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盛开之塔-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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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圣城,它又只和一座城市有联结,那就是魔法之城色特拉洛。所以她要经过两次跳跃才能回到枯叶城。
家里的传送门又被她修改过了,从枯叶城也无法回到艾梅科特斯,旧的传送门已经被当做证物没收了,新的却不知道怎么才能穿过危险的沙漠。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过提乌斯手中明星宠物的神圣接力棒,为了这个家的生计而奔波。
第258章
花肯定已经全死光了。
她去看过两次提乌斯; 脚凳似乎还记得属于自己的英勇瞬间,见了她就兴奋地蹦来蹦去; 似乎在问还有没有架要打。
她的法力后来渐渐恢复了,和希珀说的一样,多吃多睡是恢复法力的不二法门,一开始她以为只有她从来没经历过法力枯竭的现象,然而种种迹象都有一些让她感觉熟悉的地方; 譬如说经过传送阵时会感觉晕眩发黑; 譬如说头疼与嗜睡,最后一条则很明显; 她没有办法召唤出伦宁; 以至于这个调皮的水领主每天只能伸一条触须出来陪她解闷。
这些都是希珀曾经有过的现象,认真回想了当时的气候和细节之后,她很确定希珀曾经有两次法力透支的情况。
第二次是因为击穿了风暴,可第一次呢?她究竟有什么原因需要独自面对风暴?
但她没有多少机会能问希珀,比起这件事; 她们之间更让人疑惑的难道不是那个吻吗?
可希珀似乎从来就没打算解释,塞隆忍不住猜测,希珀当时说的“最后一件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就跳到了一个恩赐一样的吻。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希珀到底想知道什么事而需要用一个命令的吻来验证,最后只能归于“想知道我的学生是否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这让她每次去见希珀的时候都有一种被看透的刺激; 她等着希珀的宣判,但宣判迟迟不来,她常常是一脸疲惫地望着窗外; 披着她的法师长袍作为保暖,最多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塞隆,我很抱歉耽搁了你的论文。”
“我很抱歉你要等我好起来才能回艾梅科特斯。”
“我恐怕我们的图书馆保不住了,你的进度会因此受到影响。”
“但我仍然希望你在这段没有办法回家的日子里能继续你的论文,别因为我耽误前程,好吗?”
她总是一脸礼貌与疏离,好像已经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也好像是对她们曾经的亲密无声的否认。
塞隆有大把时间闲着,虽然艾梅科特斯还留着大把的修复工作给她,可首要解决的应该是传送门问题,而想要传送门直接回到艾梅科特斯,又必须要有一个山岳巨人脚踏实地地送回去。
她每天往返在色特拉洛的图书馆和圣特伦希斯之间,有一次幸运地遇到了前来探望希珀的艾默生。当她犹豫着请求艾默生教她如何召唤山岳巨人的时候,对方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条件只是要看她表演几个玩水球的小把戏。
就这么简单?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然而艾默生热情地邀请她去色隆克伦做客,她不仅参观了希珀曾经住过的房间,还在她房间正对面的荒地上召唤出了一只山岳巨人。
艾默生从头到尾都特别高兴,慈祥得有点过头了。
接下来就十分顺利了,她自己花钱在重建的枯叶城工会里订制了新的传送门,又对希珀撒谎说要在学校多留两天,然后让山岳巨人载着负责安装调试的工作人员在沙漠里跋涉了两天(维吉尔带路)回到了灰白色的高塔下。
她的花都快枯死了,这种奇迹一般的植物在没人浇水的情况下不得不消耗着下面的肥厚叶片来支援顶端的生长。她赶紧把水浇了,浇水的绚丽景象把跟他们一起来的空间法师吓得合不拢嘴。
狼尸遍地都是,然而首要的并不是这些,塞隆命令那位忠实地沉睡在门口的土之子离开,然后走上了图书馆。
幸好她离开的时候临时修补过损坏的墙壁,纵然如此,里面本来就搞的七零八落的图书馆里还是积了厚厚一层灰,书本静静地堆叠在一起,平整发亮的石质地面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除了深深的犁痕就是岩石融化又凝固的遗迹。
旧的传送门已经被当做证物带走了,只剩下一个基座在图书馆的尽头发光,土之子跟在他们后面,举着新的石质圆环,听塞隆的命令把它放在基座上,一阵翁鸣之后,上面的符文挨个点亮,工作人员大松一口气,这趟旅程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的,沙漠上的诡异现象除了风暴他们全都碰到了一遍,仿佛国王重病,诸侯就蠢蠢欲动似的。
她非常高兴,挺胸抬头地请大家从传送阵离开,不顾晕眩地经过了三次传送来到了圣特伦希斯,结果因为负荷太大而摔在了地上,吓着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两个小牧师甚至要上来扶她。
塞隆摆摆手说没事,从这里走到了圣城特伦希斯的深处。她走到神殿休息区深处时,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一排整齐的窗子。这里只有几个房间住着人,而其中又只有希珀的房间拉着窗帘。
她就在窗帘后面,在干什么?在睡觉吗?塞隆的皮鞋打在架空走廊的地面上,这里太安静了,即使她着意放轻了脚步,这里的宁静也被她扰乱了。
这种打扰仿佛也扰乱了这个不算大的庭院,希珀的窗帘动了一下,但就只这一下,之后再无动静。
她走上楼,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刚醒来的时候在外面站岗的圣骑士和监察员都已经随着希珀的康复而撤走了。她去敲希珀的房门,里面有隐隐的声音传出来让她进去。
“老师……”
这里并没有旁人,希珀一个人坐在床上,曲着膝盖,用指骨抵着眉心,似乎不很舒服的样子。她身上还是披着她的长袍,肩头的位置因为重力而被勾勒出尖削的形状。
那刚才窗帘的闪动,又是因为谁呢?
塞隆心里生出这样的疑问,又很快被另一个疑问代替了。
“老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希珀抬起头来,苍白的脸色让她更像一个雕像,而不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有新发现吗?耗费了两天两夜之后?”
“呃……您什么时候能出院?是不是还需要在神殿里住很久?”
希珀笑了笑,“是这里太闷了吗?牧师们说我只是需要休息,不用再泡圣水了。”
“诶?诶?我怎么不知道……”
希珀淡淡地笑着,“你没有问过。”
这话听起来真是该死的刺耳,仿佛是希珀在责怪她没有关心过她一样。
希珀这时候已经收回了笑容,皱着的眉头显示她不太舒服,她低声说:“麻烦你靠近一点。”
塞隆欢喜地坐到了她床边,希珀低垂着眼睑,用轻得几乎耳语的声音说:“我们只是无家可归,现在我有点后悔把家安在人迹罕至的荒漠上了。”
塞隆拍了拍她放在身侧的手,说:“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
希珀错愕地抬起头。
塞隆笑着说:“我已经把传送门安回去了。”
“什么时候?”
“今天,就在今天。”
“你这两天去?”
塞隆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去送货了。”
可是希珀并没有露出她料想中的欣慰表情,只是静静侧头看着她,平静地说:“下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前,一定要告诉我。”
塞隆也低下头,低声说:“老师,您不高兴吗?”
“回家固然值得高兴,然而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让我后怕。你做的事情值得称赞与感谢,可我总担心……担心你的安全。”希珀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看得出她不太高兴,眉头微微皱着,不高兴到吝于说那些以前她挂在嘴边像是语气词一样的赞美。但同时,她脸上的表情摇摇欲坠,似乎马上那一层大理石一样的表象就会变成一块块的碎片。
然而最终,她的犹豫结束了,再看向塞隆时,眼中已没有了那些动人的神色,那一层大理石又稳固如初,“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塞隆只得站起身,说句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晚餐的时候再来看您。”
她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希珀一眼,却还是只能看见她毫无表情的脸,就像……就像她第一次看见希珀的时候一样,面如寒霜,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取悦她的事情。
但在她关上门之后,大法师泄气地伏倒在床上,她张开的双手上明显有几个红色的印子,正好在手掌下缘,和指甲的痕迹吻合。她刚才捏拳太用力了。
“我究竟……我究竟在干什么……”
我想……让她因我而快乐……
她摸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窗帘之间的一线天空发呆,而如果不发呆的话,她就像是被逼迫一样不停回忆起自己恶意地、一件一件地毁掉塞隆的好心情的事情。
可我……究竟在干什么?
自我厌弃包围着她,可解决办法却一个都没想出来,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牧师小姐帮忙端来了她的晚饭,顺便检查了她的身体,友善地交代说她“只是需要多休息,而不要思虑太重,特别是应该放下你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老法师只是偏头痛。
老法师即将枯萎。
第259章
塞隆很快地出现在她房间门口; 还端着自己的餐盘,就好像她刚刚在隔壁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了一样。
希珀会有这种怀疑; 都是因为似乎听到隔壁有一阵响动,然而塞隆出现的时候仪态无懈可击,除了手上的盘子太朴素这一点。
“塞隆,进来坐吧。”
塞隆端着盘子走到她旁边,坐在椅子上。
“嗯……老师; 我无意打扰; 不过我得问问您打算什么时间回家,我好帮您收拾一下东西。”
希珀抬头看着她。
她的表情相当正式; 用词也很讲究; 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甘与怨怼,好像希珀刚刚说的话并没有伤害到她一样。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希珀更自责了,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她抬起头,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戳着被酱汁泡得松软的米饭; 捕捉着那双绿色的眼睛。
少女的神情显得很轻快,似乎没有什么能困扰她,特别是……特别是希珀不知道怎么解释的那个吻。人临死前总有些遗愿想奋不顾身的完成,然而如果没死成,没人说过这会变成一份必须独自承受的尴尬。
“如果你不介意; 今晚?”
塞隆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好”,接着马上反对,“不行不行不行……您可能必须在色特拉洛休息一晚; 然后第二天,我们再去枯叶城,在枯叶城至少吃一顿饭,休息一下,我们再回家。”她说得很认真,大概整个下午都在考虑这件事,“那我等一下就去色特拉洛订一个房间。”
她现在似乎就蠢蠢欲动,希珀不得不直起身拉住她的手,“塞隆,先吃饭。”她把这个躁动的少女按在凳子上。
塞隆吃了饭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掩饰不住一脸喜气洋洋在希珀房间里找东找西。
她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两身换洗的衣服,几本后来买的书,反而塞隆自己的东西更多一些。
孱弱的老法师每天的运动量已经缩减到绕着神殿走一圈就结束了,因此塞隆提议让她“乘坐伦宁”,水领主伸出谄媚的触须表示自己不是载具,然后很快被塞隆放逐了。
“嗯……我有很久没见海克特拉了。”
“你想见它吗?”希珀回过头,一只手按住了头上的帽子,另一只手划开了虚空,虚空里冒出了一串泡泡,海克特拉探出一只眼睛,打招呼说:“小女士,我也很想您,我想到了旅店我再出来比较好。”
塞隆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您仍然不能召唤水领主,担心了很久呢。”
希珀笑了笑,“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我可以自己走,牧师说太久不走路肌肉会萎缩的。”而法师的运动量一天统共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再不走两步可能就必须要变成巫妖才能救自己了。
塞隆希望希珀冲她多笑一笑,所以一路上不停地挑起话头,然而希珀似乎兴致缺缺,常常塞隆说三四句,才能得到她一两个字的回答。
可她如果闭嘴不说话,希珀反而会慢慢地多说两句。
夜色很美,圣特伦希斯是一座白色的圣城,白色大理石的城市在天幕下反射着星辉,而希珀身在其中,朝她微笑了一下,满天的华光似乎都凝结在了那一抹一闪即逝的笑容里。
通过传送阵的过程还算顺利,希珀的身体已经足以支持起传送中的潮汐力的撕扯,周围的景物固定住形体时,塞隆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扶希珀,然而大法师及时按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走吧。”
东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