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林镇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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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行礼并自报家门:我们少爷是福州福威镖局林远图公独子,小人姓甘,忝为家中管事陪少爷行镖,敢问您老?
宁大镛知道近年来东南武林乃至南方武林声名鹊起的林远图,知道此人性格乖戾,动手绝不留情,不合名门正派的认同。只得扭头看了林镇南一眼,遗憾的放下之念:哎,华山派实在不是时候可以招惹这种人物,可惜了华山错过这样的良才美玉。冥冥中这念头似乎也与不到一刻钟前那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大汉暗中相合。
这边客客气气打过招呼,华山弟子也次序到来,把几具黑衣人尸体检查过后,发现没有身份线索,也就只能栽在所谓黑风寨贼人头上,华山弟子安排把尸体带到其他庄子曝尸惩戒之后,免不了要派出华山子弟下山剿一波弱贼以作黑风寨贼人的替身了。
这些门派事务且不提起,这院落被烧,林镇南受伤,水老夫人主仆三人受惊,宁大镛当即请一行人到华山派做客。
门派中有事,派中又不像当年那么多人手,因此成年弟子多有职事,接待一行人的任务就落在了宁大镛女儿宁中则和门下大弟子岳不群的身上。
这宁中则今年二六,跟在同样是十六岁师兄岳不群身后,叽叽喳喳说话不停,时不时的把岳不群的衣领扯歪,岳不群也不生气,而她则好像偏要试试怎么才能让师兄生气一样,越是变本加厉。
林镇南第一眼见到了岳不群,就有一种强烈的威胁感,梦中,自己就是被这个人杀死的。虽然明知未来未必会发生那些没种的情景,但两年练气修得的一身内息还是受到精神的倒影,不自觉间勃发了出来。岳不群在前方带路,对身后隐有所觉,回头轻笑:林兄来到华山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这次仗义出手,小弟可是要代华山弟子多谢林兄呢。
林镇南回过神来,收敛起息,连忙谦虚。心想:小小年纪就有掌门大弟子的意识,名器不可与人,需要早早占稳。这正是从政当官儿的好材料啊,阿妈说过这种人权欲心重,好名不好利,要么大善要么大恶。果然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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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疍人水家,老太太语出惊人
华山派本是当地大豪,华阴知县上任多是要主动上山拜门的,而今武林中形势大变,连带着华山派弟子在世俗市井中也谦让守拙,宁大镛改为主动派师弟上县衙投贴行礼,算是做足了低姿态。然而毕竟华阴县地面上案件陡然多发,上一任知县就是因此得了下评,没有贵人相助的话只怕仕途前景无亮了。
新知县老爷,也就是水老夫人的儿子在这时候到这任上,本身就很奇怪,若说身后没人得罪了上官的话,抱病不仕也就是了,可他偏偏要来上任,这位福建老乡水老爷既然前来上任又把母亲和女儿送走,若不是妻子早亡,也必然会跟着回乡,这可就是裸官了。而这裸官的做派分明不像是阿妈口中的官僚习性,倒像是江湖人的光棍做派,并且显出了对武林中发生的事知之甚多,仿若知道华阴县将会有武林争斗爆发,伤及无辜,到时候各种“匪类猖獗”的呈文已经像雪花一样飘来了。
林镇南被接到华山是来,养伤的,因此被嘱咐少思多睡勤换药,大家也都不来打搅他,连甘伯都少来了。一个人带着免不了思虑纷扰,也想象到了这诸多微妙之处。不过像甘伯说的:华山派的事与我们何干,只作不知道就好了,不要无谓的介入进去这些是非。
华山派弟子事忙,福威镖局一行人就自顾自,也只有岳不群时而过来问候,并关照外门弟子,执事仆役多加小心。宁中则老是泡在水老夫人屋里,与那被奶奶呼作小灵儿的县尊小姐玩耍。
不经意间在华山住下已经一旬,林镇南的伤势看上去虽然严重,却以大家都料想不到的速度恢复,因此,何日启程全看水老夫人主仆受惊之后是要留多久还是有何打算。
这日午后,林震南和甘伯商量是不是要去询问一下水老夫人的态度,正在这时,那水家的仆妇过来请:二位,老夫人有请,到朝阳峰赏景看雪。二人对视一眼,甘伯应道:好的,请带路。
见面的地方是在朝阳峰顶,听到这个地方选择林镇南就有些明白了,只是不言,要看水老夫人是如何做派。时值冬季,日短夜长,这时正好是日头最高的时候,循山路来到朝阳峰顶,只见灵儿扶着满面笑容的老夫人上前迎来,而水老夫人今日的气质也有变化,腰指背挺,双目有神,瘦小的身形竟然从弱不禁风变成了精气十足。那带路的仆妇,回首在脸上露出了极不符合身份的慈笑,,迅即上前站到了水老夫人的身后。
林镇南和甘伯一一行礼,只笑着等老夫人开口。果然老夫人面容慢慢肃了下来,口中道着:林小哥,甘老弟想必也有些发觉,其实我家本是疍民,从我等的姓氏便可见端倪。说到这里便仔细观察二人的面色神情,见到并无厌弃的反应才声音渐高,充满自豪的继续说道:先夫是上岸后因小事被官府杀害的,因此我儿从少年起就心有大志,读书识字比人家也都好,更是一心想改变我等疍民的地位,他认为要想做成此事,必须朝中有人,可我等自先祖以来无人入朝为官,又如何能在这等朝廷大事上说的了话,发出来声音呢。因此我儿弃武从文,利用手段花钱谋了一个岸上的身份,是漳州府一位家无恒产的水姓人家嗣孙,读书科举无不顺遂,早早考中了进士及第。
“只是”随着这一句,情绪渐落,嘿嘿然“只是这官家行事,朝中的门道怎么就那么难,十几年来浮浮沉沉,总是不得升迁,如今意兴阑珊,既然被左迁到这里,也就认了,只是不舍得这十几年来的身份和微渺的志向才留了下来,这才有我祖孙回乡的事,这才有夜宿野村遇袭,林小哥受创之事。虽然现在看上去大好,可是我等隐瞒武功没有出手帮忙,还占用了甘伯来护持,到这地步总也有些不安。”话停在这里就不再说,只仔细看了林镇南,等他的反应。
林镇南听罢,有些结舌,他只知道自家情形复杂,已经是世上难有的奇事,不料想遇到普普通通的几个女子就有这样的背后。听到这里,回过神,敛衽回礼正容言道:老夫人坦荡,我和甘伯之前确实有疑惑,觉得县尊老爷家行事总有些江湖豪气做派,这当口来华山脚下也有蹊跷,但只看贵府行事坦荡并无其他关碍,我们既然接了这一镖,便有责担责,不敢当老夫人言及这些家中秘事。“甘伯也接言道:”老夫人既然说了,那就是您心怀坦荡不肯留一点芥蒂,是胥家女的气派,我等敢不敬佩,就是我家主人曾提起胥人,对这一点也是赞不绝口呢。“
知县一家人竟然是疍民,疍民生活在海上,自秦汉后以后自成一体,疍民被陆地汉人歧视,终生以船为家。根据旧志记载,福州疍民“其人以舟为居,以渔为业,浮家泛宅,遂潮往来,江干海澨,随处栖泊。”历来王朝朝都对其大加歧视,不许上岸拥有田土,不得参加科举进身,这也造成疍民内部极为团结。在赶海和跟陆上人家斗架过程中逐渐完善了特有的南海派武学,几朝之间,不少亡国遗民,大宋的,张士诚的,陈友谅的,许多不愿食新粟的旧人成为了徐仁中的一份子。水家就是其中疍民三十六支中的重要一支,他们世代习武,少与岸上人家通婚,女人地位较高。
今天水老夫人的做法,既是她的秉性不愿留下意思阴亏,也是对福威镖局少镖头和管家的考验。此行回到福建,必要置产,漳州府靠海与水家本族近却又有身份的破绽,那么本家落户福州,在漳州置别院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此行遇到福威镖局少主,不免多方观察,若值得交往,那么多一方豪强的臂助,这光杆进士也能免掉不少地方上的麻烦,何况都有江湖背景,武林风范,但有儿女之间情投意合的,联姻也是无妨。
林镇南和甘伯自然不知水家人背后的考虑,可揭开了这些事也更加让交往舒适和畅达。原来县尊小姐叫做水灵儿,母亲是岸上的普通平民,不习武功只知相夫教子伺候婆婆,因生女时身体的了亏欠,又随丈夫各地游宦不得安定,已经病逝了。水灵儿继承了疍家女的健美,也有母亲的白皙柔美,眉目间生出一种不同于典型南人和典型北人的那种美气,虽然年纪还小,已经能够吸引少年的注意。十六岁的少年岳不群也被吸引,虽然小大人似的时时拿着君子派头,也会在水灵儿面前特意正装整发。林镇南在华山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梦中的“命运宿敌”岳不群身上,因此,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也因此对水灵儿的待人接物多有观察,增加了不少了解,从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好感。随着已经决定了下山的日子,林镇南便有意无意的和水灵儿一起,避免着岳不群和水灵儿单独接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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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少年慕艾,辟邪剑谱入青城
这次路过华山险遭不测,而后被邀做客华山,似乎也有一些小儿辈的琐碎发生,整体上看来也只是适逢其会,并无更多可顾虑的隐患了。反而,经过这次,华山上下竟然欠了福州福威镖局主仆二人小小的人情。因此,华山派掌门宁大镛手书一封奉上,向所谓神交已久的林远图公致歉并致谢,另派弟子下山传话江湖:福威镖局是华山的朋友。
当此之时,华山虎不倒架,虽然那夜的事情明显是某大派的打压试探之举,但江湖上的小势力还是不敢难为到这一行华山的朋友。
小住两日,林镇南身体极佳,创口竟然已经开始收敛,甘伯也就适时提出来重新上路。走的这天,宁大镛送出正气堂,由宁中则和岳不群送这一行人下山。一路下山,宁中则和水灵儿依依不舍,泪珠涟涟,时间不长,感情却似是亲亲的姊妹,相互约好时常通信,这才分别。旁边的岳不群并不说话,只是温润的眼神不停落在水灵儿和宁中则身上,似有思索。这一切落在林镇南眼中,少年歪了歪头,咋咋嘴唇,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小心的上马,催马走在了前头,任由他们作别。
俗话有云:先倒霉猴发财,受了艰苦甜头才来。从华山出来这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十天半个月,林镇南的伤口收敛完毕慢慢结痂的时候,已经行处省外,一行人不打镖旗,就像是一家人出行更不会招惹什么是非,一路经官道南去了。
这一路上少男少女虽然谨守礼节,但毕竟免不了交往渐多,水灵儿本就因为林镇南救了她们祖孙心中感激,这时再加上每日交道更发现这少年头脑机敏,诚恳有礼,当然长得俊朗可喜也是必不可少,如此日日相处便渐生情愫。林镇南练气有成,又有宿慧在身,本比常人多一份领悟力,更是感受强烈。待见水老夫人并不制止,甘伯在旁暗暗鼓励,也就你侬我侬,渐渐主动了起来。
且不说这一路发乎情,止于水老夫人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故事。两年前,林镇南和甘伯北上离家,月余之后来信说已经定居终南山,勿忧。林远图早年时虽常在外行走,可知道幼子在家中并不以为意,直到这次,林镇南出乎预料的聪慧并主动提出家族存续问题,他也不得不放弃早年间“惟愿我儿愚且鲁,平平安安过百年”的想法,细心为儿子打算将来。林远图因为自身秉性的原因自宫修练了葵花宝典的练气术,然而终于不像红袖老老和尚定心精湛,在不注意的时候心情开始受到功法左右,在江湖上行事虽然不行大恶,但手段狠辣受到各门派和魔教九流的共同敌视。直到结婚,得子,得以顿悟,有了今日的境界,如此,行事狠辣不留余地的名声却是传了出去,这可是绝不利于我儿我家呀。
林远图左思右想,直到林镇南与甘伯离家,遂在书房中与夫人密商数日。之后闭关三天,捧了两本书出来,只见书名赫然都是《辟邪剑法》,一本留于家中,其中内容是林远图习武以来的经历和经验感悟,并无具体的功法。另一本则揣在怀里随身带着,这儿一路就往四川青城山去了。
林远图夫人娘家姓于,闺名冰心,自幼尖牙利嘴得理不让人。父亲是个老实官儿,一肚子竟是墨水,在做官上却有些迂腐,也许不是迂腐吧,在当朝权相推行一条鞭法时,因为治下百姓负担变重就有些被动应付,这一付不积极跟张居正大人保持高度一致政治立场的行为,顿时成了同僚上官和下属攻击的对象,终于锦衣卫如狼似虎进门,一家人哭天喊地不应,门外父亲治下百姓兴冲冲看热闹的景象深深刻在了林夫人的心底。官妓于冰心被父亲的同僚下属嫖宿时,为了不挨打,什么恶心的事情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