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倾妃念-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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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之前摔东西的骇人声，被收拾干净的寝宫显得格外安静。淑妃突然的暴戾消失无踪，此刻更像一只乖巧安静的猫咪，被人安抚着睡着。听她均匀的呼吸，莲妃猜她该是睡着，正欲离开，反被淑妃拽住了手，回过头，她已经睁开眼睛，似乎并没有睡着。
“不是说陪我歇息，这么快走，怎么？要去服侍皇上么？”淑妃话语尖锐，私心却想要莲妃留下。她搞不清楚自个儿这是怎么了，大概是今日的莲妃过于温柔体贴，让她多少惊讶亦多少沉溺吧。
兴许，惊讶的从来不止淑妃一人。被拽住的手反抓住对方的手，这样有所挽留的相处，不正是自个儿想要的吗？莲妃重新坐下，静静的望着淑妃，她拨弄着她的发，犹豫了片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皇上后宫三千，怎会把宠幸留在我的身上？再者，你难道不清楚，我从来所愿吗？淑妃，你身体虚弱，近来就让我照顾你可好？”
“难得有人自告奋勇，你既要照顾我，那就别怪我差遣于你。现在，你得陪我睡会儿，我没让你走，你不得离开。”嘴里说着没有丝毫感情的话，淑妃的手却暴露了自个儿的心意。她轻轻抓着莲妃的衣袖，哪怕再闭上眼睛，也不肯有丝毫的怠慢。
“你不让我走，我又如何走得了呢？”一语双关，莲妃想要表达的，淑妃岂会不懂？
长路漫漫，来日方长，有何不可？
山路崎岖，侍卫们顾及两位娘娘的身体，行路格外缓慢。一声又一声乌鸦叫自不远处传来，终于打破了马车里的沉寂。“到哪儿了？”素和清瑶掀开窗帘，放眼望去，不见绿林，倒是一个又一个土包。这么个地方，似是有些诡异。
“回娘娘，此地乃乱葬岗。天黑前，咱们该到离皇城不远的县城。在那儿歇息一夜，明天下午就该到了。”侍卫道。
“乱葬岗？”头一遭听说这里有乱葬岗，素和清瑶难免好奇。她又瞧了瞧，直觉周围阵阵诡异，着实不是久留之地。刚放下窗帘，姬妃烟立刻扑了上来，一双狐狸眼可怜兮兮的瞅着素和清瑶，撒娇道：“想不到这里竟是乱葬岗，清瑶，人家好害怕呢！你可要抱紧人家呢！”
“。。。”素和清瑶有些无语，若说害怕，不该是普通人才有的反应吗？姬妃烟，既是天界的仙君，本身就脱离了凡尘，又何来的惧怕？反倒是那些流离在外的鬼魂，见了天界的仙，岂有不怕？岂有不逃？
“起来，这般粘着像什么话！”很显然，素和清瑶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的原谅姬妃烟。她试图把她推开，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姬妃烟都像八爪鱼一般牢牢的抱住她，任凭你如何发力，她自动也不动。几经折腾，素和清瑶终于放弃了将她推开。既然推不开，那就只好是她做空气了。
“清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呢？告诉我好不好？人家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人家好不好嘛！”姬妃烟贴着素和清瑶，一张脸几乎贴在了对方的脸上。这样的近距离，就算素和清瑶真的把她当作空气，也着实没办法视若不见。
“姬妃烟，做错了事，岂有这般轻易原谅之理？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该将你原谅么？”素和清瑶把脸转到一边儿，心里头仍旧有气。“此事若咱俩换个位置，你当如何？”
“当。。。当原谅你。”姬妃烟投机取巧，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那清瑶，是不是也可以原谅我呢！”
☆、第七十六章 名唤浅舒
若能轻易原谅，岂能心寒。
素和清瑶望着姬妃烟近在咫尺的脸没有表情。蓦地，她莞尔一笑，美的不与俗世，叫人不能将视线移开。“你就这么着急我原谅你？”素和清瑶轻轻捧起姬妃烟的脸，凑过去，带着暧昧缓慢的偏头，在她的耳边呵着热气：“可是，我就是不想原谅你，怎么办呢？白狐仙君，我不过俗人，你的讨好和撒娇，对我没有作用。”
姬妃烟被吹在耳边的暧昧红透了脸，也被夹杂在暧昧里的话狠狠噎住。“清瑶，我。。。”马车突然停下，侍卫的话从外头传来：“两位主子，到客栈了，请下马车。”
显然，素和清瑶不愿意继续在马车里和姬妃烟耗下去。她又恢复最初的冷淡，不过轻轻的一瞥，也不多言，干脆的下了马车。姬妃烟当然紧随其后，一步不离的跟着素和清瑶。这种情况，她怕死和素和清瑶保持距离，一旦距离越拉越远，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素和清瑶会和她形同陌路，再无感情的瓜葛。
这是在离皇城不远的县城，没什么人，眼前的客栈亦是唯一的客栈，稀罕的很。已经傍晚，侍卫们为了能让两位娘娘休息好，防止叨扰，重金包下了整家客栈，更吩咐店家准备好最好的菜肴，供主子们享用。
刚下马车，一道炙热的目光随即出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素和清瑶下意识的朝有所感应的方向望去，紧挨着客栈的店铺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坐在那里，衣衫褴褛。小丫头的脸很脏，依着身形体态，大概能瞧出年纪，不大，该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这样的小丫头，怕是很久没吃顿饱饭了吧。素和清瑶对她的目光并不反感，见她可怜，遂吩咐侍卫送些银两，免得她饿死街头。只是，小丫头似乎并不打算接受施舍送来的银两。她始终都望着素和清瑶，似有事情所求。姬妃出现的时候，她的眼底闪过惊讶，随后继续用带有乞求和饱含故事沧桑的目光执着的望着她们。
“清瑶，你瞧那边儿坐着的小丫头。”似乎和素和清瑶一样察觉到了女娃的目光，姬妃烟赶紧借着引子挑开了话头，希望和素和清瑶有更多的交流。
“她的眼神，似乎和年纪有所不符。”素和清瑶道。
“是呢！瞧着有话要说的样子。”姬妃烟向来不在乎可能有的危险因素，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小的孩子会是刺客。何况，那女娃虽然看起来脏脏的，却并不惹人讨厌。想了想，姬妃烟拉着素和清瑶走了过去，正欲开口，却被小丫头突然的举动弄愣。
“皇后娘娘！姬妃娘娘！”看见她们走过来，小丫头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她跪了下来，对着她们拜了三拜，泪眼汪汪，稚嫩的声音里有着叫人心疼的哽咽：“奴婢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娘娘。求娘娘，带奴婢回宫，带奴婢回宫吧！”
素和清瑶和姬妃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如何能知道眼前的二人是如何身份？素和清瑶不确定小丫头是否在宫中伺候过哪位主子，却敢确定，但凡离开皇宫的，要么年纪成熟，要么身染疾病。所有人，自离开皇宫，都不会想再回去。因为那里，是个生死无常的金丝牢笼。
“有什么话，到客栈再说。”素和清瑶给姬妃烟一个眼色，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走在前头，又吩咐一名侍卫替小丫头开间客房，洗浴梳理后带她来见。
素和清瑶对姬妃烟说谎一事尚且介怀，她不动声色的和姬妃烟在一个房间等待小丫头过来，却让侍卫把属于她的衣物送到另一个房间，拒绝同床共枕的意味尤其明显。
洗过澡，换过干净的新衣裳，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出现在两位娘娘的面前，白白净净，讨人喜欢。“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见到小丫头，姬妃烟伸手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脸儿。只是还没来得及缩手，小丫头已经泪水满面，扑通跪在地上。“姬妃娘娘，皇后娘娘，请带奴婢回宫。奴婢想回宫，想伺候德妃娘娘。。。”
德妃？这事儿怎的和德妃扯上关系了？
素和清瑶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小丫头，心中有着莫名的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到底是什么人呢。小丫头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离奇经历。几经犹豫，她选择对皇后娘娘托出全盘。毕竟，她所能相信的，所能指望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至于姬妃娘娘，小丫头分不清她的好坏，却因着她能和皇后相处走近，而选择信任。“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是德妃娘娘身边儿的宫女，名唤浅舒。”
“什么？”闻言，素和清瑶眉头微紧，自觉受到了欺骗。“你是不是以为皇宫里的人好骗，遂与本宫这般玩笑？德妃身边的浅舒？本宫念你是孩童，一次说谎便也罢了。现在，如实交代你究竟是谁，免得论你个欺瞒之罪，重罚于你。”
如此凌厉的眼神，看得小丫头浑身颤抖。脸上的泪还没有止住，她用力抹去肆意的眼泪，哽咽道：“奴婢没有欺骗娘娘。两位娘娘可是相信世间的鬼神之说？若是信，奴婢方能把事情的原委细细说出，若是不信，奴婢纵有万般苦衷，也说不得发生的事情啊！只是求求娘娘，带奴婢回宫吧！”
“鬼神之说信与不信都不妨碍你将实情说出。你说你是德妃身边的浅舒，本宫倒要问你，你何故离开皇宫，沦落这般？又如何换了张脸，连年纪也跟着变换？”素和清瑶问道。
“清瑶。”被忽略的姬妃烟显然打算在这个时候找存在感。她凑到素和清瑶的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浅舒，人家一瞧便知呢！”
“嗯？”素和清瑶心中清楚，却也做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和她面对着面。她们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双唇的距离亦是咫尺。呼吸间，素和清瑶垂眸看着姬妃烟蠢蠢欲动的唇，在她想要情不自禁的贴靠过来的时候，即使躲开。“说吧，事情原委究竟如何。”不过片刻，素和清瑶已然是正襟危坐，再一次的忽略了求吻不成的姬妃烟，让她的小失落，成了大大的失落。
☆、第七十七章 别赶我走
两位娘娘旁若无人的暧昧被泪眼婆娑的小丫头看在眼里，所谓非礼勿视，小丫头低着头，双颊已是微红。她大概是过于吃惊的，如此冰火难容的两位娘娘，平日里清冷淡泊的皇后娘娘，平日里妖娆妩媚的姬妃娘娘，她们两人，是在一起的吗？
再抬起头的时候，两位娘娘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你既说你名唤浅舒，那本宫便暂且当你是浅舒。现在，你该告诉本宫，你究竟是如何离宫，又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素和清瑶道。
小丫头闻言，轻轻拽紧了衣角。她在组织语言，也在强忍着回忆那些悲伤的经历。“回皇后娘娘，姬妃娘娘。奴婢最后伺候德妃娘娘的时候，她高烧初退。那夜，皇上驾临寝宫，欲要德妃娘娘侍寝，奴婢。。。”面对身为皇后的素和清瑶，小丫头一边流泪，一边说出了难以启齿的回忆。她偶尔抬眸看一看素和清瑶，见她的脸上除了清冷再不见其它表情，只好继续往下说：“奴婢自尽，是犯了宫里的大忌讳。不知两位娘娘是否相信鬼神，奴婢死后，如酣睡了一场，醒来后，无痛亦无悲。”
“奴婢听老人们说过，人死后便会由鬼差引路，去地府投胎。奴婢自知已死，虽有遗憾，但生命已逝，再不该有所留恋。只是，奴婢遇到鬼差，本该被带去地府，却因着奴婢是自个儿结果了性命，阳寿未尽，被留在了人间。后来，奴婢不知怎的，附在了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女尸身上。开始亦有些不适应，甚至昏睡过去。待完全醒来，奴婢便成了这般模样。奴婢知道，皇宫怕是回不去了，只好一路乞讨，没个去处。不想，却在这里见到了两位娘娘。”
“奴婢斗胆，求娘娘带奴婢回宫。奴婢，奴婢放不下德妃娘娘，奴婢还想要伺候她。”小丫头的脑袋重重的贴在地上，她放不下，她的确放不下。从开始到现在，她遗憾的，是不能继续陪伴德妃左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听了小丫头颇为离奇的经历，素和清瑶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惊讶。每个人在意的点不同，而此刻，素和清瑶所在意的，是身处皇宫的那个年轻的皇帝，竟然直接或间接的逼死宫女。她一直认为，君王不该沉迷女色，当以国家社稷为重。而现在的皇帝，显然已经有了沉迷的迹象，若不加以阻止，恐怕君不成君，国亦非国。
空气中蔓延着凝重，素和清瑶盯着小丫头不以言语。直到小丫头尝试着轻唤了声“皇后娘娘”，她才收回心思，给了被忽略已久的姬妃烟一个不算清楚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大概是要她瞧瞧小丫头到底是不是浅舒吧？姬妃烟眯起了眼睛，在小丫头的身上不断的来回打量。片刻后，她朝素和清瑶点了点头，似是肯定了小丫头所言非虚。毕竟，这世间离奇的事儿数不胜数，仙能爱人，妖能成仙，那么借尸还魂之事，也便不那么稀奇了。
“浅舒，你且回房歇息吧。明儿个一早，本宫自然会带你回宫。至于德妃那儿怎么说，就看你自己了。皇宫里的浅舒已死，未免惹人怀疑，招来祸端，你不可对别人透露此事。若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本宫在街上捡来的，瞧着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