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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倾砚一世,护漪安宁-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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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着正落座的漠国太子楚天,赫连端砚的眸中不仅浮现出一些赞赏之色。
    虽然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却是有超乎其年纪的成熟与稳重,纵然是面对此等场面,也能做到不惧不怕,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却是不简单。
    一曲舞毕,楚天突然站了起来,对赫连端砚道
    “陛下,接下来将由我漠国公主为您献舞一曲”
    悦耳的丝竹声起,赫连端砚一抬头,便看见六个白衣女子簇拥着一身火红、面带轻纱的女子从殿外飘了进来。
    原本还兴致缺缺的赫连端砚,在与红衣女子短暂的目光接触后,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青丝墨染,魅颜红衫,长袖飞舞,在纯白如雪的簇拥下,瞬间开出了最妖冶夺目的花。
    而后,四周的白衣女子莲步轻移,其中的红衣女子似破蛹而出的蝴蝶,偏偏飞舞而出。
    似这秋日里悠然飘落的红叶,在空中旋转跳跃,腰肢纤纤,身姿曼妙,眸若秋水,顾盼生辉。
    这样的舞姿,这样的勾人心魄,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会刻进心底的某个角落。
    足尖一个点地,美人随即腾空跃起,在漫天的红色花雨下,旋转,回眸,落地无声。
    美人双手交叉伏于胸口,“见过延国陛下”,话落,抬头,红纱也随之缓缓飘落而下。
    蝶舞翩翩,破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有朋友过来,就耽搁了,现在补上吧~

  ☆、第68章

漠国216年
    皇后独孤氏临盆之时; 天边红云似熊熊燃烧的烈火,迅速燃遍了整个漠国皇宫上空; 其景,蔚为壮观。
    而后,一声婴儿的啼哭瞬间划破长空,烈烈火云刹那之间消散无踪; 天空即刻变得晴空万里。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建康帝楚浩泽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连连感谢皇后独孤氏的辛劳。
    就在此时
    有侍卫来报; 宫外有一云游的道士请见,说是“知皇室有贵人降临; 特来恭贺圣上大喜”。
    闻言; 楚浩泽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娃儿,又想起方才孩子降生之前的天降意象,便让人速速把那道士请了进来。
    那道士长须白发; 一副仙风道骨之象,看了一眼孩子后; 只对建康帝楚浩泽说了一句话。
    “此女长成之时; 也是漠国强盛之始”
    漠国自建国之日起,便是四国之中国力最弱的,一直以来都备受其余三国的欺压和剥削; 纵然各朝君王有强国保民之心,奈何国无宁日,崛起之路根本无从谈起。
    听那道士所言; 加之不久前所见异象,怀中之女的降生让楚浩泽似乎又看到了漠国新的希望,
    遂将此女赐名为“雪舞”,并赐封号“曦和”,希望她能像每日晨曦一般,为漠国带来新的希望,以及祥和之气。
    随着曦和公主慢慢长大,其过人之处也很快都显现了出来。
    小小年纪便能过目不忘,经史子集、琴棋书画皆不在话下。
    聪慧过人不说,生得也是花容之貌。
    那一双眼睛,似是能勾人心魄般,眸心一转,眉眼一挑,便能让人瞬时迷了心智。
    最让人惊奇的是,其与年龄不合的智谋与心思,虽只垂髫之年,其言行却常常让人看不懂摸不透,最后却是大为震惊。
    建康帝楚浩泽与皇后独孤氏都对此女疼爱有加,倒不是因为当年的道士之言,而只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孩子,虽然后来相继有别的孩子降生,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曦和公主的喜爱。
    直到曦和公主七岁那年,因为突然患了重病,被送往了皇家的南苑行宫养病。
    而在半月之后,延国帝都金陵城的一间普通民房内,正好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屋主姓吴,叫吴菊山,夫君早亡,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以卖豆腐维持生计。
    一年之后,吴菊山突然染病暴毙,便只留下了八岁的女儿樱雪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
    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邻居见其怪可怜的,便帮着把她送去了琴音阁中学艺。
    这一进去,便是四年。
    在樱雪十二岁那年,她开始上台为宾客表演,不料一夜成名,成为了这金陵城之中的‘头牌’,阁主便为她新取了“蝶舞”之名。
    来琴音阁者,各色人等皆有,有真的文人雅士,也有附庸风雅者,不过多数皆是达官显贵,来此名为品曲赏舞,实则不过是垂涎蝶舞之色。
    虽琴音阁向来是只献艺不卖身之地,但哪怕只是看看也甚觉高兴。当然,也有些自以为是之徒,觉得只要肯出重金,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之说。
    直到那年的中秋之夜
    正于高台之上安静抚琴的蝶舞,不经意间的一抬眼,正见一个锦衣少年走进了阁中。
    半年之中,已见过各种形形□□之人的蝶舞,却意外的被这个少年给吸引住了。
    目光竟然不自觉的随着这个少年上了二楼,一直到少年走进了正对着看台的雅间内。
    蝶舞记得,今夜那个雅间一直是空着的,原来是被这少年给订下了,看来非富即贵。
    那少年转身坐下之时,二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期而遇。
    有那么一瞬间,蝶舞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何会看见那样与众不同的眼神。
    没有让人感觉恶心的觊觎,也没有让人厌恶的自以为是,也无不懂装懂的附庸风雅。
    清澈的眼眸仿若一泓清泉,缓缓流入了蝶舞有些干涸的心灵,从这个少年眼中,她看到的只是赞赏,还有让她意想不到的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意识到此的蝶舞,指尖也不禁有一些微颤,进而波及到了倾泻而出的琴音,不过这阁中之人却是分辨不出的。
    可不知为何,蝶舞莫名的坚信,这楼上的少年定是能听出来的,果然,少年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
    一曲罢
    蝶舞随之起身,在转身上楼之际,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楼上的那个少年。
    阁中有不少的人开始叫嚣,希望蝶舞能再献舞一支,毕竟今日可是中秋之夜。
    换作往日,蝶舞定是会置之不理,权当没听见的,可今日她却突然有些犹豫。
    毕竟是中秋之夜,或许破一次例也无不可。
    正思忖间,一抬头,却发现雅间那少年就在眼前,不觉一愣,却听少年笑道
    “小姑娘,方才的曲子弹得不错”
    小姑娘?眼前之人虽近七尺之身,比她高了不少,可这脸看来仍旧稚气未脱,怕是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居然叫她做小姑娘?!
    蝶舞竟有种哭笑不得之感,可待她回神之际,眼前已空无一人,随即转头往楼下望去,只见那少年的背影……
    一月之后
    蝶舞第二次见到那个少年,还是二楼的那个雅间。
    只不过这一次少年来的早些,观看了蝶舞的整只舞曲。
    台下的人早已丢了三魂七魄,可楼上之人却依旧云淡风轻。
    是欲擒故纵?还是本就如此?有那么一瞬间,蝶舞很想探个究竟。
    可是,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无论是哪一个,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人是赫连端砚,当今的十一皇子,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受皇上宠爱的。
    她要接近‘他’,不能刻意,而要‘顺其自然’。
    一曲毕
    蝶舞如往常般转身上楼,只不过在转身之际,眼角扫了一眼二楼的那个雅间。
    走到二楼的转角处,果然,又遇见了准备离去的赫连端砚。
    不过这一次,先开口的却是蝶舞。
    蝶舞眉眼微抬,略略扫了赫连端砚一眼,声音柔媚的开口
    “此处虽好,却不适合您来此,小公子”
    这一声‘小公子’,确是把赫连端砚给叫懵了,看着转身便欲继续上楼的蝶舞,忍不住道
    “姑娘请留步”
    就这样,两人相识。
    只不过,赫连端砚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而蝶舞也从未开口问过。
    一个只管弹琴、唱歌和跳舞,一个只负责欣赏,两人尽管已是相识,初始也仅止于此。
    慢慢地,两人才在私底下也有了接触,从开始的简单说说话,到后来谈论诗词歌赋,再到琴棋书画,最后到一些生活琐事。
    蝶舞越来越发现,眼前人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脸庞看似稚嫩,可这心性却显成熟,时而更显睿智,可有时,这人却又像孩童那般那么爱调皮嬉闹,不时戏弄于她。
    不止一次,蝶舞不禁怀疑,这人是否发现了什么,因而故意于她面前这般演戏。
    可到最后,又忍不住否决自己,这般风趣幽默、豪情浪荡之人,怎会心机那般深沉。
    但每每这般想时,蝶舞又懊恼自己怎能如此这般掉以轻心,这般轻信于人,且这人还不是普通之人,是这延国最受宠的皇子,或许也是未来这延国的君王。
    理智告诉蝶舞,她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切不可感情用事,可每与赫连端砚接触多一分,她便越难以抗拒其对她的深深吸引力。
    家国与心中的悸动相比,蝶舞终究选择了家国。
    直到两人相识的第二个中秋之夜
    蝶舞‘无意’间发现了那个秘密,状似无意,可蝶舞心知,那是赫连端砚有意让她知晓。
    不然,以那人的智谋与心思,怎可能会让她发现这般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相识的那个中秋之夜一样,赫连端砚来的并不早,应是需要陪家人共度佳节。
    来了后,便与蝶舞于琴音阁后院中一同饮酒、吃月饼,还有赏月。
    不知为何,蝶舞感觉今夜的赫连端砚情绪有些莫名的低落,抬头望月之时,神情竟少有的露出伤感之色。
    赫连端砚不说,蝶舞也未曾开口问,只安静的陪着她,陪她看这月圆,饮那酒香。
    看赫连端砚饮得有些多了,蝶舞便想着留她在阁中过夜,而赫连端砚也并未拒绝。
    蝶舞命人抬了热水到房中来,而后便开始为赫连端砚宽衣,在解开白色中衣的系带之时,却看到了胸口层层缠绕着的白色布条。
    心猛地咯噔一下,蝶舞忍不住告诉自己,许是这人胸口受了伤才会包扎成如此这般。
    抬头之时,却见赫连端砚正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吓着蝶舞了?”
    赫连端砚突然低头凑近蝶舞的耳旁,嗓音略显低沉地问道。
    蝶舞禁不止微微一颤,说不清是被眼前人的话所震到,还是被其暧昧的动作给惊得。
    努力平复着内心波动,装作若无其事的再次抬头,而后看着赫连端砚的脸慢慢靠近。
    “若是再告诉蝶舞,我喜欢的也是女子,蝶舞又会如何”
    当知晓这堪称天大的秘密之时,蝶舞说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感觉。
    这人愿把那般关乎生死之事让她知晓,足以说明她对自己的信任,她应高兴才对。
    可是,这秘密又太非同寻常了,蝶舞怎么也不曾想到,堂堂延国的十一皇子竟会是个女子,而自己竟然还对其心生了爱慕。
    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用再夹在家国与这人之间,左右为难。是失落?好不容易遇到能让自己心动之人,却不过一场梦而已。
    也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可却唯独没有怒和恨。一腔真情付之一炬,本应该会有被‘欺骗’的怒和恨吧,可蝶舞却不曾有分毫的那般感觉。
    蝶舞忍不住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眼前这人也有‘欺骗’,且是欺骗在先,还永不能说出口。
    可当这人说出‘我喜欢的也是女子’之时,蝶舞只觉方才那颗已枯萎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她应该感到震惊的,应该是难以置信的,更甚者,应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惊世骇俗之举……
    那一夜,原本应是思亲,而后黯然神伤,却是一夜迷茫、挣扎与混乱交织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
    赫连端砚依旧如往常一般,不时的来琴音阁寻蝶舞。
    那一夜仿佛只一场梦一样,一切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可蝶舞发现,自那夜之后,赫连端砚对其的吸引力不减反增。
    她的风趣幽默,她的心思单纯,时而的温雅一笑,时而的小小邪恶,对自己的真诚相待,细微处的细致体贴,都让她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既有着男子般的豪情浪荡,又有着女子般的体贴温柔,还有孩子般的调皮逗趣,如此风流人儿,怎能让人不为之心动!
    是男子如何,是女子又如何,只要是她,便是最好。
    因为这个秘密,两人不仅没有陌路,反而是更加亲密了。
    赫连端砚开始会与蝶舞说起皇宫之事,还有她与玉音之事。
    赫连端砚常说,蝶舞是其良朋知己,蝶舞总是一笑而过,只听得知己,不见良朋。
    因着赫连端砚的女子身份,私下里,蝶舞便不用像以往那般‘守礼避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与之亲近了。
    每每肢体那么轻轻一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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