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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唐谜-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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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还发生了许多趣事,也经历过不少险境。犹记得师尊第一次带我们前去少林拜谒,我们入嵩山,在山林间游玩,师姐失足滚下山坡,无意中发现了太室山的一处隐蔽的洞窟。好在那洞中无熊,师尊说这洞窟很多年前是有熊的,但是有人误闯而入,杀死了熊,又打了一条隧道出来,逃出生天,因而形成了一个十分奇特的葫芦状洞窟,其中一头还开了天顶。师尊带我们在洞窟中打坐静心,说此处曾是达摩祖师修行的地方,有灵性,在这里修炼,可事半功倍。师姐却很快失去了耐心,当日,我们便离开了嵩山。
  长安元年,我们在江南游历,那一年我已二十有三,师姐则距离而立之年越来越近,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一起相处将近十五年了。师尊年近古稀,因早年练功过度,双腿留下顽疾,已然走不动路了,我们的旅程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在建康城附近停留了下来。师尊染了重病,我与师姐四处寻医,为他诊治,可不见好转的迹象。身上的盘缠全花光了,我正发愁该如何是好,师姐却留下一句“我去筹钱”,便没了踪影。
  我没想到的是,不久后她真的筹来一大笔钱,我问她这钱哪来的,她说是向一位好心人化缘化来的,提起这位好心人,她竟面现桃红,眼神放光。她说这人姓沈名域,是建康城最有财力的大商人,最年轻有为的世家掌门人,就是这个人,出手大方地给了她一大笔钱。
  师尊得知,坚决不肯受,一定要师姐将钱退回去。师姐很不高兴,最后将钱丢给我,要我治好师尊,她却又没了人影。此后回来的时日越来越少,也不告诉我她究竟在忙什么,我去寻她,却也音讯杳杳。
  我只得记下所有的费用,暂时依靠这笔钱渡过难关。每日精心照料师尊,希望他能早日好转。然而寿命有尽,师尊终究是熬不过这个年头。那年腊月,师尊在建康城的同泰寺坐化,享年六十八岁。
  师尊坐化,师姐终于赶回来,为师尊筹办后事。待师尊舍利入同泰寺浮屠之中,师姐忽然与我说,师尊已然坐化,她本无心佛门,只是为报恩一直跟随师尊。如今,已到了缘尽之时,她要还俗。
  我大吃一惊,询问为何,她却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人,再不愿去做尼姑。我苦苦相劝,她却不听,最后还是狠心而去。我心知她确实无心佛门,修行许多年了,戒律的遵守却甚至不如刚入门的小沙弥,师尊教给的佛经也是一本都背不下来。佛门不强留,既然如此,我与她师姐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虽心中惆怅,但我还是愿她在红尘之中能安康快乐,真正觅得幸福。
  只是,想起师尊临终前与我所说的那番话,我却心底泛寒。师姐已然不可能再入佛,但愿她能秉持心中善念,不会入魔。
  我留在了建康,入了当时建康最大的比丘尼佛寺——南海寺修行,自此不再漂泊。师姐也真的从此杳无音信,直到十年后,我忽然收到了师姐的一封信,她邀请我参加明年的长安水陆法会。那时的我已然是南海寺的住持,接到师姐的邀请我很高兴,欣慰她终究还是心存善念,未抛却佛法。师尊多年教化培养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我便以南海寺主持的身份回信并递了谒牒,此后我于中原和关中一带多了个“南海神尼”的称号,多半缘由在此。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长安之行,却成了我毕生的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积攒了一些问题,统一回应一下。
  1、有朋友问我,赤糸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赤糸的母亲名叫秦怜,是大理寺卿秦臻的女儿。秦臻是赤糸的外公。建议回看《青云篇》最后一章,当中有明确的说明。而这一章相当关键,漏看之后,很多关节,便想不明白了。
  2、有朋友提出关于赤糸和莲婢感情问题,言及莲婢不能施展才华帮助赤糸,两人虽成婚,却感觉不到相濡以沫、相辅相成的感觉。这是没错的,因为她们之间确实存在问题,赤糸的过度保护,使莲婢难以真正做到与她并肩作战。而莲婢也始终不了解赤糸的一些最深层的秘密,两人之间存在隔阂。这一次了一大师的死,其实也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带来了阴影,诸般种种,都会不断积攒,最后在某个时间点爆发。更具体的,我不便剧透,还是耐心看下去罢。这番回答,就当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3、赤糸为何会在安娜依攻击了一大师时犹豫?
  因为当时她对了一大师心存疑虑,她不确定了一大师是不是与安娜依一伙儿的,如果是一伙儿的,那安娜依攻击了一很有可能是陷阱,她若贸然出手,会落入陷阱,将自己身陷险境,因而她有片刻的犹豫。
  其实这个疑虑,从当时赤糸、莲婢和琴奴合奏《广陵散》攻讦了一大师就能看出来,这首曲子就是在暗示她们心中的想法。
  大宛(yuan一声),古代中亚国名,位处帕米尔高原西麓。以农牧业兴盛,特产汗血宝马。大宛地区在唐朝称作宁远。
  同泰寺,即如今的南京鸡鸣寺,当时是南朝第一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一路往长安; 我走得很慢; 途经的寺院; 我都会进去拜谒。从景云三年五月出发(即先天元年; 这一年七月太子李隆基逼迫睿宗退位,登基; 改年号为先天),走走停停; 一直到翌年; 也就是先天二年正月初; 我才抵达长安。
  这一路上,我也与我师尊一般; 收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儿为徒; 赐她法号了宏。她是极有慧根的,比之我师姐了真,她天生性情憨直率真; 比之我,她又更勇敢大胆。这孩子性情很好; 忠实可爱; 一心一意; 我很喜欢她。
  入长安后,我暂居青龙寺,与青龙寺的住持大师讲经问道,静静等待水陆法会之期到来。听闻这一次的水陆法会将会于正月十五之日召开,由国寺慈恩承办; 一来是为了给新君祈福,二来也是为了给去年黄河洪灾中的灾民祈福。这一次邀请的不仅仅是佛门人士,还有许多异教异派的修行人。道门、景教、祆教都有派人来。
  我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后,祆教派人来拜谒青龙寺,来人居然正是我的师姐了真。我见到她时,她已全然大变样,我知她还俗后会蓄发,只是未曾想到的是,她竟然入了祆教,还成了祆教之中一位地位不低的领袖。她一身白衣,蒙着面纱,棕发编成辫,还佩戴着粟特人的头饰。瞧着纤尘不染,仿若异域仙子,却让我心底极不舒服。
  她这一次来,是为了商量不日水陆法会的各项议程。与青龙寺住持商议之后,她终于与我单独相见。她不再唤我师妹,却只是唤我法号,那种恍若隔世之感,真让人彷徨无措。而她虽然依旧是那副笑意嫣然的模样,眼底却仿若沉着深渊般的黑暗,我再也看不透她,她的一字一句,都仿若让我坠入五里雾中,摸不清她的意图。她不叙旧,也不谈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我们的谈话很短暂,结束之后,她约我水陆法会结束当晚,于青龙寺禅房中会面,她有些话想对我说。
  正月十五,那日的水陆法会很盛大,我还见到了新君与当时如日中天的太平公主联袂出席,太平公主身侧那位郎君,更是夺目耀眼。我询问身边一位道长,那郎君是何人。那道长告诉我,那人正是太平公主的驸马——延陵侯尹域,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而且家财万贯。眼下官居秘书郎兼驸马都尉,加冠从三品侯爵封号。
  我听后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师姐与我提及的那个她爱上的人,名叫沈域,是建康当地的大富豪。建康本就是延陵所属,虽然建康早已不复,但是当地人仍然习惯于称呼当地为建康,近些年来,呼之金陵者也日渐繁多,可终究不再是从前的地位。这个尹域,莫非正是沈域?这是巧合,还是我多虑了?
  我又询问那道长,延陵侯可是长安本地人。那道长告诉我,延陵侯十年前才来到长安,他本金陵人士,来长安后参加进士考,高中状元。
  这下,我心中更觉不妙。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好不容易寻找到了祆教的位置,然后找到了为首的师姐,她虽蒙着面纱,可她那双眼眸,却一瞬不瞬地望着太平公主席之中的延陵侯。我当下便确定,尹域便是沈域,是我熟知的那个延陵沈氏的年轻家主,亦是我师姐多年来倾心之人。
  然而十年了,师姐入了祆教,而非嫁给沈域以全心悦之情。我是知道师姐的性子的,她得不到的,绝不会善罢甘休。瞧师姐的状态,已然很不对劲。
  我心下忐忑,想着今夜与师姐见面,定要好好与她谈谈。
  那日晚间,我于青龙寺禅房之中静坐,等待师姐到来。然而直到二更,她都一直还未来。了宏年纪尚小,熬不住,我便让她先去歇着了,自己依旧盘膝打坐。我知道,即便今日师姐不会赴约,我也是绝然睡不着的。不若打坐清心,不要失却本我。
  这一夜没有打更人,城中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海洋。漏壶大约滴入三更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喧嚣声。起初我以为是上元节的欢闹声,可却又隐约听见了外面有人在大喊:
  “走水了!”
  我心下起疑,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师姐忽然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笑着道为我准备食材,费了些时间,外面太过喧闹,她一路赶过来很不容易。
  我问她外面是不是走水了,她笑着告诉我,附近有一盏琼花琉璃树被打翻了,因而走了水,无大碍。
  我放下心来。
  她将食盒放下,从中取出两碗油茶,要我趁热吃。我心中奇怪,师姐这么晚来,就是为了给我送油茶?
  我推辞,说油茶有荤油,我不能吃。师姐却说,这油茶里她刻意加的素油,本来该加的猪骨髓,她也没加。就是一些花生、芝麻,核桃,因而是全素的,可以放心吃。
  我心想,我们许多年未见,她又这般好心给我送吃食,我不好再推辞,便拿来吃了两口。却觉这当中香料放得太多,尤其是孜然、茴香和花椒,极为辛辣,冲得我眼泪直流,我吃不下去,只得搁在一旁。
  她坐在那里,开心地吃着油茶,一面与我闲话起这长安城中的吃食来,道这油茶可是关中一带的美味,不可错过。我安静地听着,胃里却愈来愈不舒服,我的目光投向那一碗油茶,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我应当是吃到了什么类似于猪、羊骨髓般的东西,但是由于和花生、芝麻、核桃等碾成了细细的粉面,又炒制过,我不是很能肯定。但我素食这许多年,只要沾一丁点荤腥,身上都会起反应,我相信我的判断。
  我问她这当中确实没有加任何荤腥吗?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再正面回答。我心气不顺,胃里又十分难受,强忍着不适,问她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和沈域,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又为何会加入祆教。
  她慢慢放下了油茶,用巾帕拭了拭嘴角,方才那油嘴滑舌的模样不见了,她忽的语调深沉了下来。她说:
  “我为了一个人,千辛万苦地追随,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我不甘心啊,于是我调查这个人,我想知道这个人的所有背景,所有生活的细节。可是你猜怎么样,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秘密。正是这些小秘密,才使得我入了祆教,才会使得我今夜出现在这里。”
  她的嘴角露出了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容,指着那晚被她吃空了的油茶碗,道:
  “你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吗?”
  我周身已然如火灼烧,仿若要被融化。就听她道:
  “是鸾凰髓血,是长生不老药,你吃下去的,是这世间如何也求不到的至宝。了一,我们师姐妹相伴十五载,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什么都得想着你啊,我得到了好宝贝,也要与你分享,你是我的师妹,永远都是。”
  我只觉得骨头都要化了,已然不能端正地跽坐,痛苦地趴在地上。她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却在疯癫地大笑,瘫在筵席之上,大笑着泪流满面。我头皮发麻,一腔怒火已然无法控制,这个疯子,她到底做了什么!我奋力爬过去,抓住她的衣襟,我质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我一靠近她,就闻到了她熏香之下,那洗脱不去的血腥味。那是人的血,我绝不会认错。
  “你杀人!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恶魔!”我大骂她。
  “我没杀人,我没杀……”她喃喃念叨着,“是他不要我的,是他的错……他宁愿投入那个女人的怀抱,也不愿回头看我一眼。我以为,他的妻子是他的真爱,我认了,可他却在妻子死后,立刻入了公主府,他该死……是他该死!”
  我越来越痛,那种痛是我毕生未曾感受过的,几乎可以说是真真切切的痛入骨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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