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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倾砚-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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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砚淡笑,道:“不来问安,恐怕母后担心。让母后见笑了!”
  段太后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好见笑的?谁又没病过?只是,皇后啊,你这心思,也是太重了些!”
  景砚垂头,轻声道:“只是天气乍暖乍热,感了风寒……”
  段太后佯怒,嗔怪道:“你当哀家老糊涂了?哀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算来哲儿去了将近十年了,你却还是看不通透……哀家这些年啊,恨不得日日劝着、数落着然儿,如何?连他都娶了亲了,儿子都满月了!哀家劝他,何尝不是劝自己?人没了,就没了。她们在天有灵,难道不盼着我们好生过活?难道非要把自己折磨死了,才算不辜负了她的情意?当真去了那一世,就能寻着她了?且不知她在何处呢!我们活着的,要是日日夜夜的自苦,岂不辜负了她们一番盼我们好的心思?”
  景砚默然无语。
  “所以啊,哀家这些年什么也不想了!爱吃爱喝的呢,就多进些,至多吃撑了肚子,还有然儿的消食汤呢,怕什么?闲着无事了,就召几位老亲眷入宫聊聊乐乐,又或者看哪家的孩子般配,就倚老卖老牵个红线……自己找开心呗!”
  景砚闻言,不禁莞尔,可心中却也泛着微微的苦涩:母后豁达,自己却是没法做到的。这是心性使然,也或者是年龄使然。
  她才不到二十八岁,若放在寻常大户人家,正是繁花似锦、夫君疼爱的年纪;可是,在这凄凉的深宫中,她却是失偶的孤雁。
  若说孤独,也不尽然。
  景砚的眼前不由得晃过宇文睿的脸——
  无忧那孩子,像是一团火,暖烘烘的发散着无尽的热力,让这本该冰冷的深宫都沁上了几分暖意。
  可是,两年半前的那件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无论她如何想要努力回复曾经面对无忧的心境,终是无能为力,反倒在每次逼迫自己如此之后,夜间哲浑身浴血的模样便会惶然入梦。心中愧疚无奈之后,总是难免一场病痛。这样循环往复,把一副好身体也生生糟蹋了。
  景砚粗通医术,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皆是心病所致。身病好治,心魔难除。
  每每病势沉重、心神恍惚之时,总有个念头毫无征兆地蹿入她的脑中:若有一天,这样死掉了,是不是就会坠入那无边的冰冷地狱?
  那里,一定很冷吧?一定不会有一团火热暖着自己的心……


第82章 嫁人
  窗外的雪片,越飘越大,将整座帝京笼罩在了银白的世界当中。
  宇文睿怔怔地凝着铺天盖地的素白颜色,遥想着悦儿和阿姐她们现在行到了何处,会不会被风雪阻了路,思忖着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
  宇文克勤陪着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吃菜。
  一室暖融融的。
  宇文睿突地想到了什么,“达皇兄最近身子可好?前几日上朝,我看他样子恹恹的,人也瘦了很多,就让他在府里养病,没什么要事就不必上朝站规矩了。”
  宇文克勤叹道:“自叔祖过世之后,大哥就一直悻悻不乐的。过去多壮健的身子骨,现在竟熬成了这样!”
  宇文睿也喟然:“他自幼失怙,已是可怜。老宗正抚养他长大成人,祖孙的情分肯定更深……朕过去还以为达皇兄是个豁达、旷放的性子,却原来失了至亲之人,也是同样的伤心哀痛。”
  宇文克勤知道她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颇有些“物伤其类”的感怀。他素来忠厚,并不太会哄人,唯有陪着皇帝喝了几口闷酒。
  宇文睿放下酒盏,“要说达皇兄伤心,可眼瞧着两年多过去了,怎么还这样?朕怕他真伤心坐下了病,想派施然去给他瞧瞧病,可他死活不答应……”
  “确实古怪,”宇文克勤点点头,“想来,大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他过去是多豁达的性子?如今这副模样,怕是自己都难面对吧?”
  “那也不能讳疾忌医啊!”宇文睿急道,“母后同朕提过好多次了,达皇兄年纪不小了,很该娶一位嫂嫂照料他了。朕虽对母后说,这事得看达皇兄的意思,可朕何尝不替他着急?兄长你比他小好几岁呢,都早娶了嫂嫂了!看他府里冷冷清清的,都没一丝人气儿,成什么样子!”
  宇文克勤瞧着小皇帝气急败坏替别人操心终身大事的模样,也是暗自好笑:他们这位陛下,自家还待字闺中呢,倒担忧起别人的婚姻来了。
  恰在此时,一名做寻常仆人打扮的内廷侍卫进来行礼,伏在宇文睿耳边低声道:“陛下,沐姑娘到了。”
  宇文睿微微一笑:“这大雪的天,难为她了。”
  她转过脸对上宇文克勤,“兄长,闷喝无趣,朕请了沐漪寒沐姑娘来调琴助兴。”
  宇文克勤乍一听到“沐漪寒”三个字,手一抖,酒盏险些没跌落,“沐、沐姑娘……”
  宇文睿笑忒忒的,忍不住调侃道:“沐姑娘三头六臂吗?瞧给兄长吓得?兄长也是弓马娴熟、统领过万军的大将,怎么倒被沐姑娘个柔弱女子吓成了这样?”
  宇文克勤登时一张面皮涨得通红,又羞又愧,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儿。
  正说笑间,帘笼一挑,沐漪寒娉娉婷婷地进入雅间,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贴身侍女红儿,怀里抱着一张瑶琴。
  沐漪寒身形婀娜,一幅紫裘随着她步步踏莲摇曳生姿,仿佛和着一室的阳春暖意,在这银装素裹时节里绽放的一朵娇艳玉兰一般。
  “二位公子,漪寒有礼了!”她对着窗前的二人盈盈下拜。
  身后捧琴的红儿也随着她拜了下去。
  宇文克勤自她进入雅间的那一刻起,面皮涨得更红,简直快要滴出血来。
  宇文睿倒是坦然,勾唇一笑:“沐姑娘快快请起!大雪天的,劳动沐姑娘芳驾,实在唐突。只是,我这位兄长素来仰慕沐姑娘,着我邀沐姑娘一游,还请见谅。”
  沐漪寒却又是敛衽一拜,声音婉转动听:“不敢当。漪寒自那年蒙公子深恩得免受辱,这些年来,又是公子时时供养,常常叮嘱阁中的妈妈莫要苛待漪寒……此等大恩,不啻于再造。漪寒身无所长,唯有些拙技勉强能入公子之耳。公子相唤,怎会不欣然而往?”
  宇文睿讪讪一笑:“沐姑娘忒客气了!”
  她其实很想说:供养你的,不是朕啊!沐姑娘你就算要感激,也该去感激阿嫂啊!这样一副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样子,朕、朕可接不住啊!
  还不是为了勤皇兄?又不是朕,见了这沐姑娘一面,就再也移不开眼的。
  小皇帝暗自想着。这会子,她倒是浑然忘了当年她初初与沐漪寒独处时,沐漪寒对她是何等主动了。
  也难怪,她是皇帝嘛。贵人都多忘事呢,何况天子?
  在她心中,只有景砚的情是她在意的。至于这位沐姑娘,不过是看着宇文克勤为之魂牵梦绕,自己又是熟识,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宇文克勤可就没她这份腹诽心思了。他僵直地坐着,唇间泛上一丝苦味——
  贵介子弟的婚姻大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何况,他还是相王世子?相王宇文广虽然大事上稀里糊涂,但在长子的婚姻之事上,却不失精明。他极力做主,替宇文克勤选了一位最适合他,也是让相王府得益最大的世家女子做妻子。可,牺牲的却是自家儿子的感情。
  宇文克勤同这位新晋世子夫人连见都没见过,遑论感情了。婚后,夫妻二人倒是相敬如宾。却也只是相敬如宾。二人都清楚,自己是为了各自的家族利益同对方结合的,世家的婚姻,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第一次见到沐漪寒,宇文克勤就被她的美貌温婉所吸引,还有那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气度,更让他折服。这个女子,不同于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更不同于他家中那位大家闺秀、主母风范十足的妻子。宇文克勤那颗原本早就不寄希望于感情的心,骤然间为沐漪寒而狂烈跳动,他急切地想要保护她。
  然而,事实真相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宇文睿睨了一眼宇文克勤呆愣愣木头人一般,嘴角一挑,“不拘什么曲子,沐姑娘拣你喜欢的奏来听听。”
  沐漪寒颔首称是,端坐,调琴。
  不一时,一曲《凤求凰》自素手间倾斜而出。
  宇文睿心不相属,倒也罢了。宇文克勤却是喉间发紧,刚刚咽下的酒液瞬间便在口腔中挥发,无比的苦涩。
  几曲终了,日头已经将将偏西。
  沐漪寒带着红儿,向二人道别。
  宇文睿见时辰差不多,也该回宫了,遂道了谢,看着沐漪寒离去。
  劳累了大半日,回到沁芳阁楼上自己的房间内,沐漪寒没胃口吃东西,只想歇下。
  红儿告退掩门,不一会儿,门上又传来轻叩声:“姑娘,水烧好了!”
  是阁子里惯常伺候的于二。
  沐漪寒识得他的声音,在榻上霍然惊起,定了定神,才道:“于叔吗?快请进!”
  于二应了一声,推门而入,随手又掩紧了房门。进门后四顾一周,见没有旁人之后,才缓缓挺直了脊背。
  他放下手中的水壶,平素没什么神采的眸子中竟透出上位者的威仪来,声音更是没了往常的卑微:“沐姑娘好清闲啊!”
  沐漪寒不敢怠慢,连忙拜道:“于总管言重了,尊主大业,漪寒不敢有分毫懈怠!”
  于二冷哼一声:“尊主的大业,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沐漪寒的心脏骤然缩紧,小心试探道:“不知……不知尊主有何吩咐?”
  于二目光依旧冰冷:“你还敢问尊主的吩咐?还记得尊主的吩咐吗!”
  沐漪寒身躯一抖,再拜道:“于总管容禀,非是漪寒不卖力替尊主做事,而是……那人防范得太过严密了。”
  于二阴测测笑道:“沐姑娘,你是当真没逮着机会下手,还是没舍得下手啊?”
  沐漪寒大惊:“于总管何出此言?漪寒对尊主一片忠心,不敢有分毫违背!”
  “哼!你记得就好!”
  于二阴着脸,从怀中取出一只藏青色小瓷瓶,“啪”的一声按在桌上:“这是这月的解药!”
  沐漪寒盯着那抹藏青色,精神才为之一松,却因于二接下来的话,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沐姑娘,别怪老朽没提醒你:宇文宁的子孙没一个好东西!爱上她们,也没哪个会有好下场!”
  单说宇文睿,在珍馐玉馔楼同宇文克勤道别之后,便带着申全、何冲及一众随从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皇宫。
  傍晚,祀灶仪式完毕,纯钧侍候着她脱下吉服,换了一身轻便装束,腰间束带上依旧挂了景砚缝制的时兴饰物,兴冲冲地赶奔寿康宫。
  今日小年儿,她知道阿嫂是定然会去寿康宫陪母后用晚膳的,这也是“全家团圆”的意头。
  果不其然,景砚已早她一步到了寿康宫,正坐在段太后下首椅上,陪着说话。
  宇文睿眼前一亮:阿嫂今日,难得的穿了红色袍服,面上也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隐隐泛着晕红色,想来为了年节里讨母后欢心特特装扮了。
  宇文睿才不管阿嫂是讨谁欢心,她就是喜欢看阿嫂漂漂亮亮的。虽然阿嫂平日里也是倾国倾城的模样,可总有些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今日却……
  宇文睿杵在门口,痴痴地歪着头,瞧着景砚傻笑:阿嫂穿着红袍,又浅施米分黛,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要嫁人的感觉……


第83章 焐热
  “我的儿!大风口的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段太后一眼瞄见呆杵在门口的宇文睿,招着手唤她。
  宇文睿从对景砚的惊艳中醒过神来,冲着段太后展颜一笑,轻巧巧地来到段太后面前,笑眯眯行礼道:“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健旺,一顿能吃八碗饭!”
  段太后险些喷笑,“胡说八道!当你母后是猪吗?”
  宇文睿笑得更甜,“母后吃得多,孩儿才高兴啊!”
  她这两年身子贪长,面目也越发张开了,除了个子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连带着这张脸,也是越来越像先帝了。
  若说区别,便是她的性子更跳脱随意些,加之韶华女子正是繁花似锦的年岁,更显得健康活泼。
  段太后凝着这张和她的哲儿相像的脸,大感欣慰。这孩子的性子,不像她的哲儿那样严正,在她面前也没有那许多母子间的隔阂,又随性,嘴又甜,她怎会不喜欢?
  不等宇文睿再开口,早已被段太后一把拉入怀中,“我的儿!瞧这一身的雪粒子!把披风都打湿了!是不是又从寝宫里跑来的?”
  宇文睿抿唇笑道:“母后真是神机妙算!急着来寿康宫见母后和阿嫂,就顾不得了。”
  急着见阿嫂,倒是真的。
  宇文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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