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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之桃夭-第4章

小说: 重生之桃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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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温梓然并没有摸过几回宴黎的脸,刚开始时因为两人并不熟悉,后来便是都长大了,继妹去摸继兄的脸,无论如何都有些于礼不合。所以在前世,温梓然只摸过宴黎的脸两次,一次是在他出征时,一次是在他的棺椁内,可宴黎的容貌却被温梓然深深的刻在了心底里。
  再次触碰,有些差别,但差别似乎有没那么大。
  眼前之人尚且年少,脸部的轮廓明显要比记忆中柔和许多。没有经过风沙的磨砺,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他的肌肤尚且细腻嫩滑,就如女子一般,只不知是否也如女子一般白皙?
  温梓然想着,脑海中勾勒出了阿兄少时模样,有些欢喜,又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上一看。但好在她从来是个知足的人,还停留在宴黎脸颊上的素手只是略微留恋停顿便收了回来,而后笑眼弯弯的夸了一句:“阿兄生得好相貌。”
  宴黎本就生得俊秀,稍一打扮也是个翩翩少年模样,但以往那些人在注意到他容貌前就会被冷眼吓退,所以长这么大,宴黎还是头一回被人夸奖好相貌。一抹薄红缓缓爬上脸颊,宴小将军目光飘忽了一下,又镇定的问道:“你摸清楚了?那记住了吗?”
  温梓然点头,很认真的答道:“记下了,不会忘的。”
  宴黎不知怎的心情就有些好,但今日脸红的次数也太多了,实在不正常。他并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羞赧的模样,于是终于松口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就不远送了。”
  说完这话,宴黎甚至不等母女俩登上马车,转身就快步回了将军府。
  牵马的兵丁这时恰好将宴黎的马牵来,谁知就看见小将军一个回转的背影,还走得十分决绝。他牵着马儿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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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梓然的出现似乎拨动了宴黎的心弦,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回府之后的宴黎去洗了澡,比平时擦洗的更认真了些,多换了一道水,然后又继续与往常一般无二的作息。
  宴擎是这边城的守将,看似忙碌,但没有战事的时候其实还算轻松。
  傍晚的时候,父子二人准时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饭厅里,然后一同用膳。武将家也不是十分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所以吃着饭宴擎便问道:“阿黎,你觉得今天温家那小姑娘如何?”
  宴黎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诚实的答道:“还不错。”
  这个答案看似敷衍,但从宴黎口中吐出却是十分难得了,落在宴擎耳中更是直接理解成极好。父亲大人顿时欣慰的笑了笑:“既然觉得不错,那今后便多相处些。阿黎你也这般年纪了,却还没有几个朋友,将来更是……”话未说完,叹了口气。
  宴黎知道父亲在忧心什么,可他并不想改变什么,眼下的生活就挺好。所以他眉头压了压,说道:“我有朋友,大山他们就是。”
  说起这个宴擎都不想提,那几个小子哪里是想和宴黎做朋友的,他们那一伙人纯粹是被宴黎揍怕了。宴黎打架是不要命的,一个打一群,那些小子都被揍过几回之后也只能委委屈屈的认了“凶神恶煞”的宴小将军做老大,平时见面都躲着。
  老父亲在心里抹了把辛酸泪,然后说道:“不不不,阿爹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总和男孩子在一起,像温家小姑娘那样乖巧的女孩子也可以多接触接触啊。”
  宴黎看着他爹默了默,忽而皱眉问道:“阿爹是要让我相看媳妇吗?”
  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的宴将军:“……”
  

第0章拙劣的体贴

  回到租住小院的温家母女并不知道,宴小将军那般冷心冷情的人其实也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且还是冲着他亲爹宴将军。
  眼下回到自己住了一年的家,熟悉的环境让秦云书终于放心的表露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两分对丈夫逝去的悲切,三分对今日发生种种的恍惚,还有五分对未来的茫然无措。
  秦云书是个外表娇弱的女子,曾经从父母到丈夫,都将她护得很好。但能狠下心带着女儿远离故土,千里迢迢跑来这边关不宁之地寻夫,也可见她内心其实并不柔弱。所以也只是抱着女儿再哭了一场,自去换了一身素净衣衫,便也堪堪将情绪收拾妥当了。
  逝者已去,生者却还要继续生活。
  母女此行本为寻求庇护,如今温良已死,两人的未来顿时也如浮萍一般,再无倚靠。哪怕之前宴擎说得再好,但他身为主将,在战场上多的是人拼死相护,能记下温良这个人还见了她们母女已是难得。便是他如今态度再诚恳,秦云书也是不敢将母女俩的未来压在这一份旧情上的。
  秦云书有些发愁,面对今日似乎尤其有主见的女儿时,便下意识的脱口问道:“梓然你说,咱们真的要搬去将军府隔壁吗?”
  温梓然的情绪比秦云书平复得更快,毕竟她从五岁起就不曾再见生父,时光早就磨灭了曾经的父女深情。再加上已经经历过一回的事,哭也哭过,伤心也伤心过了,如今对于温梓然来说几乎便是旧事重提,自然接受得快。
  此刻她听到母亲问话,不禁有些奇怪的反问:“为什么不呢?”想了想大抵明白了母亲的顾虑,便解释道:“阿娘放心,那将军府隔壁的小院咱们去得。那条街本就是军中将领所居,得军功者都能封赏,阿爹虽然已逝,但他原是校尉也立了战功,分一个小院给咱们母女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秦云书听完心头略松,却是狐疑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温梓然顿时哑然,她知道这些当然是前世后来在将军府听闻的。毕竟前世她没跟去将军府,许是母亲推辞了,也许是宴将军根本没提这一茬,又或许另有际遇,反正是没有搬家这一茬的。
  少女无神的眼眸眨了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偶然间听到院墙外的人说的。”
  秦云书仍旧狐疑,毕竟她时常在外走动也不知道这些。不过转念想了想,许是因为她接触打听的都是最下等的兵丁之流,所以才不知道这些吧?
  无论如何,想着那院子算是丈夫战死留下的抚恤,秦云书也安心了不少。只不过放下这茬,她又想起了其他,忙拉着女儿正色问道:“梓然,你跟阿娘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晏家的小公子冷冰冰一个人,看着还有些渗人,你怎么就想着去摸人的脸呢?”
  温梓然略微一默,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眸——为什么要摸那人的脸,为什么要如此唐突,自然是因为情不自禁,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如果不亲手触碰到阿兄,又如何让她真正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有阿娘也有阿兄的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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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家母女搬家其实很简单,她们本是外来之人,院子是租住的也未添置什么,收拾收拾衣裳被褥之类的,几个包袱便也收拾完了。
  第二日一早,宴黎没有再去演武场折腾,准时带着马车出现在了温家小院前。
  扣响院门之前,宴黎下意识的抬手嗅了嗅身上气味——很好,今日还未流汗没有汗臭,只有一股皂角的清香,应当不会再被那小姑娘嫌弃了。
  放下手的时候宴黎自己都觉得这般举动的荒谬,站在原地略怔了怔,又侧头瞥了一眼随行带路的亲兵,这才再次抬手扣响了眼前小院的院门。
  敲门声响起不久,门内便有了动静,来开门的自然是秦云书。她抬眼看见宴黎还是下意识有些畏惧,但转念想想眼前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对她们母女也无恶意,似乎并没有惧怕的理由。这才壮了壮胆子,勉强笑道:“有劳小公子这么早过来了。”
  宴黎人是冷了些,但毕竟这么多年教养,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此刻他微微点头示意,态度算是亲和,旁边的亲兵见他不喜多言,便主动问道:“不知可否收拾妥当?将军今日派我等前来,若有需要相助的,夫人尽管吩咐。”
  秦云书对上虎背熊腰的亲兵都比对上宴黎放松些,闻言客气的笑道:“不必劳烦军爷。咱们小门小户的,也并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一些衣裳几床被褥罢了,可以自己来的。”
  其实女眷的衣裳被褥外人也不好碰,可来他们都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柔弱女子自己将东西搬上搬下的吧。于是亲兵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宴黎,想让小将军拿主意。
  宴黎想了想,问道:“我们可否进去?”
  秦云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把几人堵在门外,一时失礼,忙侧身让开院门道:“失礼了,各位请进。”
  宴黎带着两个亲兵进了小院,凌厉中透着冷意的目光迅速一扫,但见这院子不大,却是收拾得井井有条。院中一棵海棠开得正盛,几朵开败的海棠在风刮过时悠悠飘落,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温梓然便极爱院中的那一棵海棠,只不过这些眼下都与宴黎无关,所以他只是匆匆将小院扫了一眼,没见着温梓然,便开口道:“若是无事,现在便拿东西走吧。”
  秦云书被他这直接的态度弄得一愣,待要说些什么,早就听见动静的温梓然却在此时打开了房门,正正对上了院中几个外人。不过边关之地民风开放,再加上今日温梓然本来也要出来同行的,倒是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温梓然微微扭头,准确的寻见了宴黎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阿兄?”
  宴黎闻言先是点点头,然后才想起小姑娘其实看不见,于是又出声应了一声:“嗯。”然后说道:“我来帮忙搬家。”
  母女俩收拾的东西都放在屋内,温梓然开门后宴黎一转眼便看见了。他倒也不客气,说完之后便径自走了过去,温梓然听见脚步声自然给他让开了道,很快便感到身边有人走过,带起的轻风里裹挟着皂角的清香和阿兄身上独有的气息……
  院中的两个亲兵眼看着小将军亲自动手搬起了东西,赶忙走进屋子也要帮忙,却见宴黎冷冷一眼扫来,而后道:“出去驾车,不必你们动手!”
  两个亲兵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一阵却也怕了宴黎冷眼,答应一声后便带着一头雾水出去了。
  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宴黎一个人搬的,秦云书想要上前阻拦帮忙时宴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拿了个装衣裳的轻巧包袱递给她。然后想了想,又拿了个更轻巧的放在了温梓然手里,以示她也有帮忙搬家,接着便自顾自的把母女二人收拾的所有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这于宴黎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抱着小包袱的温梓然还是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宴黎帮她们母女搬家,而是为阿兄一如既往拙劣的体贴。
  

第0章藕粉桂花糖糕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刻钟,便将母女二人连带着她们的全部身家搬到了新家。
  宴擎分拨给温家母女的院子并不大,四四方方一个小院,正房三间外加东西厢房各一间,拢共五间屋子住母女二人却是绰绰有余。这样的小院附近有很多,不过大多都是低级军官们携家带口的住着,少则二三人,多则七八口挤一个小院,却是远不如温梓然母女二人住着舒适。
  东西仍旧是宴黎亲手搬进新家的,没有让随行的两个亲兵碰一下。谁都不知道他在坚持些什么,但秦云书见他如此热心,也终于将心中残留的些许畏惧彻底打消了,只剩下满心感激。
  因为只有一个人搬东西,哪怕温家母女的行李并不多,宴黎也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倒不觉得累,只是麻烦些罢了,毕竟这些衣裳被褥的,远没有演武场里的石锁压手。
  等到宴黎帮忙搬完东西,秦云书本是想要请人喝杯茶的,奈何刚搬了新家,她连厨房都还没去看过,自然也没有热水来泡茶,于是只好在口头上谢了几句。
  宴黎不以为意,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句“不必谢”,却是望着正在院中慢慢行走的温梓然问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秦云书看了女儿一眼,也不知该叹气还是骄傲:“梓然眼睛不好,不过她自幼聪慧记性也好,走过的路她记一遍下次也就知道怎么走了。这会儿刚到了新家,她是在丈量院落,记路呢。”
  听到秦云书说温梓然记性好,宴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日温梓然摸他脸的情形,她当时说“记下了,不会忘”想必是真的。不过思绪也就这么飘了一下,宴黎看着前方不远处慢慢踱步的少女,却是忍不住蹙眉问道:“夫人就让她一个人走?”
  目盲之人多有不便,哪怕温梓然再如何的聪慧,平时看来从容得几乎与常人无异,但到了新环境一切都需从头再来。她还是有可能被地上凸起的石砖绊倒,她也有可能被院中那棵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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