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GL]-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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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刀去了何处,我立马放你走。”
说完又想起了似的,扯着嗓子问主人:“阿云,可以放人走吗?”
姜云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了苗宛彤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又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嗯?斩魂刀呢?”
“不知。”
“小师姐这就不对了,那是我的刀,跟你们师门没关系怎的还抢刀了不成?”
“你这邪魔外道,什么斩魂,早些时候师叔她们就该清理了你,哪里等得到今时今日你来我门派叫嚣?!”
苗宛彤不说话了,她神色淡淡地低眉看着地上的人,怒火中烧,面上却不动声色,眉峰一挑,低头弯腰直视对方的眼睛:“邪魔外道?何为邪魔,何为正道?瞧瞧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哪一件能拿出来说给世人知晓?”
“我若是邪,必不让你安宁,我若成魔,必毁你满门。”苗宛彤轻轻笑起来,眼里的漠视让人心头一颤,“滚吧,回去告诉老婆子,多年的养育算是以你们的小命抵了,从今以后,若要再纠缠,来了就莫想再活着回去了。”
“一刻钟后你们便可以走了,之后的药力时辰不长,你们顺着来路走,走岔了或是再回来,遇上瘴气也是没命的。”姜云的声音轻轻传了出来,话闭便没了声响,苗宛彤扒了两件还算像样的衣裳,嫌弃地拍了拍然后拎着几件衣裳去洗,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跑到了姜云面前去瞧。
姜云跟她所见的同门师姐妹们不同,即使从睁眼到现到她认识姜云不过两日,可姜云从不将仁义德道挂在嘴边,她的手段若是再狠辣一些,定也会同自己一样被打入邪魔外道为人不耻。
苗宛彤顿了顿,心道这姑娘也算是邪得可以了。
只因为长得漂亮,看上去清清爽爽又无害,哪晓得动起手来也没见客气多少。
姜云将药递给了苗宛彤,苗宛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警惕地看着姜云:“又是毒?”
“试毒只一次,剩下的都是解药。”
苗宛彤便不再问下去了,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她吐了吐舌头。
姜云什么也不问,苗宛彤什么也不说,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儿。姜云将采回来的草药一一晒在院子里,又将熬好的粥分了苗宛彤一碗,随后伏在桌案上以虫虫草草相调制,时而皱眉,时而抿唇。苗宛彤就在一侧瞧着,她很少有时间能这样坐着什么也不做,平日里她很忙,忙着偷学功夫,忙着窥探人心。
“阿云你可曾出过山?”
姜云抬头看她:“不曾。”
“就不想去瞧瞧?”
“师父说,外面无非就是人。”
苗宛彤反而怔住了,将姜云的话来来去去地想了想,觉得一语中的,大千世界,可不都是人吗。活着,跟人争跟人斗,争什么抢什么无非是简单的名与利。反倒是居住在这里的姜云比外面的人心简单的多,喜就是喜,怒就是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如何过就如何过。
“我要是走了,有人闯进来可怎么办?”
“林子里有瘴气,等闲之辈进不来,你且走便是。”
苗宛彤有些不甘心,还若再问,姜云却不再理她。她又拖过院子里的凳子,眯着眼睛晒太阳,没刀没内力的,练什么功夫。
接下来的几日姜云上山采药时苗宛彤便跟着,什么也不识得,见姜云采什么,她便有样学样地采完放进背篓里。姜云话少,神色淡淡,苗宛彤愿意跟着她也不抵触,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闻也不问。
七日之后苗宛彤起床时发现自己筋骨熟络,稍坐着运气,感觉到内力缓缓而来,跟潺潺细水似的,舒服地淌过了自己的全身。姜云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淡淡地为她把脉,半晌后放下苗宛彤的手道:“内力已在慢慢恢复,你也可以走了。”
苗宛彤听罢有些不舒服,还没表达自己的意思,却见姜云又如平日那般出了门。
夜里苗宛彤未能入眠,侧头看向姜云时却见姜云搂着被子睡着香甜。她坐起身来将这小草屋打量了一番,按理来说她明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可在这里生活的几日里却比之前的十来年都要活得洒脱与平静,四周除了姜云,还有山间云雀,林中珍禽,每日里晒晒太阳,便觉舒心温暖。
她看了看,来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什么也没有,倒是走的时候多了两件道袍,她将这两件道袍裹了裹收上了,而后坐在了姜云的床榻边。
姜云睡得很熟,散在枕上的长发柔柔顺顺地垂下,她侧着身子将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小脸埋在了长发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投在脸上的阴影,小嘴轻闭,红艳艳的唇色,跟刚熟透的樱桃似的。
苗宛彤低头仔细瞧着姜云的模样,刚想伸手将姜云掩在脸上的长发拢至耳后,却见姜云长睫微闪,她轻笑起来,反应极快,抬手一把扣住了姜云抬起来的手腕摁至头处,借着力道身影向上,翻至床榻抵住了姜云的腿脚。
姜云睁开眼睛看着苗宛彤,却见苗宛彤带着吊儿郎当的笑。
跟苗宛彤想的不同,她以为姜云会带着怒意,再不济也会有些不知所措,可姜云楞是用那双好看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盯着自己,反将自己盯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她支着身子想站起来,却不想手脚乏力,险些一头栽下去。
“又是什么毒?”
“不知道。”
姜云推开苗宛彤,轻嗅着自己的指尖,然后坐起身来:“随意摸的,合欢散。”
这么淫|荡的名字,苗宛彤再不谙毒也算听明白了这是什么药,她眉头轻挑:“你可知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自然。”
“哦?”苗宛彤来了兴致,这种东西对于姑娘家来说简直太羞耻了,她可还从未见过姜云羞红脸的模样,一时好奇,便兴致冲冲地盯着姜云。
姜云从小瓷瓶里掏出药来递给苗宛彤:“我师父说了,男女交|配时用的药。”
“噗——”
苗宛彤盯着这个小怪物,然后笑出声来。
不过这解释,也还算贴切。
苗宛彤将姜云递给自己的药服下后,伸手避过了姜云的遮挡,顺势轻捏了一把姜云的小脸,软软的,嫩嫩的。
“多谢阿云的救命之恩,等事情都办妥后,自然会来寻阿云以身相报。”她边说边带着笑意,笑时眼睛一弯,好看的眸子里带着璀璨星子,亮得紧。这才让姜云注意到苗宛彤的右眼下方还有一枚小痣,随着笑意也跟着往上扬了扬,让原本英气的脸顿时添了两分柔媚,竟也是好看得紧。
苗宛彤推门而出,临时又看了姜云一眼。
“你好生照顾自己。”
回头一笑间,让姜云突然怔住了,想向着苗宛彤也扬一扬唇角,可苗宛彤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武功路数繁杂,出自三清观,可每一招每一式都跟盗匪似的,内力醇厚却未曾善加使用,封在身体里的某些从未使用过的内力也被自己一并释放出来了,今后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姜云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两口后拢着亵衣又回榻上睡着了。
那头苗宛彤往山外走,随身少了刀也有些不舒服,好些时日未曾练过手也觉得有些手生,脚尖一点纵身一跃翻身而上,时而借着山间树枝与山体一路往上,跃上半腰的时候她扶着树枝往下瞧,又看了一眼被丛林和树木掩在其中的小木屋,她目力极好,距离虽远,但还是能依稀看到院中物什的大致轮廓,月光挺亮,她又借着这月光将这里扫了一眼,随后向上一撑,身影如鬼魅,几纵几跳间便没了影子。
直到站在山顶,苗宛彤拢了一把自己的长袍,捋了捋长发,从怀里掏出一支翻旧的木簪,长发在手指间翻出了花,最后被一支木簪固在了脑后。
第3章 屠杀
苗宛彤一出山,三清观便得到了消息,死守着的弟子一见苗宛彤的身影二话不说直接出手,剑指苗宛彤心口而来,苗宛彤眯着眼睛揉了揉手腕,正好来给自己练手了。
在三清观里的十来年里,即便观里上上下下没人愿意指点她一二,可偷看来的也够她将此门派的路子摸个七七八八。见招拆招一招一式都在她的心里比划,她笑着以掌做刃,身形疾行,道袍轻扬,快如抚过的风迅速劈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然后身形往后撤,折断树丫又倾身而上。
细如柳条的树枝在苗宛彤的手中突然化做了利剑,她旋身而上,道袍带起的风在她四周卷起了尘沙,而苗宛彤眼也没错一下,每一剑下去都是新的伤口,她下的每一手都往命门上去,未曾像上次那般给过活路,而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手里的树枝带着凛然杀气直逼而去,如长虹贯穿,众人在白光之下看到了苗宛彤眼里的杀意。
必死无疑。
就在大家以为必死的时候,一把剑横贯而出抵住了苗宛彤的树枝。
苗宛彤挑眉,白光四散,树枝慢慢垂如细柳。
“师姐。”
“靖雪,出山了?”苗宛彤收回树枝,随手一扔,堪堪将光秃秃的树枝扔在了戴靖雪的脚边。
“师姐杀了观里上上下下七十二位师姐妹,师父命我带师姐回去。”
“是我杀的。”
戴靖雪蹙起了眉尖,秀眉拧成了疙瘩,眼里凝起的恼意顿时有些掩盖不住。
“师父说师姐欺师灭祖在八岁那年杀了自己的师父,如今又携观中秘籍而逃,当杀。”
“你信?”
“我不信。”戴靖雪摇头,抬起头来看向苗宛彤,“那师姐你告诉我,你缘何而逃,观里上下,怎的让你下此杀手?”
“靖雪你跟她说什么废话,她该死!”
苗宛彤侧头应声看去,脚尖一勾,手指一弹,踢起的石子打中了对方的哑穴,唔了两声便哑了。
“那师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功夫从何而来,出手诡谲,下手狠辣,从来不是三清观所授。”
“三清观所授?”苗宛彤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轻笑出了声来,“你且告诉我,自打我被三清观捡回来,除了我师父乐清教过我剑法,她老人家去后谁把我当过观里人?废物剑法,不学也罢。”
“靖雪,看清你身边的人,明晓你所做的事,师姐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抚。”苗宛彤话毕一退数丈,在戴靖雪反应过来想要上前追时又回身反守为攻扣向戴靖雪手腕。戴靖雪撤身,苗宛彤本意也未曾想伤她,趁着她撤身的瞬间足下生风,扬长而去。
“不必追了。”戴靖雪拦下余人,“追不上的,以前挨打,练出的那身功夫,怎是你我能追上的。”
戴靖雪收了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疑虑,苗宛彤从未骗过自己,她的性子有些邪,是什么便是什么,没有话会拐弯,所以同自己说的话,到底有什么深意,观里到底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让苗宛彤这样的性子却还要偷着瞒着习武,然后又怒然出走,并对同门狠下杀手。
苗宛彤一路而去,她脚程快,半日时间便进了城,没有趁手的武器总是缺了什么,她先去铺里按着自己的想法打了把刀,虽没自己从前的刀趁手,也算是聊胜于无了。而后找了家客栈住下来,躺下时想了想观里的十几年,又想了想小木屋里的几日。
三清观里的弟子一路寻来,但每次在找到苗宛彤的落脚处时苗宛彤却又上了路,几日以来,未曾抓到苗宛彤的衣角。
在城里住了四日,半夜时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了自己的刀,背上翻身出了客栈。
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她却穿一身道袍,任由风吹起她的袍袖,一步一步往城边一个叫苍冥派的小门派而去。
她的内力在这几日里早已恢复得差不离,敢这样大摇大摆地执刀而去,倒也是对自己有把握。苗宛彤的轻功极好,如飞鸿踏雁,身影极轻,跃起轻落如飘落而下的轻鸿,落地无声,竟没有一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轻翻而下落地时抽出自己背上的刀,抬脚踩在了对方的咽喉处抵在了桌案上,刀也顺势抵了上去:“我只问你两件事。”
崔义活了一大把的年纪,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道姑拿捏住了命脉,且还不能声张,只好横眉怒目地瞪着苗宛彤。
“第一,五灵谱到底是什么?第二,这东西是否真在苗家?”
崔义愣住了,他已经十来年没有听到有人主动提起苗家了,五灵谱他虽一直在派人找,可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道姑在今日提起。
“你是三清观的人?”
苗宛彤笑起来:“不,我是被你屠了满门的人。”
崔义突然抖了起来,他仔细看着苗宛彤,最后声音里带着颤抖不可置信地问:“苗……苗景龙……”
“我爹。”
崔义突然笑起来:“早没逮着你这孽种,竟让你活了十几年之久。”
“是吗?我也很可惜,竟让你还多活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