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宅养团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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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凤冠霞帔,让陪嫁丫头扶着从屋子里一步步出来,走得缓慢却极稳,她紧紧攥着身边陪嫁丫头的手,指骨都有些泛白。耳边的爆竹声声,亦间杂撕心裂肺的哭嫁声,她定定地站在飞檐下,美得如同天边的一道朱霞。
同样穿着一身喜服的杜少爷立在喜轿边,望着这身段婉约的新娘子蹙了蹙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道不明。在浑浑噩噩的疑惑中,一声长长的“起轿——”落,吹打声便复又响起,杜少爷跨上马,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地原路而去。
好容易把小姐嫁出了府,奚家这会儿便显得有些冷清了。想来清瑟嫁得急,奚远镇不说没有现身,甚至连音讯都没有一个,这让奚老太太心中总有一些不安,觉得不是一个好兆头。
没一会儿,冯姨娘与老太太便坐着轿子一块儿去了杜家。殷瀼让谨连扶着,从门外进来,望着一地的爆竹碎屑,便让两个小厮将宅院收拾干净,自己则径直往后院房间去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晚香称自己浑身难受,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又说肚子疼。小丫头把自己缩成虾米一般,脑袋埋在枕头里,怎么都不肯露脸,瞧着是十分痛苦的样子。殷瀼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把手放在她额头上,却又不觉得烫。本该尽早帮她请郎中,可那时候太早了,连郎中的药铺都不曾开。前堂忙得很,而晚香又说,自己再躺会或许会好受些,便只好先让宋妈妈看着,让她躺在房间,殷瀼则去了前面帮忙。
急急推开房门,却不见宋妈妈伺候的身影,屋内亦安安静静的,殷瀼以为晚香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绕过半开的屏风,才见晚香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冲她笑。而桌上则放了双份的清粥与各式小菜,还有一碟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白雾后的晚香一见到她便起了身,拉开长凳,冲殷瀼招招手:“宋妈妈说你没吃早餐,忙是该忙的,可不吃早餐怎么行呢?”
殷瀼本该不高兴晚香装病骗她的,亦想知道晚香为何装病不出去,可一见到她切切地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眸,殷瀼便生不了气了。只好无奈地叹口气,在长凳上坐下来。殷瀼正准备开口问,晚香便把小笼包放在小勺里,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好歹吃了晚香送上来的小笼包,殷瀼缓和了些,说:“别以为献了殷勤,堂嫂便能放过你了。”
奚晚香嘿嘿一笑,扬着软白的包子脸冲殷瀼撒娇:“就是刚才真的不舒服嘛,堂嫂不要不相信我~”
“少来。”殷瀼用手指点了点晚香光洁的额头,小丫头刚喝过稀粥,唇上沾了点白粥汁儿,又微微嘟着,娇憨可爱。殷瀼心中微动,真拿这丫头毫无办法,只得拿绢子替她擦了唇上的粥汁,手指不小心触上唇瓣,如同触及最娇嫩的花瓣。
正巧晚香吐了舌头,手指触碰上舌尖,滑腻温热的触觉让殷瀼怔然。手指在她唇上停了片刻,旋即,殷瀼便淡定自若地收了绢子。罢了,也不知晚香在想些什么,反正没闹出什么乱子便算了。
正想着不与这丫头计较了,转头却发现晚香竟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小脸整个儿都埋在碗中,吸溜吸溜地喝粥,喝得专心致志,而面颊却仿佛骤然红了起来。
“慢点儿喝,看你脸红的,被烫到了吧?”殷瀼担心地拍了拍晚香的脊背。
晚香抬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一不留神真被呛到了,咳一咳的,脸就更红了。
杜家不在镇子中央,与奚家一样,在山脚边,因而到了晚上便静谧得很。
前院的喜宴摆了二十几桌,整个院子以及门前的道路都被占得满满当当,觥筹交错的声响模模糊糊地传来,奚清瑟依旧紧紧拉着南风的手。她本想掀开这闷人的红盖子,只是身边站了两个婆子,又有一排端着各式喜果的丫鬟,便只好端端正正地坐着。
一整天的折腾让她精疲力竭,可清瑟心里的弦还是紧绷的,没有到最终的一刻,她绝不能松懈下来。藏在袖子里的小剪刀她试过,能轻而易举划破皮肤,锋利得很。若那些话不能威慑杜少爷,这交易不能成,那么只能用让这把剪刀见血了。这些她不曾与南风说起过,南风胆子小,清瑟不愿让她担心。
前面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杜少爷似乎喝多了。清瑟深吸了口气,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唤了一声“南风”。
作者有话要说: 晚香:堂嫂天天调戏我,害羞 》ㅂ;《
堂嫂:谁吐的舌头?谁调戏谁?嗯?
晚香:(* ̄∇; ̄*)
感谢小白不白的地雷~
☆、第六十四章
从旁边的婆子那儿接过秤杆子,杜少爷正准备挑红盖头的时候,一直稳稳端坐着的新娘子却浅笑着发话了:“慢着,你们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我想尽早与夫君单独在一块儿。”
“这……”旁边的婆子为难着,本该在旁边看着走完流程,再说几句吉祥话才算完事,这会儿新娘子要求都下去,却叫人有些难做了。
清瑟的声音原比晚香多了几分冷淡,然而传到被众人灌得醉醺醺的杜公子的耳中却分明没什么两样,听到这话,杜公子哈哈一笑,把秤杆子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朝一行人摆摆手:“还不出去?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家中的下人都忌惮这喜怒无常又骄横跋扈的大少爷,忙互相使个眼色,便放下手上的托盘,一溜烟下去了。
南风不想走,她怯怯地望着眼前这喝得面色潮红的陌生男子浑身觳觫,小姐已安慰了她无数遍,她亦明白自己该相信小姐,但就是害怕,这个健硕魁梧的男人就像一道令人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两人。
奚清瑟显然明白南风在想什么,她轻轻咳嗽一声:“南风,你也下去。”
“小姐……”南风的声音都在颤抖。
“听话。”清瑟极其镇定。
南风没了辙,只好缓缓松开了清瑟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边这连站都站不稳的杜公子,快步而去。替两人阖上门之后,南风便一直守在门口,连寸步都不敢挪开,她打定主意,若里面传来一声异响,她便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挑开红盖头的一刹那,两人的目光相撞,清瑟冷冷地看着这个被酒精灌得神志不清的男人,目光犹如两道冰箭。
杜公子又觉得哪里不对了,今天一见到这美丽的新娘子,他就觉得古怪。这会儿分明已经看到容貌了,可混混沌沌的,眼睛里有重影,两个面如桃花的奚姑娘一会儿重叠到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只是肌肤胜雪,樱桃朱唇,这点倒是不错的。因此杜公子瞬间把心中的迷惑消除了干净,咧嘴笑着扑向清瑟:“娘子……”
奚清瑟没料到这杜公子竟全然没认清楚,忙侧身站起来,杜公子便一下扑到了床上。床褥软和得很,他好容易才翻了个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又懵懵懂懂地望向他的新娘子。还没看得清楚,兜头一盆冷水便迎面泼到了他的身上。
奚清瑟把铜盆甩到一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哐啷”一声,外面南风立刻便开始询问“小姐?”,清瑟不慌不忙地应一声:“没事。”南风便又只好在门外慌慌张张地来回踱步。
铜盆中的水是刚打上来的井水,洗脸的时候得掺进去热水才行,这会儿便冰冻刺骨,一下泼到杜公子身上,让他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
“可醒了?”清瑟淡淡地问。
杜公子杀猪般的一声嚎叫之后,便忙不迭地抹脸上的水,正准备解开被水浸湿的衣裳,抬头定睛一看,才发觉眼前这个所谓的“奚姑娘”,却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
“你,你,你是谁?”杜公子大愕,想从床上站起来,奈何腿脚不利索,又摔坐到床上。
奚清瑟似笑非笑:“不是你娶的我吗?我是你娘子啊。”
反应了好久,杜公子才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一整天自己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来压根儿自己就娶错了人。杜公子懊恼十分,又在心中怒斥那不搞清楚状况便胡乱做媒的王媒婆,目光瞟到眼前站着的这个新娘子身上,转念一想,她不也是奚家的姑娘吗?瞧这容貌身段,亦是惊为天人的。虽与另一个奚小姐相比,少了一份清灵,但也是百里无一的惊鸿美人。
细细看过一圈之后,杜公子的神色便好看了许多,眼中亦没了暴戾之气。他嘿嘿笑着,扶着廊柱起来,踉跄着朝清瑟走去,一边说着:“娘子,你看,咱们也算是缘分天定,既然你做了我杜家的媳妇儿,那我也只好将就着……”
奚清瑟堪堪忍住想给这色胆包天的男人一巴掌的冲动,隐在袖中的手指又触上冰冷的剪刀,她凛声道:“无论是今晚,还是从今往后,若你胆敢碰我半根手指头,我就把你与你父亲第十房妾室的苟且之事公诸于众。”
奚清瑟的话说话清楚明白,掷地有声。语音落到杜公子的耳中,便让他浑身一震,瞧着清瑟的眼神就变了,他有些惶惑地问:“你,你,你是如何得知……”杜公子本该矢口否认,然这会儿正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脑子被麻痹地无法思考,又刚被淋了冷水,浑身都瑟瑟发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听到清瑟说的话,一下便愣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少爷,幸亏您不是个正人君子,才让我嫁得心安理得。”奚清瑟继续淡淡道,“你不要侥幸,我手上有你与十姨娘乱伦的证据,那婆子已经回家了,听说在杜家做了十几年,她在杜老爷、杜夫人眼中该是分量不轻的吧?如今白纸黑字的,还盖了指印,可容不得你再三狡辩。若当真你们父子情深,杜老爷不信这婆子的话,可还有你与十姨娘的骨肉,只消各滴一滴血,便能让你与她的□□无处遁形。”
杜公子这会儿才真正心肝儿冰凉,他好歹扶着桌沿,浑身湿答答的,面如土色地望着清瑟,只觉得这明丽照人的新娘子竟如同鬼魅一般,勾人魂魄。
“对了,还有一事。”奚清瑟手指慢慢摸着暗袋中的小剪子,不疾不徐地说,“我的堂妹,也就是你本想娶的那丫头,你永远不准打她的主意。同样,若你敢动一丝歪脑筋,我也会把这件有辱门楣的事儿公之于众。你可听见了?”
杜公子恶狠狠地瞪着奚清瑟,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好一会儿才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清瑟明白这杜公子不是个信守陈诺之人,因此便当着他的面写了两张字据,用绢布包着自己的手,拿了杜公子的一根手指,在红印泥上摁了摁,在两张字据上分别都摁上红印子。这才放心地把字据叠好,一张放到梳妆奁中,一张交给杜公子,好让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还有把柄落在他的娘子手上。
把杜公子赶出新房的时候,奚清瑟与之约法三章,即在外人面前,两人依旧行夫妻之名,甚至不得让杜老爷、杜夫人看出任何端倪。其次,无重要之事,杜公子绝不可轻易走进她的房间,也不可过问她的事,他们两夫妻互不相干。
杜公子没法子,只好哆嗦着浑浑噩噩地应下来了,走出新房,让冷风一吹,便觉得自己真是彻头彻尾的无用啊!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威胁成这样!难道不该先强占了她身子,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再不敢多言语吗?
忽又想到那女人冷冰冰的眼神,杜公子还是认了怂,这女人不似好欺负的模样,若真把她惹毛了,兴许做得出鱼死网破之事。而爹娘自诩为正派人家,尤其是爹,若把与十房苟且之事让他知道,非得打断了自己的腿不可!况且那女人还颇得爹的欢喜,去年生了个胖嘟嘟的小丫头,若爹娘知道,这丫头本是十房与自己所生……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杜公子忽然瞟见门框边上的陪嫁丫头,又惧又恨地盯着自己,一晃便闪进了新房,随手把门带上了。杜公子晃了晃自己昏沉沉的脑袋,只得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唉声叹气中走向了偏房。
奚清瑟从一开始得知要嫁给杜少康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愧疚的,毕竟这也算是为了私欲而行的“骗婚”了,况且他喜欢的,想娶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切清瑟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幸好,在得知了杜少康并非善辈之后,清瑟倒也安了心,反正杜家上一辈便有广撒网纳妾的先例,自己权当是被养在杜家的一房不起眼的太太就是,何必跟自己,跟这个不伦的夫君杠着过不去?
次日一早,杜公子与杜少夫人两人便并排跪在双亲面前,给两位老人敬了茶。杜夫人生得一双吊梢眼,唇角带笑,却分明藏着刻薄,不是个和善的主。倒是杜老爷,眉毛耷拉着,在夫人的衬托下便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