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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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却是不在意这个的,也不理会少年们或兴奋或失落的心情,她正举着把匕首在照脸——利刃雪白,曾经沾染的血污早已经被宴黎擦拭干净,如今举在面前恰好能映照出她的脸。于是小将军便拿着匕首当铜镜用,时不时照一下脸,然后扯着衣袖去擦脸上干涸的血迹。
听到高大山的话,宴黎不以为意道:“谁说我没受伤的?我肩上有伤,两天没换药了。”
高大山却没管伤不伤的了,他看着宴黎擦了好一会儿脸,浓眉拧成了一团,最后终于忍不住别扭的问道:“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呢,对镜梳妆吗?!”
头一回被人用“对镜梳妆”来形容,宴黎虽为女子,心中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她又往那雪亮的刀刃上瞥了一眼,旋即手指一旋,随手将匕首插入鞘中,接着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怕脸上都是血,回去以后不小心吓着人。”
高大山闻言低声嘀咕了句:“反正温姑娘也看不见,吓不着她就是。”说完见到宴黎愈发不善的目光,他顿时头皮一紧,赶紧话锋一转说道:“老大你还是别擦脸了,反正也擦不干净,还不如等回去再洗。而且就这样回去让温姑娘见了,她肯定心疼,说不定就不生老大你的气了。”
这话说得宴黎眉梢一扬,微微有些心动,最后也就真没管那沾满血污的脸了。然后伴着少年们慷慨激昂的说笑声,一行人打马回城。
出城两日,边城其实也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城里大概已经彻底清查过一回,躲在家中的百姓渐渐出现在了街道上。然而与战前相比,曾经还算热闹的边城算是彻底萧条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不及以往十之一二,就算还有军士巡逻来往,也显得冷清。
见宴黎入城之后脸色凝重,高大山不由得开口劝道:“老大,没事的,之前有许多人为了逃避战乱南下了。现在战事平息,他们的户籍也都在这里,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回来的。”
高大山以为宴黎是在忧国忧民,然而他劝解的话音刚落,却收到了宴黎的一个白眼,她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人都跑了,城里的店铺也都被抢了,我该到哪里去买礼物?”说完又忧虑的往城外高耸的西山上瞥了一眼,嘟囔道:“不会真要去山上挖些花花草草回来吧?”
忧国忧民的高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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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回到小院时,众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打算搬回将军府了。
城门刚破时,将军府算是众矢之的,曾经被不少胡兵攻打过。之后开始巷战,宴擎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回去将军府住,受了伤也只能寻个偏僻隐蔽的小院暂居养伤。不过现在城中已然恢复了秩序,这小院里的众人自然也可以各回各家了,而宴擎还没搬走只是因为他的伤势暂且不宜移动。
宴黎的归来没引起太大的反应,几乎就跟她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因为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都知道,这一回出城追击溃兵不会有多少危险。小将军连敌营都敢闯,连胡人王子都能绑回来了,如今这点阵仗就跟骑马出门遛一圈儿没多少区别,完全不用担心。
当然,这只是那些老兵们的想法,小院里除了宴黎以外的三个女人还是偷偷为她担心了一回的。尤其是温梓然,哪怕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秦云书明显发现女儿在院子里待的时间长了。
总是待在院子里做什么?自然是等心上人平安归来了!
秦云书看破不说破,还专门在院中阴凉处放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恰好能看见院门,看不见也能听见院门口的动静。温梓然被老板娘领过来时没说什么,昨天也装了一整天的若无其事,可整夜过去都没等到宴黎回来,今天有了空闲果然便在那椅子上坐下了。
温梓然不是头一回等征战的宴黎归来,可这却是她头一回感觉到焦虑。
或许是知道了宴黎女子身份的缘故,曾经在温梓然心中能征善战厉害无比的阿兄,如今也让人牵肠挂肚起来——温梓然总忍不住会去想,宴黎有没有受伤,受伤了谁能帮她处理伤口?她的力气够不够大,是不是比不过那些凶悍的胡人?她在外面露宿荒野,和男人们混迹在一处真的没关系吗?
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的事,这两天温梓然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连原本的纠结和难堪都被抛在了脑后。于是当她听见院门口有了响动,马蹄声停在院门口,接着传来宴黎那熟悉的脚步声时,她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从阴凉的树荫中踏入了烈日骄阳下。
宴黎一进门便看见了院子里的温梓然,她眼眸一亮,旋即快步迎了过去。
小院里有微风拂过,吹动树枝摇曳,从枝叶间洒落在地的光斑随之一阵明灭摇晃。风里带着独属于夏日的灼热气息,同时也裹挟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温梓然对这种血腥气并不陌生,甚至于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对这股气味儿相当熟悉。那是曾经阿娘罹难时萦绕在她鼻间的气息,也曾是阿兄将她救出生天时对方怀抱中最浓郁的气味,让人惊慌恐惧,可也让人心安神宁……
目不能视的人,总很容易被其他感官影响。温梓然又忆起了前世,于是不可避免的走了会儿神,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之前明明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似乎又退开了?
温梓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阿兄受伤了,因为宴黎以前只有受伤了才会特意避开她,以免她担忧追问。刚落下不久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温梓然一面抬手向着宴黎所在的方向摸索,一面眉头蹙着,看上去担忧又急切的询问道:“阿兄,你怎么了?”
宴黎当然没有受伤,她之所以退后是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满是血污。她记得小姑娘有些洁癖的,汗味儿都嫌弃,就更别提她现在满身的血腥气了。为了不让自己更遭嫌弃,小将军果断退后几步,说道:“梓然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我先去换件衣裳,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宴黎赶忙跑了,顺带提了桶水回房打算先擦洗一番,然后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温梓然面前。却是全然忘了早先想让对方为自己心疼的打算。
温梓然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听见宴黎的脚步声急追了两步,脚下失了分寸险些绊倒。幸而秦云书听见动静出来了,正好将她扶住,却是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臂问道:“阿娘,你帮我看看阿兄怎么了,她可是又受伤了躲着我?”
宴黎跑得快,秦云书基本只看见了她的背影,但她那一身血污实在有些骇人。甚至于她从院子里跑过,空气中都残留了一股血腥气,秦云书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受伤,于是犹豫道:“这,我也没有看清,不过小将军刚从战场上回来,衣服上全是血……”
温梓然听后虽然明知道这是正常的,可心头还是忍不住重重一跳。
第0章你不管我了?
宴黎还记得温梓然之前突如其来的冷淡,一心惦记着别再惹人嫌; 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不说清楚就跑的行为; 该是让人何等的担忧。
拎着桶水回了房; 因为不是在将军府的缘故; 这临时居住的小院也多有不便; 立刻烧水沐浴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先将就着先用凉水擦洗一番。宴黎想着要赶紧收拾干净出现在温梓然面前; 于是刚进屋随便将门一插,转身便开始脱衣服。
宴黎的动作很快; 三下五除二便将外衣扒了下来。她没有穿盔甲; 这两日杀敌的数量也远远不止高大山那五个,外衣上全是血; 原本的颜色早已不见,只能看到一片暗红。
外衣除下,中衣也是血迹斑斑。小将军本人其实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之前跟高大山他们在一起时还不觉得如何,等看到干净美好的温姑娘后; 便立刻嫌弃起自己来。这会儿脱着衣服; 也是微蹙着眉,一脸嫌弃的模样; 脱下的衣服更是直接扔在了地上,不大想捡起来了。
中衣刚脱到一半,宴黎便听到身后的房门被敲响了。这小院里的屋子简陋,根本没有屏风遮挡; 宴黎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了衣服回头问道:“谁啊?”
哪知话音刚落,便听“吱呀”一声,房门便被推开了。
宴黎懵了一下,她记得自己之前是插了门的啊?不过眼下这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将军不可能就这样光着身子让人看了去。因此身体比脑子更快,宴黎飞快的蹿到了门边,一手捂着衣服一手就准备关门——不管门外站着的是谁,她都打算趁人没进来直接把人关门外了。
然而等宴黎三两步跑到门边,抬头一看,却是与站在门外的温梓然四目相对。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小将军甚至忘了温姑娘根本看不见,对上少女目光的那一刻,她就倏地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脖子,连带着关门的手也僵住了。
门外的温梓然也有些茫然,她就是敲了下门,想问问宴黎究竟有没有受伤,谁知这门刚敲两下就自己开了?她是不知道宴黎之前因为着急,插门的动作太匆忙,以至于门栓根本没有插好才被她敲开了,她还以为宴黎根本就没有插门,也没有在做什么私密的事。
看不见门内宴黎的狼狈,温梓然的态度自如多了,不过敏锐的她还是很快察觉到了空气过于安静,以至于气氛都有些奇怪。她略有些疑惑,试探着喊了一声:“阿兄?”
这一声似乎惊醒了什么,宴黎猛然回神,想起自己还半光着身子站在门口,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将她看了去。然而门外的人是温梓然,之前还生着她的气,宴黎却是不能再一言不发就将人关在门外了。于是还有些空白的脑袋也没多想,宴黎伸手一把就将温梓然拉进了屋子。
“哐当”一声,敞开的房门终于被合上了,捂着衣裳的宴黎小小的松了口气。
此刻的小将军并不知道,晚温梓然一步过来的秦云书恰巧看到她拉人进屋的一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已是不妥,还有更不妥的是秦云书看见了小将军赤条条的手臂,两人进屋后还立刻把门关了!
哪怕秦云书觉得宴黎人品还行,见着这一幕也几乎五雷轰顶,拔腿就要冲过去拍门。恰巧这时有几个亲兵从屋里出来了,还在院子里耽搁了许久。而秦云书作为母亲害怕坏了女儿名声,于是只能停下步子,咽下了满心惶急,眼巴巴的差点儿把小将军的房门门板瞪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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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宴黎和温梓然间的气氛也有些怪异,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温梓然没想到宴黎会将她拉进屋,动作还那般着急又突然。宴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把人拉进来了,还是在她衣衫不整的情况下。
小将军到底脸皮薄,虽然明知温梓然看不见,可现下的状况还是让她尴尬不已。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然后将捂在胸口的衣服拿了下来,也不嫌弃上面的血迹脏污了,偷偷摸摸开始穿。
宴黎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但目盲之人耳力较之常人总要敏锐许多,所以那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是传入了温梓然的耳中。温姑娘不傻,她甚至聪明得厉害,此刻听见穿衣声再联系之前宴黎那着急的动作,便不难猜出当下的情形了,于是红唇轻抿,清丽的脸庞也偷偷爬上了一丝绯色……
说到底,还是因为知道了宴黎女扮男装的身份,否则哪怕看不见,知道阿兄此刻可能没穿衣服,温梓然也不可能还坦然的与她共处一室。
中衣穿好系上衣带,宴黎总算有了些安全感,但因为之前的意外她还是下意识的捂了捂衣襟,又回头看了一眼被插得好好地门栓。等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了,紧绷的神经这才松缓下来。宴黎重新将目光移向了对面一言不发的姑娘,问道:“梓然突然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温梓然的脸还红着,很想问宴黎更衣为什么不将门插好,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被人看见了要吃亏的吗?心头有些埋怨,更有种说不出的在意和着恼,可质问的话终究问不出口,所以最后她只能微微别过了脸,说道:“我就是想来问问,阿兄这回出去可有受伤?”
还以为温梓然这么着急来敲门是出了什么事,见她是问这个,宴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旋即又因为喜欢的人为自己担忧而高兴起来。她双眸晶亮的看着温梓然,已然将之前的尴尬抛下,语气柔和道:“之前不是与你说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温梓然便应了一声。她之前担忧宴黎为她着急,可这时候经历过那样一场尴尬事,哪怕看不见,她也并不想在这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