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机[修魔]-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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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库房弟子没给她短斤少两。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温君卿虚伪至极。
明明二人相处时是针尖对麦芒,温君卿也从来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美人气势,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接近,也满带好意,可哪一次温君卿不是冷言冷语?既然如此,何必背地里做事。
一定是出于怜悯吧。璇玑后来给自己找到了温君卿由头。
她又想起来刚见到温君卿时,站得离所有人都很远,却又眼巴巴看着人群,身体站得很直,如剑一般雌雄莫辨的人。相隔不过几米,却一边热闹非凡,另一边孤独寂寥。但这还不是温君卿拒人千里的架势自找的。
你看,她一开始,就看温君卿不太顺眼了。
所以,自己因为讨厌,才会记着这个女人记了这么久的年月。
“我不是怜悯。”温君卿的声音打断了璇玑的回忆。
“那因为什么?你出于好心么?我们不过是在书院里一同修习了些岁月。温君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你的什么挚友。要知道,当初拒绝与我做朋友的人是你!”终于把憋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来了,璇玑盯着温君卿,心里如释重负的同时,却又是自责起自己又失态了。
太多次了,自己总因为这个人失去理智。
不该。
“我……”温君卿一声之后,喉咙便哑住了。她真的不太擅长思考,对于自己的行为虽然偶尔会困惑,思索片刻得不出答案便放在脑后了。可是她现在被逼得不得不想,因为璇玑似乎误会了。
误会。
温君卿头慢慢垂下,发丝遮盖出一片阴影,将眼睛隐藏在了后边。她也很困惑的,这三番两次的对于璇玑的期待是什么,自己为何知道璇玑还活着时如此欢欣雀跃,自己又为何这么不希望她再次死去。
手,温君卿一直不曾放开,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弄得璇玑冷静下来后,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我希望你能平安喜乐。”温君卿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可我不曾。”璇玑冷声说道。
“我能看到线。”温君卿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线?”
温君卿用空出来的手指着璇玑脖间,道:“在这里。我们两个人的线是一样的,虽然你现在变得稍微不一样了。”
石室里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清楚璇玑脖子上缠绕着的线虽然透明,带着些许懊恼之色,里头是夹着一根极细极细的黑色实线的。
现在轮到璇玑困惑了。
“自你死后,我就能看到了。”温君卿淡淡说道。
璇玑愣了一下,因为她死了可不止一次。
“是在我家中的那次。”温君卿语气依旧淡然,“看到你的尸体,我还记着我前一天还问你,要不要永远留下来,于是我大病了三天。醒过来时,就能看到线了。”
这时璇玑的表情变了,她本就聪明,能够举一反三,瞬间便想通了许多事。
温君卿依旧语气淡淡,还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继续说道:“大家的线都是有着实色的,虽然会因为心情变化,附着上别的颜色,但,你不同。你和我一样是透明的,所以我知道了我原来不是妖怪。”
“所以,我暗自在关注你。”
虽然温君卿依旧语气淡淡,但璇玑注意到了,她的耳朵在一点一点泛上粉色。
“我不希望你死。”温君卿突然眼神灼灼起来,盯着璇玑,“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璇玑将自己眼神移开,把自己的手抽出,回道:“人固有一死。”
“在我能力范围,护你周全。”
璇玑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心中却隐约觉得怪异,但——
自己很开心。
温君卿可真是个怪胎。
“那也不需要你自我牺牲,你能以精血养我到几时?反正生死轮回,你做了仙,还请在地府给我疏通疏通,买个好胎投。”璇玑垂下眼眸,嘴上语气放软了些。
温君卿摇摇头,只说道:“我现在送你回西洲,等过些日子,我把宗门事物打点妥当,再去找你。一起再为你想想办法。”
“也罢。”璇玑也知道现下这副躯体又是废了的状态,运功会带着魔气,而魔气又算不上稳定,时刻在找准机会便侵袭她的意识。这样的自己如果独自回西洲,怕是又会走火入魔。说来她回万花楼也是想问问花秋慈有没有什么办法的,不然她也不想与两个师姐有牵扯。远离自己,自然活的平安乐康。
踩上温君卿的飞剑飞行时,璇玑思索一番,开口对温君卿叮嘱道:“你做万阳宗主,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别的宗门或许会来找麻烦,说你资历不够。你大可用尽全力,将他们打服。”
“我知道了。”
“万阳宗还是需要保住东川第一宗的名头的。”璇玑又说道,“到时候你当上宗主,还请上下改变一番,我等会写在纸上,你直接交予松青长老,让她来做。”
“好。”温君卿什么也不问,便应了是。
璇玑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不再多言,陷入沉思。
温君卿这样的人,站在她身旁的人,应当是怎样的呢?她就像一把上好的剑,强劲刚直,又沉默寡言,看上去拒人千里,但却又让人安心。
璇玑又觉得她可真孤独,她想,温君卿应当享尽荣华宠爱,有良人相伴,而不是现在这样,活的像个青灯古佛的老尼姑。
又想起当年在葬仙里见到的在温家堡里的见闻。温君卿才五岁,稚嫩的手心已经有了剑茧,爹不疼,娘懦弱,小小年纪没享过福,从来不曾作为一个孩子活过,被硬生生揠苗助长,也难怪乎长成这副怪人模样了。
自己还没说清楚直接死去了,对那个小孩子——那个鼻涕挂在鼻子上一甩一甩也不擦的小女孩浮上璇玑心头。
璇玑忽然有点儿悲伤。
她在心疼。
但是自己又何尝不可怜呢?温君卿可是单灵根的绝世好剑修,自己的可怜真是多余,哪里来的资格怜她。璇玑将情绪收起,被自己先前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在庆幸温君卿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尽管如此,还是心怀歉意,因为自己并不妥善的做法,影响了对方将近一生。
“对不起。”璇玑轻声说道,声音微不可闻,不一会就飘散在呼呼刮过的风中了。
温君卿依旧站得笔直,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了。
到了西洲,璇玑将之前在路上写下的纸条交给温君卿,温君卿收入怀中时看了一眼,大抵是改变等级划分,一视同仁之类的。璇玑转身将走时,温君卿又叫住了她,拿出一个小瓷瓶,从指尖逼出精血滴入,递给了她。
璇玑面上不悦,但好歹是收了。
“等宗门安定了,我再来找你。”
“你快走吧,等会松青长老满山门找你。”璇玑说完踏着大步直接走了。
。
万花楼的地界,还是荒凉一片,满是黄沙。璇玑左右一看便找到了障眼阵法的阵眼,轻轻松松便破了。走进去后,里头却是与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大红大绿极度张扬放肆的装潢都撤了,取而代之的素净。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木制楼宇,周围栽种的花草照料的也大抵不是很好,开的衰败,枯萎大片,只有杂草在疯长。楼前通常坐着在小石凳上忙着在泡茶的花云笙,现在那处只剩一张空荡的石桌。
璇玑走过去,指尖拭过桌上一层薄薄灰尘,出声喊道:“大师姐,二师姐。”
倒是惊起一二只飞鸟,无人应答。
璇玑慢慢上楼,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梯,从顺序开始,一一推开房门。先是会客大厅,空荡荡无一人;她继续向前走,推开了杂间,里头开门时掉下的灰尘呛得璇玑一阵咳嗽,隔壁火房亦是如此;她又上楼,推开了花云笙的房间,手指触上门板,这次却是被上面的禁制打了回来。
指尖的疼痛反而让璇玑怀起希望,轻松破开禁制后,里头还是让她失望了,依旧空无一人,但是桌上放着一张纸。
璇玑拿起来看,上头是花云笙的笔触——
璇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但,你二师姐我还有你大师姐要出去云游了。
归期不定。
不,应该是不打算回来了。这也是你大师姐的意思。
因为你师尊逝了。
但不必报仇,你也别太难过。因为师尊说过了,如果她有死的一天,必定是与那个狗男人同归于尽了。所以她每次外出我们两个都心惊胆战,就怕她寻到那个男人,可这一天还是来了。先前没告诉你也是不想你担心。
哎,她倒是活得尽兴了,却不曾考虑我们。你大师姐哭了好久,便不想在这伤心之地呆着了,而且她因为修炼魔功,身体一直是不太稳定,你师尊生前还能施药压制,所以她现下便越发不好了。
种种原因,我们不再留在此地。
小师妹,有缘再见啦,你命数那么硬,一定能够平安归来吧。
无需挂念。
璇玑忍了好些年的眼泪,这时候终于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们的故事,是余生相伴的HE还是入魔后的六亲不认BE,全看大家喜好脑补了。
一盏青灯伴古佛,半为修行半入魔。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
。
璇玑命数逢凶化吉又常为大凶,是有原因的,后头会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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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的风格和这篇差不多。
第九章
璇玑将万花楼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又翻新了一番,种植的花草也是悉心除杂草; 施肥浇水; 万花楼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做完这些花费了她整整十天; 但也倒是让她有事做; 不再无聊。
在第十五天时,温君卿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然后果然被璇玑料中的,被困在了阵里。
璇玑坐在小石凳上; 学着以前花云笙的样子; 一边喝着自己泡的茶; 一边静静观察。
温君卿大概是当上了宗主,外衣虽然还是朴素的苍色,领口与袖口却均镶上了玄色云纹滚边; 衣料想必也是上了一筹,衣袍针针细密; 微有金丝线缠绕,也暗暗绣着要仔细才能看出来的繁复花纹,腰系着玄色绸带; 如墨长发简单绾着个随云髻。她被困阵中,倒是不急不忙,像知道璇玑必定知道她过来了一样,安静坐下; 静静等待着。
璇玑这时候倒是能理解了些花云笙以前为何喜欢坐在这里观察来者百态了。她慢慢起身,然后找出阵盘将阵关了,温君卿便看到了璇玑。
“宗主当的如何?”璇玑沏了茶,递给温君卿一杯。
“如你推断那般,我都处理好了,也将你交代的事交予松青长老办妥。”
“嗯。”璇玑把玩着小瓷杯点了点头。
温君卿四下看了看,问道:“你先前一直住在这里?”
“挺美的,不是吗?”璇玑笑了笑。
温君卿盯着璇玑,对方虽然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是脖间的线显出来的颜色却是有些灰暗。
璇玑见温君卿没说话,抬眼顺着她直直的视线,心下知晓了自己被看光的事,也不恼,温言道:“你不试试我泡的茶?”
温君卿便浅浅抿了一口,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品茗,这对我来说就是解渴之水。”
“我以前也这样觉着的,但我二师姐说,世人就爱吃苦。我现在大概有些知道了。”璇玑依旧指尖摩擦着瓷杯,“也是她教我的茶道。”
“这里现在只有你一人。”
“嗯。师尊死后我的两个师姐们就都散了。”璇玑轻叹。
“原来如此。”温君卿知道了她在难过什么了。
“鱼无涯说,他是天煞命,克死了所有人。我和他生活了十余年却未死,他反而被我害惨了。可见我的命格比他还凶。”璇玑视线从瓷杯上挪开,瞥了温君卿一眼,“你不怕么?”
温君卿摇摇头,说道:“你别乱想这些。你比我聪敏,身体有想到法子了么?”
璇玑却将话题撤开引到了别处,问道:“你辟谷了没?”
温君卿的修为自然是辟谷百余年了。
“辟谷多年。”她回答。
“哦,那真可惜。”璇玑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往火房走去,一边说道,“那你没口福了。”
温君卿看了看头顶烈阳,才恍然大悟现在大抵是普通人食午饭的时间了。
坐在楼下能听到二楼传来的均匀的菜刀刀刃碰击案板发出的笃笃声,还有炖煮着什么气泡翻腾发出来的咕嘟声,刀声停后不久,肉香便四溢而出,还夹杂着别的清甜香味,引人食欲。
是二菜一汤,简单的家常菜,一道炒肉,一道凉菜,汤的汤水看上去淡色澄明,几根葱花飘浮在上头。
碗筷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