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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GL]宠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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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这个被烫到死去活来还不忘威胁自己的祁无雪,王鄞因昨夜之事阴郁许久的心忽然就放了晴。

  作者有话要说:酷爱奖励考试周还日码六千的我(≧?≦)【我才不是学渣呢!

☆、第四十五章 山中时光

  祁无雪为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肩头被戳出个窟窿,还兴致勃勃地缠着王鄞去村里溜达,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还分明没有伤者应有的虚弱;整个儿一精神极佳。
  王家祖屋为谷中小村至北之地,沿着芳草丛生的小径往南走几步;转个角便能瞧见碧绿树荫之下疏疏朗朗的几户人家,寻常屋子前围个竹木篱笆,此时正赶上做饭时候,三三两两的炊烟袅娜而起,极为生动朴实。
  穿村而过的溪水逐渐宽阔,上头架着几个石板桥;祁无雪蹲着站在上头;望着水中许久;忽而冲王鄞粲然笑道:“姐姐来看;这水如此清却还有不少鱼。”
  “水清无鱼;大抵这水还不够清罢。”王鄞随了祁无雪一同蹲着,淡淡说道,“许多事情亦是如此。自以为能够侥幸,其实不过没到那个地步罢了。”
  祁无雪落在水中的手指蜷了蜷,装着不明就里地笑着说:“姐姐果真颇懂哲理。我却浅薄,只看得见眼前的。”说着,撑着石板桥坐下来,舒口气抬头望着太阳底下灿灿的山峰,道,“低首山涧,仰而云峰。疏茶淡饭,姐姐在侧。如此真是心满意足。”
  王鄞望着眼前这个随意而坐的祁无雪,没有精致的妆容,不苟的衣装,却依旧美得令人无端想要亲近。
  是啊,若一直如此,没有背负的血债,没有牢记不敢相忘的责任,没有终期,没有寻找两人的追兵,从此隐于此中,整日平淡而温暖,多好。
  对于之后不得不开始的一切,王鄞想想便觉得累不堪言。而对于祁无雪的担忧与紧张,王鄞自然了然于胸——傻女人,我的确瞻前顾后,学不来义无反顾,然而还不至于愚蠢,伤人又令自己悔恨之事还是断然不会做的。
  这种舒逸的日子终究有结束的一天,何不享尽其中一分一毫?
  转头望见王鄞正瞧着自己,嘴角浅浅弯了起来,祁无雪亦笑:“在想什么?”
  王鄞颇有深意地说:“你在想什么,我便想着什么。”
  祁无雪诘道:“难不成姐姐还想着自己?如此自恋,无雪愧叹不如。”
  “我这不是在你边上么?想我作甚?”
  祁无雪抿了唇:“你不懂。”
  “怎么不懂?说来听听?”王鄞凑近了些。
  山风自裙角眉梢荡过,碎光落在眼底,竟比山溪更为透彻。山谷安宁平和,亦无人相扰,望夫女立于侧,见证许多时光与爱情。
  两人错身相拥而吻,时晷凝滞不前,此间恍若世外桃源,一如神仙眷侣的避世之地,藏于此便能携手终老。
  在山谷中的时光快得就像砂石,一晃神便过了好几天。从日起东山到薄暮漫天,仿佛就只是一眨眼。
  这天晚上,祁无雪照例缠着王鄞一起睡,原本安安稳稳地躺着,翻个身便又开始动手动脚。
  而王鄞如此强的自制力,自然一个手指头戳开了祁无雪:“血还没流够吗?”
  祁无雪瘪瘪嘴:“伤口已经好了啊。”
  “都会骗人了?”
  “真的啊。”见王鄞全然不信,为验证自己所言不假,祁无雪干脆地解了衣带。领口一松,露出一片凝脂玉肌。
  放了帘帐的空间狭窄而晦暗,王鄞眯着眼睛随口道:“解了纱布便是好了吗?分明还是一个窟窿。”
  祁无雪自上而下靠近些:“看不清就别胡扯,明明就是痊愈了。”
  王鄞仍旧一副不信的模样瞟一眼,顿时愕然地瞪了眼——几日前还皮开肉绽的伤口竟只留了个浅粉色的伤疤,只是这模样狰狞,让人不就心疼。
  “祁无雪,你是背着我练了什么邪功吗?”王鄞望着祁无雪亮闪闪的眸子,认真道。
  “……”
  还未来得及解释,窗口便扑棱棱一阵响,床笫之间气氛正有些微妙,两人便默契地无视了那声音。
  谁料窗口那货见许久无人理睬,便开始邀功似的“咕咕”叫,叫得还颇有节奏感。两人相视一眼,继续无视。不久,叫声停了,换做了“笃笃”的啄窗声。
  “罢了,若发展下去,那死鸽子大抵要以死明志了罢。”祁无雪叹口气,拉开帐子,一脸不快地赤脚下床。
  王鄞坐直身子,系好衣带,用手指梳了梳凌乱的发,跟着下床走至窗边。
  果真是前几日祁无雪传出去的雪鸽——不负其名,这信鸽通体纯白,唯喙乌黑,飞而无声,日跨南北,是上好的传信之体。其如黑豆子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得极为机灵,被王鄞嘲笑地说“颇得祁无雪真传”,气得当日祁无雪险些把漂亮的眼珠子瞪出来。
  “如何?”王鄞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背靠于窗棂,伸了手指抚着雪鸽柔顺的羽毛问道。
  祁无雪单手执着方正的宣纸,侧头而立,亵衣依旧维持着方才在床上的模样——掉了一半,开口极低,露出若隐若现的阴影,还真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春光。
  “竟是紫木山人。”祁无雪有些诧异地喃喃道,眼中冒着精光,两指夹着纸递给王鄞。
  王鄞接过一看,上头干脆利落地写了大大的四个字——紫木山人。反过来便是槐桑显得有些急迫而潦草的字迹,大抵说皇帝已经加重了搜寻力度,搞得外头鸡飞狗跳。且如今整个后宫亦是极不安稳,祁无雪不在,皇后重新取回全权,看其架势,大抵不再想打太极,开始收线了。望两人尽快回宫,不然大局已成便再难回天。
  “紫木山人是何人?”王鄞没有搭理后头写的,看完便顾自翻了回去,继续逗着鸽子,淡淡问道。
  “隐于闽南一带,传闻其所居之地为一片紫树林所围,因而自称紫木山人。还记得当日在邬水镇替我看姻缘那姑娘么?”祁无雪抬着下巴望着窗外星辰之下的望春峰,这正经之态与风流的模样对比煞是强烈,“这山人便是她的师父。据说其医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未隐居之前更是治好了当世许多疑难杂症。然而可惜,回春妙手却挽不了自己的毛病。不过,想来她与你二姐之间应是存着许多误会了。这些年我可从没听说她蹬腿归了西,反而倒是依稀知晓其绝症痊愈,只是失了双目光明。”
  王鄞道:“珠锦郡主果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那么,依郡主看,我们接下来如何是好呢?”
  祁无雪望着那只被王鄞抚摸地一副舒坦模样的雪鸽,无情地一挥手便将其赶了开去,鸽子扑啦啦飞至枝头,转头愤怒地冲祁无雪“咕咕”叫一声。
  没了鸽子,祁无雪伸了自己的手指,与王鄞尚未缩回的指尖相缠,媚眼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一切听从姐姐吩咐。”
  王鄞眯了眼睛望祁无雪细瓷般的肌肤,毫不解风情地替她拉衣领:“露着不冷么。”目光停在清瘦肩窝那块坑洼的疤痕,王鄞顿了顿,轻声道,“疼不疼?”
  “姐姐说胡话了,痂都掉了,怎的还会疼?”祁无雪不在意地笑道,自己提了衣领,遮住伤疤,“没事,回宫用了清痕露,不消半月便看不出痕迹了。这等小伤不足挂齿。”
  王鄞冷哼一声:“那么非得要命的才挂得了齿么?”说着,双眸望着有些不自若的祁无雪,“从前……还受过多少伤?”
  祁无雪避而不答,只笑着说:“姐姐切莫担心,算命的说我命大着呢,一时半会的死不了。那算命的可准了,称得上蜀中的活神仙呢!所以姐姐就放一万个心吧。”
  此言一出,王鄞险些被祁无雪噎得一口鲜血吐出来,压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道:“就你虚腔子多。早前在江湖上独身而行时没有缺胳膊少腿,想必也全凭了这张生莲之舌罢。”
  祁无雪丝毫不觉其中嘲讽之意,只坦然接受道:“是了是了,姐姐真是冰雪聪明。”
  王鄞深吸口气,说不出来了。
  若说其圆滑模样是磨练而出,那么这厚脸皮属性大抵则是与生俱来,融会贯通了罢。
  被这存在感极强的雪鸽一搅,两人反倒失了睡意,月如圆盘姣姣于峰头,纹络清晰分明,银光如密线亦如雨丝,沾染上,便无端带了柔和与超脱。
  想法千变万化的祁无雪望着月亮脑筋一转便拉着王鄞出了门。
  前庭的莲花开了不少,竿子出水极高,顶着上头颤巍巍的粉白菡萏扶风而立。青绿的荷叶盖在水上密密叠叠,映着月光如泄,笼上轻灵银纱。幽暗回廊被淡光照亮一片,明暗相交,虚实难分。
  一切都寂静下来,唯有风过莲叶簌簌作响,引得人心都平和温淡。
  “真好看。”祁无雪半个身子靠在水上拱桥的扶手之上,轻声自言自语,不知是说人还是景,“像是梦境一般。”
  王鄞背对着她伏在另一面的扶栏上,仰头望着明镜皓月,亮泽墨发乖顺地伏在脊背。她听着微微笑道:“从前这莲花池仅只有七八莲叶,三两荷花,如今不觉竟泛滥成灾。人已不全,花却满园,更有望月如许。景本无情,奈何人却多思。”
  祁无雪愣了愣,自己只顾着赏景,却忘了王鄞的家事心思。正要起身过去,王鄞一脸平和地转了身子,冲祁无雪笑道:“无碍,感伤的事我在肃玉殿便已全部了却,如今再不会庸人多虑。”说着,纤细手指主动穿了祁无雪的指缝,十指相扣,置于腰后,两人贴得更近些,“待结了二姐之事后,便带你去瞧更好看的莲花池。”
  祁无雪松了王鄞的手指,在其后腰柔柔轻抚,低声笑道:“再好看的莲花都不及眼前的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急咩233一切都会有的哈哈哈,先让我喘口气╮(╯▽╰)╭

☆、第四十六章 我祁无雪只一句话,她是我的一切

  自从那日深夜造访了两人之后;王萝除了吃饭沐浴便甚少出房门——这倒也与她的性子相符;从前在王家便从来都闭门塞听;闲话不多讲一句。估摸着被王鄞提了提往事,更是心头伤疤重破;只顾着暗自伤怀;更懒得管他人门前雪了。
  王鄞与祁无雪两人靠着猜度补了王萝与紫木山人的□□,但也只能料想个大概。而王萝这脾气必然不会和盘而出;于是便只能依仗这脑补的故事着手相助。
  以送洗净的衣裳为由;王鄞敲响了王萝的房门。
  “小妹?”王萝显然有些意外;执着针线的手停了停,便微笑着将针头插入绣包;起身相迎;“怎的亲自送衣裳过来?”
  “寒伯不在,瞧着院中晾晒的衣裳干了;便顺带收拾了。”王鄞客气地将衣服交至王萝手上,越过其肩头望见鹅黄绸缎上绣了一半的相思草,其貌如石竹;节节相续,几株丛生,由聚而散。王鄞望着幽绿的相思草,又道,“五年不见,不知二姐的绣工竟已出神入化。”
  王萝笑着执起锦罗帕子:“不过无聊绣着玩罢了,哪里见得了场面。”
  王鄞抚着跃然于上的相思草,叹道:“相思愁断肠,二姐为何不绣些如牡丹芙蓉喜庆的?看着亦热闹些。”
  王萝自然明白王鄞言外之意,亦不遮掩:“本就是福轻命薄之人,那些沉甸甸的绣着反倒不舒心。”放了罗帕,又道,“小妹想说什么便直言罢,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好绕着圈子的。”
  “实在无意打扰。”王鄞抱歉地盯着王萝的眼睛,“那日听二姐说起心上人已然长逝,小妹心痛之余更狐疑得很,便打听了一番。昨日却又听说紫木山人绝症已愈,尚在人间,因此特来告知二姐。”
  王萝笑着说:“有劳小妹烦心了。本不是什么大事,情爱之事为草芥,于世间最为轻微不过,而于深陷其中之人便像缚在脖间心头的绳索,坚韧不断,索人性命。我早已看透,当年的冲动磨灭殆尽,如今只想守着这份念头安然度日罢了。何况我并不认识什么山人,小妹大概弄错了罢。”
  “此言当真?”瞧着王萝的模样倒不像欺瞒,而祁无雪的消息出错的可能性极小,王鄞想了想,还是不确信地重问了句,“紫木山人,传闻她的医术令枯骨生肉……恍惚记得当年二姐的痼疾被个神秘人治好了许多,可是此人?”
  王萝转身漫不经心地将衣物放入橱中,道:“当真。小妹犯不着为我这点陈年破事伤心劳神的。”
  竟折损在一开始,接下来的劝解全盘崩溃。王鄞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叹口气,缓步离去。
  然而,待王鄞走了之后,脑中早已一片混沌的王萝停了放衣物放到一半的手,只呆呆地悬在半空进退不得,口中不住喃喃轻语“紫木,紫木……云骨杉……”念着念着,王萝的黯淡的眸中忽地点了亮,仿佛浑身血液一时皆冲入脑中,直让人不觉嗡然窒息,她鼻尖酸得很,只是又很想笑,“从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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