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林镇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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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是春日半挂天际,一片金光洒遍的时刻,七大派众高人齐齐来到正气堂,少林和华山正是宾主分昭穆而坐在上首,少林一侧依次为武当派,嵩山剑派,泰山剑派,华山一侧依次为衡山剑派,恒山剑派。诸高人落座,互相打了招呼,便有华山派掌门宁大镛出声:请水县尊义仆水伯。
不一会儿,水伯身穿重孝,趋步进厅,直奔宁大镛脚前,摧金山倒玉柱就重重跪了下来,双手高举血书,高喊:请华山掌门老爷为先主报仇!
宁大镛面容肃穆,站了起身来,也坦然而受水伯的跪拜,双手接过血书,义正辞严:华阴知县水大人,爱民如子,泽被一方,是我华山上下的父母官,如今受奸人所害,惨不忍言,今华山派有言,必为水大人报仇!
方生大师肃颜接道:我少林子弟虽然持斋念佛,但惩恶自是扬善,遇此惨事不得不作金刚怒目,不得不生明王之火,此事有我少林弟子,必不敢辞。武当高人频频颔首,也接言维维。
五岳剑派的四大派被少林抢了先,更是立即响应,纷纷言责无旁贷。
水伯听言,便扭头向场中几派高人座前一一磕头,从华山派这边起,最先是衡山派,衡山派比较其他几派较为松散,也有出仕为官的,今天来的是个举人老爷,见着水县尊莫名卷入江湖争斗,惹上杀身之祸颇有感同身受,并没有受这义仆的磕头,只是安慰这多高人必能报仇云云。然后是恒山派,恒山派是女子剑派,又多是持戒甚严,心怀慈悲的比丘尼,也不受这一拜,如此下来,泰山派,嵩山派,武当派也都闪身没有受这一拜,磕了一圈头直到了少林派这里,方生大师伸手搀扶水伯之间,一缕铭心刻骨的檀香味撩进了水伯的心扉,猛然间四十多岁的汉子在方生这样的武林高手手中硬生生挣脱,跪了下去,把头紧紧埋在双膝之间,涕泪迸流,嘶喊出声:众位高人再次,定让贼人不得全尸而死。
因水伯情绪失控被华山仆役带下去休息,众人开始一本正经的选择谁该是此案的元凶,高人们纷纷表达专业意见,如何行刺,伤口如何等等不一,最终大家形成一致意见:凶手必然是魔教高手无疑,近日活跃的长白双熊据说喜食人脑,又不用锐利兵器,就是他了。而后各派出人出力,并明发天下,要捉杀此二獠。
水伯回到住处,仍然心绪难平,方生就是那个凶手,因为那个味道绝不会错。水伯激动间想找亲家老爷林远图说这个发现,却不知他人在哪里,正犹疑间,林远图在后窗敲出三长一短的暗号,不等他去开窗,不见怎么动作就已经进了来。林远图听了水伯的说话,确定了心中推测,便安排水伯早日下山,避开华山必然会有的惊变,嘱咐他不要与山上这些人争,他们是江湖行事的权威,所谓正义就是他们在大厅里像刚才一样议论出来的。
忽忽两日,水伯已经下山,各派众高人也陆续下山,这天只剩下少林派方生大师还没走,正与华山掌门宁大镛商讨捉凶的细节。林远图这两日间则一直藏在宁中则闺房内,眼看这个生长在武林门派中的天真少女,每日磨一柄与她身长不成比例的长剑,嘴中还不停的哼哼为水伯伯报仇,给水灵儿姐姐出气。
是夜,正是要动手的时候,看着宁中则花骨朵一样的脸,林远图突发奇想,这孩子不该被蒙蔽。于是艺高人胆大的林远图故意作出声响,引她跟来,直到方生大师的房前。林远图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身形奇轻,从宁中则面前一闪而过。宁中则夜里起身跟随怪怪的声音前来,本来是玩的心思,这时见到黑影,不禁揉眼,正在她揉眼的时候,就听到黑洞洞的屋里发出说话声:
“方生,你杀了人还以这种面目出现,心境修为真可佩服!”
“那封信就是你写的吧,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我只要知道是你杀了水县尊就够了。”
“呵呵,是我杀的又怎么样,还不是我说是谁杀的就是谁杀的么?”
宁中则初还一头雾水,听了几句已然明白其中蕴含着怎样的讯息,陡然听到慈悲和蔼的方生大师露出可怖的嘴脸,终于呀出声来,才顾得上捂嘴,就听到:
“屋外有人?”
“噗。”
“呃。”
然后就见又是黑影一闪,自己腾空而起,几跃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并不能看清夹自己在怀中的是什么人,只听到一句:“天真善良不该是被蒙蔽的理由。”而后似乎穴道被点,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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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惊变乃发,华山少年生执念
第二日,前来侍奉的仆役发现少林派方生大师死在居处,头颅不翼而飞,断首处汩汩流出的血液糊出不规则的一滩,顿时惊吓失声,继而拔腿就跑去禀告掌门老爷,惊慌之下,一路跌跌爬爬,终于来在宁大镛的面前。宁大镛只听得方生死了就是一脑门子冷汗,不及细问,赶紧前往,路上了解细节的过程中才渐渐平静下来。死者已死,尤其宁大镛本就怀疑少林派在此事中的角色古怪,他并不对方生有任何私人情谊,只是少林高僧死在华山,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先放下心中隐忧,来在方生尸体前,一种异样的感觉升了起来:难道凶手真的是魔教中人,对这回七大派聚义击凶生了不满吗?随即,另一种类似自嘲的冷笑情绪渐起:真是骗人先骗自己,还是要时时冷静。这时的宁大镛已经恢复了华山掌门应有的格局:方生死了,首先要交代少林,方生的死状既应了“凶手死无全尸”的因果,也应了“长白双熊吸食人脑”的作案手段,华山除了威名扫地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损失了,而少林派因为方生死于魔教恶人手中,必然要积极扶持华山派在此事中作为,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心中念头急转下,宁大镛瘦小的身躯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满脸暴怒,喝声如裂金石:魔教贼子,安敢欺我华山如此!然后陡然气消焰灭,悲声长叹:方生师兄,你在华山遭此毒手,宁某可如何能够心安啊,必然亲手杀死凶手,以慰你在天之灵。
宁大镛身为掌门,不可耽于悲痛,既而将尸身放到床上,派弟子守卫停尸的居处,立即发信快马通传少林此件事体和他的处置,等少林派来人一起善后。且不说少林派接信后,方正大师因为心中知道方生的凶手身份,也知道少林主导水县尊之事并没有遮掩,竟然产生是否宁大镛亲自下手的疑惑,只因方生死在华山对宁大镛的华山派仅存的声誉并无任何好处,不好直接质疑,但对宁大镛此人油然升起了极大的忌惮。宁大镛把弟子召集来安排事体,先排好了近期要做的琐碎,方把女儿和大弟子留了下来。半年之间,华山派在剑气之争后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魑魅魍魉的算计,整个门派声望剧损,自己之后这对儿女要肩负复兴华山派的重任,便不得不早早考验一番,从而有的放矢的多加教导了。
一对小儿女站在面前,宁大镛看在眼里颇为欣慰,自己女儿从小被宠就不说了,难得的是这弟子,岳不群在不字辈弟子中资质上等,尤其性格稳重可托大事,让自己十分满意。宁大镛首先讲了一番今早发生的事,正要针对这事讲一点门派兴衰的教训,只见女儿面色有异,便随口问道:
“乖女,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宁中则看看父亲,看看师兄,两人的眼中流露出同样的疑惑,便说道“阿爹,昨晚我见过凶手,没看到样子,但是听到了他们的话。”随即絮絮叨叨的,用少女特有的表述把自己的奇特经历讲述过一遍。
咝,宁大镛倒吸一口气,扭过头来分明看到弟子岳不群眼中也是惊诧十分,停了一会定定神,便再次确认道:
“那方生承认了是他杀死水县尊吗?还有那凶手,他承认他是水县尊的亲朋?他不是魔教中人?”
虽然心中也早有猜测,但真相摆在面前还是让宁大镛猝不及防,随即厉声喝道:
“我儿记住,此事不许再提起,水县尊必须是魔教妖人杀的,那方生也必须是魔教妖人杀的,至于那凶手看来对我华山并无其他恶意,也就不要再提起,至于他在我华山杀人,不论方生是善是恶都是他不放我华山在眼中,此獠实是可恶。”
又转头盯着岳不群:“你可明白?”
岳不群骇然,只觉师父突然成了吃人的怪兽,本能的缩肩俯首:“弟子明白。”
这次常规的训诫教导,因为宁中则说了实话而不了了之,岳不群回到房中辗转反侧,师父吓人的样子一直盘旋在他的印象里,就像门派秘典中提到的观法图样,一旦记住便挥之不去,而越想摆脱越摆脱不了,他开始以为那是一种上乘练气的精神法门,渐渐放弃反抗转而揣摩修习,渐渐师父的面孔变成了自己的面孔,只有那骇人的气息越来越重。岳不群其实并不明白,那骇人的气势下面是宁大镛不堪压力下的扭曲发泄,他只知道他的气质越来越像师父,师父也越来越中意自己的表现。
宁大镛在岳不群退下后,让女儿上前来扶住自己,激烈的情绪平稳下来,感到了后心一片黏湿,既然不在人前也就顾不得考虑自己形象气派,就把问询的眼色投向了女儿。毕竟父女天性,宁中则不用父亲问出口,就出口道:
“那人似乎对女儿颇有善意,对父亲也没有特别的怨愤,只是言语间对蒙蔽,权术搬弄这种做法恶感颇深。”
宁大镛长出一口气,此人身手高超,一定是天有下数的高手,得知这么重大的隐秘并没有在江湖中拨弄,可见胸中傲气,而且似乎还对权术政争避之不及,看来倒不会是华山派近期需要防备的了。
宁中则把父亲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自己虽然不懂得这其中太多的奥妙,而昨天的经历让自己除了好玩更有一种替水姐姐报了仇的畅快,却也明白这些事情给父亲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自从几年前那么多师爷师伯打打杀杀死了好多人,阿爹即位了华山派掌门就迅速地变老,宁中则开始明白华山的强大,是她的责任,华山的威名,是她的命运。
岳不群也有类似的感受,而且更深,他习武更早,待人接物也更多,他知道武功高强在江湖中的威力,他知道强大的高手在武林中的威力,如今华山的由极盛转而败落给他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各个名门大派,曾经仰视华山的,尊敬华山的都开始也试探,挑衅,连单身独走的武林高手也敢在华山杀人,这一切在于华山派失去了威慑众人的高手。
岳不群决心成为那个人,隐约间不被知道名字的林远图成为岳不群要追赶和超越的路标。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少林没有追究华山地盘上出事的责任,而是尽全力,更加主动的参与进了捉杀“长白双熊”的江湖盛事中。起初,这长白双熊听说自己被七大派联名捉杀,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在中原终于闯出了名头,再后来打听到细节,自己居然杀官还杀了少林高僧,即使再蠢也知道了这是两个惹不起的势力,赶紧灰溜溜的跑路。
高调惯了的人突然认怂,灰溜的样子也会让人们有意识地忽略,这两个家伙竟然真的逃亡成功。只是在身后留下七大派在缉查二人过程中与魔教高手发生的各种纠缠。
数月间,逐渐的七大派和魔教的冲突越演越烈,长白双熊竟然逐渐不再被提起。
岳不群作为华山掌门大弟子,在波涛汹涌的江湖漩涡中开始崭露头角,淡泊的面色下是一颗激烈的要成为天下高手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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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疍人族聚,毛脚女婿来比赛
林远图为亲家公报完仇,安排水伯南下,并托付儿子给水伯关照,自己则北上京城,去做一件早该做但一直没做的事。那就是完成红袖和尚的遗嘱。
林镇南携山本一夫,随未婚妻南下漳州府,到了疍人聚居地,就见到了一幕疍人少年跳船赛跑的传统节目。疍人自认是古越人后裔,世代居住海上,以船为家,因此也被称作船民,而且面对喜怒不可测的大海,疍人甚至个人的渺小,大族聚居处,船屋连绵,光屁股小孩儿从这条船跳到那条船,一连奔越数十条船,那份轻身之术,在陆上的武林中也是许多人可能一生都不能见识到的。
福建近海的疍人自成一体,虽然并不刻意封锁消息,在陆上武林人中也多有神秘之感。此次林镇南来到的正是疍人三十六家的水家聚族之处,今天正是疍家少年最瞩目的成人礼,也是三年一次的族中大比。看着别有情趣的风俗,林镇南蠢蠢欲动,就要上前。
水灵儿这些日子来已经接受了新身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