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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倾砚-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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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睿忽的冷笑道:“阿嫂不是要追随他而去吗?阿嫂不是打算不要无忧了吗?好!好得很!到时候,就别怪无忧不独活!”
  景砚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你说什么?”
  宇文睿鼻腔间哼了一声:“我说,我要黄泉碧落追随阿嫂!阿嫂生,无忧就生;阿嫂死,无忧绝不独活!”


第55章 蠢材
  夜阑人静,坤泰宫侧殿中,景砚端坐。
  “主子,申全带来了。”秉笔回禀道。
  “带他来见哀家。”景砚的语声淡淡的,脸上毫无倦意。
  秉笔答应一声,再次折回时,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申全。
  “奴婢申全拜见太后。”申全俯身行礼。
  景砚轻“嗯”,不置可否,既没让他免礼起身,也没说什么,只视若无物地看着他低垂的脑袋。
  太后没让起身,申全只得继续伏在金砖上,心头却惴惴的。
  二更三刻了,小皇帝已经安歇。他今夜不当值,遂踏着月色,想回到宿处早些洗漱安睡,明日还要早起伺候。不成想,刚走到半路,就被秉笔姑姑带着人拦下,直接引到了坤泰宫,说是“太后有话要问你”。
  申全入宫多年,又是久在小皇帝身边侍奉的,早不是昔日懵懂木讷的少年。秉笔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太后是要问自己白日间皇帝偷偷出宫的事。
  这件事瞒不过太后,申全清楚得很。至于如何处置,全看她老人家的心思。他能做的,也唯有默默祈祷太后宽厚,纵然因为皇帝胡闹恼了,也会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从轻发落自己。常言道“半君如伴虎”,未必是为君者多么喜怒不定,而是享着莫大的荣耀,同时就要担着极大的风险。要知道,这世间从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利益。
  这一路上,虽是夜凉如水,申全却毫无冷意。他不知道太后会如何“处置”自己,万一再落得个“挑唆皇帝不学好”的罪名,她老人家大怒,自己这颗脑袋在脖颈上待得可就不那么安稳了。
  性命攸关,申全没法淡定。一阵风吹过,刚好拂过他额上和背后的冷汗,申全不由得一抖。
  天威难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跪伏在地,申全忐忑地想。侍奉小皇帝多年,他倒没觉出什么“难测”来,面前这位不言不语的太后主子可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了这四个字。
  “今日陪陛下玩耍得可好?”突然,景砚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申全又是一哆嗦,忙叩首道:“奴婢知错了!求太后恕罪!”
  景砚微微一笑:“你可曾有错?瞧你主子今天多高兴。”
  申全更怕:“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景砚止住他,道:“哀家知道你现在是七品的职衔,寻常内监、嬷嬷是奈何不得你的。但不知哀家可奈何的了你?”
  申全惶恐地再叩首,急道:“太后主子折煞奴婢了!”
  景砚见他惧怕,话锋一转:“哀家知道你是个恭谨的孩子,且对皇帝是发自内心的好,你们主仆相伴七年多,你对她的这份真心不逊于哀家。所不同的,哀家对皇帝是……关爱,你对皇帝是忠。”
  她原本想说“哀家对皇帝是爱”,可那个字在嘴边打了转儿又被她咽了回去。经历了白日间的事,这份纯粹的“嫂母之爱”,景砚再难无所挂碍地吐出口。
  申全听到此处,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本性虽然老实,久居禁宫中察言观色的手段也是有的。太后此言,显然是不会怪罪他了。
  于是他明智地没有应和,而是恭恭敬敬地静听太后下文。
  景砚语重心长道:“所以,申全,你该当体会哀家对皇帝的一番慈母之心。试问天下哪一个做母亲的,舍得将自家儿女陷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奴婢省得,但凭太后吩咐。”
  景砚满意颔首:“如此甚好。哀家只问你,今日皇帝是去了西市吗?”
  “太后英明,陛下确是去了那里。”申全诚实回答道。
  景砚淡笑:“哪里是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这面人捏得栩栩如生,遍观京师,除了‘面人赵’家的,还能有谁家?”
  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落在身侧小几上站立的宇文睿的小像上——
  这顽皮惫懒的模样,真像无忧。
  景砚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自己却毫无察觉。
  秉笔偷窥一眼太后眼中的专注神情,暗暗心惊。
  不过一瞬,景砚的神色便回复如常。
  “你且起来说话,”她对申全说道,“皇帝今天都见过哪些人,经历过什么事,你同哀家一一道来。”
  见申全似有几分犹豫,景砚又温言道:“哀家的心思,你该懂得的。你的心思,哀家也能猜得到。你入宫多年,应知道哀家从没苛责过下人,也不愿做伤人之事。哀家只要听实话、真话,为的只是皇帝的安危着想。你莫要辜负了哀家的一片信任!”
  申全垂首而立,连连应“是”。
  太后景砚同太皇太后不同,她素来是个宽以待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这一点,阖宫上下谁人不知?她既给了自己台阶,又给了自己面子,申全深觉再不倾囊相告,实在是辜负太后一颗仁心了。
  他于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如何随皇帝出宫,皇帝又如何在西市游逛,后来在珍馐玉馔楼打抱不平,再到制住狂奔的惊马救了沐漪寒,连带沐漪寒的出身以及红儿的跪求都和盘托出了。
  寝宫里安睡的宇文睿睡梦中只觉得耳根滚烫,“啊嚏”“啊嚏”连打了几个喷嚏——她还不知道自家已经被卖了个实诚呢!
  景砚初闻宇文睿的种种奇遇,还感有趣,不禁好笑又好气地暗自埋怨小皇帝孩子气。可越听她越是心惊,尤其是听到沐漪寒那一节。
  “那位小八姑娘倒也罢了,皇帝素怀仁德之心,江湖救急也是人之常情……”其实,她不是不气,尤其那只钱袋子,是自己忙里偷闲熬了四五日才缝制出来的,竟然就被这小冤家轻易送了人了?幸亏急着赶工,并没绣上什么龙纹标识,不然这等物事流落民间,那还了得!
  “只是那位沐姑娘,那等烟花之地,绝非皇帝该踏足之所,”景砚微微蹙眉,“皇帝说她初八日要去……”
  自矜于身份,对着个下人说起“那种地方”,景砚脸颊微烫。
  “是,陛下确是如此答应那位红儿姑娘的。”
  “罢了,哀家晓得了。你且回去吧。还如往常一般小心伺候皇帝,只要你秉持一颗公心,忠于本分事,将来,自有你的结果。”
  申全又是感激,又是敬服,躬身道:“奴婢自当好生侍奉陛下,不辜负太后的一番信任。”
  景砚点头:“去罢。”
  “主子,夜深了,您该安歇了。”秉笔关心道。
  申全退下半晌,景砚还端坐着默默出神。
  景砚叹息:“你说,不过才十五岁的孩子,怎么能折腾出这么多花样儿来?哀家十五岁的时候,哪像她这般胡闹?”
  秉笔赔笑,劝道:“咱们陛下是一国之君,主子是大家闺秀,自然陛下的精力要健旺些。”
  景砚苦笑摇头:“什么精力健旺?简直是个活猴儿一般!”
  不光上蹿下跳的,还口无遮拦。白日间还说什么“阿嫂不活,我也不独活”!什么“黄泉碧落追随阿嫂”!红口白牙的,这种话也是浑说的吗?
  景砚扶额,只觉得头疼,她长叹一声:“养孩子真是个苦差事啊!”
  初七日是明宗皇帝宇文哲的冥诞,礼部张罗自有一番祭奠。
  宇文睿身为皇帝,诸般忙碌直到午时二刻才结束。她向来不喜繁文缛节,加之前日还和阿嫂在奉先殿有过那番对话。虽然阿嫂对自己一切如常,自己当时冲口而出什么“绝不独活”,现在想来,仍觉尬尴。
  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不后悔是一码事,难为情是另一码事。
  她胡乱吃了一口饭,也没心思批奏折,索性歪在榻上,琢磨着明日该怎么糊弄出宫去搭救沐漪寒。
  阿嫂是猜到自己偷跑出宫的事了,居然没计较,甚至连提都没再提过,这难道不奇怪吗?宇文睿能想象阿嫂已经布置好了,只等着自己哪天再敢出宫,就“捉”了自己前账后账一并算。
  宇文睿觉得挠头得很:怎么办?出不了宫就救不了沐姑娘;一个好端端的女子就这么被糟蹋了,岂不可惜?不成!不论如何,必须去!就算有谁钟情沐姑娘,那也得是明媒正娶啊,怎么能像卖货物似的?
  钟情……
  她突地想到阿嫂说的“女子喜欢女子”,霍然而起。她太好奇女子如何“喜欢”女子了。
  “申全!申全!”宇文睿一叠声地唤道。
  申全打大老远就听到这祖宗的声音了,不等别人回禀,一溜烟地颠儿了进来:“来了来了!”
  说着,撩衣襟行礼,“奴婢拜见……”
  “免礼了!免礼了!”宇文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珠子转了转,见室内无旁人,门口站规矩的小内侍也远远地立着,才压低声音道,“可得着了?”
  申全扶额。祖宗,您能不能出息点儿?
  他从地上爬起,胡乱抹一把脸上因为急着赶回而沁上来的汗水,笼着胸前的衣襟,凑近宇文睿,也压低声音道:“得着了。”
  “快拿来!”宇文睿迫不及待。
  申全俊脸一红。那物事,让人没法不脸红。
  他警惕地张望了一圈四围,发现除了主仆二人并没有第三人接近,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本册子:“奴婢好不容易才只得了这两本……”
  宇文睿一把抓过,睨一眼申全,扭过身,背对着他,抖着手翻开书页子——
  登时,她的脸也红了,回身扬手把两本册子掴在申全身上:“蠢材!蠢材!哪里弄来的这脏东西!”
  申全一呆:您说的不是这物事吗?虽然您说的吞吞吐吐,可奴婢听懂了啊!“那东西”不是这玩意儿又是啥?
  两本册子掉落在地,几页散开,里面明晃晃、赤果果地画满了男女妖怪打架的图样……


第56章 箭杀
  申全捡起地上的两本册子,涨红着脸,嗫嚅道:“主子,您说的不是这东西吗?”
  宇文睿也涨红了脸:“谁……谁说了?”
  她梗着脖颈:“谁说这脏东西了!真是蠢材!朕、朕让你去找的,是……是那东西……”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申全都听不清楚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问:“主子,您说啥?”
  宇文睿又臊又烦,使劲儿挥了挥手:“退下退下!”
  申全嘴角抽了抽:“您倒是说啊,奴婢再去找……”
  “罢了罢了!朕困了!朕要睡觉!”小皇帝说着,甩掉鞋子,偎进床榻内。
  这大日头里的,您睡得哪门子觉?申全颇感无语,“这两本……怎么办?”
  “烧了!”宇文睿背对着她,不耐烦地摇了摇手。
  额……
  申全无法,只得安安静静地退了出来。
  浓雾,遮天蔽日。
  天地间,除了白茫茫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宇文睿在雾中摸索着。她有武艺傍身,倒并不觉得害怕。她只是困惑:明明前一瞬还在自己的寝殿中,何以突然间就跌落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正思索着,眼前突地白影一闪,一袭素纱划过面颊,带着那熟悉的气息——
  阿嫂!
  宇文睿惊喜万状。她的目光循着那素纱看过去,不是景砚的背影又是谁?
  素纱,红梅。正是前日阿嫂穿过的那件衣衫。
  她想唤住景砚,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扼住了一般。
  于是她加快脚步,想要追上景砚。
  追着追着,景砚的背影却始终就在她眼前十步开外,无论她怎么样地奔跑都没法缩短距离。
  宇文睿很是困惑,懵懂中,她想:追不上阿嫂,抓住她的衣襟也好。阿嫂有所察觉,定会回头等我的……
  想着,她疾步向前,探手将一缕素纱攥在了掌中。微微用力,前方景砚的背影停住。随着那缕素纱缓缓滑过肌肤,景砚晶莹如玉的双肩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宇文睿的面前。那么浓的雾,竟然看得清清楚楚。
  阿嫂……雪白的……膀子……
  宇文睿嗓子眼一紧,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间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下。
  她意犹未尽,又去拉扯那幅素纱,她想要看得更多,就像那天看到的阿嫂美好的身姿。
  可尚未拉得实诚,忽的红光大盛,眼前光景忽变——
  阿嫂不见了,素纱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人。他的身形修长挺拔,武弁服,丰神俊朗,俨然就是奉先殿里挂着的明宗皇帝宇文哲!
  宇文睿大惊失色:他不是已经驾崩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壮着胆子看向宇文哲的脸:修眉入鬓,炯炯有神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唇……还有,束在头上的鲜红龙纹发带……
  这副模样,与其说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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