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一世,护漪安宁-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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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之后,赫连端砚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御书房。
可彼时,赫连正德正在坤宁宫与皇后一同用早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赫连正德才回到御书房,而赫连端砚便一直在外等着。
“儿臣参见父皇”,赫连端砚恭敬地跪地叩头道。
“起来吧”,赫连正德走到案前坐下,“你在此等朕,是所为何事”。
赫连端砚重又跪了下来,“儿臣请求父皇饶恕丞相一家死罪,请父皇念在桑家几代忠臣,一心为我大延的份上,赦其死罪”。
“通敌叛国,乃诛灭九族之罪,朕已是格外开恩。更何况功是功,过便是过,岂能混为一谈”
“可是父皇,这眼看着便是皇祖母的六十大寿之期,实在不宜有太多血腥”
闻言,赫连正德不禁忆起昨日上官梓伊所说的话,凝眉思索了片刻,“除去桑朝黎与其夫人外,其余人可免死罪”。
“可是父皇,丞相是否确有通敌叛国,尚存诸多可疑之处,也可能是昭国甚至是漠国与延国故意从中挑拨,以坐收渔人之利,还”
“放肆!”,赫连正德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案几,“此案乃由朕亲审,你这是在质疑朕是非不分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不待赫连端砚说完,赫连正德便不耐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若你再多言,朕便一同治罪”。
已近巳时,赫连端砚却还未回府,桑清漪再也等不住了,起身便欲出王府,却被玉音挡了下来。
“爷说过,在她归来之前,王妃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玉音,这午时马上便要到了,却还不见砚的身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去看看”。
所谓关心则乱,桑清漪已经有些乱了心绪,相比之下,玉音却是理智的多。
“可爷现在何处我们都不得而知,为今之际,只有耐心再等等,也许爷正在回王府的途中”
其实,玉音心中也有担心与不安,赫连端砚彻夜未归,便说明此事之棘手程度,玉音害怕,害怕赫连端砚会为了桑清漪铤而走险……
桑清漪抬眼望向王府大门口,只见过往的人,却唯独看不到想见的那个人。
“不行”,桑清漪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可玉音却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玉音”
“请王妃见谅”,玉音淡淡开口道。
桑清漪看着眼前人,贝齿蓦的咬住下唇,膝盖一弯便欲跪下,幸亏玉音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了她。
“王妃这是作何”
“玉音,清漪求你,让我去吧”,桑清漪近乎恳求地道,“就让我去午门看一眼”。
帝都大街上,两个白衣女子正驾马狂奔,本是惊人之举,奈何两人皆有着出尘绝世之容颜,惹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在拐弯进入直达午门的街道时,却意外的碰到了赫连端承的人马。
桑清漪和玉音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吼一声停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弟妹吗?这是要上哪儿,如此心急”
“请六哥让开!”,桑清漪冷着脸不耐道。
“噢,我差点忘了”,赫连端承一副对自己很无语的表情,“这相爷与夫人马上便要被处斩了,弟妹得赶紧,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闻言,桑清漪皱起眉头,马鞭一挥,便向前疾驰而去。
赫连端承看着那远去的倩影,不停地摇头啧啧出声,“一想到接下来这精彩的一幕,便忍不住兴奋呢”。
桑清漪红唇紧抿不停地挥动鞭子,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信那人的话,可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却像疯长的野草般,不受控制。
尤其是想到,一直彻夜未归的赫连端砚,这种感觉就愈加的强烈。
午门就快要到了,桑清漪感觉整颗心都在微微颤抖。
先是看到了一群围观的百姓,待靠近了一些,却听到冰冷的一声,“时辰已到,斩!”。
骏马一声嘶吼,前蹄重重落地,桑清漪还来不及喊出口,眼前已被一片血红浸染。
幸亏玉音眼疾手快,迅速地扶住了跌下马的桑清漪。
恍惚之中,桑清漪看到了监斩台上的那张脸,却是她最熟悉也是最为眷恋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到了,在这儿先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单身的赶紧脱单,有对象的好好虐狗,异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我也是,可怜/(ㄒoㄒ)/~~
☆、第62章
当桑清漪从昏厥中惊醒之时; 看到的是她曾经最为依恋,可如今却觉得有些陌生的一张脸。
“清儿; 你感觉怎么样?”
赫连端砚握住桑清漪的手,眉头紧锁的模样,看起来心中甚是担心。
桑清漪坐起身,两眼紧紧地盯着赫连端砚; “爹和娘呢?方才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爹娘他们还好好的是不是?”。
赫连端砚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有些失控的桑清漪,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清儿”。
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而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清儿; 你别这样; 我”
“砚是骗我的对不对”,桑清漪嘴唇颤抖着道,“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一定是; 一定是这样的”。
看着不停地在自言自语的桑清漪,赫连端砚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清儿; 人死不能复生; 你别这样,爹和娘若泉下有知,定不想看到你如此”
“不!”; 桑清漪突然抬手推开了赫连端砚,“你骗我!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保爹娘平安无事”。
面对桑清漪的‘质问’; 赫连端砚却是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对不起”。
桑清漪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看着眼前的人,泪终究是没忍住,滑落了下来。
“那我问你,方才的监斩官”,桑清漪顿了一下,方才有勇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是不是砚你”。
赫连端砚看着桑清漪泪湿的眼,“是”。
桑清漪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碎裂成片的声音,闭眼,微微仰起头,却仍止不住泪往下流。
赫连端砚欲上前为其擦去脸上的泪,却被桑清漪阻止了。
“我累了,你出去吧”
皇城以北的孤山上,一座简单的坟中,葬着当朝丞相与其夫人,墓碑上只写着桑朝黎、杨初语之墓,桑清漪、赫连端砚立。
桑清漪跪在坟前,从竹篮中拿出祭拜用的瓜果糕点,还有香烛纸钱元宝。
“爹,娘,女儿不孝,都未送你们最后一程”
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桑清漪才起身,跪的双腿都失去了知觉。
玉音伸手扶住桑清漪,“王妃请节哀”。
桑清漪看了玉音一眼,“谢谢”,转身,望着不远处诺大的皇城。
“都说皇家最是无情,果真如此”
“一切皆为了权势”,玉音眺望着远方,“当权位重于感情之时,便会生出许多无情之事”。
桑清漪并未言语,玉音转过头,看着她冰冷的侧脸。
“但其中也有深情之人,王妃应该清楚”
桑清漪侧头看着玉音,清冷的眼眸看来却有些许迷惘。
“可权势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玉音直视着桑清漪的双眸,“那王妃觉得爷会变吗?”。
直到桑清漪与玉音走出了好一段距离,赫连端砚才在坟前现身。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赫连端砚不禁有些恍惚。
许久方才转过身,看着墓碑上自己亲手刻下的名字,耳边响起当初桑朝黎所说的话。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爹,娘,砚儿在此立誓,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
用晚膳时,桑清漪并未到饭厅用膳,赫连端砚看着一桌的饭菜也未动手。
命人备了点饭菜后,赫连端砚便亲自端去了云砚轩。
站在房门口,却迟迟未推开门走进去。如雨打开门时,被吓了一跳,“王爷”。
赫连端砚把饭菜递给如雨,“让王妃好好用膳”。
说完,赫连端砚转身便走,如雨想要开口,却终究没有叫出口。
赫连端砚站在紧闭的窗前,久久地看着从里面透出的光亮。
“爷真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赫连端砚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院中的玉音。
“我能说什么”
玉音看着赫连端砚幽深的黑眸,“爷难道不知,爷的沉默对王妃而言是最深的折磨吗?”。
沉默了一会儿,赫连端砚才幽幽地开口,“她,恨我吗?”。
“王妃对爷爱之深,何从恨起,可经此一事,又让她何从爱起”,玉音说着,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人生在世,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很容易,最难的便是这爱不能,又恨不得,而王妃现下对爷便是如此”。
“那玉音呢”,赫连端砚突然问。
“玉音信爷,不论何时,何地,何事”
直到寅时,桑清漪才阖上眼,一直在旁照顾着的如雨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
昨夜都一宿未睡,今夜若再不睡会儿,如雨真担心桑清漪的身子会给累垮。
夜,静谧无声。睡梦中的桑清漪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午时三刻已到,斩!”
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斩落的头颅骨噜噜滚到了脚边,似是死不瞑目般睁着眼睛瞪着桑清漪,桑清漪整个人都抖的厉害,想要惊叫却又叫不出来,喉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一抬头,却见监斩台上赫连端砚冷漠的脸。
“清儿,清儿!”
从睡梦中惊醒的桑清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赫连端砚心疼地把桑清漪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抚道,“没事,没事了,我在,有我在”。
熟悉的的温柔声音在耳旁不停地回荡着,桑清漪也随之慢慢安定了下来,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赫连端砚的腰身。
“没事了,清儿”
桑清漪闻声抬头,在看到赫连端砚的脸的瞬间,眼前是满眼的血红,滚落的头颅,还有死不瞑目睁大着的双眼。
“不!”
赫连端砚被推了开来,想要再靠近,桑清漪却抬手制止了她。
“很晚了,砚回去休息吧”
桑清漪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赫连端砚。
赫连端砚站起身,“我就在门外”,迟疑地伸出手,却终又收了回来,而后转身便出了房间。
一直到天亮,桑清漪都未再合眼,只是双手抱膝,呆呆地坐在床上。
而赫连端砚则在窗外一直守到了天明,一夜都未合眼。
直到天已大亮时,赫连端砚方才离开,不过并不是去上早朝,而是去了厨房。
从昨日开始,桑清漪便没怎么吃东西,又连着两日未睡,今日若再不吃,赫连端砚担心她真的会把自己折腾倒下。
堂堂王爷竟然进了厨房,可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赫连端砚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灶前,而后命人拿了米、百合和薏仁,洗净后放在一个砂锅之中,便开始煲粥。
足足煲了有半个时辰才煲好,赫连端砚先盛了一碗出来,其他的便倒进了一个有盖儿的容器里,而后一起端去了云砚轩。
正好,赫连端砚刚踏进后院,便看到正欲出去的如雨。
“王爷”,如雨恭敬地行礼道。
“把这个送到房中,让王妃趁热喝”
如雨伸手接过后转身便往云砚轩走,“等等”。
如雨转过身,“王爷还有何吩咐”。
赫连端砚皱着眉,“不要告诉王妃,这粥是本王送过来的”。
饭厅内,赫连端砚心不在焉的用着早膳,坐在对面的玉音忍不住开口道
“爷若先倒下了,又如何去照顾王妃”
赫连端砚回过神,看着玉音波澜不惊的眼眸,“如今她怕是再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昨晚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赫连端砚感觉,桑清漪似乎连看都不愿再看到她。
玉音眉头微蹙,淡淡道,“爷何时变成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了?当初王妃那般待爷,爷不是依旧信心满满吗?!”。
赫连端砚轻抚着手中的杯子,“今时不同往日”。
玉音刚欲开口,守门的护卫便突然来报,“圣旨到,请王爷出去接旨”。
来传旨的竟是赫连端承,纵然有百般不情愿千般不愿意,赫连端砚还是必须在他面前跪下。
赫连端承笑的分外得意,不紧不慢地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叛国一案中,端王深明大义,不徇私,不姑息……主动请做监斩官……特赐锦缎百匹,黄金千两,以资奖励”
“十一弟,接旨吧”
赫连端砚伸出双手,“臣接旨”。
“十一弟此番能大义灭亲,父皇委实是高兴”
赫连端砚皱起眉头,“若无他事,六哥便请回吧”。
赫连端承却看着赫连端砚笑得古怪,“六哥有些好奇,十一弟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