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庶女医香-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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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句话,于他而言,自然不会是脱口而出的。事实上,那一句话,他早就想对她说,他想知道她的心意——她藏于沉静温淡面容下的真正心意。
一个孩子,虽然并不能表示什么,但至少说明,她是想过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的。但很明显的,她还没有想到此点,也或许,是她还没有完全决定。而他,希望她是后者。
茶水是新沏上来的,因他喜喝热茶的缘故,到了此时,袅袅的热气仍自升腾,模糊了他的眼前。这茶,却是远黛亲手炒制的,据说其主料乃是白荷花蕊。茶香缓缓逸散开来,是一种清淡的荷香,闻着令人甚为舒心。她很喜欢花茶,相对的,于绿茶却只一般。
低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百里肇的思绪:“王爷,岳爷来了!”却是徐青。
迅速收敛了有些繁复的心绪,百里肇颔首道:“请!”徐青答应着,匆匆退了下去,不多一会,岳尧已然快步的走了进来。注目看他,百里肇笑道:“新郎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言下终不免带了几分调侃。事实上,这些日子,他还真是没怎么见到岳尧。
私底下,岳尧与他并不会有太多的礼数,走了进来时,也只是简单的一揖而已。叹了口气后,岳尧无奈的开口:“若是能不来,这几日,我还真是不太愿意过来!”
沅真在平京虽有宅院,但岳尧身为男子,自然是不愿在沅真的那处宅子里完婚,因此上,完礼之处便被选在了平京西郊的一处庄园里头,那处庄园也是远黛才刚划在他名下的。因婚事本来办的匆促的缘故,庄园里头,虽然什么都有,但既是喜事,少不得也是要添加些喜庆物件的,这一二日,岳尧便一直忙着这些,以至于连睿亲王府也有几日不曾来了。
这些,百里肇自然都是知道的,不期然的一扬眉:“你且说说,是什么事儿?”
有些头疼的皱了眉,岳尧道:“今儿我得了消息,道是南越昭平帝有国书来,其意欲与我大周结秦晋之好!昨儿皇上已允了,正命礼部正式回函!”
眉峰陡然一跳,百里肇的面色一时有些难看:“这事之前怎么全无消息?”语气冷冽。
岳尧微微苦笑,到底也没有解释些什么。事实上,他也无可解释,这事,说到底,是他大意了,一心只是盯着姑苏与南越可有什么动静,竟忘记了注意两国往来的国书。谁能料到,那位昭平帝竟会忽然在国书之中提到这种事情:“是我失察了!”半晌,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默然许久,百里肇忽然问道:“南越国书之上都说了些什么?”
岳尧也不言语,便从袖笼之中取出一封文函,双手呈了给百里肇。
百里肇也不言语,便接了那封函书,打开扫了一眼:“定安郡王石传珏、明瑜公主石青妍……”他徐徐的吐出这几个字,一时若有所思。
“是!”岳尧很快接话:“据我所知,皇上的意思,是打算将汪贤妃膝下的景元公主许配与安定郡王石传珏,至于那位明瑜公主……”他耸一耸肩,没再说下去。
景元公主乃延德帝的幼女,今年年初才刚刚及笄,而她也是如今宫中唯一不曾许人的公主,将她嫁去南越,并不出乎百里肇的意料。至于那位南越的明瑜公主,她所能有的选择空间也显然有限。如今宫中尚没有正妃的皇子,也只剩下柳贵妃所出的六皇子,现如今的永郡王百里律与萧皇后所出的七皇子安亲王百里聿。萧后,怕是不会允许百里聿娶明瑜公主的。
原因说起来,倒也简单,明瑜公主虽则身份贵重,但却是别国的公主。南越与大周如今虽则关系亲睦,但却不代表日后。大周不会更不该有一个身上流淌有一半南越血统的太子。
为着这一点,萧后也绝不会应下这门亲事。那么,就只有百里律了。
百里肇心中想着,心中不由的暗暗叹了一声。沉默片刻后,他问:“这事,你怎么想?”
想也不想的,岳尧脱口道:“南越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到这里,他不觉微微迟疑,及见百里肇久久不语,他才开口道:“王爷,似乎该同王妃商量商量!”
点一点头,百里肇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该同她商量商量!”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便生出了几分喟叹来。岳尧说的不错,昭平帝忽然提出要与大周缔结秦晋之好,为的只怕正是远黛。毕竟南越与大周南北分立已有百五十年,这百五十年里头,两朝虽则也有往来,但却从来不曾有过缔结姻缘之事,如今昭平帝忽然来这一手,想来是该有其他缘由的。
“这事儿……”略一思忖之后,百里肇徐徐道:“你不妨回去同沅真提一提,问一问她的想法!”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位安定郡王曾向昭平帝讨要过广逸王府。而也正因此事,原该封为定亲王的石传珏触犯龙颜,亲王爵位被硬生生的降成了郡王。
百里肇可不会以为,石传珏付出这样的代价,只是因为他喜爱广逸王府的景色布局。
等了这么些日子,这场风雨终于是将要来了吗?他暗暗的想着,不由的轻轻叹息了一声,目送岳尧告退离去后,百里肇又静坐了好一刻,这才扬声叫道:“来人!”
徐青闻声,早已快步的走了过来。淡淡看他一眼,百里肇淡然吩咐道:“去澄怀居!”
正文正文 第十六章 夫妻
八月下旬,正是秋色最浓之时。澄怀居又是王妃居住的所在,上下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懈怠。院内院外,各色菊花绚烂盛放,菊的清香掺杂着金桂的甜香,令人一嗅,只觉心旷神怡。
百里肇一路缓缓而行,才刚行至澄怀居外头,便见着惠儿等几人各提竹篮,正从对面过来。见着百里肇,少不得匆匆上前行礼。若有所思的注目看了一眼几个篮内的各色菊瓣,百里肇终究没多问什么,只是略略颔首,示意免礼。
身后,替他推了轮椅一路过来的徐青已开口问道:“惠儿,王妃可在屋内吗?”
见他们这会儿过来,惠儿哪还不明白百里肇此来之意,闻声忙答道:“这几日王妃日日都在西厢炼药,我们原说要给她打打下手的,她却嫌我们粗手笨脚的,硬给撵了出来!”
百里肇本不是那种爱与女子说笑攀谈之人,闻言之后,也只微微颔首。徐青会意,便一路推了百里肇直奔澄怀居西厢而去。惠儿何等机灵,见他过去,忙自上前数步,行到西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叫道:“王妃,王爷来了!”
里头稍稍顿了一顿,房门很快便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拉了开来,远黛的身影也旋之出现。安安静静的朝着百里肇一礼,她温声的道:“王爷来了!”言毕径自回头,阖上了西厢大门。看那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让百里肇入内。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稳稳当当的坐在轮椅上,等着她。
关好了房门,远黛便自步下西厢台阶,直直的朝百里肇走来。徐青见状,少不得闪开身去,让了位置给她。远黛也不多说什么。只推着那轮椅,一路回了起居的正屋。
二人回屋各自坐定,那边文屏也命人沏了茶送来后,百里肇这才问道:“药炼的如何了?”
远黛一笑:“只要药材齐全,炼药本也不是什么难事,王爷只管放心就是了!”
百里肇闻言,少不得深深看了她一眼。许是这几日既要忙着沅真与岳尧的婚事,又挂心着炼药之事,远黛的眉宇之间竟隐隐的带了几分疲倦,而百里肇抬眼仔细打量她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更在那丝疲倦之内感觉出了些许的失落与心痛。
不期然的挑了挑眉,百里肇有心想问一问缘由。然犹豫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言语给咽了下去,略一思忖之后,他只简单问道:“眉儿从前与定安郡王石传珏、明瑜公主石青妍可有往来没有?”他早发现了,对远黛。与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直言相询。
显是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怔之后,远黛才蹙眉道:“王爷怎会忽然问起这个?”
略显烦躁的拧了眉,百里肇也不答她问话,只从袖中取出一份文函递了过去。那份文函,正是才刚岳尧交予他的、南越昭平帝国书的副本。远黛何等玲珑。一见百里肇的面色,便知事出有因,当下也不言语。便忙接了那文函,低头简单的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却不由得她不勃然变色。
沉默半晌,她才平静答道:“七哥与我同年,自幼又最崇慕四哥。早些年的时候,每每得闲。总会过来王府玩耍。青妍,比我小三岁,今年刚刚十六,算是诸公主中,与我走的较近的……”说到这里,她不由苦笑起来:“他们若来了平京,少不得是要与我们有往来的吧?”
嘴角冷冷一勾,百里肇淡漠道:“我若不想与他们有往来,那就不会有!”
远黛听得微微苦笑:“但他们若非要与我们有往来,只怕王爷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早在决定为百里肇祛除菟丝之毒时,她便已想到自己的行踪多半是藏不住了。菟丝之毒,乃是天下奇毒,能有法子祛除之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以石传钰的性子,只要百里肇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他只怕第一个便会想到自己身上来。
好在……该做的,她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远黛暗暗的想着,目光不期然的扫了一眼那封文函的日期。算算这日子,怕是姑苏的消息才刚传到南越之时,他便想到了联姻吧。倒是一如他平日雷厉风行的性子。
“王爷觉得,大周这边,与之联姻的会是谁?”自若的岔开话题,远黛问道。
“若是不出意外,该是景元与老六!”百里肇简单答道,看向远黛的目光更带了几分古怪:“你竟还有心思关心他们!”言下却终不免带了几分讥嘲。
笑容略显苦涩,远黛宁淡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索由得它去,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百里肇默然,半晌才淡淡道:“若是他们见了你,可会将你的行踪透露给他?”
“也许不会!”低头仔细思忖片刻,远黛如是答道,但很快的,她便又补了一句:“不过他们若是要来,身边必然不会少了随行之人!”七哥与青妍或许不会说,但他必然会在随行之人中安插他的心腹,所以即使石传珏与石青妍不说,也自有人说。对石传钰,远黛从来不会存着侥幸心理,况她本来就是理智至极的人,自然更不会去做那种自欺欺人之事。
笑了一笑后,她又道:“王爷不必为我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的!”而事实上,她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只是这法子,她却并不想同百里肇说。只因她若说了,只怕百里肇非但不会答应,更会有意无意的破坏之,既如此,也实在没有说的必要。
“什么法子?”下一刻,她听到百里肇声音,如此干脆利索、毫不迟疑的问道。
什么时候,他竟如此了解自己了?远黛目蕴奇光的看向百里肇,看到的,却是两道近乎于执拗的眸光。很显然的,他是必要得到答案了。
心念迅速的转了几转后,远黛终于还是答道:“与其等他闹出满城风雨,倒不如由我自己来揭开此事。七哥与青妍与我也算交好,我若想说服他们帮我,并不算难。”说到这里,远黛不由一笑:“他既然这么想与大周互结秦晋之好,一次多结几桩,岂不更好!”
微微颔首,百里肇道:“这法子倒也勉强可以用得!”这个顺水推舟的法子,在他看来,倒还真算得不错,只是没什么来由的,百里肇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完结。
只是他虽有这种感觉,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正如远黛先前所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没来之前,便做再多的思忖,也是无用,少不得还须随机应变。
各自沉默片刻,百里肇才道:“才刚我过来时,见惠儿几人采摘了不少的菊花瓣……”
见他没有追问不休,倒让远黛心中略略一松,当下笑道:“这阵子我总觉得头晕目眩,夜不成寐,便想着做个药枕来用!这时节正是菊花开放之时,菊花最能散风清热,用来做菊花枕,却是最好不过的。”
百里肇听得点头,竟回了一句:“既如此,你也替我做一个!”
抿嘴一笑,远黛自然道:“王爷放心,既有我的,便不能少了王爷的!”这话于她倒是真心话,事实上,今日命惠儿等人去采菊花瓣的时候,她早吩咐了下去。
忽然抬手,轻轻按住远黛的手,百里肇淡淡道:“眉儿,无论何时,你须牢牢记住,你是我百里肇的妻子!”语气虽则平淡,却又无端的坚毅,字字铿锵,仿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