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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倾砚-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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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同声道:“谨遵圣命!”
  众人散去,宇文睿回到自己的房中,尹贺随即跟了来。
  “爱卿请坐!”宇文睿命魏顺奉茶。
  尹贺谢了座。
  宇文睿打量着他的神色,心里已经有数,亲自把魏顺奉上的茶盏端给尹贺。
  尹贺慌忙道了句“不敢当”,却拗不过宇文睿,只好欠身谢过了。
  宇文睿笑问道:“先生可有表字?”
  尹贺一滞,不知皇帝何以有此问,答道:“臣小字伯嘉。”
  “那朕私下里便以表字唤先生了?”宇文睿的唇角一勾,“如此,显得亲近些。”
  尹贺微愕。
  宇文睿续道:“伯嘉可是为方才之事而来?”
  “正是,”尹贺坦言,“陛下信重之意,臣省得。但臣于王军尚无寸功,又是初任军师之职……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伯嘉之意,朕懂得,”宇文睿点点头道,“朕以国士待先生,爱惜先生之才,怎么忍心任凭先生受那起子俗儒的白眼?”
  尹贺不禁失笑,暗道皇帝小孩子脾气,自家欢喜的人就恨不得尽了全力对其好。这性子虽然有些孩子气,却让人觉得心里暖和。
  他看着宇文睿,眼中露出温意来,“臣既为陛下的臣子,被陛下委以重任,便该担得起别人的眼光。若这点子都撑不住,岂不辜负了陛下的信重?”
  “先生看得明白。”宇文睿赞道。
  尹贺又道:“臣的出身,易惹人非议,这也是人之常情。莫说是臣,就是当年的诸葛武侯,人称用兵如神,初出茅庐之时,不也被关云长、张翼德耻笑过吗?云长、翼德皆古之能者,尚难以免俗,何况俗儒?”
  宇文睿眉眼间绽开笑意来,道:“伯嘉能做如此想,朕心甚慰。不知伯嘉对攻伐北郑有何计划,愿闻其详。”
  尹贺略一沉吟道:“臣以为,攻伐北郑,并非难事,只要当心两个人。”
  “先生是说战氏父子?”
  “陛下圣明!”尹贺叹道,“战腾老谋深算,当年臣隐伏在郑廷,几次险遭他的毒手;战宇武功卓绝,罕有敌手。这父子二人在郑廷一日,我大周王军征讨便多一分困难。”
  宇文睿听到战宇的武功,眉尖一挑,“朕听闻那小皇帝杨佑新封了战腾为晋王?”
  尹贺不屑笑道:“哪里是小皇帝封的?分明就是战腾明抢的!恐怕旨意都是战腾事先写就,杨佑只要按上玉玺,当众读了便了事。”
  宇文睿冷道:“晋地在我大周境内,晋阳更是太|祖龙兴之处。他封晋王,是想挑衅吗?”
  尹贺道:“臣在郑廷多年,私底里了解一些事情,战氏似乎和陛下的宇文氏有些渊源。他封在晋地,除了示|威挑衅,恐怕心里也有些别的算计。”
  宇文睿听罢,来了兴趣:“朕这便派人去查,不怕查不出他的底细。”
  北郑朝廷亦不安稳。
  北郑小皇帝杨佑的身子缩在龙椅里,两条小腿儿耷拉下来,连地都触不到。他怯生生地瞧着左手按着剑柄、雄赳赳立在群臣之首的战腾,用稚嫩的童声小心地问道:“周廷皇帝率兵到了边关,爱卿……晋王看怎么办才好?”
  战腾睨一眼哆哆嗦嗦的小皇帝,又扫过不约而同低头不语的群臣,不屑地哼道:“国政大事,老臣自会处置,陛下安心待在后宫就好。”
  杨佑不甘心地挣扎道:“晋王为国事……为国事操劳,朕也该……”
  不等他“也该”出什么来,就被战腾凤目一眯吓了回去。
  他虽然年幼,却对太子哥哥惨死时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太子哥哥的脖子被弓弦勒得鲜血迸流,弓弦的另一端就攥在战腾的手里。
  “殿下看清楚了,臣为了拥戴殿下,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战腾当时眯起凤目,杨佑年纪再小也听得出那言语中的威胁——
  他能勒得死太子哥哥,将来若自己不听话,他也能勒死自己……
  杨佑越想越怕,小脸儿上有汗水沁上来。
  “一切……但凭晋王……晋王做主……”这一回,杨佑连战腾那张阴森森的脸都不敢看了。
  战宇下了朝就丢开众人,一个人打马狂奔。奔出半里地,也没觉得痛快半分。
  他没面目混在同僚之中,他觉得丢脸,他替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族觉得羞耻。
  战宇自问不是愚忠之人,杨家的历代皇帝也没才高德劭到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他自幼习武,赢要赢得光明,输也要输得磊落,这道理他是懂的。他也一向看不起小人的阴险勾当。可如今,他的父亲,就成了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绞杀太子,胁迫幼主,独揽朝政……假以时日,战宇毫不怀疑自己的父亲会做那谋朝篡位的勾当。
  而最让他难以承受的,除了父亲置杀子之仇不顾之外,还有——
  战宇惊觉自己无意之中驰近一座府邸,府邸门前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刚刚停下,马车上的鸾鸟徽记但凡是郑国京城的百姓没有不认得的。
  马车的车帘被仆人挑起,战宇的心脏也在那一瞬被挑到了高处。他忍不住一夹马腹靠近了去。
  府门前的仆人同时也看到了他,包括挑起车帘的那名仆人。像是突然见到了洪水猛兽,所有人的精神都紧张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怎么了?”马车帘内传来清冷的女子声音。
  战宇被那声音迷了去,忘了在意别人的反应,他跳下马来,直直走向了那马车。
  “参见大长公主殿下!”战宇抱拳施礼,语声抑制不住地颤抖。
  年轻女子下车的动作一滞,她冷冷地看向战宇,“晋王……世子?”
  战宇被她话语中的内容和那彻骨的寒意冻得一抖,心里顿觉绞得难受:魂牵梦萦之人,是不是从此视自己为仇人了?
  “殿下还是唤臣的官职吧……”战宇诚恳道。他宁愿做三品的神威将军,也不愿做那明抢来的什么“晋王世子”。
  小皇帝杨佑的亲姑姑,大长公主杨熙并没因为他的恳求而态度有所改观,转身带着侍女便要进府门。
  战宇忍不住紧随两步,急道:“臣听闻殿下前些时日染了风寒,可……可痊愈了?”
  杨熙因着他这句话突地顿住脚步,背对着他,凉凉道:“不劳世子挂怀。”
  说罢,走了。
  徒留战宇戳在原地,无边的凄凉之感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第155章 最好
  景砚收到宇文睿画像的第二日,又一封来自望北关的火漆封好的信笺被送了来。
  她唯恐是宇文睿那里又出了什么紧要大事,忙不迭地拆封。可一看到信的内容,景砚又好气又觉无奈——
  那小冤家从来不是个做亏本买卖的,她既画了自己的画像给景砚,岂会不索求景砚的自画像?
  传递紧急军务的重要通路竟被她用来做谈……的工具!
  景砚俏脸一红,“谈情说爱”四个字,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挺臊人的。
  于是她打算不理会那小冤家。总该给她点儿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国事为重”!
  撇下宇文睿的央求信,景砚定了定心神,读了几份奏折。有户部奏请调度军饷的折子,亦有北郑今日局势的密奏,几乎份份跳不出正在望北关酝酿着的那场战事。
  读着读着,景砚的心就没法平静了:边关苦寒,前线凶险,无忧可还熬得住?她每日间除了调度兵力、商议军政,可还有别的乐趣?
  景砚想着,心又软了。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只要是涉及到宇文睿的事,总要下莫大的决心才能狠下心来,虽然几乎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至于这一次……罢了!或许她百忙之中,能看到自己的画像,心情会好一些吧?
  景砚对自己缺乏原则的心软很是鄙视,却也无可奈何。当十分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难免失去了自我。而她偏偏还是个极有主张的女子,所以啊,这份矛盾与无奈,也唯有她自己去体味品读了。是甜是酸,是苦是辣,别人哪能知道呢?
  铺开画纸,景砚擎着笔,一时间不知该画怎样的自己。
  若画此时正看奏折的自己,她怕宇文睿担心自己太过劳累;若画正襟危坐的自己,又显得太过刻板乏味了。
  宇文睿想看怎样的自己,景砚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封信上还特特地加上一句“边关景致缺缺,令人昏昏欲睡,突忆起唐伯虎《海棠春睡图》之别开生面来”。
  景砚的脸上一烫,心里默默地啐了一口:什么“别开生面”?那小冤家想要看自己朝起时的慵懒画面才是真的吧?
  景砚可没那么厚的面皮。
  海棠吗?此刻是没有的。桃枝吗?却多得是。
  景砚狡黠一笑,悬皓腕,勾勾抹抹,展眼间,一幅“桃枝春图”便跃然于纸上。
  撂笔前,景砚侧头想了想,宇文睿既有前言,自己岂能无后语?于是,她眸中含着笑意,在画面一侧题道——
  桃枝含蕊迎风起,壮志峥嵘待时发。
  两句话极具勉励之意。这亦是她的心里话,她盼着宇文睿好,更盼着宇文睿能够实现所有的梦想。当然,她并未将自己是宇文睿最大的梦想这件事考虑进去。
  后来,宇文睿收到这幅画的时候,正经无语了半晌:说好的海棠呢?为什么只有稀疏浓密不一的挂着星星点点花苞的桃枝?说好的春睡呢?好吧,能看出来是春天,可砚儿你只给我个背影是怎么个意思?
  尤其是那两句题在画侧的激励话语落入她眼中的时候,宇文睿好想打滚儿撒泼:人家不要这个!人家要砚儿的体己话儿!
  景砚刚刚将画纸封好,乳母便抱着宇文楷来请安了。
  每日的请安,这是景砚给定下的规矩。如今的宇文楷尚在襁褓之中,还什么都不懂,她就要为他立下这个规矩,直到他长大了独立开府、离开禁宫之前,这个规矩她都要让他遵守下去。
  乳母抱着宇文楷问太后安,刚一起身,宇文楷小小的身子就在乳母的怀里不安分起来。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景砚和独属于景砚的气息很是熟悉,初初发育的嗅觉和视觉毫无差错地捕捉到了景砚的存在。
  “太……太太……抱抱……”他唤不出完整的“太后”两个字,不过那声“抱抱”却是极干脆的。
  “楷儿乖。”景砚笑吟吟地从乳母的怀中接过宇文楷。
  宇文楷挣扎着手脚并用偎进景砚的怀中,小婴孩特有的甜甜的奶香气味弥散开来。这让景砚忆起了某个同样时时带着甜丝丝气息的小人儿,曾经那小人儿也这么偎在自己的怀里。如今,那小人儿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遥远的边关做着每一个有为帝王都向往的事情。
  景砚的心尖儿上被融融的暖意熏蒸着,她轻拍着宇文楷的后背,柔声道:“我们去东华殿看吉祥姐姐去!”
  所谓不速之客,指的就是柴麒这种吧?
  出乎景砚的意料之外,她步入东华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同每日一般兴冲冲迎出来的吉祥,而是虎着脸坐在殿中的柴麒。而这东华殿的主人,则眼泪巴巴儿地依在柴麒的旁边。
  景砚可不觉得这幅画面有多么美好。她自觉还算是个随和的人,可同这位柴姑娘每每不对盘。
  柴麒明显不喜欢她。这也难怪——
  柴麒是仁宗皇帝的亲生女儿,抛开亲生母亲的身份不谈,单就凭她身上流着宇文氏的血,她本该就是个公主命。可偏偏命运捉弄,堂堂公主险遭毒手,当年那下毒手的人还是自己的婆母,更是自己的亲姨母。
  景砚曾经特别体谅柴麒见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愠怒。这倒也罢了,谁让自己不仅和她的仇人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先帝的妻子呢?同样都是仁宗皇帝的女儿,先帝做了皇帝,而柴麒却飘零于江湖。也难怪人家瞧自己不高兴,没把一腔仇恨移到自己的身上,没去找太皇太后报仇,景砚觉得柴麒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可接触几次之后,景砚渐觉柴麒其实是不很在意做不成公主这件事的。尤其是随着宇文睿的长大,特别是眠心草一事之后,景砚发现柴麒面对自己的时候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抵触。明慧如她,自然慢慢思忖出柴麒是在为宇文睿鸣不平。是师妹,又是从妹,也难怪柴麒心里不痛快。
  即便如此,景砚也未曾对柴麒生出半分不忿。一则,她为人自有自己的主心骨儿,她从不会因为别人视她为“红颜祸水”而妄自菲薄,。二则,柴麒几次救助自己、协助宇文睿,这些恩情景砚很懂得感激。
  然而,这一遭再见柴麒,景砚敏感地觉察到对方心思的变化。那是一种纠合了恨意与悔意的复杂情愫。
  特别是,当景砚看到泪眼婆娑的吉祥的时候,几乎可以猜想到柴麒是为何而来的。
  那件事,若放在从前,或许她会让步;但此刻,绝无商量的余地!
  柴麒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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