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长公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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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李娴只是淡淡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李娴如此,李忠也只好讪讪的说道:“那你就站在我身边,这城墙上偶尔有流矢飞过。”
说着李忠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半挡着李娴的身体,紧张的看着前面。
李娴为什么会爬上营墙?
她自然不会告诉李忠,当太阳冉冉升起,一束阳光晃到了她的眼睛,李娴抬起广袖欲遮挡阳光,却看到在营墙上,一个单薄直立的身体,居然和冉冉升起的红日重合。
看着那霎时间光芒万丈的背影,李娴不顾眼睛上传来的刺痛愣了神。
这人光看背影略显瘦弱单薄,但是却透出了一股子倔强,在人头攒动的营墙上唯独他一人若脚下生根般岿然不动,面对间或飞过的流矢毫无惧色。
李娴眯着眼看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于是她鬼使神差的托着长长的宫装爬上了梯子,只为到这营墙上亲眼印证自己的猜想。
李娴转过头去,一眼,便在众多移动的弓箭手中看到了林挽月。
此时的林挽月正低着头从箭壶里抽出了一支箭,汗水顺着她黝黑的面庞汩汩流下,正好有一滴汗珠顺着她的鼻尖滴落。
见到这一幕李娴皱了皱眉,李娴一眼扫去,发现众多弓箭手仿佛都没有林挽月那么疲惫。
很快,李娴回忆起绢报上的内容,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片刻后,林挽月已经在李娴的注视下射出了一支箭,李娴一直注视着林挽月搭弓射箭的全过程。
李娴看到了林挽月搭箭时的疲态。
看到了林挽月在拉起弓时神色的转变。
看到了林挽月在射完一箭后,再次低头搭箭时脸上闪过的懊恼。
同时李娴也看到了林挽月在搭箭时颤抖的双手……
看着看着,李娴的心中流淌过一股特别的情绪,里面夹杂了名叫震撼的东西……
突然,林挽月将黑弓丢在了一旁,然后转过了头。
李娴和林挽月就这样隔着攒动的人群,遥遥四目相对。
林挽月看到李娴的那一刻,明显的愣了愣,然后便朝着李娴这边跑了过来。
“大帅!”林挽月来到李沐身边单膝跪地。
“讲。”
“大帅,匈奴人的骑兵已经不在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小人请求大帅准许我带着飞羽营士兵放下绳索到下面去协同步兵一起作战。”
“准!”
“谢大帅!”
林挽月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李娴离她很近。
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出来林挽月衣服颜色因汗水的缘故发生的变化。
近到可以清楚的看见林挽月脸上成股流下的汗珠。
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林挽月在迅速起身的时候身体那不明显的摇晃。
林挽月没有再看李娴,而是火速转身,朝着弓箭手的队伍跑了回去,片刻后李娴便听到林挽月比一般男子稍显清脆的喊声:“飞羽营所有士兵听令!立刻放下手中的弓箭,拿起兵器,放下绳索,随我到下面去协同步兵营作战!”
“是!”声音整齐划一,没有一个人犹豫。
大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有人迅速放下绳索。
林挽月首当其冲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在李娴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就着绳索滑下了营墙……
飞羽营的其他士兵也快速的就着绳索滑了下去,林挽月站在营墙前的土地上简单整合了一下队伍,吼道:“队伍散开一些,不要太密了,拿好兵器,跟我冲!”
说完林挽月转身,双手紧紧握着朴刀朝着战线,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
李娴站在营墙上,眼睁睁的看着林挽月快速的朝着最前线奔跑,直到彻底捕捉不到林挽月的身影。
李沐时不时的会下达新的命令,战鼓变奏,旗语也随之转变。
“公主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李忠手中捏着兵器挡在李娴的面前。
这场战役,整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最后以匈奴溃败而走为告终。
从太阳冉冉升起,一直打到了晌午,烈日当空。
“好!”
“啊!”
远远的传来离国士兵胜利的吼声,李沐严肃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鸣金收兵!”
“咣!”
“咣!”
“咣!”
鸣金三声,穷寇莫追。
营门再次被缓缓的拉开,迎接浴血奋战,胜利归来的将士们。
战士们回营时李娴早已从营墙上下来了,她远远的站在一边,目光打量着一队一队回营的战士。
军医们已经就位,李娴闻着空气中传来的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强忍压下心中的不适。
李忠同样也闻不得这样的味道,血腥和汗臭夹杂在一起的味道,令他作呕。
他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对李忠说:“公主,我送你回去吧。”
李娴转头看了看李忠,然后淡淡的说道:“世子先回吧,本宫稍后去找舅舅有事情说。”
“那……”
“世子放心,本宫自己可以回去。”
“那我先走了。”说完李忠转身走了。
李娴站在一边,士兵一波接着一波进来了,伤兵也开始明显增多。
从最开始被人搀扶着进来的,到后面大多是被人抬进来的。
这些被抬进来的伤兵,一个个如同血葫芦一样,若不是他们嘴里还发着低低的申吟很难让人相信他们还活着。
而在这些人里,被扶着的也好,被抬着的也好,李娴却迟迟没有看到林挽月的身影……
第26章 巾帼何曾输须眉
看着进入营门的队伍越来越稀少; 李娴的喉头紧了紧……
第一次的,李娴觉得战争是如此残酷。
就在李娴打算偷偷回到帐篷打发影子去寻找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挽月浑身是血的被一个皮肤黝黑的士兵扶着,脚下虚浮,身子几乎是半倚在那名士兵身上;
在林挽月身边是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壮实大个儿; 背上背着的同是一个浑身是血人。
这四个人缓缓的走进来,身上的血污比李娴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重!
这四人正是林挽月; 蒙倪大,张三宝和林宇。
原来; 林宇在冲杀之时不小心被匈奴的马撞倒并且踩断了腿,要不是林挽月带着张三宝等人及时赶到; 恐怕此时林宇早就凶多吉少了。
因为拖着一个腿受伤的林宇; 林挽月四人几乎被匈奴包围!
林宇见大势不好,大吼着让林挽月带人离开,林挽月并没有理会林宇的吼叫; 当机立断让身材最高大的张三宝背起了林宇,然后三人呈三角形背靠背站在一起,将林宇围在最中心,只要他们三个人不死; 林宇就不会有事。
三人将彼此的后背交给了对方,且战且退; 一路拼砍; 居然硬生生的从匈奴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虽然多少都挂了一些彩; 但到底是四个人都活着回来了。
林挽月的脸上布满了血污,饶是这样李娴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军医!军医!”
蒙倪大大声的喊着,李娴听到声音,看着浑身血污几乎站都站不稳的林挽月心中一揪,双脚更是不受控制的迈开了步子朝着林挽月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营长受伤了?”
“参见公主……”
“几位作战辛苦,就不要拘泥于礼节了,可是受伤了吗?”
李娴问的是蒙倪大可是一双眸子却在打量林挽月,而此时的林挽月身体几近虚脱,但凡她有一点力气也不可能倚在蒙倪大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力气去回答李娴的问题。
“回公主,我和三宝没有什么事,都是小伤,可是林先锋被马踩断了腿,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落下病根,我们营长胳膊被砍了一刀,挺深的,一路跑回来流了不少血……”
蒙倪大的话音落,李娴回头看了看穿梭在伤员中忙的不可开交的军医道:“依本宫看此时军医恐怕忙不过来,我出宫的时候带了两名医女,不如你们随本宫来吧。”
听到李娴如是说,蒙倪大和张三宝脸上一喜,于是一个背着林宇,另外一个小心翼翼的搀着林挽月跟着李娴走去……
李娴带着浑身是血的四人来到了自己的营帐前,此时林宇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林挽月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她的身份特殊,让林挽月强撑了一口气绝对不能失去意识的话,恐怕林挽月现在早就昏睡过去了。
林挽月看着面前“摇晃”的大帐,总算是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她强打着精神,运转自己已经处在浑噩边缘的大脑支配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
“就在这儿吧,我们四个……男人,到公主的营帐中实在是于理不合,况且都这么脏,莫要……”
听到林挽月游丝般的声音,李娴为之气结,心道: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一个老古板,自己都这样了还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李娴驻足,发现这林飞星的领导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听了他的话之后,蒙倪大和张三宝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准备把各自身上的伤员置放在李娴营帐外的空地上。
“无妨,带他们两个进来吧。”
听到公主的命令,二人又再次扶起了各自的伤员,而粗犷的张三宝一个不小心好像是碰到了林宇受伤的腿,只听林宇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传出好远。
“嗷!我的腿,张三宝我曰你先人板板!我的腿啊!啊啊!啊!!!”
李娴被林宇这一喊吓了一跳,就连迷离的林挽月都睁大了眼睛。
而张三宝则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先锋,对不住,对不住哈!”
最后林挽月和林宇被置放在公主大帐内的羊毛地毯上。
张三宝和蒙倪大去打水了,两位医女正在做事先的准备工作。
林挽月平躺在地上,气息很微弱,但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一旁的林宇躺在地上捧着腿在不住的发出哼哼声。
李娴朝着林挽月看去,只见林挽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上也尽是血污,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眉头鼓起了一个包,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在林挽月的左臂上正如蒙倪大所说,被切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李娴仔细打量着口子,发现伤口居然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了……
李倾城久病,李娴也算是饱读医书,林挽月这种情况李娴曾在医书中见到过,明显是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这只胳膊就废了……
李娴皱了皱眉眉头,立刻吩咐两名医女中医术较好的一人道:“阿隐,你给林营长看看,余纨,你去处理一下林先锋的腿。”
“喏。”
“喏。”
两位医女得令立刻各就各位,阿隐蹲在林挽月的身边,惊奇的问道:“这是……”
李娴随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林挽月的右手居然还握着一把兵器,这把兵器并不是离**队所有,而是匈奴人的弯刀,李娴仔细看去才发现:哪里是握着兵器?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布,居然将握着弯刀的手用这块布紧紧的缠住,防止兵器脱手……
见到这一幕,李娴想起绢报上的内容,想起适才林挽月在城墙上拉弓射箭时颤抖的双手,不知怎地,心中一酸。
“水来了,水来了!”
蒙倪大和张三宝并排走进了李娴的大帐,各自提了两大桶满满的水。
阿隐正准备解开林挽月右手上的布,以免处理伤口时林挽月因痛误伤自己人,蒙倪大立刻跑了过去蹲在林挽月身边道:“姑娘我来吧,这脏活,我来就好!您可要给我营长好好治啊!”
说着接过阿隐手中的剪刀“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的将林挽月缠在手中的布条剪开,然后提着布条和弯刀出了帐篷。
然而,被鲜血浸透饱和的布条在被蒙倪大拎出去的时候滴落的鲜血在李娴的羊皮地毯上拉出了两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阿隐准备解开林挽月的衣襟,却被林挽月一把攥住了手。
“啊!”阿隐大声呼痛,林挽月的手就像一把老虎钳一样,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了!
看到医女被自己这一捏差点哭出来,林挽月心头也划过了一丝歉意,她松开了阿隐的手,然后喘了两口气才缓缓的对阿隐说:“姑娘,男女有别,不然你就把我的袖子剪了去吧。”
阿隐闻言,回头看了看李娴,见李娴点头,便拿过了剪刀“咔嚓咔嚓”由肩减掉了林挽月的袖子。
“呼……”
林挽月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欲昏,却被她生生的忍住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毫无意识的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绝对不能。
李娴低头看着林挽月露在外面的胳膊,发现这林飞星也不是天生就生的如此黝黑,只见这林飞星的脸和手是一个颜色,而小臂则比手的肤色要白出一些呈小麦色,而林挽月的大臂居然是很白皙的颜色,这让李娴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若不是林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