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心间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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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很清楚,宁琬的眼中顿时烧起了怒火,原本涨红的脸顿时青一片白一片,脸色几番变化后手脚快得出奇。正在宋城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却被耿秋轻轻地推到了一边。
耿秋深吸了口气,眼泪还挂在脸上,开口却温和得不得了,她又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宁琬扯了扯嘴角。
“来琬琬,我们走。”
宁琬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耿秋,她手中的铁皮文具盒还沾上了耿秋额头上的血,一想到这儿,手顿时失了力,文具盒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见宁琬冷静了些,耿秋才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宁琬的手,然后将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宁琬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半大点儿的孩子,身高差不了多少,在被众人排挤推拒之后,却只有彼此还在彼此的身边。
耿秋抱着宁琬轻轻地拍了拍宁琬的后背,宁琬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流,濡湿了耿秋的衣裳,小手死死地拽着耿秋的衣服不放,小脑袋不断地往耿秋的怀里钻,只是从头到尾没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四周的人都还看着了,这两个小姐妹,一个是小结巴,一个是小孤儿,他们将这种饭后谈资聊得津津有味风声水起,宁琬虽然小,但已经能知道好与坏,善与恶,除开在耿秋面前外,自来好强的宁琬又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哭。
宋城带着老师回来的时候,耿秋额头上的血有一部分已经干涸了,但更多的还是在不断地向外淌血,这一眼看过去赶过来的老师就吓了一跳,忙拉着耿秋就往医务室走。
耿秋拉着宁琬的手没有放开,宁琬亦步亦趋地跟在耿秋的身后,她的肩头滴上两滴红艳艳的色泽,然而很快就变得有些泛黑,然后就永久地烙在了耿秋的心口上。
宋城指着一教室的小兔崽子咬了咬牙:“谁再乱说,我弄死他!”
宋城长得有些凶巴巴的,个头又比宁琬班上的那些小兔崽子高上许多,这狠话一撂出来,众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开口与宋城抬杠,宋城又多看了一眼那个刚刚挑衅宁琬的女生,皱着眉头转身去追耿秋了。
耿秋拉着宁琬的手不放,医生缝针的时候她疼得不行,但却还小心地惦记着宁琬的手被自己拽在手中,不敢多用力,生怕捏疼了宁琬。
宁琬搬着凳子坐在耿秋的身侧,她偏着头仔细地看着医生一针一针地在耿秋的额上穿过,刺破皮肉,留下一条极为丑陋的线缝。
男医生很年轻,细声细语地问耿秋痛不痛,耿秋狠狠吞了口唾沫,忍着额头上浸出来的汗,半晌憋出了一句“不痛”来。
宁琬一听,刚刚止住的眼泪立马就包不住了,她拉着耿秋的手,小心翼翼地去瞧耿秋。
耿秋努力掀起眼皮来冲着宁琬弯了弯眼睛,男医生好奇地看向宁琬,又看了眼耿秋,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宁琬的头:“没事,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
宁琬抬起头看了医生一眼,颤巍巍地打了个嗝儿:“会……会这样……丑……丑吗?”
“不会,但是也许会留下一点小疤,没有这么长。”
宁琬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明白医生所说的小疤到底应该是多小,正准备问的时候,老师走进来叫住了宁琬。
宁琬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蹭着脚尖,直到老师通知叫家长的时候耿秋才站了起来:“老师,这是我妹妹,我跟她闹着玩,打失手了,没事的,妈妈他们早习惯我俩闹了。”
老师还想再说什么,医生慢条斯理地开口:“李老师,这小姑娘刚刚吓坏了,一个劲儿问姐姐会不会留疤,不是故意的。”
“可是……”
“让小姑娘明天把医药费带过来啊。”
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事也就被耿秋和宁琬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但是额头上这么大一道口子,耿怀月也不是瞎。
耿怀月一见耿秋那残废似的小模样顿时就愣住了,她一把扳正了耿秋的头,来来回回地瞧,然后转头怒斥宁琬:“你姐姐怎么了?和同学打架了?谁做的?”
宁琬被耿怀月问得一懵,嘴巴张了张就哭了起来,耿秋忙跑过去拉住宁琬将宁琬往自己身后藏。
“我跟琬琬玩,不小心被摔下来的文具盒砸到了。”耿秋头一次冲着耿怀月撒谎,撒谎技术十分拙劣,耿怀月直直地看了耿秋好一会,最后才放过两个孩子,让她们洗手去吃饭。
耿秋和宁琬两人挤在小卫生间里洗手,耿秋捧了一把水轻轻地将宁琬哭花了的脸洗干净,又将自己脸上干涸的血洗了洗,洗的时候牵动伤口疼得她龇了龇牙。
“琬琬要把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告诉妈妈吗?”
“不要。”宁琬斩钉截铁道,“不要。”
“那就不要跟妈妈说是琬琬砸的知道吗,不然妈妈一定会问琬琬为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
躲在外头的耿怀月听了一耳朵,她也不拆破,耐心地等着她家的小宝贝过来吃饭。
很快,宁琬是小结巴,耿秋是小孤儿的事就被耿怀月知道了,她并没有拆穿两个孩子刻意隐瞒的事实,只要夜里悄悄地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宁家都是温和的人,宁泽自来不与人争是非,耿怀月更是包容大度,两人教出来的孩子,一个学会了忍耐,一个学会了等待。
耿秋忍耐着世人对自己与宁琬的排斥,而宁琬等待着自己长大。
宋城跟在两个小姐妹身后,突然间就看见这两个小姐妹拔高了身长。
“琬琬!开花啦!”这天早晨耿秋同从前一样去院子里溜达,转了两圈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她又围着大树转了两圈,忽然之间就瞥见了小花苗间的一丛绿里有一尖尖的红,娇艳欲滴的,躲在万绿丛中。
耿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下来,她又仔细地确认了一下,保证不是落在上头的带颜色的其他东西,嗓子一扯就喊宁琬出来看,这一嗓子扯出去,还将声音都扯沙了。
宁琬听到耿秋叫自己,鞋也不穿忙跑了出去,扒着耿秋就问:“哪儿……哪儿呢?”
然后她顺着耿秋的手,迎着初升的太阳,侧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那一丁点红,小小的,很扎眼的一点儿红。
宁琬拉着耿秋:“开……开花啦?”
“开花啦。”
耿秋半蹲在宁琬的面前,宁琬乖乖地伏在耿秋的背上,被耿秋背回了屋里,宁琬在床上滚了两圈,开心得不行,她又腾地跳了起来,想再跑出去看一眼,看一看刚刚那一眼的确是开花了,并不是自己眼花。
耿秋将鞋子拿到了宁琬的面前,她冲着宁琬轻轻地笑了起来,眉眼一弯,眼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痣,很细很小,从前没有,也不知道哪一天耿怀月哄着两个小姑娘睡觉时瞥到的。
很细很小的,落在眼睛下方的一点痣。
以及右额角上那粉嫩嫩的一小道疤。
都在初升的日光下头,闪着亮晶晶的光。
宁琬笑得格外甜,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个小利涡,小虎牙也跟着露了出来,因为换牙的原因,耿秋的门牙缺了一颗,有些滑稽的小可爱。
“明年……会开更……更多的花吗?”
“会。”耿秋点头,“以后这个院子里会有很多很多的花,你想种什么就有什么,想哪里开花就哪里开花。”
“我看过书了,有些花秋天也是开的,以后多种点,春天开的花,夏天开的花,秋天开的花,然后这个院季都会有花开的。”
宁琬将耿秋所说的细想了一遍,然后乖乖巧巧地点了头。
可是没等季都开花的院子,宁泽就已经将这个院子上了锁,搬去了新的家,他们没有独立的院子,没有街头巷尾的小贩吆喝,也没有长巷里经久不散的酒香,只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宁琬拉着耿怀月的手回过头去看自己那刚刚开了几朵小花的院子:“我们搬家了,院子怎么办呢?”
花园小院呢?
耿怀月拍了拍宁琬的头,细声地安抚着宁琬的情绪:“以后我们也可以在阳台上养花,很多,琬琬喜欢的。”
“那大秋千呢?”
耿怀月愣了一下,她也顺着宁琬所说的秋千架子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微风轻轻地掀了掀秋千架,秋千在半空中画着弧,然后又慢慢地回到原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没有停歇。
只有耿秋跟在耿怀月的身边没有问为什么,她心思本来就细,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只是耿怀月没说,耿秋也当不知道。
因为宁琬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因为耿秋在这里过得也不开心。宁琬上次挥手打人的动作将宁琬的可怕定格在了原地,孩子们亲眼所见宁琬动起手来时的不含糊,谁也不敢真的再与宁琬交朋友。宁琬只能与耿秋相处,久而久之,四周的孩子便没人愿意与宁琬一起玩。
耿秋自来宠着宁琬,宁琬在她就陪着,除开宋城死皮赖脸地跟着,否则她大概是连宋城都不太想搭理的。
宁家要搬家的时候,宋城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送,耿秋看着宋城跑得脸都红了,然后再一仔细想,读了几年的小学,能经常说得上话的,好像也就只有宋城了,当年那些打架时留下的积怨也在这轻描淡写的回顾之中烟消云散了。
宋城大口喘着气,许久后才轻声开口:“我以后,也会去你读的那个学校,我们还做同学。”
宁琬也跟着凑着脑袋靠了过来:“我也要跟姐姐坊一个学校!”
三个人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填表报道,耿秋和宁琬去了新的学校,甫一接触到新环境两个人也不怕,宁琬站在讲台上,口齿清晰地给大家做介绍。宁琬,二年级,初来乍到,请多关照,她还有一个十分十分好的姐姐在自己楼上呢。
她大方有理,笑起来时的梨涡格外戳人好看,偏头笑起来,如一只小黄莺,漂亮得紧。
耿秋站在讲台上,先向下瞥了一眼,除了面对宁琬,她在其他人面前有些不善言笑,但是生得漂亮,眼睛水灵灵的,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了些好看的灵气,自我介绍时随意,又有些不经意间的亲和。耿秋,四年级,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她亲近温和,微微扯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作了一道桥,将细小的痣挤了挤,粉嫩嫩的疤,依旧挡不住耿秋灵动的漂亮。
这仿佛是宁琬和耿秋的一次重生,在一个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出身,谁也不知道她们的过去的,一个新的开始。
宁琬飞过来抱住了耿秋,她笑起来时在耿秋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拉住了耿秋的手:“姐姐,我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叫于琬,跟我一个琬。”
耿秋笑着揉了把宁琬的头。
“姐姐,于琬说周末教我骑自行车呢,以后咱们可以骑车去上课。”
耿秋笑着没说话。
“以后我学会了,就带着姐姐一起走,咱们一起上课,下课,回家。”
然后落日余晖,耿秋牵着一只欢快的小奶狗,回到了她们的新家。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留评,心塞塞的……
第8章 我带着你飞
今年的冬天没下雪,但格外冷,耿秋一手提着两个小餐盒,另一只手牵着宁琬的手,两个穿得跟熊似的孩子踢踢塌塌地往家里走。耿秋从不会冲着宁琬发火,宁琬也懂事从来不跟耿秋闹脾气,两个小姐妹嬉笑着的欢腾时光便在悄然间一溜而逝。
耿秋侧头看了宁琬一眼,宁琬拉了拉耿秋的手:“姐姐,马上……考……考试了。”
耿秋先是一愣,然后侧过头来看着宁琬,将宁琬这学期的课程回忆了一遍,自己也有些木然。与前几年读书的学校不同,宁琬和耿秋现在的学校无论是课程上的安排,还是师资,都要比从前的学校好很多,就算当初成绩好到班级前几顶着的耿秋现在也有些吃力。
宁琬就更不用说了,宁琬休学了半学期,又是刚到新环境,除开交到了新朋友外,功课上面简直乱得一塌糊涂。就快期末了,甫地一想到自己原来啥也没学会,全在尾巴上吊着垫尾,宁琬就有些慌张了起来。
当天回到家,耿秋迅速地将自己的作业做完,然后将宁琬的书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像模像样地给宁琬讲了讲会考的知识点,结果两个小姑娘全军覆没,考下来的成绩简直没眼看,耿怀月在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成绩时,险些气笑了。
两个半大点的孩子瑟缩着拿着成绩单回家,耿怀月看完耿秋的成绩后气得不行,再将宁琬的成绩拿出来瞅了两眼,紧跟着就笑了起来。两个丫头谁也没逃过去,放寒假被关在了家里,守着书,姐姐背书给妹妹听,妹妹算题给姐姐看。
直到天气冷得不行的时候,于琬敲响了宁家的门,宁琬开心地跳了起来,接过于琬带过来的棋牌游戏,哼哼嗤嗤地玩了一下午,午后有些许的太阳从窗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