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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倾砚-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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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硬!
  那小冤家终于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既不是梦中的,也不是想象的。
  她当真没先去给母后问安,也没去重阳宫问政,她入了宫,便风尘仆仆地直奔自己这里。
  景砚眼睁睁看着那人进来,眼睁睁看着那人走向自己,说不感动、不难过,说心中不酸不苦不痒不痛,都是假的。
  她似乎又长高了些,更像个大姑娘了。可不嘛,她已经十八岁了。
  她的脸庞却有些消瘦,有些憔悴,脸色也苍白着,缺少血色——
  仿佛两个人颠倒了个儿,她被抽离的气血,都灌注在了自己的身上。
  景砚端坐着,指尖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极想扯过那人,问问她:为什么抛下家、国和……自己,就这么走了?
  更想问问她: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脸色这样难看?
  可是,那人却笑吟吟的,浑不似自己这般心潮波澜汹涌。她竟然扯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对着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
  “吉祥,叫母后!”
  那一瞬,景砚以为自己心疾痊愈,又患了耳疾。


第121章 心疑
  景砚设想过若干种重逢时可能出现的场景,她甚至想象过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宇文睿。
  她也想象过见面之后,宇文睿会猴儿上来抱紧自己不放手——
  虽然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挺让人难为情的。
  可是,眼前的情状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她还不到二十八岁,还不至于年老失忆得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母后?
  她可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生过娃娃!
  景砚盯着眼前这个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想到“生娃娃”三个字,脸颊上飞上两朵红云。
  这孩子生得面善,可与自己,决然没有关系!
  她不禁横一眼宇文睿:果然,不胡闹就不是无忧的性子了……
  不止景砚,连小姑娘也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要不是这漂亮的宫殿里,她只认得宇文睿一个人,她真恨不得丢开她这位睿姑姑的手了。说好的寻爹爹呢?
  面前的这位姐姐的的确确长得像画上的天女一样,又漂亮又端庄,然而,她和“娘亲”可不相干。小姑娘才不会承认这位“漂亮姐姐”比自己的娘亲还好看呢!
  宇文睿若是听到这孩子心里面叫景砚“漂亮姐姐”,不知道心中会作何感想。她此刻全然顾不得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的嫌弃,她太急于让景砚接受吉祥的存在了。
  若能将吉祥养在宫中,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抚育成人,那么大婚和继承人的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吉祥是个好苗子,她的性子几乎天生就是为做上位者而准备的,在这一点上,宇文睿自问弗如。这样绝佳的一块璞玉,若能得到阿嫂的悉心教导,大周的未来何愁不辉煌?
  吉祥如果不复自己的期望,长大成人后能担得起这万里江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卸下这副担子,携着阿嫂泛舟五湖。想想不是挺美的吗?
  宇文睿于是拉过吉祥的小手,把她从自己的身侧扯了出来,“阿嫂,这是吉祥,大名叫做宇文……”
  “秉笔,带余小姑娘去芷兰轩安歇!”景砚由不得宇文睿再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头儿。
  余小姑娘?
  宇文睿闻言,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听景砚继续吩咐秉笔道:“你亲自去好生安置着,别委屈了小孩子。”
  宇文睿于是闭了嘴。她知道芷兰轩是皇宫中除了寿康宫、坤泰宫和自己的寝宫外最暖和的一处所在,那里冬日中梅花开得繁盛喜人,园子里还养着几只惹人喜爱的雪鹿,阿嫂实在是并没有委屈了吉祥。
  吉祥终究是个小孩子,又是初来乍到陌生的环境,见一个端庄的侍女要带自己走,小脸儿就垮了。
  宇文睿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吉祥乖,芷兰轩又暖和又漂亮,还有雪鹿陪你玩儿。你先随秉笔姐姐去啊,姑姑一会儿就去看你啊!”
  瞧着宇文睿对小姑娘耐心安慰的模样,景砚轻轻蹙眉。
  这个小姑娘姓宇文?姑姑?
  暗暗猜度小姑娘身份的同时,景砚隐隐生出不快。心疾症眼见着去了病根儿,镜中的自己重现旧时的模样,景砚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几分自信的。可是,这小冤家,一去若干时日,难道竟看不出自己容貌的变化吗?曾经是谁,连病中的自己都不放过,时时刻刻盯着转不开眼的?
  “皇帝,你随哀家来!”景砚绷着脸,丢下硬邦邦的一句话,脚不沾地地先回了内室。
  宇文睿揉在吉祥发旋上的手掌一滞:阿嫂生气了?
  也难怪,十余天未见,虽说当时自己心急为寻眠心草事出有因,可毕竟是不顾头尾地把什么都丢下了。阿嫂又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国事、家事,连同自己的安危,全都顾及到了。这份权谋,这份周全的心思,宇文睿自问是不及的。如今,见阿嫂重现昔日的风华绝代,宇文睿心中快慰之余,更有一些说不得的念头涌了上来。
  这样美好的人儿,竟是一心牵挂着自己的。这样的事实,让她突生出拥美入怀的旖旎心思。
  安慰吉祥的当儿,宇文睿始终不敢与景砚对视,她怕,怕自己的眼睛无法遮掩自己的心思;她怕,唐突了佳人。
  阿嫂的身子好了,自己也回来了,连大周的继承人都有了——
  一切看起来都是好极了。
  应该和阿嫂说清楚吉祥的来历,赢得阿嫂对她的认可!
  宇文睿疾步跟了上来。
  景砚一个人闷坐在内室中,本想唤宇文睿进来,细问问这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什么,不问个清楚,终究是难以安心。可是等来等去,却不见宇文睿半个人影。
  景砚心头火气顿生——
  无忧这次从漠南回来,似乎变了很多。变得更加不听自己的话了,变得……忽视了自己。
  景砚很不喜欢这种认知,这让她心中烦躁得紧。
  帘声响动。
  景砚刚要发作,却发现进来的并不是那个小冤家,而是侍墨。
  见太后抿紧嘴唇拧着眉毛,侍墨脚步一僵:太后这是要大发雷霆的前奏啊!
  她只好硬着头皮禀道:“主子,陛下……”
  景砚睨着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又怎么了?”
  额……
  侍墨也是服了那位小祖宗了,想一出是一出,就是形容这活祖宗的吧?她只能腹诽着,不怕死地回道:“陛下方才说,回宫之后,还未曾给太皇太后问过安,这不合礼数,又唯恐老人家担心。说……说是先去寿康宫问安了。”
  景砚登时被那小冤家气得七窍生烟。
  半晌,景砚方平复了情绪。她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这个时候,正是太皇太后歇午觉的时候,她老人家每日的作息极是规律。这个无忧不是不清楚。
  景砚霍然起身:“来人!摆驾!去寿康宫!”
  果不其然,景砚的仪仗一行到达寿康宫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玉璧。
  “太后来得不巧,太皇太后正歇午觉呢!”玉璧对着景砚行了一礼,笑道,“要奴婢回禀一声吗?”
  景砚在辇上欠了欠身,莞尔道:“不劳烦姑姑了!哀家并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皇帝近来忙于国事,哀家之前又病了,不能日日来寿康宫问候母后,心中总是难安……是哀家疏忽了,竟忘了母后歇午觉的时辰!”
  玉璧陪笑道:“太后您的孝顺谁人不知?只是咱们陛下,却是许久未见了,今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念叨来着。”
  景砚听到这话头儿,便知道宇文睿压根儿就没来过寿康宫。她心中越发的不安,强撑着表情谢过玉璧。
  折回坤泰宫的路上,景砚唤过侍墨。
  “皇帝当时可有什么异样?”
  侍墨边随着景砚的歩辇疾走,脑中边盘旋着之前的情景,“奴婢愚钝,并没看出陛下有什么异样……”
  她突地顿住了,蹙眉想了想,又道:“陛下当时似乎……不舒服……”
  “不舒服?”景砚一颗心提了起来。
  “是。奴婢依稀看到陛下的脸色苍白,走得也很匆忙。”
  脸色苍白?又走得匆忙?
  无忧为什么要说谎?是瞒着哀家什么事,还是……
  景砚心思如电转,舌尖却莫名泛上了眠心汤的味道来,淡淡的腥甜……
  正忧虑间,景砚忽见不远处现出一抹宝蓝色的身影,孔雀织羽的裘氅裹紧她玲珑的身段,在这银白天地间仿佛青鸾降临一般,娉娉婷婷。那人的身后跟着两名小内监,其中的一个还抱着药箱子。
  是她?
  景砚忙催促仪仗靠近。
  同一时刻,那人也看到了景砚的仪仗,本想左转去太医院佯装没看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郡主何时入宫的?”景砚笑问,心中其实已经急成了一团火——
  这人来的方向,正是皇帝的寝宫;且,她还带着药箱……
  安和郡主云素君情知躲不过去,索性大大方方行礼道:“见过太后!臣刚从太医院来,本想去面圣,不想陛下正在歇午觉,只好先回太医院去。”
  这话有差!
  皇帝回宫,连自己都是刚刚知道的,安和郡主又是如何这么快知晓的?除非……
  景砚心思极细密,只一个照面,便发觉这位一向仪容得体的郡主头上的发丝竟然散下来几缕,孔雀织羽的裘氅打在领口上的结子也显然是匆忙而为。
  她心中登时了然,淡笑道:“郡主有心了!皇帝年轻,难免胡闹,郡主教养过她,该当知道她的性子的。你医道又极精熟,还请多多照拂她才是。”
  云素君听得暗暗心惊。景砚目光中的含义太深,她不敢长久地直视,陪笑道:“此事乃是臣的分内事,太后何必客气?太后若没有别的吩咐,臣这便告退了。”
  景砚点点头,与她告别,眸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的背影上——
  云素君的裘氅下露出了内里素裙的裙裾,上面散布着几个奇怪的红点。


第122章 眩晕
  两刻钟之前。
  宇文睿疼得全身的汗毛都要根根竖起,她忍不住嘴里“嘶嘶”地抽着凉气。
  她看了一眼那双迅疾地在自己伤口上忙碌的漂亮的手,上面粘着自己的血迹,又抬眸望着手的主人——
  一向素雅端庄的女子,这会儿板着脸,可她通红的眼眸,和挂在脸颊上的两行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宇文睿叹息一声,“阿姐,你别哭啊!真的没事儿,只是皮外伤……”
  云素君动作一滞,随即又面无表情地继续替她包扎。
  宇文睿无语。那一瞬,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年幼的自己因为淘气从矮墙上跌下来,胳膊脱了臼,郎中正骨的时候,自己疼得哇哇大叫,阿姐就是这样一副又是严肃又是心疼的表情。
  此刻,她不再是大周帝国的皇帝,她只是阿姐那个任性又淘气、一心只想做大侠闯荡江湖的幼妹。
  云素君突觉脸上一阵温热,宇文睿的右掌覆在了她的脸上,拇指轻轻抹过她的下颌,揩试着堆积在那里的泪水。
  “阿姐不气啊……”宇文睿努力勾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真的是皮外伤……嘶……”
  “皮外伤?皮外伤会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样?”云素君松开刚刚按在她伤口绷带上的手指,质问着。
  “阿姐真粗鲁……”宇文睿扁扁嘴,故意道,“早知如此,就该让申全请施大人来……”
  “你敢!”云素君再次化身彪悍长姐,“师父的医术再高,也是男子。姑娘家家的,这种地方被男子看到,成什么样子!”
  宇文睿吐了吐舌头,心说姐姐你怎么不说“一国之君成何体统”呢?那就真和阿嫂一个腔调了。
  云素君替她包扎好崩裂的伤口,又帮她穿好衣裳,满腔的怒火在对上她缺少血色的小脸儿的一刻,登时都化为乌有。
  “你……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一肚子的怨气终究只堆积成了一句话。
  “朕也不想吓着阿姐啊,这不是事出紧急嘛。”宇文睿理了理衣裳,扫视一圈,见地上、榻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又抽鼻子闻了闻,站起身来。
  “你又闹什么!”云素君急了,一把扯住她。
  宇文睿无辜地眨眨眼,道:“有血味,朕通通风。”
  “不许乱动!”云素君喝住她,凛声道,“宫女、内侍都屏退了,只有申全和纯钧在外面守着,你还担心什么?”
  宇文睿当她亲姐姐一般,并不隐瞒,“朕方才在阿嫂宫中,发现崩裂了伤口,赶紧借由子遁了。阿嫂心细,难保瞧出端倪,万一她来这里,发现了就不好了。”
  云素君咬着牙瞪她:“你就这么急着赶路?都伤成什么样了?你当你是铁打的吗!”
  说着,泪水再次扑簌簌而下。
  宇文睿最看不得这个,垂着脑袋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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