你等,老夫当年在湘西得到奇遇,便是托了桐棠夫人的福气,老夫爱妻虽不在身边,但也是巫蛊道中人。
那时寻得青囊经,得了巫蛊道极大的协助,那时起,老夫便有誓言。
凡是巫蛊道所到之处,老夫退避三舍,终生不与夫人为敌。
你身上这蛊虫,乃是世间奇蛊。
不伤寻常人性命,却专害你这等仙门中人。”
冯亚夫摸着胡须,说:
“这等奇蛊,想必世间除了桐棠巫女外,再无人可以饲育。你既身中奇蛊,想来也是恶了夫人,才遭此劫难的。
若不是我这侄儿带你来,你今日便休想踏进老夫的门!
但来都来了,老夫乃是医者,也没有把病人推出门的说法,我便为你诊治,只是刘卓然,你自己要先下了决心。”
药王说话很不客气,他直截了当的说:
“先除蛊虫,再解奇毒。
这蛊虫以你体内真气为生,只要真气还在,蛊虫便不断繁育,堵塞经络,若是想除了蛊虫,你就得先自己废掉一身内功。
待你散功,丹田再无一丝真气,几日之间,蛊虫没了食粮,便自己就会死去。
那时,再来说解毒之事。”
小铁在一旁听着冯叔所说,便开口说:
“这主动散去内功,会使丹田受损的。”
“是。”
冯亚夫捋着胡须,手里把玩着长针,说:
“自你散功之后,丹田受损,此后便不能再学内功了。
就算他日你躯体复原,也是只有剑术,没有真气,这就是断了你的武道。想来,夫人让那害你之人,用这奇蛊对付你,存的也是这个心思。
无论你作何选择,在夫人拿出这奇蛊时,你刘卓然以后的路,就已经被彻底斩断了,这也算是夫人仁善,饶了你一条性命。
否则用其他夺命奇蛊,你有十条命也死了,根本撑不到来老夫这里。”
冯亚夫拿起手中长针,在刘卓然胸口刺入一阵,他说:
“先为你用针,压制住奇毒蔓延。
但该如何抉择,便是你的事情,老夫不参与,若是你不想散功,那因誓言之故,老夫也不会救你。”
刘卓然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思索,也不说话。
小铁站在一旁,打量着冯叔和刘卓然,心说,丹田废去,其实也不是不能习武,
就如他所用的龙虎战气,与真气极其相似。
但哪怕是丹田受损,依然能练的。
只是,这事事关父亲隐秘,小铁肯定不会说出来。
而当日大哥教他龙虎战气时,也曾说过,这世间既然有龙虎百战诀这等奇功,想来,肯定还有其他类似的,不靠真气修行的功法。
“但是冯叔,若是再拖下去,这毒,怕是要害他性命了。”
小铁说:
“这几日,刘卓然一直在呕血呢。”
“傻小子,谁告诉你呕血一定是坏事?”
冯亚夫哈哈笑了一声,慈眉善目的回头对小铁说:
“这毒啊,乃是万毒亲手配的,自然是奇异非常。
老夫刚才已经看过,这毒只是废去刘卓然体内经络,让他形同废人,但却不伤他性命根本。
他呕出的血,乃是被那阴狠功夫,在体内打出的淤血罢了。
这毒不但不害他性命,反而固本培元,让他祛除暗伤疾病,若是放任不管,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反而能让这剑君长命百岁呢。”
“啊?”
小铁一脸愕然:
“还有这等毒?若是不害人性命,那还能叫毒吗?”
“这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见识短。”
冯亚夫背着双手,看着死寂的刘卓然,他轻声说:
“这世间啊,有很多事情,要比死更难得多。
小铁,你想,刘卓然乃是地榜第一,将来是有可能登入天榜的,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云端一样的人儿。
现在骤然遭此大难,从云端被打落尘埃,在烂泥里打滚。
这天上地下的差别,在他这等高傲人心中,怕是要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毒配的这毒,要的便是让刘卓然痛苦一生。
让他在失落和绝望里苟延馋喘。
让他每一日都如活在人间地狱,若是心性弱些,熬不住苦楚,自裁都有可能。
想来,那使毒害他的人,定是对他憎恨入骨。”
冯亚夫摇着头,对小铁说:
“这便是江湖人间最可怕的毒,这就是人心。
小铁,你今日算是亲眼看到了,人心毒时,能恶到何等程度,老夫虽能解毒,却解不了人心。
以后行走江湖,务必小心。
被人用毒害了都是小事,只要你有一口气,冯叔便能救你。
但要是被恶人惦记上,使阴谋伎俩害之,这刘卓然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了。”
小铁点了点头。
往日大哥也对他说人心鬼蜮,但他见识的浅些,今日这刘卓然,就是个活生生的惨烈例子。
“嗷”
药室之外,突有鹰唳声响,小铁侧耳听了听,眼中便有一抹喜悦,他对冯亚夫说:
“冯叔,是我大哥来了,我这就去接他,你在此稍等一下。”
“嗯,去吧。”
冯亚夫摆了摆手,说:
“老夫要为剑君疗伤,你等在花园等我就好,问荆会招待你两的。”
“哦。”
小铁应了一声,他转身走出药室,但走出一步,却又回转过来,他小声问到:
“冯叔,我看那药童与你很亲近,他是你家亲人?”
“什么眼神!”
冯亚夫冷哼一声,不满的对小铁说:
“那是老夫的孙女!”
“啊?”
小铁愣了一下,他说:
“竟是个女童,怪不得生的那么瘦弱,冯叔,那你儿子儿媳呢?没与你一起住吗?”
“他们都在苗疆。”
冯亚夫摆了摆手,有些尴尬的说:
“我与你婶婶有些矛盾,便独自带着孙女在齐鲁居住,我儿子儿媳都是苗人蛊师,自然要居住在苗疆了。
好了,这事别多问了,说多了便让老夫心烦。
忙你的去吧。”
小铁见冯叔脸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