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庶女医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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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说起这个,倒是提醒了文屏,“呀”了一声之后,文屏失声道:“小姐若不说起,我竟真真忘了这事了!”她说着,毕竟有些迟疑的看向远黛:“小姐……”她伏侍远黛也已有些时日,这阵子远黛更将她视如心腹,因此她更知道远黛断然不会无故问起这个。
抬眸朝她一笑,远黛摇头道:“没什么事儿!我只是提醒你,明儿记得将那箫还了杜若!”才刚有那么一会。她是真想以箫音引了百里肇来,与他理论一回,但细思之余,却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冲动。毕竟。她与百里肇的关系,还未曾亲密到可以面斥其非的地步。
一念及此,远黛竟又忍不住微微失神。及至回过神来。心下不禁好一阵疲惫。
无思、无虑、无忧、无惧,自己离这八个字仿佛已越来越远了。
…… ……
既已决定后日动身回京,次日众人少不得过去疏影山庄向百里肇辞行。但这些事儿,却都与远黛等人无干。她们原是闺中娇女,这等礼尚往来之事自轮不到她们出面。
陆维英的病情已好了许多,行动都无大碍,然面上未退的疮痕。却让他不愿离开绿萼岭。他这病情,说起来也与萧呈烨脱不了干系,因此萧呈烨虽也觉他咎由自取,但毕竟不好做的太过,便索性留了他在别院小住。陆维英既不走。陆维杰也只得留下陪他。
而远黛之所以知道这些,却是因为凌远萱。凌远萱对陆维杰的决定显然甚是不满,而这种不满除却远黛二人外,却显然也无处诉说。远黛与萧呈娴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却也不由失笑。萧呈娴心中是如何想的,远黛并不清楚,然而这一刻,远黛却真是有些羡慕凌远萱。
不为其他,只为她那直来直去的单纯性子。
远黛姊妹来时。原说了最多不过待上十天半个月,便自然不会带太多的东西来。这一收拾起来,倒也并不困难。早间略收拾了一回,便已妥当。
杜若那边,远黛也亲去看了。她原只是风寒入体,吃了药后。已好了些。虽仍得养上数日,但支撑着从绿萼岭回平京却还是无妨的。
萧呈烨等人过去既去疏影山庄辞行,百里肇少不得留了他们用午饭。远黛三人仍在内院用了午饭。用过饭后,萧呈娴便约二人再往岭上赏梅。远黛倒是一口允了,一边凌远萱却是犹疑半日,毕竟借口要午睡,自己回屋去了。
远黛二人知她心意,倒也并不勉强,见她去了,便也起身出了后院。
因照水林离着后院最近,且此时无人,二人便仍往照水林行去。
照水石旁,风景如旧。二人在石边坐了,目注潭水,好半日,萧呈娴才叹了口气。远黛听她叹气,便自偏首看她:“姐姐今儿这是怎么了?竟忽然叹起气来!”
默然一刻,萧呈娴才勉强笑道:“我只是想,明年这个时候,也不知我人在何处?”
远黛听得一笑:“姐姐想多了!即使你日后嫁了人,也依然是萧家的女儿呀!”
萧呈娴摇头道:“你们凌家的老太君从前也是我萧家的女儿,不是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家时便再如何金娇玉贵,嫁了出去,也总归是别人家的人了。这一点,远黛心中自是明白的,但口中却仍免不了出言安慰道:“姐姐想多了!”
萧呈娴为之一笑,却忽而道:“妹妹可知,其实我是嫉妒了!”
从前初识时,凌远萱虽有个自幼订婚的夫婿,但却不曾见过面,更无丝毫了解,因此却与二人一般忐忑。而远黛的处境,更远远不如她。如今算来也不过一月有余,凌远萱与陆维杰俨然已是蜜里调油,一刻也离不得。而远黛与百里肇,虽还说不上有什么深厚情谊,但也曾说过“值得一嫁”的言语。惟有她萧呈娴,至今仍是孑然一身,与前无异。
而这些,怎不让萧呈娴心中微感失落。
远黛自是明白她的心意,微笑了一下后,她道:“这些事儿,讲求的原就是一个‘缘’字,缘分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姐姐又何必想的太多?”她说着,却忽然便想起起东来,因笑道:“话说回来,姐姐这趟下山,原是选婿去的,结果除了那个家奴外,竟是一无所获!”
被她这么一提,萧呈娴倒又想起起东来,因笑道:“若是那个家奴争气的话,我此行才真叫一无所获呢!”起东若真中了进士,不管文武,便都算是天子门生。她萧家便再有权势,也不敢便这么将天子门生拉回家去做个家奴。因此萧呈娴才有此话。
远黛悠然笑道:“我却与姐姐想的不同呢!姐姐家中奴仆数百,其实倒也不差他一人。他若真能中了进士,他既受了萧府之恩,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将来得机,又岂能不予报答!”
萧呈娴扬眉,反问道:“妹妹与他也不过见了一面,怎么便知他这人重情重义了?”
正文 第四十章 返京之前(二)
听萧呈娴这般问自己,远黛却也并不言语,只含笑偏头去看她。毕竟二人与起东同样只是一面之缘,她不信她能看出的东西,萧呈娴竟会全然看不出来。
见她如此,萧呈娴也只得抿嘴而笑,言语之中却仍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便是他重情重义又如何?以他身份,莫说将来中个进士,便是成了状元,日后也只有我们府上照应他的份!”
远黛听得微微一笑,她虽觉萧呈娴这话说的太绝,但因这话在目前看来并未有错谬之处,她自也懒得据此与萧呈娴争辩:“那人姓罗,罗起东!”她闲闲道。
萧呈娴一怔,旋笑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远黛悠然答道:“倘或他落了榜,真去你家为奴,你好歹也得给人口饭吃不是?”
萧呈娴为之失笑道:“也罢!等我回头便与我大哥说说这事去!可也不能白白糟了我那玉佩!”原来那日二人商量之后,因身上并未带了许多银两,远黛便随手将那块凌远清刚自当铺赎出的玉佩又交了给文宣阁的掌柜,令他自行变卖了以折算罗起东等人的日后的食宿等费。
那块玉佩原是萧呈娴从旁人手中得的,她本也不甚在意,这次这次之所以挂在腰上,却是因这玉佩较为中性化,扮了男装戴着正好,所以才随手翻了出来。加之她也不知远黛与文宣阁的真正关系,见远黛如此安排,便也没有反对。
而对远黛来说,之所以这般安排,却是一意要将自己脱出事外,免得将来恩情缠夹不明。
对于此事,萧呈娴显然并没多大兴趣去讨论,一面懒洋洋的踢动双腿,一面笑道:“明年此时。我不知身在何方,但明年此时,妹妹却必定身在此处,人世无常。莫过于此了!”
微笑凝视眼前这汪清潭,远黛道:“能得在此久住,倒也令人心向往之!”
萧呈娴随口戏谑道:“能得入住疏影山庄,其实倒比嫁给睿亲王还要让妹妹更是心喜吧!”
乍然听得这话,却是由不得远黛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却认真点头道:“姐姐说的极是!”
萧呈娴这话原是为了打趣她,却不料她当真认了下来。不无意外的看她一眼,萧呈娴笑道:“你倒真真敢承认!就不怕日后他听闻这话,与你计较起来?”
远黛一面弯腰去拨照水潭中清清潭水,一面淡淡笑道:“将来我若与他当真相敬如宾,他便听闻此语,多不过是充作不知,我又怕他怎的!”
萧呈娴为之默然。远黛话中之意,她如何听不明白。倘或将来夫妻不睦。依百里肇的性子,即便有人当面说起,只怕也压根儿不予理睬。若然夫妇相得。今日这话便更不会计较了。
“也算值得一嫁……”良久之后,萧呈娴却忽而喃喃道了一句。事实上,这一句话,这几日,总是在她心中翻来转去,让她没来由的便有种惘然若失之感。叹了口气后,萧呈娴终于开口问道:“说起来,妹妹这些日子也颇认识了几人,却不知他们中还有谁能当得此语?”
轻笑一声之后,远黛坦然道:“都能吧!”
不意她会吐出这三个字来。萧呈娴柳眉一扬:“都能?包括陆维英吗?”
她原以为远黛对陆维英甚为厌倦,一听此人立时便会出言否认之,她也可顺势调侃远黛几句。却不料远黛竟是自如笑道:“姐姐看不上的人,外头可不知有多少人巴巴的盯着呢!想那陆维英,人生的可谓一表人才,家世又好。怎么却不值得嫁了?”
怔愣半晌,萧呈娴才猛然意会到远黛这话指的却并非是她,而是泛指天下闺中女子。没好气的白了远黛一眼,她道:“妹妹再要在我面前如此这般的装糊涂,可莫要怪我与你翻脸!”
远黛自不会怕她威胁,闻得此言,却只是笑。好半晌,才在萧呈娴充满威胁的目光中道:“姐姐其实真想多了!事实上,在我看来,可嫁之人也分三六九等!姐姐要明白,若然我不是意外结识姐姐,又选婿不得,那陆维英这等人,在我来说,其实真可算得一个不错的人选!”
萧呈娴一听这话,一时想起远黛母女从前在凌家的处境,却也不由沉默起来。远黛这话其实并未说错,若非机缘巧合至此,以陆夫人对她母女的态度,远黛的将来真真难说得紧。
“妹妹敏慧非同常人,我不信你会就此坐以待毙!”好一刻,她才勉强的道了一句。
平静点头,远黛含笑道:“姐姐说的不错!若果如此,我自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说到这里,她却又是一叹:“只是……有些手段,非到必要时候,我总不愿用出。况且姐姐该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其实极懒,总想寻出一个能为我分担一二的人来!”
萧呈娴初时听到那句“有些手段”时,心中不由一震,立时便想起那日陆维英服下的那粒丸药来:“妹妹如此信任于我,却叫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许久,她才轻声的道。
坦然一笑,远黛道:“这世上,我能相信的人已所剩不多,姐姐却算得其中之一!”
萧呈娴还欲再说什么,左侧却忽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大,却略显庞杂,显然来的非止一人,且离得还颇有些距离。但二人既听得这声音,自是不会继续的说下去。当下二人各自住口,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来处看去。不过片刻工夫,那头果真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三道甚为熟悉的身影。远黛二人先是一怔,旋即却不禁各自失笑。
说起来,她们二人还真是忘记了,今儿早间萧呈烨等三人岂非正是过去疏影山庄向百里肇辞行去了。这会儿算了起来,也正是三人在疏影山庄用过午饭返回的时候了。而不巧的是,照水林这一条路正是从萧家别院到疏影山庄最近的一条路。
二人还未及反应,那边却已传来凌远清不无讶然的声音:“九妹妹,你们二人怎么却在这里?”显然凌远清已发现了二人的踪影。
远黛二人原就无意避开,此刻听了这话,便即很是自然的站起身来。远黛更含笑的叫了一声:“六哥!”凌远清三人忙也快步的走了来。
因与二人并不如何熟悉,陆维杰不见凌远萱,面上却不自觉的露出一份疑惑之色来。好在此时,凌远清已抢先问道:“十妹妹呢?她怎么却没与你们一起?”
轻轻一笑,远黛道:“我们来时,原是唤她一起的。她却只是不肯,说是累了,要回屋小憩一刻。我们见她执意,也不好勉强,只得由她去了!”
她这话说的虽是实话,然说到凌远萱时,面上神气却是似笑非笑,虽未刻意作态,但凌远清等人却是一看即明。哈哈一笑之后,凌远清一推身侧的陆维杰:“还愣着作甚,快去吧!”
陆维杰面上也自微微泛红,不无尴尬的朝远黛二人一拱手,也不言语,便自快步的去了。
陆维杰去后,林中四人各自沉默片刻,却还是萧呈娴先自开口问道:“此去疏影山庄,睿亲王可说了什么没有?”这话她其实却是为远黛问的,顺便也敲打一下萧呈烨,免得他心中仍存冀望之心。她很清楚,这桩婚事,如今已可称得上是板上钉钉,萧呈烨已是全无希望。
深深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萧呈烨淡漠应道:“不过是些场面话,听与不听都是一样!”
凌远清赶忙在旁补充道:“倒是特意提了一提宁夫人,说她将会与我们一道返京!”
宁夫人将与众人一同返京之事,远黛等人早从宁夫人口中得知,而且也已告诉给了萧呈烨等,此刻听了这话,自是并不在意。然而凌远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还让二人微微诧异:“不但如此,睿亲王还道,宁夫人的府邸正在翻整,他的意思,想让宁夫人在我们府上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