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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岭之花-第42章

小说: 岭之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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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不知道?妈你瞒得也太紧了!”郁泉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老太太可真会瞒人。要不是她今天想起来要出门,她是不是还得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来不及再和她妈说什么,她拔腿就往外头跑。
  到讲习所一看,那里头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外边儿站着看门的大爷也不见了。
  她着急地赶紧拉住过路的一个大娘,问她说,“这里头的人呢?”
  “早走啦,上个月底,过来好些辆汽车来拉呢,小郁啊,听说你病的不轻,你娘就一直没让你出门,还真是啊,啧啧,那样大的场面,你没看见,可真是可惜啊。”
  大婶不住地和她吹那时候上头派了多少辆汽车来拉,厂长和镇上几个有头脸的人都在送,场面有多隆重,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医师走得时候她不知道没送成,医师爹妈走得时候,她也不知道没送成。
  好了,好了,都好了。尘归尘,土归土。这次都走了,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羁绊都没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屋里她老娘看见她这样,就有些生气,拉了她到里屋,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哭着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让你这样鬼迷心窍!兰善文是个女的!女的!你让妈给你讲几遍才好?你对人家那么上心,人家对你怎么样?你去听听外头人怎么传的?人家都说,兰善文所以那时候对咱们那么好,就是为了让咱们好好儿的照顾她爹妈!你还鬼迷心窍!还鬼迷心窍呢!”
  她妈越说越气,后来索性拿了那根鸡毛掸子,一边骂她一边往她身上打,“外头人都骂咱们不知廉耻,说是妄想攀高枝到城里去!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兰善文爹妈是干什么的,你爹妈是干什么的,能一样么!”
  她身上穿得是单衣,鸡毛掸子梭到身上一下一个血杠,她却死不出声,也不躲开,咬牙扛着,任她妈打。
  只在她妈说医师对她好是预谋好的,就为了让她心里愧疚好照顾她爸妈的时候,不愤反驳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跟她认得多久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妈听了她这句话更气了,丢了鸡毛掸子,拿起一边擀面的棍往她背上招呼,“不仅她是女的,你也是女的,你说,她原本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为什么就平白无故地对你好?你还真以为她喜欢你?我命不好,所以生了个会喜欢女人的鬼。你以为人家大城市里头出来的,就会像你一样不男不女的喜欢女人?!”
  老太太气得快疯了,下手一次比一次重,闷闷地全都打在她背上,直让她觉得喉头腥甜,却不辩解一句。
  消极的态度更刺激她妈,老太太质问的声音更大了些,打她打得也越发厉害。
  这响动,很快把外间睡觉的牧牧吵醒了。
  小家伙揉揉眼睛,不明就里地走进来,看她鼻孔嘴角冒血地躺在地上的时候,嘴一撇,“哇”一声就哭了,走上来跪在她旁边,扯着老太太的衣裳,对她哭道,“姥姥…姥姥别打妈妈…”
  “连牧牧都比你懂事!”听见外孙女儿的声音,老太太气也消了一些,丢了手里的面仗,抱起来哭得厉害的外孙女,也在一边抹眼泪,“你是要气死你妈?你跟谁不好,非要跟女的!亏了妈看你看得严,没人知道你和她瞎搅,不然,你就要被浸猪笼了你知不知道!”
  她头晕眼花半死不活地躺地上,听她老娘教训她。
  “人家过来这边,就是为了玩的。你以为人家真心对你呢?前时候的那男娃骗你骗得还不少么,牧牧都生出来了,都没看到他人影在哪!何况兰善文还是个女的!”
  老太太因为自己女儿是个容易被人几句话骗的缺心眼,伤透了心。
  而作为她缺心眼的女儿,在老太太气消了一些的时候,郁泉秋踉跄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火辣辣的疼,淡淡道,“我出去晒被套。”
  话落,慢慢儿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两个采桑葚的小姑娘刚巧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怀里抱着一箩筐桑葚和一摞报纸。
  会说话的小姑娘高兴地和她说,“郁姐,咱们下去采葚的时候,碰巧路过邮局,那里头的姐姐叫咱们把报拿给你,她说,你好几天没过去拿了呢。”
  “是么,谢谢你们了。”她虚弱地笑笑,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报纸。
  她公公婆婆都走了,也不知要这些还能干什么。明儿就去退了这些吧,还能省点钱给牧牧买糖吃呢。
  暗叹一声,她本打算翻一翻就丢到一边给她妈剪鞋样子的呢,不意就在一张报纸的版面上看到了她公公笑容满面的样子。
  

  ☆、57

  磨子岭所在的山脚下; 磨剪子的女儿; 和个过来改造的男青年恋爱了; 怀了六个月的娃娃不敢告诉家里; 最后生产时瞒不住了,娃娃生下来被丢到沟里了; 人也以五十的价格被卖给一个以喂羊为生的老汉。
  磨子岭所在的镇上,一个姑娘; 和个青年恋爱了; 后来等青年回去后; 忍不了相思之苦,不知廉耻大着肚子跑去青年所在的城里; 却惊讶发现男人结婚了; 伤心之下跳入河中。
  磨子岭所在的省内,无数个姑娘陷入了过来改造青年们编织的爱情里,本以为人回去了会遵守诺言回来和自己结婚; 等到孩子生下来、熬不住爹妈打骂再嫁的时候,也没等到人影子。
  磨子岭所在的岭上; 郁泉秋没有怀孕; 也没有再嫁。
  虽然没逃过她老娘的一顿打。
  但多亏了医师是女人; 就是她们在床上不知廉耻地滚了那么多次,她肚子还是平平坦坦的。
  她老娘虽然嘴上不说,但显然也对这件事比较满意。老太太估计顶不住再替她养一个便宜女儿了。
  可她却常常想,要是她和医师真的能有个娃就好了。
  就和人过去旅游以后为了留个念想带回来什么特产似的,奶奶的; 除了当时爽了一把,其余的医师一点儿也没给她留。
  看戏剧里头演的,为了飞上枝头,那些个妃子宫女的,还得肚里有个龙种才能如愿以偿呢。
  她倒好,肚子里只有肉,连母凭子贵这一招都用不上。
  郁泉秋好生难过。
  可是难过归难过,日子还得过。
  像钟表被故意扭过来的指针一样,在一次逆过来后,又开始了顺过来的时候。
  在磨子岭上又呆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切都回归到了原来的时候。
  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职了,厂里头的设备东西也都慢慢儿的被一辆大卡车拉走了。
  不能在厂里工作了,厂旁边的宿舍当然也不能再住。磨子岭本地的人都回了镇上,该种田的种田,该放牛的放牛。
  她不是本地的,当年受不住家里头几个叔伯的打,偷着跑出来时,碰巧遇到了厂里招人炼钢,就在这里落户了。
  好几年过去了,听她老娘讲,家里的叔伯,在她爷爷被游街以后都随着她爷爷过去地下找阎王爷喝茶去了,只剩下几个平辈的弟兄在家里打鱼种田。
  看着岭上的人一个一个的搬走,她有些寂寞,她老娘却是有点着慌,拉着她,说,“四儿,咱们也回去吧,在这儿,人家迟早是要赶咱们的哩。”
  她觉得有理。可她不想搬。
  原因无他,她怕医师有朝一日回来找不到她了。
  这些日子,她老娘跟她说了很多大闺女被骗的事儿以警告她,可她不相信医师会是那样的人。
  医师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样坚信她们家医师的人品,该搬的还是得搬。不然就得被撵走。
  快立夏的时候,她收拾好行李,带着老娘女儿和捡回来的俩姑娘,坐上了过去老家的三轮车。
  时夏,磨子岭上的树木都抽芽发了绿,掩着磨子岭上那几间红砖的宿舍,说不出的好看。
  入眼生机勃勃的样子,看在她的心里,却觉得无比惨淡凄凉。
  她要回去篓田了。她的医师也回了首都。
  报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公公不但复了职,还兼任了隔壁省的什么书记。
  她不知道那是多大的官儿,不过看报纸上写的,那该挺威风,说话能顶半边天的那种。
  哎呀,人比人气死人呐,果然啥子平等都是骗人的嘛。郁泉秋很是郁闷,不想再想。
  乖乖地抱着女儿靠在三轮车的布上看着沿线飞逝而去的景色发呆。
  走了一天的路,总算到了她那个所谓的老家。
  那地方名叫沙谷巷,是个小小的,有些像城有些像村的地方,比磨子岭稍微要好上那么一些。
  她爷爷在时,靠着半生的阅历和积蓄替一家子盖了一幢还算不错的宅子,完全仿照她爷爷小时候帮工的那家大商户住的屋子盖的,四层的楼,里外几进,够一大家子了住。
  且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外头雕刻的也好看,上梁的时候,十里八乡的都来看热闹。
  不过好景不长,她十一岁的时候,在她爷爷游街以后,那宅子就被烧掉了。一大家子只能搬进一个用几块木头临时搭的窝棚里。
  从车上下来,她极其不情愿地远远站在路口不想进去。
  她老娘却非常高兴,走在前头招呼着她,“四儿啊,快进来快进来,妈听说你三哥出息了,外出闯码头,带回来不少钱,在这里又重盖了个屋子呢,虽然没你爷爷在时盖的气派,好赖咱们一家有屋子住呢。”
  她还是不想进去。她虽然有几个哥哥,但她堂兄弟也多,那几个哥哥嫌弃她是女孩儿都不和她玩儿,她这一辈的女孩儿又少,更找不到同辈的人可以说话了。
  对于这个三哥,她只有一点儿印象,还是小时候她执意要跟着他出去打鸟,结果路过林子被野狗咬了一口的悲惨记忆。后来家里落魄了,他就出去了,近十年没见,就是再亲的手足,都得疏远了。
  想想,郁泉秋觉得自己更惨了,正犹豫着要跟她老娘说,要不她出去找个认得的大婶家凑合一晚上算了的时候,从路那边走过来一个扛着锄头生得魁梧的青年,看见她们,眼睛一亮,赶紧走上来几步,高兴道,“妈!”
  “三儿,你怎么知道咱们这时候过来了!”看见他,她老娘也笑开了花,赶紧拉着她上去和青年说,“四儿,你看看,这就是你三哥。”
  她老娘真是自来熟,她什么时候和她哥这么亲了。
  看一眼青年眼角的几块疤,一副凶狠的样儿,她其实有些不喜欢,但看在他长得的确和她有点儿像的分上,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句,“三哥。”
  “哎!”青年异常洪亮地答应了一声,看看她,欢喜的厉害,脸都高兴得红了,道,“泉秋,十年不见你…你都长大了啊。”
  她不知该怎么回,从路口却又传过来一声讥笑,“那可不是,她连娃都有了呢。”
  她抬头,看见她大哥也扛着锄头,后头跟着她大嫂拉着个小男孩儿,怀里还抱了个扎羊角辫的女娃。
  往她们这边走时,她大嫂话里更明显地带了些刺人的味儿,“妹子,你出去那么长时间,怎么一句招呼也不打?还偷偷把咱们娘给接走了,得亏咱家的儿子看见你把老太太拉走了,不然咱还得当老太太掉沟里去了呢,怎么的,怕咱们知道你在哪儿,过去问你讨东西啊?”
  “你少说几句。”她大哥估计听不下去,制止了她大嫂的话。
  她大嫂不愤地撇撇嘴,到底也没说什么。
  她大哥人老实,话也不多,木头一样总是闷闷的,偏讨了个嘴利的老婆,估计没少受伐排。
  “泉秋,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过些时候,咱们兄妹几个,去给爹和爷爷上柱香。”
  她大哥说着,看她一眼,眼眶有些红,“爷爷在的时候最疼你,大伯三叔四叔他们…他们那时候也是…他们反正也都走了,你就留着吧。”
  她们家医师常说,要对人宽容一点。想想要不是她那几个叔伯打她,她哪里会往磨子岭那地方跑,又哪里会认得医师?再说,她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她爷爷坟头的草估计都长疯了。
  郁小同志比较豁达,也没有反驳啥,点点头就留了下来。
  跟着哥嫂回了家里,才知道二嫂嫌弃在这地方住着不好,就缠着二哥把家搬到了更为大一些的地方,这地方,目前只有她三哥和大哥一家在住着。
  大哥家里有八个孩子,地方也不宽敞,加上她大嫂刻薄了些,她们和她老娘就住在了她三哥家。
  她三哥虽然眼角因为早年在码头边上打拼弄伤了显得凶神恶煞的,但人是真不错,估计是跟着码头边上的大哥们混出来的,极其讲义气重承诺,又因为她是唯一的妹子,而格外疼她,奉养老娘也比她孝顺。待她带过来的俩小姑娘也当亲妹妹看。
  唯一让郁泉秋比较惊讶的是,她三哥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还没有讨老婆。
  一个人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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