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有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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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那封密信,只凭着那一夜,自己倔强地站在她面前,王爷就答应了相助。上官若淳虽然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待人的方式也让纪云瑶很不适应,可这不能否定她为丞相府所做的。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愿意在此刻站出来,替纪府说一句求情的话了吧,之前那些被皇上盛怒牵连治罪的官吏,不已经是最好的警告吗?皇家宠儿,自然可以袖手旁观,又何必参与。可上官若淳做了,纪云瑶的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情绪。
上官若淳早早起身,吩咐下人备了华丽的马车,待大夫确诊无大碍后,看着碧云和水月搀扶着纪云瑶上车,自己再坐进软轿,一路前往丞相府。纪云瑶独自坐在偌大的马车里,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从今日起身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定,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可预感却极为不好,如今越是离家近了,就越是不安。
手里的帕子被拧紧,纪云瑶期盼着这段路能再短些,可仍是觉得难熬。似乎这条往返于纪府和淳王府的路,是让她走得最艰难的荆棘。那夜乘轿而至,心里的焦急和忐忑自是不用赘述,如今归心似箭,却又觉得难以心安。
难怪世人皆道淳王府靠近不得,看来真是有古怪。不然怎么会做客留宿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无力地摇了摇头,纪云瑶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胡思乱想,深呼吸了几下,想着待会就能相见的祖母,还有那让她有着归属感的丞相府,心情慢慢安定下来。
“小姐,到了。”水月的声音有些激动,隔着车门,纪云瑶仍能感觉到那份欣喜。
款款下车,由着丫鬟扶着站在府外,静等着王爷,纪云瑶的大家闺秀礼仪丝毫不差。隔着面纱,赶车的小厮仍是忍不住地偷偷抬眼瞧着。上官若淳从后方走来,便是看到这个场景,心下不悦,瞪了小厮一眼,把小伙吓得头压得极低,肩膀还瑟瑟发抖。纪云瑶对于小厮的盯看也感到不悦,可没想到上官若淳这般吓唬人,再看看那小厮,又有了几分心软。
“纪姑娘到了家门,反倒是不着急了?”上官若淳靠近后,看见纪云瑶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又见她对着小厮所在的方向投去怜悯的目光,更是不悦。
“云瑶怎敢先于王爷入府?”
“纪姑娘客气了。”上官若淳嘴上说着客气,动作却不含糊,先行入府了。
纪云瑶发现丞相府与她前往王府前有了不同,虽然没有恢复从前的繁华,可也不再是萧条零落了,下人们来来往往的,似乎有什么忙碌的事在筹备。见着小姐回府,都会恭敬地行礼,又继续手上的活儿。
“小姐,府上要办喜事吗?”碧云和水月跟在纪云瑶身边,看着四处有了喜气,下人们来来去去手里捧着的东西都用红色包裹着。
“也许。”纪云瑶心里也挺疑惑,府里的下人见了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复杂,丝毫不见喜气,可满目红色喜庆又不做假。
老夫人一早得了通传,候在了大厅,上官若淳先一步进去,满府的人都下跪向她行礼,就连年迈的丞相夫人也不能例外。王爷的架子不大,挥挥手,示意大家不必太拘礼,又径直坐到了上座。纪云瑶跟着进了大堂,就看到上官若淳坐到了往日里祖父坐的位子,而自己的祖母则站在下首处,她的眉皱了一下。
“云瑶!”老夫人知道今日王爷特地护送孙女回来,心中也早已激动不已,怎奈礼数限制,一切都要克制。可数日不见的孙女,是老夫人心头的宝,一时激动起来,颤颤巍巍地就朝门边走去。
“祖母。”纪云瑶快步上前,一把扶住祖母,眼眶泛红。
“让我好好看看。”说罢,硬是拉着纪云瑶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个仔细。
有王爷在,老夫人自然不会叫纪云瑶的小字,可转念又想到,不用多久,这王爷,也算不上外人了。心里低低叹息,没想到,云瑶还是没能摆脱上官家媳妇的命运。
“祖母?”明明刚迈入大厅时,祖母的脸上是思念还有担忧之后的轻松,怎么盯着自己看了几眼后,又变成了忧愁?
“老爷过几日就能回府了,这多亏了王爷,云瑶,来,与我一同叩谢王爷大恩。”转过身拉着孙女就要向上座的上官若淳跪拜。
“老夫人,不必多礼,丞相于国家有恩,于我上官家也有恩,这也是我应该的。”说到上官家时,上官若淳放低了声音。
上官若淳逗留得不久,有她在,整个丞相府都拘谨得很,下人们更是不敢入内,她待久了也是无趣。既然人已亲自送到,也受了纪家人的谢恩,那么这趟跑腿任务算是完成了。
临走前,她若有似无地看了纪云瑶几眼,见对方并没有回望自己,嗤笑了一声就进了轿子。老夫人站在大门处,亲自恭送,心中情绪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王爷接触,上官若淳比传闻中的要正常些,可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她身上那帝王家的傲气就让她不得不担心,云瑶嫁过去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圣旨下的时候,她在府上差点没有晕过去,可也没有任何反抗拒绝的能力。只得匆忙吩咐下去,赶紧准备婚事,而此番王爷亲自过府,就算什么具体内容都没谈,也算是对这桩婚事的重视了。
只是,云瑶还不知道她即将要成亲了吧?这孩子,刚从淳王府回来,过不了多久,又要回去了,这一去,就真的是再也回不来了,真正成了淳王府的人了。转过身,身后的孙女静静站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略微有些失神。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朝她房里走去,心里盘算着,这话,还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自告诉她吧。
☆、第8章 赐婚(三)
威武的军队绵延数里,归心似箭的士兵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也掩盖不住眼神里回乡的喜悦。洛子山的脸色却很不好看,自从从边疆战场回来,一进边城,餐后的闲庭散步竟然看到了张贴的皇榜,嘴上不由得添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出征数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那张昭告天下的丞相被革职查办的皇榜还没来得及撤下,就看到那张色泽鲜艳的赐婚恩典。他放在心头多年的女子,就这样,即将成为别人的妻。而那人,还是女王爷。
“荒唐至极!”心底一声呐喊,面上却说不得。为人臣子,这样不敬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即便是有,也不可在皇榜前吐露。
忧郁地转身离去,征战沙场的汉子,也步履艰难,心头翻滚的是难以明说的闷痛,本以为眼角的那道伤疤终能换来如花美眷,圆满此生。怎料到,死里逃生的他,只能在远方,看见她的婚讯。
“子山,你最近的情绪不佳。”洛镇科看了眼儿子,随后又转过头,目视着远方。
“爹。”动了动喉咙,洛子山有很多话想要说,被堵住。
“云瑶的婚事,我也看到了。”洛镇科清楚儿子的心意,何况两府本就有此意,原来他也以为此番回京,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谁知道竟是出人意料如斯。
“太突然了,我。。。”洛子山有些激动,这几日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平静,却还是难以平静。任凭哪一个男子,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要嫁给另一个女人时,都做不到平静。
“对我们来说,是突然。但对另外的人来说,却是必然。”洛镇科眼里流露出一些失望,却仍保持着平缓的声调。上一代的恩怨,还要延续多久,才能让后辈安稳度日?
“爹,难道我做的一切就这样变得毫无意义了?”洛子山终究年轻,情字当头,又是在自己的爹面前,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子山,男儿的志气不该只放在眼前,别忘了我常跟你说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云瑶对我来说,一样重要!”自十五岁那年初见,三年相处,更是情根深种。
“别让情与爱遮了眼,生在洛家,许多事就注定了难以两全。”洛镇科也很遗憾,本来,纪云瑶是个好媳妇。
只是,纪云瑶的身世注定了她的不同寻常,若不是先帝暴毙,太子伤逝,那么淳王爷也不会是王爷,身为金枝玉叶的她定会挑选天下精英,披上凤冠霞帔,幸福出嫁。而纪云瑶,也早已是太子妃不二人选了,如今,一切都变了。
两个本就该是亲近的人,换了身份,从此要同床共枕,携手一生。洛镇科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上官云谦的心思,只是不懂,为何一定要让两女成亲,而这一牵扯,不是更明显地将丞相府推向了上官若淳一方?
洛子山明白爹所知何意,自他懂事起,洛家的秘密对他来说,就不再是秘密。父亲将重任交托在身上,也是打算着将这一职责交由他传承下去。没想到,洛子山也是个深情的人,看来,回京竟是比出征更加有挑战性了。
“子山,今次我军大胜凯旋,皇上必定会论功行赏。既然纪云瑶已经婚配,那么,那么,你该做好些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她都要嫁人了,自己还能怎么准备?
“也许,你很快就会有一位妻子。”洛镇科是过来人,勇士的奖赏,很多时候,会是美人。
“妻子?”
“皇上赏赐的,不能不要,也不敢不要。”
“可爹,我。。。”洛子山别扭,心里喜欢的那个,娶不成,却要接受另一个不喜欢的。
“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糟糕,我只是让你做些准备。”
“最糟糕的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自嘲地笑了笑,洛子山不是纯情小男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文弱书生。他的情寄托在纪云瑶身上,他的感情埋得很深,连伤,都显得那么不明显,却很痛。
回京的路,异常的漫长,洛子山走得精疲力尽,比起当初意气风发出征时,可谓天壤之别。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城郊,等待着召唤,皇上率臣亲临嘉奖。高头大马,坐的却不是状元好儿郎,威武雄壮的英雄,心里是凄凉的呼啸。马儿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咬着缰绳烦躁不安。
“子山,随我一同恭迎圣驾。”洛镇科整理了战袍,拍拍儿子的肩膀,使了一个眼神让他振作。
点头,洛子山强自抖擞了精神,步履矫健地随父一同到了队伍最前端,恭敬下跪,等着上官云谦前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监的同传,响彻云霄,圣驾远远而至,三军士兵喊声震天。
“洛镇科凯旋,于国有功,特赐镇国公,其子洛子山三立战功,乃将来的栋梁之才,特赐婚平南郡主。”
“谢主隆恩。”洛家父子俯首谢恩。
果然,的确,在京城迎接自己的,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京城将举行两场婚礼,一场属于纪云瑶,另一场主角是洛子山。只可惜,原本可以携手的两人,却分别嫁娶,令人唏嘘。也幸好这纪洛两府的亲事并未下聘行过文书,京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只一些走得近的世交心里有数。
即便如此,百姓们也对这即将同期举行的婚礼很是关注,一时间,京城里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此事。只是,这两桩婚事怕是没有一个当事人是乐意的。
淳王府也渐渐有了红色,宫里十分重视,特地派了有经验的礼官和嬷嬷前来打理,而淳王爷,则继续窝在西苑里自娱自乐。洛子山焦急地在府里等着消息,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
“少爷。”
“怎么样?”
“纪姑娘不肯见小人,还让人带了话回来。”
“说了什么?”
“纪姑娘说,不日她将成王妃,不便与外人相见,还请洛公子,勿念。”
“勿念,是什么意思!”洛子山脸色一冷,也顾不得下人还跪在面前。
“小人不敢妄断。”
“谁问你了!下去!”不耐烦地挥手赶人,洛子山听到这话,已是难以控制情绪,此时任何人在他身边多言,恐怕都是要激怒他的。
“勿念!她怎么能忍心说得出这样的话,难道那些年里的情分,抵不过一道圣旨!”一股脑地将案上东西扫落,洛子山即怒又悲。
满心想着纪云瑶,即便自己也已有了婚约在身,却仍然不肯死心,私下派了心腹,想要见她一面,没料到,竟是这样无情的回绝。难道她竟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嫁入王府了吗?
洛子山决定亲自去一趟丞相府,亲口问一问这个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他的心意?到底有没有在意过他们之间的情分?自然,这探访,白日里投拜帖那是不可能的,唯有等到夜里,凭着一身好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才行。
等待的日子总是格外难熬,纪云瑶自被告知与王爷的婚事后,就郁郁不乐。她看得懂祖母眼里的哀伤与心疼,却不能怪责任何人。身为纪家的子孙,自然应当为纪家付出。更何况,可以换来祖父的安危,还有族人的性命。若说,有人要为此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