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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倾砚-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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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睿默然。她就是不知道的那个。
  从何时起,宇文克俭竟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了?虽说不能单听悦儿的一面之词,但,任何可能危及到皇权的事,都是决不允许的。
  只听景嘉悦续道:“其实有件事早就想对睿姐姐你说了……逸王府出事那日,我去郡主府找君儿,三言两语不和被她赶走,我心里不痛快,就在街市上闲逛。恰巧经过相王府后街,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偷偷溜进了相王府的后门,其中一人确是宇文克俭无疑。”
  宇文睿沉默了。她无暇去肉麻景嘉悦称阿姐为“君儿”,她想的是,宇文克俭和逸王府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他所图者,到底是什么?
  她于是坐不住了,她怕宇文克俭会做出什么让景砚措手不及的事来。
  “景嘉悦!你可知罪?”宇文睿突地喝道。
  景嘉悦一激灵,酒意都被这一声惊没了。
  “身为属将,私自离营,军营之中,擅自饮酒,为将不尊,念你是初犯,暂且记下,若再犯,两罪并罚,定不轻饶!回营自省去吧!”
  景嘉悦都听傻了,这是说她呢?
  “睿姐姐,你……你也喝酒了……”天子犯法,与庶民……额,与臣子同罪吧?
  宇文睿好整以暇地捏起还满着的茶盏,笑得玩味:“朕可,一口没动啊……”
  景嘉悦再一次,傻了。睿姐姐,你还能更狡猾吗?
  宇文睿瞧着她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嘴角轻勾:悦儿还是太年轻,不成熟,不敲打敲打她,难成大事。
  她还指望着她将来能够担起英国公府和阿姐的幸福呢。
  打发走了景嘉悦,宇文睿亟不可待地再次摊开信笺。这一次,她可没心情倾吐一腔相思意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挥而就,她折好信纸,火漆封好,交给魏顺,“火速派人,马上送回京城,交给太后,不得耽搁!”
  忙碌的不仅仅是远在乐城的皇帝,需要景砚处置的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
  “太后!臣以为此事关乎国本,丝毫耽搁不得!”段炎一把年纪了,须发皆白,精气神倒是十足。
  右相裴劲松一年前就因病辞世了,只剩下了段炎一位宰相,朝廷上下,俨然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局面。
  景砚极不喜他这份儿说一不二的自信,“朝廷大事自有皇帝决断,哀家管理后宫,后宫不干政。”
  段炎被她不轻不重地顶了回来,心里不痛快,“太后此言差矣。天下人皆知,陛下是太后教养长大的。陛下年轻,遇事难免冲动,太后该……”
  景砚冷笑:“段大人是在责怪哀家教导无方吗?”
  段炎没想到她会突然抢白自己,辩道:“臣的意思是,若太后能多劝劝陛下,或许陛下不至于亲征……”
  “那么,段大人又是如何劝的?”景砚凉凉道,“首辅大臣,天子之师,难道不比哀家的劝说更有力度?”
  段炎脸色一白,要是皇帝听劝,他还至于焦急吗?
  景砚见他语结,肃然道:“皇帝早已亲政,于朝政,她有她的主张,也有她的决断,段大人既为臣子,该当尽心辅佐才是。”
  臣子该有臣子的本分,不该你议论的事,就算你是三朝老臣,也不该议论。
  段炎的脸色更白。之前他一厢情愿地以为景砚性子和顺,自己又一心为国本考虑,太后听了定会欣然,却不料竟是欠考虑,无意之中僭越了。
  “段大人,陛下既已下旨以宇文克勤之幼子为故逸王嗣,段大人遵旨便是。”
  “可是,先帝之女……”段炎不甘心,想把所谓的“先帝和漠南郡主的女儿”这一传言落实了。
  景砚焉会由着他来?起身,朝着门口一扬手:“段大人年纪大了,为国事操劳了一辈子,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不该操心的事儿,就别操心了。
  一股凄凉之感,从段炎的脚底板蹿上来。太后端的是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哪里只是送他出坤泰宫?怕是已到了他告老还乡的时候了吧?
  段炎离开的身影,和他来时的截然不同,那才是真正属于老人的蹒跚步态。
  看来,吉祥的存在已经瞒不下去了,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吉祥的身份不确定,则作为未来的储君,就名不正言不顺。她是仁宗皇帝的亲孙女这不假,却不能是故逸王的亲生女儿,那只会授人以柄,让小人觊觎着那张龙椅。
  景砚长叹一口气,终究,她还是要对不起天上的宇文哲。
  她只能选择对不起宇文哲,因为,此刻的她,必须为她的无忧守住这天下,不能乱,绝不能乱。


第148章 悖孝
  坤泰宫外的一径花石子路两侧,疏疏密密地布满桃树。景砚一袭淡紫色长裙,裹着她玲珑纤弱的身段,薄施米分黛,青丝素挽,只耳上缀着两枚紫玉耳坠。
  阳春三月,桃枝冒芽。不需多久,桃花期至,这一路都会铺就成桃夭花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待到繁花似海之时,那人会在哪里?
  “朝朝期待仙人顾,日日桃花笑春风……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景砚低声喃着,一抹寂寥噬咬着她的心房,泛上丝丝缕缕的刺痛。
  这座皇宫啊,何以这么大?空旷得要命。
  景砚素白的指尖轻触桃枝上的嫩芽,再不会有个童稚的声音期待地问她:“阿嫂阿嫂!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桃子啊?”
  她也不能再忍着笑意,抚着那小小人儿的发丝,告诉她:“这树上结的桃子又青又涩,吃不得的。无忧想吃桃子吗?”
  那小小的人儿笑眼弯弯,扯着她的手,欢悦着:“无忧想吃大桃子!阿嫂和无忧一起去吃大桃子!”
  景砚的唇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去吃大桃子!”
  秉笔离得近,暗吃一惊:太后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转念一想,秉笔也黯然了,她知道太后这是想念陛下了。
  “主子,风大……”为了太后的凤体,秉笔不得不狠下心肠打断太后的思绪。
  景砚回神,顿感失落,落寞道:“走吧。”
  秉笔和侍墨对视一眼,太后和陛下的事,她们看得清楚。主子的事儿,她们置喙不得,可打心眼儿里,二人也心疼景砚,还是盼着能有一人陪伴她。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好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怎么走得下去?
  太后的仪仗停在寿康宫外。
  不错,景砚今日就是来见太皇太后的。不止要见,更有一件大事要做。
  太皇太后之前所谓的“禁足”,自从皇帝亲征时起,便形同虚设。景砚那日失神中跑出坤泰宫,申全和秉笔、侍墨追了出去,后来忆起,才发觉居然没有谁阻拦他们。直到今日,寿康宫中人再没在坤泰宫中出现过,甚至连平素都难见到半个人影,倒像是太皇太后把她自己禁足在了寿康宫中。
  景砚情知这和宇文睿脱不开干系,尤其是听施然说了皇帝临行前见了太皇太后,还被太皇太后用一只茶盏砸破了额角,显然皇帝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惹起她老人家火气的话。
  什么能惹得母后气急?左不过是无忧坦言了对自己的情意,还有吉祥的事。
  景砚细细问了施然,得知宇文睿只是皮外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小冤家,什么时候才能不自伤和被伤呢?
  她顶着伤口出征,一路颠簸,军中饮食不周,身边又没人悉心照料她,伤口不会恶化吧?
  看吧,这人就是有这个能耐,总能让她操心,不是为这个,就是为那个。
  胡思乱想间,寿康宫的内侍已经折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玉璧。
  “太后久等。”玉璧先行了一礼。
  “有劳姑姑。”相较玉玦,景砚对玉璧还尚存有几分好感。她立在原地,欠了欠身。
  玉璧陪笑道:“太后怕是白跑一趟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身子不爽利,不想见人。还请太后回吧。”
  太皇太后的闭门羹,在景砚的意料之内。若是这般退缩,那就不是她了。
  “请姑姑禀告母后,就说景砚有要事和母后商量。”
  玉璧为难道:“太后知道太皇太后的性子的……您还是莫难为奴婢了。”
  景砚淡笑道:“姑姑只要对母后说四个字,母后定会见哀家。或许,还会赏赐姑姑呢!”
  见玉璧面露困惑,景砚凑近些,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事关如意。”
  玉璧半信半疑地通禀去了,景砚脸上的笑意也倏忽不见踪影。
  她抬起头,凝着匾额上的“寿康宫”三个字,字形柔和深沉,像母亲的目光,凝视着偌大的禁宫。这里,自前朝时起,就是历代天子奉养母后、彰显孝道的所在。如今,里面住的,是她的婆母,亦是她的姨母。而她,却要做一件有悖于孝道的事。
  果然,这一回,玉璧几乎是小跑着折回来的,见到景砚,她迫不及待道:“太后快请!”
  景砚颔首轻笑。她知道,母后只要听到那四个字,必定是比玉璧姑姑此刻还要迫不及待的。
  “见过母后!母后万安!”景砚一丝不苟地拜倒,行起了大礼。
  太皇太后却坐在上方,不言语,更不要说让她起身免礼了。
  景砚似乎浑然无觉,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地行礼毕,依旧双膝跪地,抬眸对上太皇太后铁青的脸,“母后凤体有恙,孩儿侍疾来迟,有罪。”
  太皇太后盘坐在罗汉榻上,一双凤目死命地盯住景砚,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穿出两个窟窿来。
  半晌,才咬牙道:“好手段!”
  景砚有一瞬的不自然,抿了抿唇,旋即回复了平静。
  两方随侍的人等,已经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玉玦乖觉地对着一坐一跪的二人福了福身,带着众人退下了,并在外面掩好了门。
  景砚平静地看着太皇太后,淡道:“母后过誉。孩儿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手段,不过是一心想着如何守住列祖列宗的基业,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好个‘一心想着’!”太皇太后恨恨道,“你倒辛苦!”
  “孩儿不敢称辛苦,为了大周的江山,纵是累死,孩儿亦是甘之如饴。”
  “为大周江山?是为了你的私心吧!”太皇太后忍不住冷冷斥道。
  “不,”景砚轻轻摇头,“孩儿是为了母后……”
  她说着,缓缓抬头,目光胶着在太皇太后憔悴的病容上,一字一顿的:“为了,成全母后对故人的情意。”
  太皇太后抖着缺失了血色的嘴唇,“她……是不是还活着?你……你要对她做什么?!”
  景砚心中一痛,沉默一瞬,心一横,叩首道:“非是孩儿要做什么,而是母后做什么。”
  太皇太后一滞,怒极而笑,:“好啊!好啊!景氏,哀家当真想不到,你的心思,竟恶毒如斯!你想拿她的性命,威胁哀家做什么?”
  景砚闻言,鼻腔一酸。她轻耸鼻翼,强压下汹涌的委屈感,微低了头,不让太皇太后看到自己酸热的眼眶,“孩儿怎敢威胁母后?”
  “呵?你不敢?那你此刻又在做什么?哀家的哲儿毁在你的手里,哀家的阿睿也陷在了你的囿中……十几年了,你的心思终究是藏不住了吗?说吧!是嫌哀家碍眼了吗?是想让大周姓景了吗?”
  景砚的泪水夺眶而出。不错,十几年了。十几年了,母后都不信自己的真心!
  “孩儿嫁入天家,迄今十有三年。母后信也罢,不信也罢,从成为宇文家的媳妇儿那一日起,孩儿所思所想,无不是以宇文氏为先,无不是以大周江山为先。天地可鉴!”大颗大颗的泪珠儿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可是任谁也听不出她此刻正泪流面目。
  太皇太后面沉如水,默然盯着跪伏在地的景砚的发顶。
  景砚按下纷乱的情愫,话锋一转,直入正题:“孩儿不慕富贵、不羡江山,唯愿有一心人,相守白头。哪怕一生无所作为,只守着那人,也是甜蜜……可惜,孩儿无福,苍天不允。孩儿喟叹无奈之余,想着普天之下的女子,最大的心愿莫不是如此,母后……亦不例外。”
  太皇太后初听她道“孩儿无福”,胸口一痛,待听到她下文,冷冷一笑:“你想用她和哀家换什么?”
  景砚一怔,她全没想到太皇太后答应得这般痛快。看来,施如意在母后心中的分量,远比自己原以为的重得多。这一认知,让景砚更觉得难受。她自问从不屑于胁迫之事,可她此刻所做,同胁迫又有几分差别?
  “母后情之深炽,孩儿敬服。”景砚再次叩首道。沧海沧田,时过境迁,心中牵挂着的仍是唯一那人,景砚发自内心地心悦诚服。
  太皇太后并不买她的账:“不必同哀家说这些虚话、套话,只说你要什么吧!”
  “孩儿要换一人的身份。”景砚迎上太皇太后的目光。
  明亮的阳光下,她的面颊上还残存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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