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盛开之塔-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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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无尽水域也太深了,所以山脉巨人还是落了下去。”
“唔,无法想象它们到底有多大。”
希珀笑了笑,“我也没法想象。但在‘人间界’不同,这里有一种特性,‘土’可以被压缩,从而活化成一种……神秘的纯净能量,那就是地脉能量。”
“所以‘晶化’,就是一种‘土’注入岩石之后产生的现象?”
“是的,就是这样。”
“是一种能量引起的改变?”
“没错。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啊,是的,事实上我有……如果是能量的改变,就能表现在吸收水晶上,您为什么不用试验我的方法来试验地脉呢?”
希珀欣慰地看着她,“好想法,但我也没见过地脉,从这些岩石的品质来看,地脉能量其实是一种很微弱的能量,和你能引起的能量变化数量级上有差别。如果我们想要用吸收水晶测量地脉能量,可能要想更精确的指示计。”
“噢……”也就是说这项任务已经交给她了?
希珀低低地笑了笑,“你还有一个任务,构思一下我们的测量步骤。或许你曾经了解过,类似的外出实践需要你撰写实验报告,首先需要你阐明实验目的,其次你需要设计实验步骤。这一路上我们也曾经讨论过地脉的一些性质……所以,你能来试试吗?”
“当然。”塞隆挺着胸回答。在大法师面前退却可不行,虽然坚持拒绝的话,希珀也绝不会逼迫她硬要去做,但有曾经的“上学事件”做前车之鉴,塞隆根本就不敢拒绝希珀的任何要求。
害怕她会失望,害怕她失去对自己的兴趣,虽然她实际上从来没有写过实验报告,也从来没有系统地观察哪怕任何一篇。从前如果希珀需要她完成不熟悉的作业,至少也会提供一个范本供她模仿格式。
这次完全没有,该不会是大法师临时起意吧?塞隆狐疑地看着希珀,后者浑然不觉,似乎专心地在翻手中的岩石速查手册。
不过希珀给了塞隆一个光明正大看她的机会,塞隆当然就抓住了,不用费心思解释为什么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老师回望的时候,她只要傻笑就对了。
白色,希珀很少很少穿白色,她大部分衣服是黑色,偶尔会换灰色的外套,这两种颜色很适合她冷峻的气质,这种气质被培养得如此深厚,以至于白色穿在她身上仍然是冷峻的,塞隆就觉得自己穿白色简直是可爱过头了,比提乌斯还可爱呢。
“塞隆?干嘛盯着我?”
“防止暴盲嘛。在这里,只有老师的颜色最丰富啊。”
但大法师总有说辞,她对着自己的学徒冷淡地说:“塞隆,好好想想我布置给你的任务。”简直冷淡得有些过头了。
度过了一片绿色和白色混合交界的区域之后,河岸边的路上渐渐开始有了人烟,甚至远方出现了炊烟,那居然是一片村庄。
“前面那一片是多露镇派出来的垦荒先遣队的营地,他们在沙土地上种植薯类作物,据说长得很好,农田外围种植刺藤,把沙土固定起来,沙子就不会侵蚀过来。”维吉尔走到希珀旁边,指着远处的炊烟做出说明。
“听起来是个好办法,咱们晚上住哪?野营吗?我很好奇一个垦荒营地里会不会有旅店。”
“这很难说,夏天无论如何都是收割的季节,可能有外来的工人会把唯一的旅馆住满。本来只是个酒馆二楼的休息室,我想你也不会去住的,你真该弄个飞天城堡什么的,想去什么地方就让城堡来飞。”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有求必应的巫婆吗?”希珀眨眨眼睛。
“没有这种技术吗?我觉得早就该实现了,在像你这样肉体不愿意出门,心却每天都在飞向远方的法师里面肯定能卖特别好。”
“很遗憾,还没有,类似的概念设计都没有。不过我听说过一个空间法师,把家安在一辆空间曲折度非常大的马车里。当然,副作用也很大,她的空间尺度感反而很不好。”
“我也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马车。”维吉尔望着蓝色和白色混成一边的交界处向往地说。
塞隆反而异常地安静,拿着她随身的小本子写写画画,伦宁的触手总是从空间裂隙里伸出来,但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在远离艾梅科特斯的地方它的进出更加受限,触手只能伸出来小小的一根,玩具似的在塞隆的本子上乱晃。
“你答应出来帮我写字,我就放你出来。”
“噢,好的,我的主人,我快无聊死了。”
“也不能嫌弃风沙太大弄浑浊了你的身体。”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伦宁狡辩说。
“从昨天到今天你都说了五次了。”
“这就是您今天早上连招呼都不跟您忠心耿耿的水领主打招呼的原因吗?噢,我真是太伤心了。”触手开始掉眼泪,塞隆为了防止自己的本子被弄湿,赶紧用风把它们吹走。
“好了好了,出来吧。”得到主人允许的水领主才能自由出入人间界,两道法力融合而形成一座“桥”,很容易地,伦宁被从元素界面“扯”了出来。
“快让我好好透透气。”伦宁迫不及待地变成一束喷泉把自己全都喷了出去,细小的水滴在空中变成彩虹之后又凝聚成一颗大水球,在地上弹了两下,粘了一身灰之后,它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变回了本体,嫌恶地甩掉了身上附着的泥沙。
凯特勒地区在沙漠的最西边,横跨元素之门上空则有一道从西边吹来的信风,常年如此。
这是比较罕见的现象,照理说沙漠中没有任何植被,白天炽热而晚上寒冷,白天风应该向外吹,晚上应该向里吹,但这道信风十分强劲,吸引着西边的风元素不停地来朝拜,又心满意足地从东边离开。周围的高山拦住降水,底层富含水分的气体在爬山的过程中逐渐冷却,失去携带水汽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山脉的西边是缓和而茂盛的草甸,而东边则几乎是荒漠地貌。
只有多露镇稍稍特殊,水汽会从这里突破壁障,滋润着瓦萨尔河沿线,和绿洲反复相互作用,从而让植被更加繁茂。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说的不错,维吉尔叔叔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被闪瞎的电灯泡。
请自觉留言揉狗!昨天留言好少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有一种失宠的焦虑!!!!!
第108章
这段路并不太远; 太阳还没落山,他们就到达了垦荒营地,营地周围全是低矮的刺藤,范围要比营地大上很多很多; 远远望过去竟然还有点整齐,大约一平方哩的土地被刺藤的格子网住,它发达的根须同时也固定了沙土,让它们储水的能力更高。
“老师……”塞隆忽然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指着东北方向说:“风到那里去了。”
她们一直都能“看见”天上有一条风道,一直蜿蜒向着远方,无数小股的“风”尖叫着跑过身边,汇入这条庞大又绚烂的湍流。
但这附近的风不是直接汇入空中的; 而是跳入另一条支流,由奔跑的同伴们带着往塞隆指着的方向流动。这条支流在地上匍匐前进,似乎在地平线上才汇入天上的风道里。
简直像是有什么吸引它们在地面上逗留一样,难道是地脉吗?
这也是希珀的疑问; 她对维吉尔说:“我们是先扎营; 还是先去看看?”
“你看起来迫不及待啊,那边是龙骨的挖掘场,我建议我们晚上不要太接近比较好,不然也许会引发不必要的争端,我去看看旅馆。”
维吉尔先走了,希珀站起来,坐在了水领主身上。海克特拉变成了一张水床,把大法师装在上面。塞隆不知为何想到了第一次躺在水床上的感觉,挤在希珀身边,安全得像呆在坚不可摧的堡垒里。
可说穿了一点也不新奇,水领主她自己也有,伦宁变成一张扁垫子,安静不下来似地载着塞隆低空飞来飞去。
“你可以再飞高一点吗?”
“您知道我不行了,我只是水,我不是风。”伦宁稍稍跳了一下,越过一丛荆棘,然后落到原来的高度,就这一点上来说它比土之子要有用很多,然而这么有用的水领主却拒绝载人,并声称不做这么简单的工作。
塞隆趴在它身上专心写着她的实验步骤,希珀稍稍靠过来,问:“还没好吗?有时候拖延并不能让你的方案更完善,也不要想着一定要面面俱到,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在测量中修正之前错误的方法。”
塞隆说:“老师,我有个想法,但我现在说出来……这样好吗?总感觉这样就像是在说我们的测量没有用一样。”
“说出来无妨,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敏锐的观察力。”
“如果风是因为地脉而聚集的话,我们观测‘风’不就能更有效地读取地脉能量的强度了吗?”
“那首先我们得知道它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相关性,最好能知道它们是否有因果关联。其次我想你也觉得‘风’都能看这么清楚了,它一定能测量对不对?很遗憾,不能,这是你和我主观上的认知,没有办法呈现给别人。”
“哦……”
“不过我们至少能大致确定地脉的范围。”
“我有点……我有点等不及了!”塞隆雀跃地趴在伦宁身体的边界,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希珀。
希珀忍不住笑了笑,小野兽很喜欢这种玩具,这当然是个好现象,“我喜欢你这份热情,但我们得等维吉尔回来。”
塞隆不太情愿地缩了回去,伦宁悬在低空跳来跳去,希珀在她身后说:“主观感觉是不能作为判断标准,从古到今有不少伟大的法师试图向普罗大众解释自己所看所感,但大多数失败了,谁都希望元素感知可以量化,但这种感觉虚无缥缈,所以不能写进论文里。”
这是当然的,“所有人来做实验都能得到相同的结果,所有人来推导都能得到相同的结论”,这是“共同体”对一个有效结论的最基本要求,但只要涉及元素感知,就有一大半人是无法重复测量或者观测结果,希珀大概饱受这个问题的困扰,从她惆怅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终于等到维吉尔回来了,他越过一片荆棘,长腿帮了他很大的忙。还没走到面前,他就大声吆喝:“没有了,一个空房间都没有了,我们得在外面扎营了,你正好能教教你的小野兽怎么和养尊处优的生活说再见。”
希珀欣然同意:“既然如此,我们就趁着还没日落去看看晶化如何?”不等大家同意她就冲到了最前面,她的土之子害怕离开她的控制范围,隆隆地跟了上来。
土之子在这一片荆棘之中显然也是有一定优势的,它们沉重的身躯可以撞开有刺的藤蔓而不被划伤,保护着中间宽厚的肩上摆放的行李,就是速度要比水领主气垫床慢不少。
往前走了一段,走出了刺藤的网格,空中飞起的沙土一下子变多起来,进入了没有植被的荒漠腹地,她们越来越接近那条色彩斑斓的“支流”。
说色彩斑斓其实也不太恰当,总体来说它是透明的,因为混着不同的元素在里面,所以有各种颜色倾向,只是因为太厚所以看起来有点明显,反正维吉尔什么也看不见。
支流本来在地表以上的位置,现在她们两个能清晰地看到它是如何从半空中直落而下,而附近的“风”都躁动地说“要跳下去弹一下!”
它们就为了“跳下去弹一下”,而在地上绕了一圈。
龙骨也露出了狰狞的肋骨圈,“弹一下”之后的风更活泼了,争相从龙肋骨中间的孔洞中穿过去,嘻嘻哈哈地飞到空中,在目之所及处飞向天空,汇入西风的湍流之中。
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有的“风”还特地打了个圈,叫她们两个一起。
风中漂浮着沙粒,大法师裹紧了头上的头巾,从海克特拉背上下来,她手上拿着一块破损的测量石,走到了混沌不清的“支流”边缘。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根细绳,边走边在石头上绕了几圈,接着就把石头吊在脚边贴近地面的地方,土之子则被她留在了后面。
水领主一边往前走,一边在眼前用手扇着,走到希珀面前的时候还抱怨:“这些混小子一直在扯我的胡子!”
希珀看了它几眼,可能没弄清楚哪里是“胡子”,“你会被地脉影响吗?”
水领主摇摇头,“我可不是这些不知道稳重怎么写的淘气鬼,我是一个体面的水领主。”
“那你会对地脉能量有所感觉吗?这些‘风’是被活化了,但水呢?完全不会吗?”
水领主打了个响指,空中出现了几颗细小的水球,接着散成更小的,然后随风飞走了。
“不会,但细小的水珠会被吹走。这都是因为‘风’太淘气了。”
塞隆也靠了过来,也学着希珀的样子把自己完全裹起来,以至于大法师伸出手去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