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和反派HE了[快穿]-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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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倒是可以去问问她,就是不知她会在这留多久……
大玥人一向羞腼,司大人更是其中翘楚,就算是数月后揽着爱人腰离开中原时,也要再三强调——“我只是去采风,我都是为了先帝,等我采完便要回来。”
禾阳一手御马,一手环着她,笑眯眯地应承——“好好好,是是是,娘子说的都对。”
二人一路向北而行,一月之后便至了临州。
临州如今已不受战乱之苦,又因二国通商,成为富庶繁荣的城市,车马如流,商铺林立。
大街之上有许多北厥人吆喝着贩卖特产,彩带织的绢花,雪白的牛乳,飘香十里的炸油膏儿,孩子们举着风车笑着从街道口跑过,行人面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
“五十年前,这里还是贫瘠之地。”司辞音不禁感慨,“不过五十年,这里的繁华已不输广京。”
禾阳嘴里含着奶酪条,两腮塞得鼓鼓,听她说话,支支吾吾应了几声。
“多亏了先帝圣明。”司辞音眼中满是憧憬,对凤启帝从不吝于赞美之词。
禾阳也很开心,好不容易将口里的东西咽下,道:“我家王妃自然是好的。”
司辞音啐了一口,“什么你家的?”
“嫁给了我们王,可不就是我家的嘛。”
司辞音红着脸,羞了半天才道:“那……那也应该是你们王嫁过来……”
禾阳愣了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少女双眉宛如弯弯翠羽,笑声清亮,尤其动人。
临州城下有一方坟茔,白玉铸成,墓旁白杨环伺,草木葳蕤。
“这里便是刺史墓了。”司辞音神色肃穆,跪在坟前连拜三拜,方才同禾阳解释,“当年先帝举兵,临州刺史为了天下百姓,为天狼军打开城门,而后堕墙自尽。”
禾阳皱起眉头,“为何一定要自尽呢?”
“忠义两难全,”司辞音负手而立,白衣猎猎,身形如松,“难全之境,自然以苍生为重。”
禾阳看得心惊,忙从身后环住爱人,“别别别,你可要以我为重。”
司辞音勾起唇,忽然瞥见刺史墓旁有一缺口,缓步踱去,面露不忍之色。
“这是什么回事?”
“曾经被人破坏过。”
“啊?”禾阳又不明白了,“他不是为苍生而死吗?怎么还会有人砸他的墓呢?”
司辞音并没有回答,只是弯腰轻抚那道缺口裂缝,“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你瞑目罢。”
要想知道草原上发生过什么,最直接可信的办法莫过于找当事人,正巧禾阳的爷爷正是当年虎师的首领东塍,这也是禾阳能将司辞音骗到北厥来的重要原因。
没想到一提旧事,耄耋老人眼中泪光浮动,如同稚童一般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为王出生入死,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吓我,还说要杀我。”
他抹了一把老泪,又说了几件旧事,比如当年草原之上本可将天狼精锐一举歼灭,不曾想北厥王硬逼着他退了兵;又比如军帐之中,年轻的王储对心上人讲述缠绵情话,要一同史册同书,千古流转;还有先王每年冬天都会南下,说是要避寒,结果总是拖到第二年夏天,朝臣哭着跑到广京去接才肯回来。
末了,他一挥手,“问我段五兄弟吧,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很咧。”
段五如今也住在北厥,他在临州看上个北厥姑娘,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入赘到了这边。
禾阳司辞音二人找到他时,他正坐在一条小板凳上,跟孙子孙女说起往事,“我跟你们说,我一推开帘子,就看见她们在那般那般。”
孩子们不明觉厉,皆发出惊叹之声。
司辞音嘴角抽了一抽,总觉得询问段五会问出一些了不得的事情来。
后来她修史之时,看着笔下那两人这般这般,那般那般,总是万分羞赧,每当这个时候,禾阳就巴巴地凑过来,说要效仿前人,也要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于是早就该写好的书,就这么耽误了两三年,至末了终写下那句“帝与王携手……遂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禾阳毛绒绒的脑袋凑了过来,见了最后一词,十分好学地问:“海晏河清是什么意思?”
“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是五十者可以衣帛,七十者可以食肉,八口之家可以无饥,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是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
她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转头发现爱人一脸懵懂:“音音,你说什么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辞音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颗奶糖,去掉糖纸,塞到爱人的口中,“甜吗?”
禾阳忙不迭地点头,“甜!”
“你看,这就是海晏河清。”
第27章 明月我心(番外二)
崔怀玉将离故土,前往洛安赶考,临行之前,她又到先生曾住过的茅草屋中,呆呆枯坐了一宿。
北风卷落茅草,一灯如豆,随风摇曳。
崔怀玉挑着灯花,想起了很多事情。
先生是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来到这个小村庄的。
崔怀玉还记得那天,东风温柔,秋叶静美,素衣白裳的女人轻咳着走入这个贫瘠的小村。
她一进村,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所有人都看入了神。
先生与他们这破败的村子截然不同。
她生的极美,却让人毫无亵渎之意,如同天上之人,却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就好像全身都发着光。
十几年前村里并没有学堂,先生不忍看孩子目不识丁,一辈子困于此地,便自掏腰包,兴建了座小小的学堂,自己做了第一任夫子。
那时崔怀玉还叫崔四妞,见学堂开门,偷偷趴在窗口偷学。
不曾想一眼就被发现了。先生走到她面前,温声问:“为什么不进来呢?”
她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女孩……”
女孩怎么能进学堂呢?
先生楞了一下,轻蹙眉头,片刻后舒眉一笑。
崔怀玉那时不懂世事,只是觉得先生笑起来真是好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女子为何不能进学堂呢?”先生朝她伸出了手。
先生的手也真是好看,就像云彩一样,崔怀玉耽于这等美色,想也没想就将手放了上去。
然后先生便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学堂,跟所有人说,无论男女,长幼,只要怀有一颗求学之心,皆可来此。
先生神仙中人,知道的学问又多,短短几句话就能把书上的大道理说清楚,大家都佩服不已,何况附近几个村子都十分贫穷,无人来此教书,于是来学堂求学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先生的身子却越来越差了。
一开始还是偶然咳几声,后来上课之时,讲着讲着便要用手帕捂着唇重重咳嗽,崔怀玉见过那张手帕,上面斑斑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于是先生便开始招募其他夫子。可山地荒芜,又有哪个博学之士受得了这清寒呢?
有许多人都眼馋先生开出的高薪,兴致勃勃的来了,又因熬不了辛苦,连忙摆手告辞离开。
先生不得已,只能支撑着身子讲学,面也变得越来越白,唇色总是青紫,有时看上去竟不像一个活人。
幸好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的夫子。
那夫子待了两天本也要走的,可先生与她畅聊一夜,不知说了什么,她竟红着眼答应了,在此地一待便是十余年。
而先生总算得暇,可以稍微调养一下身体。
但先生却不肯闲下来。无法继续讲学,她便睁着昏花的眼,为学生一字一字修改功课。
崔怀玉还是偶然之间发现先生眼睛看不大清了。
她那时总是缠着先生,放学后便跑到先生的草房里,为她端茶倒水,请教她许多学问。她倒不是真心好学,只是觉得先生这般好看,单看着她说话也十分赏心悦目。
可后来,先生批阅她的功课时,总要对着光亮处,凝视良久,才缓缓说出答案。
先生是看不大见了吗?
崔怀玉用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果然见她灰茫茫的眸子一动不动,竟是毫无察觉。
“先生,你是看不见了吗?”她心中一惊,竟不由哭了出来。
先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只是病得久了,眼前有些黑,缓一下便好了。”
“先生什么时候病好呢?”
放在她头顶的手一顿,接着她便听先生道:“四妞,你的名字是四妞罢。我见冰雪聪明,人如珠玉,若日后考取功名,答卷之时……不如就叫怀玉吧。”
孩子很快便转移的注意,为自己好听的新名字雀跃,片刻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问:“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不悔。”
那时崔怀玉还听不出这是个化名,只是觉得,不悔不悔,这名字真是奇怪。
那时先生有一本笺花小册,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好看的字。
崔怀玉大多数字都不识得,便随手指了一句,问:“先生,这句是什么呀?”
先生瞥了一眼,玉颜微赧,轻声说:“是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那这句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最后一页她终于认得两字,欢喜地说:“这个我识得,这个字是‘恨’,这个字是‘你’。”她眨着眼问:“先生,你恨谁呢?”
先生却将那小册收了,柔声道:“我谁也不恨,今儿功课做得怎么样?拿出来给我看看。”
再后来……崔怀玉再也没见过先生了。
不过她却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心思繁杂之时,总会到先生曾住过的小屋来坐坐,就好似回到童年时候,听见先生温柔教诲一般。
只要一想想先生在此会如何,她便会心思澄明,拨云见日。
如今她将要去洛安赶考,若此行顺遂,大概可以衣锦还乡。
她枯坐在灯前,听窗外凛冽风声,想日后自己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几乎想也没想,她便自己答道:“我要成为先生那样的人。”
她要让这贫瘠山村变得富饶,要让附近的孩子皆有衣可穿,有肉可食,有学可上。
她想像先生一般,就算活得如流星短暂,也要在夜空中发出光来。
崔怀玉带着这份信念去了洛安。金銮殿之上,她总算见着了传说中的圣明天子。
天子高居九重,两鬓霜白,形容恹恹。
殿试很是容易,治国之策先生曾与她讲过几次。
天子闻罢,垂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幽然深邃,又似乎带着生无可恋的寂寥。苍白的手轻抬,“就你了。”天子的声音略带嘶哑倦怠。
崔怀玉心中一颤,不自觉想起,天子不过盛年,原来竟这般病弱吗?但很快那丝莫名的惘然惊疑便被进士的狂喜覆盖,她轻勾起唇,想:“先生你看到了吗?如今我已站在朝堂之上,也可如你一般。”
也可如你一般,光耀世间。
她心中太过欢喜,又没什么见过什么世面,琼林宴上不由喝多了些,头脑昏昏沉沉,便寻了个借口出去醒酒。
凉风一吹,她果然清醒了几分,展目一看,红花如海,月映寒潭——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御花园中。
正想离开之际,一阵袅袅琴声从不远处传来,如同丝丝缕缕的细线,捆住了她的脚步。
鬼使神差般,她一步一步挪了过去,躲在花丛后仔细地偷窥着抚琴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素衣,姿容玉曜,就好像在黑夜里也发出光来。
崔怀玉的心砰砰作响,她想,这人就像先生一般。
“听够了?”
崔怀玉红着脸乖乖走了出来,拱手道自己无意冒犯。
美人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才轻轻道:“是新科状元罢,竟能让陛下多看一眼,真是不简单。”
她闻言竟有些酣酣然,比进士之时更要欢喜上几分。
“崔怀玉是吧,怀玉怀玉,倒是好名字。”
崔怀玉被夸得心肝儿一颤,不由脱口而出:“敢问姑娘名讳?”话一出口,她便懊恼不已,这人能在宫中抚琴,想必地位不凡,这么贸贸然问了实在失礼……何况这句话,确有登徒浪子之嫌。
美人却没在意这些,只怅然道:“我的名字?许久无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连我都记不大清,我想想……好像,未入宫前,是叫商濯清罢。”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名字与你真是相配。”崔怀玉真心赞美。
商濯清看着新科状元,浅浅笑了,笑容中却有一丝惆怅,“你没见过她,所以不曾明白,我不过是赝品假花,哪里担得起这句诗。”
崔怀玉被她笑容中的悲伤牵扯,忙道:“哪里?你分明是我见过最风华出众的人了,若你是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