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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女儿红[GL]-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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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上的苗家刀法与苗景龙教与苗宛彤的有何不同。
  “你能辨出这上面的刀法,与你爹教你的刀法有什么不同吗?”
  苗宛彤摇头。
  姜云听罢却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些,她抬头有些不解地道:“你爹好似埋了好几坛酒,每坛酒里都是苗家刀法?每坛酒里的刀法尽数一样吗?”
  话音未落苗宛彤突然挺直了腰背,她侧头来看姜云,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明日咱们再去将剩下的几坛酒都挖出来吗?”
  “挖吧,我爹不至于做这种无聊的事,难不成还要将苗家刀法当嫁妆嫁给你么?”她明明忧心忡忡,却还反过来逗姜云,姜云长叹一口气一把拉住了苗宛彤的手,冲着苗宛彤轻轻笑了笑,指着一地的碎片:“先收拾起来,明天慢慢拼,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然后再去将剩下的挖出来,以此作对比,看看咱们是不是漏过了什么。”
  “咱们这算是找到了线索,与从前的一头雾水相比已经好了很多了。我估计着‘五灵谱’的确是单宗义编造出来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你爹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以此来诈天下人。而单宗义真正想要的,便是你爹留给你的这些酒坛子。我们现在算是将东西握在了手中,况且连你都看不出这刀法与你爹教你的有何不同,别人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拿任何东西来威胁,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破酒坛子不是?”
  姜云一向安安静静,突然之间为安慰苗宛彤说了偌大一串,连自己都有些别扭起来,她不适地侧了侧头,却不见苗宛彤将眉头舒展,她也跟着苗宛彤一道将眉心紧皱,搜肠刮肚地想找些话来安慰苗宛彤,最后却无力地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没那么多不正经的货,只好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去。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苗宛彤勾了勾她的下巴,轻轻地笑了笑。
  “我没安慰过别人,也不知道对不对。”姜云将自己的唇咬得苍白,微垂着眼眸,眼睫纤长。
  苗宛彤一把将姜云揽至了怀里:“对的。”她拍了拍姜云的头,待到平息过后将吻落在了姜云的发旋。
  “你快去躺着睡,我收拾完这些就来。”
  姜云同她一道蹲下来,正欲伸手捡碎片却被苗宛彤一巴掌拍开,抬头时就见苗宛彤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努了努嘴,收回了手,只蹲着看苗宛彤收拾。
  苗宛彤将碎片收在一处,用绢帕包了起来,放在了桌案上,起身指尖一弹灭了桌上的烛火,揽着姜云便躺好轻轻地拍着姜云的背。
  许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两人谁也没睡着,苗宛彤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地窖顶,而姜云却环着苗宛彤的腰微微阖着眼。
  许久之后,苗宛彤揉了揉姜云的发:“睡不着?想什么呢?”
  “猜你爹的心思呢。”
  苗宛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爹的心思可难猜啦,放弃吧。”
  姜云点头,下巴磕在苗宛彤的肩头,痒得她咯咯笑出了声来。
  “那就猜你的心思罢。”
  苗宛彤忽然顿住了,像是被姜云这句软绵绵的话点中的哑穴,半晌没吱声。
  “你现在是想将其余的酒坛都挖出来,然后将我送到哪儿去都好,再拎着人人欲夺的‘五灵谱’去国公府对吗?一为戴姑娘,二为让天下人知你手中再也没有什么改朝换代、天下绝代的破烂玩意。对吗?”
  “……”
  “你别想丢下我。”姜云轻哼一声,“我应过俞子安要解了他的冥蛊呢,你丢不掉我的。”
  苗宛彤可算笑了起来。
  天刚一亮苗宛彤便翻身坐了起来,却见姜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自己,将她看得笑出了声来。
  “白日里咱们还是做做样子,在院里搜搜找找的,待到晚上我再去挖两坛,坐到屋顶上去喝,行么?”
  姜云点头。
  苗宛彤又接着笑:“你仔细找找,会翻出好些小玩意儿来,都是我爹从前买给我的,有些还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我估计着你比我更喜欢这些小东西。”
  姜云侧头,冲着苗宛彤笑起来。
  天光乍破,阮雅又伺机而候,眯着眼睛看着两人出了房间。
  所谓螳螂捕蝉,谁都想做那只黄雀,机关算尽,谁也不能保证,谁才是这场博弈之中的操作者。


第84章 杀戮
  苗宛彤很长时日没有再梦见过苗景龙了,年月增长; 苗景龙在苗宛彤的记忆之中越发模糊起来; 记得最清楚的; 无非是那一招一式; 横平竖直的苗家刀法。苗景龙在苗宛彤的心里; 活成了一尊将她扛在肩头的高大的塑像,唯独一把苗家刀陪她走过了十几年的刀风血雨。
  斩魂刀成就了苗家一代的传承; 它承载着苗景龙对苗宛彤的殷切期盼,将苗家刀法承载传承; 可谓偏爱得独一无二。
  梦里的苗景龙变成更加模糊; 苗宛彤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她上前,苗景龙退后; 她岿然不动,苗景龙便扬眉冲着她笑,两人之前隔着一层薄雾; 好像雾里看花,平白将两人之间隔出了泾渭分明的意思。苗宛彤便也不再上前; 斩魂刀斜杵在跟前; 同眼前的男人仿似在照镜子般。
  苗宛彤的一句“你什么毛病”憋在嗓子口半晌没能脱口,眼前的苗景龙依旧是从前的装束; 这些年来在苗宛彤的记忆里从不曾变过模样,此时明明是分外熟悉的身影可愣是让苗宛彤觉着有些陌生。眼前的薄雾渐散,日光洒下来,苗宛彤掀起眼来仔细瞧着眼前人; 忽觉他变了模样。
  却听得苗景龙朗声笑了起来,他声音浑厚,笑里带着些酣畅,望向苗宛彤的时候却化作了柔软的泉水,眼里的温柔好似要溢了出来,让苗宛彤浑身一个激灵。
  “你跟你娘真像。”
  苗宛彤长叹一声,有些无奈:“若跟你再像些,我该嫁不出去。”
  苗景龙眼前一亮,好似在苗宛彤的身上找与自己的相似之处,最后抿了抿唇,其实苗宛彤与他更像一些,眉眼,唇角,鼻翼,英气逼人,若非是个姑娘,五官线条稍柔和一些,简直就是第二个苗景龙。苗景龙失笑指了指她,又问:“那姑娘真好看。”
  提起姜云,苗宛彤的心都软化了,她将斩魂刀一扔,大剌剌席地坐在了苗景龙的面前,眉稍一挑,骄傲地摆着尾巴:“那是自然。”
  苗景龙的眼里含着光,又将苗宛彤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转身。
  苗宛彤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她快跑两步想要追上苗景龙,可现不顾自己的步伐多快,她与苗景龙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拉越大,她徒然无功,顿住不再上前追,却听苗景龙声音里含笑,轻挑地道:“突然看见你长大了,我也该去寻你娘亲了,她等了我好些年了呢。”
  苗宛彤的眼泪倏然就落了下来,她自小不在苗景龙面前哭闹,此时却止也止不住,眼泪落了一大把,可愣时没发出半点声响来留住苗景龙向前的步子。苗宛彤惊地伸出手,一抓一把虚空,她愣愣地挂着泪珠儿看着苗景龙越走越远。
  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梦见什么了?又喊又叫,就差动手了。”姜云侧头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翻找出来的小玩意举了起来,“这是你爹刻的吗?”
  苗宛彤抬头瞥了眼姜云手中的小玩意,一个小木雕,雕的一只雏鹰,怪好看的,竟也被姜云翻了出来。她抹了一把脸,翻身下床给了姜云一个浅吻,而后出去装模装样地又与姜云在家里找宝了。
  阳光甚好,入夏的风吹过来,有些燥热,苗宛彤偶会觑一眼远处的阮雅,随后冷笑一声,这些渣渣,她要尽数除去。
  等入了夜后,苗宛彤却同前一夜一样又去挖了两坛子酒来,与姜云两人坐在屋檐上赏星星,随后配合着姜云浮夸的演技,抱着她的小娘子拎着两坛陪嫁酒回了地窖。哐啷两声,两坛子酒便又碎在了两人的面前。
  苗宛彤拾起一块碎片,随后眉头紧皱,冷哼了一声。
  姜云也接过来仔细瞧了瞧:“跟昨日碎的那坛酒里的,是一样的啊,难不成你苗家刀法还要传给多个人?每人一坛子酒?”
  “要真是这样,早些年前为避免今日的祸患,我爹便早将苗家刀让与单宗义了。”
  姜云便不再说话,支着脑袋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碎片,也摸不出个头绪来。苗宛彤这一夜又没睡好,将几坛酒里的雕刻来来回回看了一宿,看得眼睛都快瞎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苗景龙当初教给自己的,并未超出这些范围,她也委实找不出个名堂来。
  除开上面的小人或贫或笑,发髻变换,也没找出不一样来。
  第三日苗宛彤便不装模作样地同姜云找宝贝了,她拖了一把烂得只剩下三只脚的椅子,自己杵了一只脚坐在后院的大树下面晒太阳,微眯着眼睛想着酒坛上刻下的苗家刀,最后长舒一口气竟是睡着了。
  等她睁眼醒过来的时候日头西斜,姜云正在一旁磨药。
  “晚上没东西吃了,我去给你买些吃的,顺带揣一包桂花糕回来。”苗宛彤在姜云点头后提着一把刀出了门。
  两人没有进展,阮雅不会轻举妄动,只会静静地等着苗宛彤找出个线头来,哪知阮雅时日不多,苗宛彤刚走没多久,她便将一把轻剑架在了姜云的脖子上。
  苗宛彤揣着桂花糕回来时,一脸的喜气顿时凝在脸上,她持着斩魂,眼里戾气乍现,热乎乎的桂花糕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案上,她抬头冲着姜云挑了挑眉:“用毒了吗?”
  姜云淡然摇头。
  苗宛彤轻轻笑了出来:“乖。”
  随后招呼也不问,竖斩而下,阮雅旋身,一手握着姜云的脖颈,一手执剑而挡。
  哪知苗宛彤来势汹汹,刀锋里夹着憋之甚久的戾气,一把噬血刀带着对血水的欲望,呼啸而过,直劈而下!
  苗宛彤踩着桌案而上,斜横一刀先是破了阮雅的剑,紧接着刀在手中旋转,转而换作了刀柄,她以封神指注入刀柄之中,每一招都直怼阮雅的命门。阮雅一手提姜云,一手相挡,本就有些自顾不暇,哪知苗宛彤竟是不要命的打法,身子大开大阖,刀法诡谲不可寻,她手中掌着万千人的招法,却偏生对苗宛彤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不得要领,一时步步后退,被苗宛彤逼至了墙边。
  她一把推开了姜云,轻盈一跃 ,堪堪指着刀柄给自己空出了余地。
  苗宛彤收刀而立,侧头向着姜云抛了个眼神过去:“去,院子里吃糕点去,这里我来就行。”
  说罢将那热乎乎的桂花糕往姜云的怀里一扔,被姜云接了一个满怀。姜云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苗宛彤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无事,姜云这才抱着糕点坐在了大树下,遮住了西沉的日光。
  苗宛彤执刀而立,这才向着阮雅微微笑了笑:“雅姑娘这是等不急,上门来找死了?”
  “我时日无多,只跟你来讨五灵谱就走。”
  “走?往哪儿走?”苗宛彤的目光一觉,眼中戾气横生,好似修罗地狱里狰狞爬出来的妖怪,一双噬血的毒眼,一把淬毒的利刀,一张樱桃小嘴挂着残忍的笑,勾得阮雅生生被这咄咄逼人的气势退了两步。
  她执剑的手不自主地微颤,压下手腕又怕被苗宛彤看见,这躲躲藏藏的架势便已经输给了苗宛彤,更别说刚刚一进门,苗宛彤便见一把剑架在姜云纤细的脖子上。她原本还恼自己不懂苗景龙留下的酒是何意,一腔怒气没处发,偏偏阮雅往刀口上撞。
  那便,成全她!
  苗宛彤腾身跃起,刀光快如闪电,一刀而下时阮雅现早已作足了准备,提剑斜刺,却于收手时看见了苗宛彤的邪笑,只见苗宛彤不退反进,学着阮雅的样子,将刚刚阮雅斜刺的剑以刀的形式还给了阮雅,阮雅退而不及,斩魂的断刃便在阮雅的腹部斜刺出了一条长长的刀口。
  她急于后退,苗宛彤却步步紧逼,原本压着的一腔火,以及这些日子以来在床上躺出的戾气,此时全随着阮雅的不要命呼之欲出。
  阮雅原本的功夫应当不错,但多年以来被封,也只是前些日子靠着姜云调配的血炎而恢复了功夫,多年疏于练习,怎么可能是常年在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的苗宛彤的对手。原想靠着姜云得知一星半点的线索,可姜云却挑眉反问,你日日盯着我们,难不成没看到我们有没有五灵谱?
  她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又想以挟姜云逼迫苗宛彤,哪知自己功夫不济,如今反倒沦为了苗宛彤刀下的鱼肉。
  只见苗宛彤抽刀而出,仅用苗刀第一招风云式,像是来去无风,像是去而无云,她旋着刀身,劈云斩雾,一刀劈至阮雅的面门前,停在半空却不动了。
  “我且问你,背后何人?”
  阮雅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抬起头来看着架在自己头顶的刀,忽然笑了起来。
  她看到有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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