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劝女主向善[穿书]-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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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石憧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安排,那也说明她真的有能力。要不是她是赵湛的人,我都想挖过来了。”
石憧从商很有天赋,能够得到她的大肆赞誉,清伶应该真的有点东西。
柳宁欢沉默了,她知道清伶很有手段,毕竟清伶的人设和经历都是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但她没想到这份能力切实展示出来的时候,会这么可怕。
过了一会儿,柳宁欢问:“所以呢?”
石憧说:“清伶说,她想见你一面,有事同你商量。”
柳宁欢脱口而出:“她有什么事情跟我商量?我们明明水火不容!”
——清伶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商量,柳宁欢很快就能亲口提问了。
清伶坐在对面,恭恭敬敬地给柳宁欢煮了一壶茶水,然后示意柳宁欢:“请。”
这恭敬跟先前的恭敬还有一些差别。清伶先前寄居在公主府时,为了得到信任,言行之中不由自主带着一丝谄媚,两个人的交流并不是完全平等的。
而现在,清伶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出现,态度虽然还是恭敬的,却更像是甲方乙方式的“商业”礼仪。
柳宁欢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别,忍不住额外看清伶一眼。
清伶任她看,甚至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柳宁欢说:“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只是以前,就连跟前几天夜袭的时候相比,也完全不一样了。柳宁欢很奇怪,清伶怎么做到在不同身份之间转换自如的?
柳宁欢也不是真的想得到回答,还没等清伶开口,她赶紧又说:“你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表姐商量,非要找我呢?”
清伶抿了抿嘴唇,轻轻地问:“石憧是你表姐吗?”
清伶语气很淡,柳宁欢却一下子懂了清伶话里的含义。
你是柳宁欢,而不是真正的平真公主。你凭什么把石憧当作你的亲人呢?你配吗?
想到这一层,柳宁欢脸色一黑,说:“你什么意思?”
清伶说:“如果你已经把石憧当作表姐,那么小贞呢?你把小贞当什么?”
清伶说话不卑不亢,神情似乎还有一些迷惑。柳宁欢看出来她是真的迷惑,竟也心平气和下来,认真思考过后,说:“自然是……当女儿。”
哪怕真实的柳宁欢还没到生娃的年龄,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柳宁欢的确已经把小贞划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她要保护小贞。
清伶神情愈加迷茫,问:“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贪心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清伶似乎意识到了措辞不对,她轻轻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疑问,想找你聊一聊。”
柳宁欢没说话,而是仔细观察清伶的表情。
清伶皱着眉,歪着头,举起的双手有示弱的意味,却愈加显得她的疑惑纯粹。
一旁的茶水散发出缕缕清香,屋外有风,也有阳光。气氛正好,柳宁欢突然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个谈天的机会。
她想了想,说:“如果没有你主子,那我也算不得贪心。”
“你主子……”清伶默念几遍,随后笑道:“你也是那里出来的,为什么短短几个月,你就能置身事外,仿佛从没忠心过呢?”
柳宁欢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的确有些不对劲:在清伶眼里,她是柳班主夺了平真公主的舍,时间不算长,所以改旗易帜也未免太快……如果清伶离开之后有仔细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提防着她了,这也意味着,自己一穿成平真公主,就已经背叛了赵湛。
清伶会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吗?她会怎么理解这种转变呢?
这两个疑问浮现于脑海的一瞬间,柳宁欢的心跳竟然加快了。
清伶说:“是因为……死过一次吗?还是说,‘忠诚’不是我想的那样?”
清伶对赵湛的忠诚,柳宁欢再清楚不过了。但清伶却在深究“忠诚”这回事。柳宁欢忍不住问:“你以为,忠诚是什么样子的?”
“凡是进过训练营的,都无法生出背叛公子的念头。一直以来,教官都是这么教的,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你,”清伶直勾勾地看着柳宁欢,问:“你一旦灵魂肉体分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忠诚消失无踪了。是因为你不再痛了么?你之所以听话,是因为你怕痛么?”
清伶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像是整个人都要扑到柳宁欢的怀里一样。与此同时,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隐隐渗出汗珠,手也紧紧抓住了自己衣领。
柳宁欢知道,这是见魅发作了。
柳宁欢心里倏地一痛,连忙扶住清伶,把人安置在座位上。
柳宁欢想给清伶倒一杯茶,但清伶不依不饶,抓着柳宁欢的手臂,说:“是这样么?你不再痛了,是么?”
柳宁欢却只是避开了清伶的眼神,说:“别想这么多,先喝口水。”
她不想看着清伶继续受苦。
清伶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柳宁欢问:“什么忙?”
清伶说:“公子让我运一批货物进京,但渡口的检查,我绕不过去。”
柳宁欢盯着清伶看,说:“你找我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
清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揭露了答案。
柳宁欢问:“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清伶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说:“这是公子的秘密底牌。”
换句话说,这秘密不该被柳宁欢知晓。
第86章 配合
清伶这是什么意思呢?
柳宁欢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清伶看。
清伶面色惨白如纸; 回应柳宁欢的目光却专注又缠绵; 像是要把她的轮廓刻进心底一样。
清伶长得是真的好,每一个细节都正好长在柳宁欢的审美上。柳宁欢心跳不自觉加速,仿佛站在悬崖边上; 往前一步就是坠落。
深渊有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渴望坠亡; 渴望毁灭。
该相信清伶吗?她对赵湛动摇了吗?
柳宁欢是想要相信清伶的——向老天爷发誓,她希望清伶真的醒悟了,真的有了自我。
她甚至想起曾经的那个梦。清伶面无表情却又满身怨怼地问自己:凭什么?
凭你是清伶,凭设定如此。
挫骨扬灰的痛感再次浸透了四肢百骸,令柳宁欢轻而易举地重温了柳班主死前经受的折磨。
这痛是长在灵魂里的; 叫柳宁欢不能忘、不敢忘。
柳宁欢说:“我不。”
清伶便点点头,说:“好。”
柳宁欢说:“不问为什么?”
清伶说:“不必问。”
这样一回应,倒搞得完全不像是有阴谋诡计的样子了。柳宁欢暗自反省自己小人之心,然后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杯茶水也慢慢凉了下来。柳宁欢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没有了; ”清伶淡淡地说:“我向石老板提的要求是,跟你聊一聊。既然现在已经达成目的; 我也不会继续刁难。”
柳宁欢说:“那你呢?”
清伶望着她。
“如果你没能完成任务……你会被惩罚吗?”
清伶表情甚至有那么一丝困惑:不然呢?公子的手段; 莫非你不知道么?
但是对视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清伶站了起来,说:“那么,今天就不打扰了。”
柳宁欢还没反应过来; 只看见清伶的背影——她飘飘然地走了。
留柳宁欢独自纠结:清伶这次来究竟是为什么?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跟自己说几句话吧?
无论清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之在之后的商业交锋中,她的确没有再卡石家。据石憧所说,清伶甚至还在不痛不痒的地方给石家提供了诸多便利……放在以前绝对不会有的便利。
清伶是一个谜。
哪怕柳宁欢是创造者,也依然会被迷了眼睛的那种谜。之后的每一个夜里,清伶都没有再来夜袭,这竟让柳宁欢有些怅然若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清伶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心或许是世上最难揣测的东西,柳宁欢脑容量渐渐不够,就只好把清伶抛诸脑后,认真处理跟朝臣的关系。
正当柳宁欢似乎真的忘记清伶的时候,渡口传来了消息:清伶涉嫌违法走/私,被逮了个正着。
听到手下来报的时候,柳宁欢第一反应竟然是哭笑不得。
清伶有这么蠢吗?前几天才刚叫自己网开一面又被无情拒绝,今天就来试探红线了?她真以为自己会放过她?
也未免太高估她的魅力了。
柳宁欢下令让渡口那边的人把东西全收缴了,然后带着一批人去了渡口。
到了渡口,清伶正在跟负责人扯皮。负责人得了柳宁欢的密令,坚决不松口,清伶却非常有毅力,站在原地与负责人一条一条辩论。
柳宁欢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听清伶巧舌如簧,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清伶不该是那个冷冷淡淡的仙子模样么,怎么如今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这变化,该算作什么呢?是她先前投我所好压抑本性,还是她现在为了赵湛竭尽全力?
人心这种东西,永远是测不准的。柳宁欢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高声道:“怎么了?”
负责人连忙站到柳宁欢身后,说:“公主,您来了。”
柳宁欢看清伶一眼,清伶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正盯着柳宁欢看。
“到底怎么了?”柳宁欢问。
负责人粗略解释一番,原来是清伶负责的一批货物被拦了下来。由于柳宁欢之前给过严查的命令,所以负责人非常认真地把所有货物都查了一遍,还真查出来跟申报单不一样的东西。
然而多出来的不是人,而是货物。更确切地说:是药物。
柳宁欢看着那堆中草药,问清伶:“怎么回事?”
清伶说:“如您所见,大概是……下面的人把单子报错了吧。”
清伶还是那副样子,神情淡淡的。柳宁欢却从语气里察觉出了某种嘲讽,就好像清伶知道这个借口非常地借口,但她竟然懒得去掩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敷衍过去了。
一两箱中草药能有什么不对劲?柳宁欢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最后皱着眉头说:“请云景姑娘过来。”
她不知道清伶在搞什么鬼,还是谨慎些好。
等云景过来的时候,柳宁欢和清伶聊了两句。
清伶竟然问她:“当你是柳班主的时候,喜欢过我吗?”
柳宁欢看她一眼,说:“问这干嘛?”
清伶点了点头,说:“那就是喜欢了。”
柳宁欢:“……”
清伶又问:“死过一次之后,你就不喜欢我了,对吗?”
柳宁欢说:“……问这干嘛?”
清伶复又点头,道:“我知道了。”
柳宁欢实在不知道清伶怎么从反问句里得出答案的,她张了张嘴,想说“我现在还喜欢你”,可想了想,换了句话,说:“死,真的太疼了。”
死亡真的太疼了,尤其是那样的惨死。
那场死亡完美展现了清伶的绝情与忠诚,把这股惧意刻在了柳宁欢灵魂里。哪怕再喜欢清伶,她也不敢忘。
清伶说:“抱歉。”
柳宁欢笑了一下,说:“这跟你没关系。”
说到底,不过自作自受。
此后无言,云景也赶来了。
云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衫,来了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去看那草药。
看完之后,云景说:“是寻常草药,但只有草原才有。这味草药与单据上写的那一味非常相似,不认真检查的话,很容易弄混。渡口的负责人有心了。”
云景这话是背着所有人说的,柳宁欢听完之后心里一动,问:“这两味草药有什么区别?”
云景说:“外形相似,药效背道而驰。两者长在土里时,气味很不相同。如果清伶姑娘是直接从采药人手里收购来的,那么或许是被采药人骗了。”
柳宁欢问:“但?”云景的表情一看就是还有话说。
云景顿了顿,说:“但我们面前的这一味草药,要更贵重些。”
采药人不可能拿贵的换便宜的。这也就是说,是清伶在搞鬼。
再配合她先前的反应,分明是故意的。
清伶这是要做什么?
柳宁欢迷茫地望向窗外,正好同清伶目光相接。
清伶微微眯着眼睛,眼神里带着神秘主义的光辉。柳宁欢眼前半亮不亮,既像是知道清伶要做什么,却又知道得不是很清明。
仿佛是茫茫大雾里的一盏灯,朦朦胧胧,叫人无从分辨。
在这玄之又玄的对视里,柳宁欢打定主意,走了出去。
负责人问:“公主,这货物……”
柳宁欢顿了顿,说:“没有问题,放行。”
负责人以为自己办了错事,有些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