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倾砚 >

第140章

倾砚-第140章

小说: 倾砚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砚惊悸,驻足。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由虚而实、渐渐清晰的人影——
  “母、母后……”
  景砚错愕于段太后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段太后却毫不理会她的诧异,依旧板着面孔斥道:“景氏!你想去哪里?”
  “孩儿……孩儿……”景砚嗫嚅着,最初的意图终究是无法对段太后直白吐露。
  段太后了然于心般,冷冷一笑,“姑嫂间竟有了这等不齿之情,真当哀家是摆设吗?”
  “母后,我……”景砚胸口滞痛,再说不出话来,脑中盘盘绕绕只有那两个字——
  姑嫂!
  段太后目光陡厉:“你是我的哲儿明媒正娶的皇后!我的哲儿,为了你,连亲生母亲都狠得下心肠忤逆!你如今,可对得起她!有朝一日,九泉之下,可有脸见她!”
  景砚心口狠痛,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
  段太后笑意寒凉,怒指着她的小腹:“景氏!你对不起我的孩儿,你的孩儿,呵,也想得到好结果吗?”
  景砚娇躯大震,仿佛自己此刻腹中真的怀着她和宇文睿的孩儿似的。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腹,紧接着,她的小腹就剧痛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里,她的小腹外的衣襟上,正被鲜红的血洇湿……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惊恐地猛然抬头,只看到段太后阴恻恻的脸……
  猝然惊醒。
  景砚惶然无措地看着帐顶,方惊觉并没有段太后,更没有御苑、宇文睿以及那个陌生的女子,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她长长呼出胸中的浊气,精神一松,发现自己刚刚攥紧了锦被的双手捏得生疼,浑身上下皆被汗水浸透。
  “唉!”景砚不由得长叹一声,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令她心中梗得难过。
  “主子?”榻帘外传来秉笔悄声的探问。今夜是她当值。
  景砚的思绪落回现实中,小腹内真切的坠痛提醒着她身体正处于怎样的状况。
  柔荑拂过小腹,景砚不禁苦笑:孩儿?她和宇文睿怎么会有孩儿?莫说是两个女子生不出孩儿了,她们连……
  景砚没脸面想下去了,敛眉问道:“什么时辰了?”
  “差一刻卯时了,主子。”秉笔低声却清晰地回答。
  呵!竟是一觉睡到了天亮。景砚无奈地想,她实不知该感动于宇文睿的细致贴心令自己睡了个饱觉,还是该怪那恼人的怪梦乱了自己的心。
  痴痴地出了一会儿神,景砚实在无心睡眠,又躺不住,索性起身。
  秉笔、侍墨都是经年侍候惯了她的。景砚既然起身,她们自然一水儿地侍奉下来,更衣,盥洗,梳妆……
  既是寻常日子,景砚又懒懒的,她便只着了半旧的衣裙,令侍女随意地挽了发髻,依旧怔怔地呆坐在镜前。
  秉笔和侍墨的手法都是利落的,今日太后的装扮又不费事,是以两个人很快便打点好了一切,却突然发现太后不知何时起痴然地凝着梳妆镜出起神来。
  二人初时不解,待得觉察到梳妆镜侧对着帐门,但凡帐帘有动静,都可以从中看到。
  二人会意,心中偷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体贴地为太后留出了镜中的空间。
  景砚出了一会儿神,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之前,她从没觉得那扇帐帘如此厚重而寂寞,为什么,就没有人挑起它呢?
  难道无论是谁挑起那扇帐帘,自己都满怀期待吗?
  脑中盘旋着这个问题的一瞬,景砚的面庞不争气地红了:她是在期待宇文睿的出现吗?
  景砚不肯欺骗自己的心。期待就是期待,思念宇文睿就是思念宇文睿。
  景砚动心过,爱过,她知道思念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这等话,她是绝不会说与宇文睿听的,因为那只会让宇文睿更加得意。
  景砚咬了咬嘴唇,梦中的情形再次在她的脑中出现,那种艰涩的感觉,梗在心口,让她不快。
  “皇帝起来了吗?”她问。
  “奴婢这便去瞧瞧。”侍墨连忙应道。
  “若是还睡着,由她睡,莫扰了她。”景砚急忙嘱咐道。国事繁累,她再思念宇文睿,也不忍心扰了她的好梦。
  侍墨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很快便折了回来。
  “回禀主子,陛下身边的魏顺说,陛下天没亮就带着侍卫去燕水边钓鱼了。”
  “什么时辰了?”景砚站在账外,目不转睛地遥遥望着远处的大路,那里,通向几里外的燕水干流。
  “辰时三刻了,太后,”申全毕恭毕敬地回答,又追上一句,“有何大人跟着呢,太后还请放宽心。”
  景砚抿唇不语。
  一个时辰前,她乍一听说宇文睿竟然天不亮就跑去燕水边垂钓,火气上腾,“这冤家!又要作什么妖!”几乎要冲口而出。
  景砚是真的被吓怕了。宇文睿那一遭重伤,险些送了性命,如今想来,景砚仍心有余悸。如今北郑初平,人心不稳,天晓得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个刺客。这种事,躲都躲不及,这冤家,居然还自己送上门去!
  一国之君,独自去野外垂钓,成何体统!
  景砚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她深知,她的无忧已经长大了,再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顽童,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无论怎样,这大周的江山,如今都是宇文睿的江山,于声名尊荣,她该维护她的;于情于理,她该给她以尊重信任。
  景砚于是不动声色地调了何冲,带着精骑兵去寻宇文睿,并护送她回来。
  何冲是值得信重之臣,精骑兵也是大周的精锐,可是这颗心啊,不见到那人总是难以安稳。
  直到那人的身影、坐骑在大路上隐隐出现,景砚才觉寻回了自己的三魂七魄,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心的委屈和气闷。
  宇文睿眼尖,早就看到了帐外殷殷观望的景砚,心头又是喜又是心疼。
  她急催坐骑,抢近景砚,突的心念一动,忙唤过魏顺,从马鞍侧摘下渔篓推给他,又反复嘱咐他一番。
  魏顺初时一怔,听了宇文睿的吩咐,忙不迭答应着。
  宇文睿叮嘱再三,确认魏顺领会了,方放他抱着渔篓离去。再回身时,哪里还有景砚的踪影?
  宇文睿:“……”
  景砚的帐外,几名随身侍奉的都恭敬肃然而立。
  帐帘紧掩。
  帐内只有砚儿一人吗?
  宇文睿勾唇笑笑,她喜欢与景砚独处,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和景砚亲昵。咳,不一定是“那种”亲昵……
  砚儿脸皮儿薄,当着侍人的面,她受不得自己唤她唤得亲切。
  不过,似乎这会子砚儿心情不大好?
  宇文睿摸了摸鼻子,朝立在帐外刚给自己行过礼的申全勾了勾手指。
  申全会意,探着脑袋蹭了过来。
  “太后刚才说什么没?”宇文睿压低声音问。
  申全怎么就觉得俩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流呢?不过他可是忠于职守的,肃着脸一板一眼也压低声音回道:“她老人家并没说什么……”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宇文睿一爆栗:“胡说八道!什么老人家!明明花容月貌得很!”
  申全痛得咧嘴,心说在您眼里可不是“花容月貌”吗!可太后在咱眼里那是上位的尊者啊,必须恭敬着些啊!
  他亦知道宇文睿如此对他,便是与他不见外,并非真心责怪他,旋即一龇牙,低笑道:“主子在这儿等您一个时辰了!”
  宇文睿闻言,面上一喜,继而又绷起面孔:“太后站了那么久,难道不累?你们都不知道劝着些!”
  申全心里暗暗叫苦,心说“奴婢倒是劝了,也得能劝得动啊”!
  宇文睿已经撇开他,自顾自掀了帐帘入内了。


第183章 用心
  帐内,宇文睿紧走两步,唤了一声“砚儿”,自己的心里面已经漾上了甜蜜。
  景砚背对着她,抿了抿唇,身形没动。
  她其实很喜欢宇文睿那一声亲昵里面包含着的情意,但是,她此刻并不打算给这个小冤家好脸色,不然,这个冤家又要被纵容了。
  宇文睿被冷落,也没放在心上,她笑眯眯地蹭到景砚的身后,扯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掌中,还使坏地用食指轻挠景砚的手心。
  景砚:“……”
  宇文睿的动作很轻,轻得像在呵痒,直痒到了景砚的心底。
  倾心于一个人,只要是她的亲近,无论是哪种亲近,都会令人的心思飘忽到奇怪的地方。
  景砚猛地抽回手,攥在腹前。可那又柔又绵的触感,却如一颗小石子投在心湖之中,涟漪层层荡开,无论如何都没法当它不存在。
  宇文睿的手掌一空,她挑了挑眉毛,也不急也不慌,而是凑得更近。
  “砚儿还生气呢?”她从景砚的肩膀侧探过头来,眨巴着眼睛,状似无辜地瞧着景砚的侧颜。
  景砚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搞得无法,嫌弃地撇开脸去:“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宇文睿露齿一笑:“哦!那就是没生气了?”
  景砚没心情同她打机锋,转过身看着她,正色道:“你竟然去燕水钓鱼!”
  “是啊!”宇文睿点点头。
  这孩子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景砚心塞。
  “北郑初平,人心不定,你是天子,怎可任性地去荒山野岭钓鱼?”景砚有点儿急。
  “真不是任性,”宇文睿说得一本正经,“而且,也不是去荒山野岭。”
  景砚语滞,深深觉得只要是面对和宇文睿有关的事儿,她就没法保持惯有的沉稳平静。
  宇文睿笑笑:“砚儿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为了你,也不会以身犯险。”
  景砚脸颊微烫。
  宇文睿又笑道:“何况,还有何冲一路保护着呢!北郑人要是有那个胆子,还能是今日的下场?”
  景砚听她如此说,心里暗暗轻松了些。她虽担心宇文睿的安危,却也忐忑于宇文睿知道自己派了何冲带精骑护驾会生出不快。毕竟,如今是宇文睿执掌着大周的江山,她实不愿让宇文睿觉得自己在干涉她的帝王权威,更不愿因此而令宇文睿对何冲等忠直的臣子心存罅隙。
  宇文睿现在既如此说,那便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景砚了解宇文睿的坦荡与率直,她既不提,那便是心无芥蒂。
  见景砚侧着身怔怔地不语,宇文睿再次携了她手,温言道:“看你,手这么凉,身子这么虚……”
  景砚到底还是贪恋她的温暖,并没撤回手,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燕水里的红鲤最是滋补气血,所以我就去钓了鱼。”
  景砚动容——
  为了给自己补身体,所以无忧天不亮就动身去燕水边钓鱼,让自己朝食能吃到新鲜的红鲤?
  谁不欢喜被爱人捧在心尖儿上疼着?即便是如景砚般自幼见惯了珍馐美馔,即便她的心早历经世事,可爱人饱含了深情亲手捕鱼这件事,还是令她没法不感动。
  心念一动,景砚突的忆起了那个诡异的梦,不由得被勾动了心事,一腔感动中顿生几分疑惑。
  “燕水红鲤的功效,你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从书上读来的啊!”宇文睿也没深想。
  书上读来的?
  景砚微微蹙眉:“哪本书上说了这个?”
  宇文睿笑道:“砚儿忘了吗?《本草经》还是我小时候你教我读的呢!上面说,‘燕水极寒,出红鲤,其性温,其质韧……烹为肴,于妇人宫。寒之症有奇效’。我都记得的!”
  景砚听着她清朗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背诵着自己曾经教她读过的书,暖意油然而生。
  无忧聪明,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一点便透;可事情过去了十年有余,若非对自己用心,又怎能对幼时读过的书皆历历在目呢?
  她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们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们相伴十余年……还有什么罅隙能够在她们之间产生?
  景砚的心,融成一汪春。水,她情难自已,转过身倚在了宇文睿的怀中,双手拢住了她紧致的腰身。
  宇文睿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爱人投怀送抱这种事,谁会不喜欢呢?于是她欣然笑纳,搂紧了景砚。
  “砚儿怎么了?”宇文睿不放心地轻声问道。
  脊背被温柔地、缓缓地拂过,暖意融融沁入心脾,景砚觉得又舒服又踏实。她的面庞侧贴服在宇文睿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只想这样安安静静地被宇文睿抱着。
  爱人难得露出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儿,宇文睿心头怜意大盛,拥紧了她,失笑道:“我身上可还沾着鱼腥味呢!”
  只要不是来自其他女人身上的气味,景砚岂会嫌弃她?依旧轻轻摇头,她的手则向上攀住了宇文睿的后背。
  一室温馨。
  也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帐外传来秉笔恭敬的询问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