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逸闻录-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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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为何会成这样——”想起杜又匀死前说的“这样挺好”他心头便一阵难过。杜又匀只是想抱抱戚蒅月罢了,戚蒅月却说了恨她。他打开了香包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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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信纸微泛着木兰香。
妹夫如晤:
想妹夫若审此信时,必是我已落了。月儿年方二十有一,性情刚烈乖张,却也直白善良。行年十岁痛失爱妹,正值族中岌岌可危;无奈手刃叛敌,血雨腥风。我俩相处不易,数年已过,仍为知己。当年事出有因,不可挽回,已无心再议。神宫近年一去不返,惹众怒,娘铸错,天打雷劈不言语半分。念在其有生养之恩,定要同赴死,竭尽全力。细数此生,残害无辜,刀口饮血,每到梦回时,无不痛心反思;天地日月不留不念,终是云烟矣。此生已无憾,却留月儿一个独自在世,实属不忍,甚是挂念。还求妹夫对月儿忍之,让之,念之,信之,惜之,懂之,顺之,护之。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此生。又匀泉下有知,定能瞑目,下辈子定当牛做马报之恩情。
姑姐又匀
纥奚洛远读完,只觉眼眶微湿。杜又匀死还在挂念戚蒅月,足可见姐妹情深。从他们进大慈神宫,她暗着一路帮扶,也无心争斗,却死不瞑目。他唏嘘同时想起了纥奚乾,不禁一声长叹。他太自我,总是算计,若他有杜又匀的一半手足情深,也算是没白唤他一声哥。
“噗通————”
“哈哈哈——这杂种掉河里去了……”好多人在乱笑。
“明明是你们……”
“喂,谁看见了?话可不能乱说……”
“大哥——大哥——他们……”
“快点自己上来,丢人。”
“哈哈哈哈哈……大少爷慢走……”
“少爷——”
“啊。”纥奚洛远回神,连忙将信塞进口袋。
木槿央关切道:“怎么坐在这儿,天凉回去吧。”
“哦,嗯。想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叔叔的伤可好些了?”他抹了把脸问道。
“好了。少爷,我想去趟狼族。”木槿央道。
纥奚洛远不解:“有过节?”
“嗯……去了就有了。要先和你说一下……”木槿央眼神有些闪躲。
“知了。我陪你去好了。他应该不会怎样。”纥奚洛远目光闪烁,也可以借此听听江湖上什么风声。若有讨伐之声,要尽快灭掉。
“这……也行……”木槿央点头道。
“行了,我去看看戚蒅月,她也该吃药了。”
“姐姐……姐……”侯家铭橙试图唤醒戚蒅月。
“啊……”她惊醒,一脸泪花。
侯家铭橙有些心疼地将她额前的汗珠抹去。“发了什么梦魇,慌成这样。”
戚蒅月深吐一口气,“想的多了,梦的就多了。”
“唉……把药喝了吧。”侯家铭橙递过药碗,戚蒅月接过,一饮而尽。“去吧,我又困了,想再歇一歇。”
“别呀,”侯家铭橙坐到台阶上,“我陪陪你吧。你睡也睡不踏实。”
戚蒅月尽力一笑,“也好。你的伤如何?”
“好的差不多了。白泽实在厉害。且我也没你们受伤多。”侯家铭橙刚将头一偏,一个黑影在莲池另一边的纱幔里乱窜。“谁在哪儿?”她起身厉声问道。
戚蒅月也警觉道:“不是纥奚洛远么——”
“啪——”侯家铭橙一甩鞭子,那人“哎呦——”一声。“是女的?”她跳过莲池,拨开纱幔,秋晴妁捂住手臂瞪着她。
“是你?”出乎侯家铭橙意料之外。她以为秋晴妁会不想见戚蒅月。“你来何事?蒅月姐她需静养。你……”她相见戚蒅月,但未必戚蒅月相见她。
“橙橙,让她过来吧。”戚蒅月道。
侯家铭橙道:“她过不来……她是凡人,不能沾着这池水的。我也不会背她的。”话音刚落,戚蒅月便一跃而至到她面前。
“何事?”戚蒅月问。
秋晴妁看向她的目光如千万细针扎在她身上,“你还活着呢?”她咬着牙,攥紧拳头。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戚蒅月有些疲惫,侯家铭橙山前扶住她,“没什么事就回吧。”她此时已无心再议。
秋晴妁走近她,侯家铭橙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说话间她掏出一把金匕首刺向戚蒅月,侯家铭橙一惊,立即上前拦下,夺过匕首将她推掉在地。
“我看你是疯了——”她顺手把匕首扔进荷花池中。“小心我告诉洛远!”
“戚蒅月——你,你为何还会回来?回来对你有何好处?你和仇人共枕就不怕你的亲人晚上掐上你的脖子么?!”
“闭嘴——闭嘴!”侯家铭橙喊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世上又不是只有洛远一个男人?!你为何这般跟谁都过不去?”
“那你想怎样?”戚蒅月开口道。她实在累了,眼神有些呆滞。
“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如今坐拥着的本就是我的——”
“秋晴妁!谁允许你进来胡闹的?!”纥奚洛远厉声道。他在长廊上便听见秋晴妁在大吵大闹,不禁心里作梗。秋晴妁坐在地上抬起脸幽怨地望着他,纥奚洛远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她,“我知道你有怨。怨我一个就好了,何必把别人牵扯进来。”
秋晴妁眼圈一红,“那我算什么,嗯?”
纥奚洛远撇开眼道:“你提出其他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想留想走我也不会多言。”
“啪——”纥奚洛远的脸被打偏一边,秋晴妁咬牙道:“你等着——”说罢转身就走。
戚蒅月与侯家铭橙对视一眼,侯家铭橙略有不自在道:“这姑娘真是变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姐姐,等我下回再来陪你。”她挠挠头,绕开纥奚洛远跑开了。
只剩二人相视无言。
“我抱你回去歇歇吧——”
“不用。”戚蒅月自径一跃而过莲池,卧到床上。纥奚洛远跟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二人无言若门外寒冬。
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戚蒅月突然开口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恨我啊?”
“啊?”纥奚洛远望过去,看着她空乏的双眸。
“就像晴妁说的,他们定是恨死我了,怎么还不下手杀了你。”她自顾自道,“可你也为他们报了仇了,算不算扯平了?”如今她也说不清待纥奚洛远是何种情愫,每当恨他入骨时,他却又待她如至宝。
纥奚洛远坐起身道:“我好好照顾你,可能赎罪否?”他当初本就不想将灵狐族赶尽杀绝,奈何迫于杜衣璘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硬起心肠,做了这丧尽天良之事。
戚蒅月起身一笑,淡如茶花,“谢谢了。”
纥奚洛远一愣,“啊?”
“谢谢你帮我报仇。”
“不,”纥奚洛远摇头,“杜衣璘是你亲手杀的。”
“这次若没你我真就死了。”戚蒅月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纥奚洛远攥紧手心。
“没……你也很厉害……”他倒是紧张起来,多日强装的城府荡然无存。戚蒅月对上他有些闪躲的墨绿眸子,烛光摇曳在他的眸中,似两粒夜明珠忽暗忽明。
纥奚洛远问道:“那,往后好好过行么?”
戚蒅月答非所问道:“我从未问过你,为何当初不向我说?”她伸手按上他的胸口。
“我……真不知……”纥奚洛远迷茫地摇摇头。“但我定会对你好的……”他沉溺在戚蒅月迷离的凤眸中,不禁俯身轻点了一下她的唇。出奇地,戚蒅月并未推开他,反而勾住他的脖子,张开了唇,轻吻着他。纥奚洛远吓得立即弹开,“别,别咬我……我的血……”
戚蒅月指尖按住他的唇,“不会,如今我还不想死……”说罢,她轻吻上了纥奚洛远的嘴角。纥奚洛远呼吸略有急促,回吻上她,二人此次皆是清醒着了。
纥奚洛远的舌尖划过她的耳垂,解开自己的衣带,也摸上了戚蒅月的纤腰;戚蒅月一颤:“你……”
“不要么……”纥奚洛远双掌划过她的锁骨,她只裹了件薄纱,指下肌肤带着温热。“嗯……要吧。”戚蒅月回应道,她本就是有激情的,只是杀伐果断,人们总误以为她冷淡。她指尖勾住纥奚洛远的裤带一把带下,小腿磨蹭着他的胯间,纥奚洛远一兴奋咬上了她的肩头,“慢点……”
“洛远——洛远——出事了————”公子然赫然闯入,吓得二人一颤。
“咦?哎呀——不是我也不想……那个……你不去还真不行……”公子然一看此情形,有些着急结舌。
“怎么了……”纥奚洛远声音沙哑,他连忙为戚蒅月盖好被子,狼狈地披上衣服。
“就是……你去看看法念长老吧……”公子然别过脸小声道。
“嗯……非要去么……”他顺手给床上的床幔放下,“戚蒅月你先休息吧……”他穿好衣服,下床对公子然道:“走吧。”
公子然连连道歉,“对不住啊——戚蒅月——哎呦,你别推我啊——”
戚蒅月愣了一会儿神,叹了口气,正欲躺下,忽瞥见床边掉落了一个香包,她一阵诧异,此香包甚是眼熟。忽然一个灵激,这不是她而是刚学会女红给杜又匀绣的么……莫非是从纥奚洛远身上掉下来的?
戚蒅月一摸,里面竟还装有东西。她疑惑地打开,杜又匀的真迹呈在眼前。
纥奚洛远赶到时,只见法念在祠堂前低头跪着,周围围了一圈弟子。弟子们一看杭州乐园,均围上去七嘴八舌道:“这长老是疯了,方才忽在祠堂乱砸一通,这会儿跪下不动了……”
纥奚洛远点头挥手,示意他们离远些,“去把白泽叫来。”他走近轻触法念的肩头,他惊得立即弹开。
“叔叔,是我啊……这是怎么了……”他看法念衣冠不整,披头散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啊——啊——你不要过来——我杀了你——”法念捡起地上的夺命鞭一阵乱抽,纥奚洛远上前按住他,向弟子道:“都躲远些——”弟子们纷纷后退。“叔叔,你看见什么了?”
此时纥奚长空被人搀扶着也到了,看此情形喝道:“放开他!”
纥奚洛远一惊,放开法念,默默退开,别过脸不语。公子然上前道:“谷主,洛远并不是想对长老不利——”
“住口——”纥奚洛远长空扶住正小声胡言乱语的法念,“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都是在祠堂出事?”
公子然道:“小祠堂都是夫人和长老们常进,弟子们皆不会进的,应该不是弟子搞的鬼。”
纥奚长空指着纥奚洛远:“不对,绝对是你……”
“你可是亲眼看见了?”纥奚洛远面无动色,冷冷道。
“啊——”法念突然发疯,拉着纥奚洛远大喊:“救我——救我——你快赶走他们——”纥奚长空一个不稳被他甩开,法念向弟子们奔去,弟子们吓得四散闪躲,人群中一记银光一点,他昏了过去。木槿央上去让他躺平,扭头道:“白泽,你过来看看吧。”
白泽揉着肩,浑身酸痛,“刚想歇一歇……唉……”
纥奚长空捉住白泽:“你定不准耍什么花样!”
“啊?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害了他?”他如今也不似当初那般怕他了。白泽掏出银针,在针上沾上药粉,“等他醒了,便会安定下了,在细问他吧。”
纥奚洛远冷眼观望,“哼”一声,扭头进了祠堂。祠堂里一片狼藉,他却仍看到里面供奉着“蛙冥”“八眉”的牌位。他的目光加深,脸色沉了沉,攥紧了拳。
公子然跟着进来叹道:“咱也不在残月谷,竟然把他们供在这儿了。”他暗自瞟了几眼纥奚洛远。
“啊——法念——”
“啊——长老——长老——”
“血啊——跑啊——”
外面一阵嘈杂,纥奚洛远与公子然连忙出去,法念两眼空空,眼窝淌血,手中竟捏着两只眼珠子!弟子们吓得一阵退散,白泽也是愣在原地。
“哦!”公子然低呼,看向纥奚洛远。纥奚洛远依旧不语。
木槿央连忙再次点住他的眉心,法念昏倒。白泽道:“把他扶回芍药馆……”
“不必!”纥奚长空竟怒了,他指着纥奚洛远,“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联起手想制我们于死地!来人——去叫乾儿,我要带法念下山找大夫。”
白泽也不善道:“那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找我!”
木槿央看如此,上前也道:“分明是他自己挖下的眼珠,为何有成少爷搞的鬼了!是你们作孽太多,遭了报应,竟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