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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GL]佳偶天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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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同知董峰调任后,便将洛州同知一职任命他担任之事。慕嗣成知道那董同知就在这一两月之中要调走,这一下有了炎知州的支持,这洛州同知一职终是由自己接任了,心中不觉欢喜不已。
  将书信和银票收好,慕嗣成高高兴兴的去了女儿慕汐颜房中,将今晚与知州炎文贵议定之事对她说了。
  “甚么?明日便要去与她拜堂成亲?”汐颜听了不觉吃惊,心道,这也太快了吧。
  慕嗣成向她解释:“炎知州爱女的病拖不得,况且明日也是吉日,早些办了她能早些好起来也是你的功劳不是。”
  汐颜转念一想,也不觉嗤笑自己,与她拜堂成亲是早定下的,早一日晚一日不都是要嫁她吗?难道拖下去就能将这门亲事拖黄了?就当自己是为下一世积功德吧,下一世自己再不要在投生在这样一个爹不疼娘没了的人家,竟然结下这么一桩荒唐的姻缘。
  见汐颜低着头没精打采的不说话,慕嗣成又继续说:“明日一早炎知州的长子便会替他长姐来迎亲,那边儿宅内也是如同正经结亲一般操办。我听说那炎知州的正妻罗氏爱女如命,你去了她女儿好起来,她定会好生待你的,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
  “爹爹,不用说了,女儿定会如早先说好的那般嫁到她那里,好生服侍她和公婆,不令爹爹和娘亲没脸。”汐颜说了一句让慕嗣成大感放心和安慰的话。
  慕嗣成满面笑容站了起来,拍了拍汐颜的肩膀:“既如此,爹爹便放心了,你早些歇下罢,明日还得受累一天哩。”
  汐颜应了将慕嗣成送出门,方将门闩了,回来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眼中酸涩却没有流出泪来。头一天她离开浚县时,在马车上伤伤心心哭了一天,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随那泪水流尽了。因此她今天虽心中酸涩,但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想了一想,她将窗前桌上的油灯吹灭,强迫自己安心睡下,只为了想让自己哭肿的眼能恢复些儿,若是明日一早婆家来人见自己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么不愿意和委屈,让人不喜就不好了。
  这两日来行路颇累,又加上她心情不快,哭得头疼。这一安下心来什么也不想,挨着枕头倒是很快便睡熟了。
  次日一早汐颜还在熟睡中,外头却有人在叩门。停了停见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又开始拍门起来,一面拍一面听到慕嗣成的急切的声音:“汐颜,快开门儿,你公婆叫人来替你梳妆了。”
  外头“砰砰”拍门的声音终是将慕汐颜惊醒。昏昏沉沉的躺在枕上,耳中忽地听到门外爹爹的喊声,她不由得即刻坐起来,慌张的穿了衣裙起来开了门儿,却见外头爹爹身后站着两位鬓边戴着红花的婆子并两位托着托盘,盘中装着大红嫁衣喜帕等物的俏丽丫头。
  这四人一见到汐颜便忙上来向她福了福,面上堆满笑的道:“我们奉了老爷夫人之命,前来为三姐梳妆。”原来这几人从慕嗣成口中也得知汐颜在家排行第三,故也以三姐称呼。
  汐颜有些羞涩忙说了声:“有劳你们费心。”话毕,将四人让进房中。
  这两位婆子并两位丫头看了汐颜后,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只见那最先进来的婆子笑眯眯的说:“三姐这容貌委实配得上我家大姐哩。我们宅子里阖宅的人都盼着你去,你去了救了我家大姐,我们底下人日子也才能好过些。你不晓得,自大姐得了病,夫人焦心,我们底下人成天担惊受怕,话都不敢说大声,就怕惹着夫人发怒,打骂是常事,最怕夫人叫管家来领着出去发卖……”
  “周妈妈,你这话也太多了。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快些为慕姑娘梳好妆,若是误了吉时仔细夫人罚你。”旁边的一位俏丽丫头见状忙制止了她再说下去。
  那叫周妈妈的婆子闻言忙住了嘴,与其她三人一起来服侍慕汐颜洗漱梳妆。小半个时辰后,慕汐颜终于换上大红嫁衣梳妆好,头上顶着一方大大的喜帕坐在床榻边等着炎知州府内迎亲的人到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洛州驿馆外头终于传来了喧天的喜乐锣鼓声。而起先抬着聘礼来的炎知州府内的小厮将那些聘礼都抬进了慕嗣成房中,慕嗣成赏了些散碎银子与他们。代替长姐来迎亲的炎长松也进来向慕嗣成行了礼。慕嗣成与他礼节性的说了几句话。炎长松便在慕嗣成的陪同下到间壁慕汐颜的房中,迎请新娘。
  随后先前服侍慕汐颜梳妆的四人中,两位俏丽的丫头上前将她扶起来,两位婆子跟在后头替汐颜拿着她的包袱,一行人随着炎长松出了洛州驿馆。外头鼓乐声大作,慕汐颜在两位俏丽丫头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炎长松上马吩咐了声:“起轿!”
  一行人在鼓乐声中便离了洛州驿馆往洛州府衙而去。慕嗣成却只能按规矩在洛州驿馆门口住足,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被那迎亲的花轿抬走,连告别的话也不能说一句,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只觉今日的喜事并没有让他欢喜起来。唯一能觉着安慰些的便也只有那到手的金银和那顶不久就会扣在他头上的洛州同知的正六品乌纱帽了。
  迎亲的队伍到达洛州府衙前时,刚好是吉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汐颜下得轿来,依旧由那两位起先搀扶她的俏丽丫头扶着她从南边的角门儿一径进了洛州知州内宅,后面两个婆子提着汐颜的包袱跟随在后,几人一起进到第四进的宅院中。
  “三姐,夫人教我们与你说一声,因为我家大姐病着,所以这堂就不拜了,由我们两个伺候着你到布置好的喜房中陪着大姐。明日一早再去与老爷和夫人奉茶请安。”扶着慕汐颜的左手边的一位丫头一进来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慕汐颜从上花轿时开始心中就在想那炎知州的爱女病着,自己该如何拜堂,又和谁拜?想来想去总不能和代替炎无忧来迎亲的炎长松拜堂吧?洛州的风俗有迎亲时如果新郎不在或有病,有叫好运之人或者亲近之人代替迎亲的风俗,就如同炎长松代替生病的长姐一样。可是这堂却不是乱拜的。如今听到身边这丫头这么说不由得松了口气。
  点了点头,慕汐颜答了声:“嗯,我知道了。”
  停了停那左边扶着她那丫头又说:“今日我们这来替姑娘梳妆的四人都是大姐房中服侍她的。我叫彩墨,右边那位扶着你的丫头叫彩宣。后头那两位妈妈,那一来就和你说笑的叫周妈妈的你也知了,另一位姓丁,你以后叫她丁妈妈便是。夫人吩咐过了,姑娘嫁进来以后和大姐一个房中,我们既服侍她也服侍你。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好。”慕汐颜又点了点头,将方才丫头彩墨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她知道,以后这四个人和自己就要朝夕相处了,这第一要紧的便是要记住她们的名字,将来自己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要什么东西,便要请教或者吩咐这四人了。
  在这第四进院子中走了不多久,慕汐颜被两位丫头扶着上了几级台阶,到一个木制门槛前,一位丫头打起大红的如意云纹的厚绸帘子来,慕汐颜在两位俏丽丫头的搀扶下抬脚跨进了房中。
  因为慕汐颜头上顶着一块大红喜帕,所以她并不能看见路。只在喜帕底下低着头隐约看见些脚下的光景。
  抬脚进了房中后,只闻到这房中有一股奇怪的味儿,似是又有墨香,又有药香,又有脂粉的甜香。这三股味儿混在一处让初次进到这房里的人不免暗暗揣测这屋中住得是什么样的人。
  又走了几步,两位丫头扶着她往右一转,经过一间落地罩似的门儿,又往前走数步,似是走入了一个阁子间,鼻中闻到的那混合的怪味儿越发浓郁起来。
  心中正懵懂着,慕汐颜却被两位搀扶着她的丫头扶到了一个床榻上坐下。一早起来到这会儿,汐颜估摸着怕是到午时了,外头隐约传来鼓乐喧哗之声。想来那外头来贺喜的客人们定是入席了,可她一早起来到如今却是只喝了一盅茶水,什么都不曾吃。折腾了一上午到现在是真的又累又饿。
  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只能忍着。这头上的喜帕又不能自己揭去。正觉得有些难捱的时候,忽地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含混而虚弱的女声:“你……你是谁?为何会坐在这里?”
  慕汐颜却被身后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汗毛竖起,差点儿跳起来。不过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那将她扶到床榻边儿坐下的丫头之一惊喜的尖声喊了起来:“哎呀!大姐醒过来了!大姐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终于……终于……
  


☆、第十回

  她这么一咋呼,这屋子内外伺候的丫头婆子呼啦一下子全都涌了进来,围在床榻边兴奋不已的叽叽喳喳说话。
  “呀,张天师真是通神,这刚娶进来他批算出来八字的媳妇儿,我们姑娘就醒过来了。”
  “谁说不是,看来不多久姑娘的病就会好了。这位新媳妇儿真是姑娘的贵人啊。”
  “唉,这下可好了,姑娘醒了,夫人也不会心情不好成天板着脸,害得我们提心吊胆了。”
  坐在床榻边原本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的慕汐颜,此刻听这屋里的丫头一通话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身后的那个说话的人竟然是自己要嫁的“夫君”,而且她此时竟然醒过来了,莫名的汐颜的心咚咚乱跳起来。不知为何,虽然身后说话的人是女子,还是让她有些羞涩,她也想回头去看看那个人,但自己头上顶着喜帕,乱动一下也是失礼。
  不过很快便有一个丫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汐颜记得这个声音,就是刚才进宅子后,那在自己左手边搀扶着自己和自己说话的叫彩墨的丫头。
  “你们这些人可是忘了夫人吩咐的话,这会儿涌进喜房中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各自该做什么可是都忘了?还不都快与我出去!姑娘这会子才醒,你们若是惊了她,仔细你们的皮!”
  那些涌进来的丫头婆子被彩墨一呵斥,俱都被吓得缩着头告饶,纷纷的往外退了出去。
  “翠儿,你站着!”彩墨朝那些退出去的丫头婆子中轻喝了一声。
  一名十岁左右看起来颇为伶俐的小丫头闻言便住了脚,转身过来怯怯看着彩墨等着吩咐。
  “你这会儿便出去到外头偏厅上寻着款待各府内眷的夫人,悄悄儿的对她说一声姑娘醒了。”
  翠儿屈膝福了福,嘴中应了声:“是,彩墨姐姐。”说完话,便转身脚步轻快的一径直往外去了。
  等房中的人都出去了,彩墨对汐颜身边儿站着的彩宣努努嘴笑道:“去把那条案上摆放的喜秤拿来。想不到新娘子才进房来就用上了,真是吉利。”
  彩宣笑着“嗳”了一声,转身去拿喜秤。彩墨上前去将躺在大红鸳鸯枕上的睁着眼不明所以的炎无忧扶了起来,在她身后给她垫上一个靠枕欢喜道:“姑娘,你病了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今日除了神佛保佑,还有慕姑娘过了本命金气儿给你,这才总算是醒过来了。”
  炎无忧这一场大病下来,至今也是全身发软,身子虚弱不说,连头也还发着晕。她之所以突然醒来是被今日这宅子前头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锣鼓声给震到,身子里头的虚汗涔涔的沁出来,热症松了些,便醒了过来。原来她这一月多来只是反复发热,吃了许多药下去,发不出汗来,自然是烧得糊涂,昏睡不醒。
  此刻她醒来被彩墨扶着坐起,一打眼却见到在床榻的中间坐着一位身穿大红嫁衣,顶着大红喜帕的女子,她刚才醒时见到自己的床边儿坐着这么个人还以为是在做梦,不由自主的开口问这女子是谁。
  坐起来后炎无忧又四面一看,只见自己房中挂红结彩,触目皆是一片大红的喜庆之色。房中的两个丫头她倒还认识,是素日在自己跟前服侍的大丫头彩墨和彩宣。
  “彩墨,这是在做什么?”炎无忧一脸不解的问站在自己跟前含笑看着自己的彩墨。恰在此时,彩宣将那喜秤拿了过来递给彩墨。彩墨接过来便往炎无忧手中递,笑盈盈的道:“姑娘,你且拿着这个。”
  炎无忧恍恍惚惚的接过来,仔细的看着手中这根小棍儿,黑底金线,上头还系着红绸。心中正在思忖这是个什么东西时,彩墨却过来将握住她拿棍儿的手臂往前一伸,将坐在床榻中间的慕汐颜头上顶着的喜帕挑落。
  眼前光线一亮,慕汐颜只觉自己头上顶着的喜帕倏然落下,不觉脸一下子烧起来。低垂着头,绞动着嫁衣的大袖,莫名的局促和羞涩如期而至。
  炎无忧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随着喜帕落下,满面羞红,融在一片喜庆的大红中的女子。从侧面看过去只见她黑发如鸦,肌肤胜雪,温婉柔美。
  “你是谁?”炎无忧再次喃喃出声。
  汐颜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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