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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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现在谢慎是朝中的当红炸子鸡,无数人都想借着谢慎这股东风自抬身价。
这个沈御史恐怕就是如此。
都察院的言官说白了就是靠着嘴皮子吃饭的。如果不能靠嘴巴搞出一些东西来,他们就会被遗忘。
若论本朝那些官员最怕被遗忘,恐怕非风宪官莫属了。
因为御史实在太多了。。。。。。
一旦被君父和上司遗忘,就很难再出头。都察院可和翰林院不同。翰林院可以熬资历,熬出一片洞天来。都察院如果被打入冷宫,恐怕真得要把板凳坐穿了。
这个沈括恐怕就是不甘寂寞,想要捣鼓出来一些动静。
可是他找错人了。。。。。。
谢慎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横空出世的文曲星,是首创海涂种棉的千古能臣,岂能这么轻松被一个小小御史摆一道。
“谢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下官太失望了。”
沈括被谢慎点破心思,恼羞成怒之下愤而转身拂袖而去。
谢慎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虽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毕竟被人这么膈应了一次,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太多的人来骚扰他。谢慎早早下班后便坐上轿子返回府中。
到了府门前,管家禀报说谢主事和王主事已经来了,被请到了偏厅。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王守文和谢丕到了,便点了点头直接朝偏厅而去。
“子文兄,以中!”
一进厅堂,谢慎便笑声打起了招呼。
见谢慎连官袍都未换下便风尘仆仆而来,王守文颇是有些感动。
“嘿,老哥我没看错你。”
跟谢慎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王守文也多少沾上了一些谢慎的说话习惯。对此,谢慎自然也见怪不怪了。
“怎么,子文兄难道也是就开海禁一事而来?”
王守文不耐的挥了挥手道:“我才没那闲工夫呢。是以中硬拉着我一并过来的。”
说完便朝谢丕望去。
谢丕尴尬的点了点头道:“谨修兄,上次你找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谢慎知道是给大舅哥徐伦找工作的事情,便静下心来道:“我就知道以中绝对靠谱。”
谢丕尴尬笑道:“谨修兄你先别急着夸我。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若是最后事情没有办成,你可不要怪我。”
谢慎笑道:“怎么会。在吏部还有你以中办不成的事?”
“是这样的,相应官员会整理各州县官员的政绩,比对标准对他们作出初步考评。侍郎周大人只要首肯,这个考绩便算有效。”
稍顿了顿,谢丕继续说道:“不过,选官外派却并不是完全由吏部决定的。”
谢慎本已大喜,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沉。
“此话怎讲?”
“谨修兄真的不知道?”
谢丕显然也有些惊讶,呷了一口余姚仙茗道:“吏部考评后会把各官员所在籍贯,以及父兄任职所在地排除,从剩余县所随机抽取。”
我靠!
听到这里,谢慎直是骇了一跳。
还别说,他还真是不知道吏部给外放官员找工作采取了这么一个看天的办法。
当然,细细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毕竟,大明县所千余个,各地条件也多有不同。如果不采用这种随机的方式怎么分配?
凭什么有的人能分到江南水乡,有的人却得去边塞吃沙子?
当然,也不是只能按照这种方式来。
如果上面有人,可以和吏部尚书或者副官侍郎打好招呼。亦或者是天子亲自下旨,直接任命官员去某地上任。
不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不必经过廷推流程。
谢丕这么说,显然也有征求谢慎意见的意思。
若是谢慎有意,也可以提前和吏部侍郎打好招呼。这样大舅哥徐伦的新工作可能会被直接分配,而不必随大流去抓阄。
谢慎思忖了片刻,还是道:“这样便挺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现在风头已经很盛了。沈御史那件事便给他提了个醒,做人要低调。
大舅哥这件事能帮则帮,但也没必要给他弄一个特别理想的上县。毕竟他的政绩实在不够看,能够平调已属不易。
谢丕自然心领神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但也得有个限度。如果不着边际的一通胡搅蛮缠,最终也只会伤人伤己。
官场中的人,最讲究的就是博弈二字,绝不能你一人把好处独占了,连口汤都不给旁人喝。
这样即便一时获利,也绝对不会长久。
“光说我那大舅兄了,我差点忘了,令弟明年也要赴童生试了吧。”
谢丕笑了笑道:“劳谨修兄记挂,舍弟确是明年参加县试。”
谢慎点了点头道:“听说令弟天资聪颖,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愚兄是一直没有时间回余姚,不然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和谨修兄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谢丕顿了顿道:“不过,我那弟弟确实是以谨修兄为榜样的。”
谢慎心道他才出仕没几年,就成了旁人眼中的榜样了,大明的跟风效应比之后世也不予多让啊。
“说真的,开海禁这件事谨修你就一点没有私心?”
王守文见二人聊得火热,有些不甘寂寞的问道。
“私心?我能有什么私心。”
谢慎被王守文问的一愣,脸上写满了不解。
“那海经局可是老弟你捣鼓出来的,这人选你恐怕早想好了吧?”
王守文搓了搓手掌,继续试探道。
谢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种事情,自然由吏部推选,陛下圣裁,我哪里插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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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要乱用诗词啊
王守文嘿嘿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别急嘛。”
谢慎摇了摇头道:“子文兄,我平生所愿就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私心这种东西我是绝没有的。”
王守文:“。。。。。。”
“海经局也是不得已而设。如果继续用市舶司,被地方掣肘便是不可避免的。”
“还是谨修你考虑的周全。”
“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了。据我所知,浙商闽商本来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这开埠后更是要明争暗斗一番。”
谢丕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宁波和福州泉州将成为闽商浙商角力的大本营。也不知谁会胜出。谨修兄你怎么看。”
谢慎顿了顿道:“这我哪里说的好。不过不管哪出往来海商多,增加的都是大明赋税,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如是说,但也觉得闽商崛起的机会更大一些,毕竟其地理位置摆在那里,不是宁波港能够比的。
谢丕赞声道:“谨修兄说的好,我大明官员若都像谨修兄一般高义,则万世太平可期矣。”
“别光说这些了,过几日便是木斋公大寿,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谢慎这才想起马上就是谢迁的生日了。这位四十六岁入阁的大佬今年也不过四十八,如此年轻就已经贵为阁臣,实在是显贵不已。
谢丕既为人子多的话自然不便说,只笑道:“家父寿宴自然要办的,不过一切从简,子文兄和谨修兄不必太破费。”
王守文一拍大腿道:“那怎么行,世伯的寿宴可不光是你谢家一家的事,而是整个余姚的事。如今徐阁老萌生隐退之意,刘阁老年纪也摆在那里。恐怕首辅阁揆的位置迟早是世伯的。我们都是余姚人,怎么能不好好庆贺一番。”
不得不说明代人的乡土情结是很重的。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出现谢迁这样的大人物就会有无数人依附。
大树底下好乘凉,和内阁首辅是同乡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谨修,你说对不。”
谢慎淡淡笑道:“子文兄说的在理。阁老的寿宴自然是要好好办的。我已准备了一份寿礼,虽不算名贵但也是一番心意。”
王守文嘿嘿笑道:“原来谨修你早就准备好了。余姚接连出了两个状元,还真是风头无两。寿宴之上,你和世伯谈笑风生,传出去也是美谈一件。”
谢丕有些尴尬道:“反正能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两位世兄若是执意如此,我也阻止不了。”
谢迁一直走的是清流路线,从中状元到翰林院任职再到任职东宫侍讲一直都是词臣路线。
这种路线升迁固然快,但最怕的就是风言风语。
故而谢迁哪怕已经位极人臣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就连寿宴都打算从简来办。
不过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
就拿谢迁寿宴来说,这是所有余姚籍官员的机会。能否抱住谢迁大腿从此平步青云就看这一场寿宴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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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秋高气爽。
转眼间就来到了内阁大学士谢迁的生日。
虽然之前谢迁早就放出话来要一切从简,但最终还是发出了一百多张请柬。
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诸部院寺的正印堂官得请吧,同乡同年得请吧,门生要来祝寿你也不能拦着吧。
这么一算,一百人也确实不算多。
却说谢慎这日穿了一件宝蓝色苏绸长衫,头戴四方巾,脚蹬乌皮靴,活脱脱一个俊秀少年郎。
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哪家王孙公子,却不知此人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朝堂之上炙手可热少年能臣谢慎谢谨修。
按下这些闲话不提,谢慎在陈虎儿的侍奉下来到谢府大门前,淡淡道:“本官前来向老大人祝寿。”
那门官见谢御史来了心中直是大喜,连声道:“谢大人快快请进。”
谢慎进入谢府大门后冲陈虎儿道:“一会机灵一点,不该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陈虎儿连声称是。
不得不说,阁老寿宴场面实在是大。
虽然已经一切从简,但那股气势是减不掉的。
此时的谢家后花园里,仆人门正自忙碌着。
桌椅早已摆好,瓜果酒菜却还未上齐。
索性按照规矩寿宴正主谢迁谢阁老来之前所有人不会入席,还有充足时间留给谢家仆人准备。
谢宅在京师并不算大,一百余人赴宴已经将后花园塞满,若再多一些恐怕就得分席而坐了。
谢慎见王守文也在,便上前一步道:“子文兄,怎么不见世伯来。”
王守文摆了摆手道:“家父有恙在身,只得我来替阁老祝寿了。我可和你谨修没法比,只求不要丢脸就好。”
说话的工夫,寿宴正主内阁大学士谢迁穿过月门迈着方步踏步而来。
他今日穿着绯色官袍,容光焕发眼神炯炯,比之年轻人也丝毫不逊色。
见谢阁老到了,宾客们纷纷拱手见礼,谢迁也微微颔首还礼。
一番仪式后分宾主落座,寿宴便要正式开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悲哀,徐阁老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悲哀啊!”
便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侧目望去。
说话之人是礼部侍郎右陈卓。礼部是徐溥的大本营,这陈卓便是徐溥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今徐溥称病不朝,陈卓心里不痛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为何要把气撒在谢迁身上?
这首诗自打谢慎作于杭州花魁会便风靡了起来,不管是青楼花魁还是王孙公子都要吟诵几句。
可陈卓用在这里,明显是讥讽谢迁恩将仇报了。
难道他认为谢慎激将徐溥是谢迁的主意?
谢迁心中发苦,心道哥们你不要乱用诗词啊,这样很容易产生误解的。
“陈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家父的寿宴,你非要闹一个不痛快吗!”
谢丕哪里能忍,当即拍案而起怒目相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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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谢迁被参
“放肆!”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迁突然暴怒呵斥道。
“还不给你陈世叔赔礼!”
今日是谢迁大寿的日子。谢丕不好顶撞父亲,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冲陈侍郎拱手道:“方才小侄多有得罪,还请世叔原谅。”
不得不说谢迁的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高妙,陈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即看出谢迁是在做戏给众宾客看。
这种看似大度的表现实际是把他陈卓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若还是表现的咄咄逼人,那么不用谢迁出面,光是在场宾客都能把他撕碎了。
要知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