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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女尊GL]灼心-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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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出我并不欢迎她加入的言下之意,“至于言官们的反应,随她们去吧,无须理会。”
    “好吧,那你的打算是?”我看了看她身上这件修身的武士服,深色直裰,腰口微收,将她挺拔的身材烘托出来——比起一个高高在上享受重重保护的帝王,她的身形更像是一个千锤百炼的战士,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力度和流畅,隐藏在线条优美的肌理之中的是无穷的爆发力,这无疑是一具力与美都无比协调优秀的身体。
    想到这儿,我不禁多看了几眼,又在她察觉以前悄悄撇开了目光……希望她不会注意到我脸上的烧意。
    “难得出来一趟,不妨走得远些,从最近的墨林入泗阳,取道泽昌,过荣息、南丰,最后到西宁的灵觉禅寺……这一路上,没有什么邝希暝,也没有凌王邝希晗,只有我跟你,”她身子微微前倾,在本就狭窄的车厢里,更是与我靠得极近,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数清楚她的每根睫毛,也能看清她纤长而略带卷翘的睫毛下,那双深邃淡漠的瞳眸里,渐渐漾起的波动,和那一抹动人心魄的琥珀流光,“我是你的贴身护卫,姜灼,而你,是我的东家,简心。”
    “姜灼?简心?是我们以前的化名吗?”在听到“姜灼”这个名字时,我的脑海里已经隐约有了几分悸动,而“简心”这个名字更是教我脑中响起了振聋发聩的一声清音,仿佛所谓的醍醐灌顶,灵光乍现一般——在强烈的刺激下,也伴随着针刺一样尖锐的痛楚。
    “姜、姜灼……”我盯着她的眼睛喃喃重复着那个带给我震动的名字,还来不及问些别的,便陷入了昏迷。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光是念起就感到一股无法自拔的心痛?
    姜灼,是谁?
    简心……又是谁?
    “醒了?可要用膳?”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美丽无瑕的脸,这张脸占据了我的意识中大部分的画面,仿佛我的喜怒哀乐全都为之牵动一般。
    足足愣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我才恍惚地记起来:哦,这个眼中藏着担忧,却对我笑得优雅温煦的美人,是抛下了大芜国的朝政,任性地非要来给我当侍卫的姐姐,邝希暝。
    ——好吧,接受现实吧。
    摸了摸正在咕噜噜叫着的肚子,我点点头,直了直身子,靠在她塞到身后的软垫上,正想开口问问这是哪儿,也问问那两个教我反应剧烈的名字有什么深意时,门敲响了。
    “两位客官,小的是来送菜的。”一个恭敬的女声隔着门说道。
    “进来吧。”邝希暝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声,捏了捏我的手,柔声问道,“可有力气起身?不如在床脚置一张矮几,就这样用膳?”
    “没事,我去桌子边上吃就好。”除了头还有些犯晕,倒也没什么大碍,肚子的饿劲儿一上来,竟是压过了别的负面状态,只想着快些进食。
    “也好,我扶你过去。”她顺着我的意微微一笑,在我反应过来以前,半蹲下来,一手抬起我的脚,一手拎起床沿的锦鞋,珍而重之地替我穿好,而后又接着穿好了另一只,这才站起身,轻柔地搀着已经呆愣到无法思考的我,慢慢向几步开外的红木圆桌走去。
    ——她她她、她在帮我穿鞋?
    不是所谓的穿小鞋,而是真真切切地,温温柔柔地替我穿上了鞋子。
    动作一丝不苟,神色虔诚得像是在进行什么庄重的仪式。
    虽说要扮作我的贴身护卫,但是她也太过投入了吧?
    堂堂九五之尊,却比一般的侍从还要体贴,倒像是、像是……侍奉妻主的郎君。
    莫名想到了这个比喻,我脸色一红,连忙甩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桌子边。
    守门的侍卫只在开门放进送菜的店子时过了一眼,然后便保持着先前目不斜视的站岗状态,房里便只有正在布菜的店子一个外人。
    我想了想,既然她有心要扮戏,那我也不好拆穿,便与她配合一下吧。
    于是指了指手边的空位,抬头对她说道:“辛苦你了,姜灼,坐下陪本、陪我一起用膳吧。”
    想来她一直守在我身边,该是不曾用过东西的——也没什么依据,我就是这样觉得。
    特别是她在听到我叫出“姜灼”这个名字以后,眼里的神色,仿佛是得到主人赏识而欣喜的激动,却又远远比那种情绪要更复杂得多,让我觉得自己的配合不是没有意义的。
    “恩人!恩人!”忽然,那个布完菜便束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店子激动地上前半步,盯着我一脸急切地问道,“这位贵客,您可是上讳简,单字心?”
    “嗯?你是……”这个化名是之前马车里邝希暝告诉我的,难得这个店子竟也知道,看来不是信口胡诌的。
    见我不否认,那店子神色愈发激动起来,不等我细问,便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解释了起来:“三年前今河决堤,湘维受灾,小人一家逃难到了泗阳,得蒙贵人施以援手,恩同再造,家中常供着恩人的长生牌位,今日老天开眼,教小人再遇恩人……请受小人一拜!”
    我还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着地实打实的闷响,听得我膝盖由一疼。
    “呃,这样啊……你,你不如先起来?”我并不太记得她说的事情,求助似地去看邝希暝,却见她正勾唇看我,眼里满是温柔和鼓励,稍一颔首,算是肯定了这店子的话。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不必介怀。”我尽力扯开微笑,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僵硬,心底却只盼着她寒暄几句便离开,好让我快点用餐——实在是饿了许久,又被这满桌菜肴的香气一引,这饥肠辘辘的感觉委实不好过。
    感觉到我投去的暗示,邝希暝了然一笑,对那店子说道:“我记得你,你的家人可都还好?”
    “都好都好,托恩人的福,我母亲接下了账房的营生,一年前又当了掌柜,盘下了这家店,日子过得比在湘维还要红火,小人一家能有今日,全都是恩人所赐!”眼看着她说到动情处又要跪下磕头,我连忙看向邝希暝,却见她指尖微动,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那店子便再也跪不下去了。
    又听她不紧不慢地笑道:“久别重逢,自是天意,只是我们一路舟车劳顿,有些乏了,不如你先回去知会一声家人,等到晚间得空了,再与家人一道前来相叙,如何?”
    “是了是了,是小人唐突了,恩人您好好休息,小人晚些时候炖点补品来,这便退下了。”她面皮微红,拘谨地行了个礼,忙不迭退了出去,生怕扰了我休息,倒是教我松了一口气。
    这下,总算能安安心心地用饭了。
    揭过这一茬,我也没多想,满心都是眼前的黄芪虫草土鸡汤,茄香草菇爆鳝筒,天星鲈板栗羹,草汁鹅掌烩羊腰……哎呀呀,先吃哪一道呢?
    顾不得什么形象,正塞得一嘴鼓鼓囊囊的,就听身边人“噗嗤”一声轻笑,眉眼弯弯地看向我,眼里倒映出我不羁的吃相。
    脸红了红,我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笑什么。”
    “我在,嗯……替东家高兴。”她收了收嘴角的弧度,眼中却还是带着几分明媚的笑意。
    “哦,高兴什么?”轻哧一声,我朝着她撇了撇嘴,颇有些负气地想着:若是她不给个满意的解释,便叫店子特别上一道小葱拌豆腐与她——至于这些桌上的菜,一道都不给她吃!
    哼!
    她慢慢收了笑意,自怀里抽出一张干净又素雅的绢帕,轻轻替我拭着嘴角,神态专注,眼里的柔意像是要流淌出来一样,细细密密地将我裹缠在其中,几近无法呼吸。
    良久,在我面色胀红得忍不住起身逃开以前,就见她淡淡一笑,如春风乍起,十里花开:“当年之事,我有幸见证,如今得见殿下福泽深厚,善有善报……我很欢喜。”
    ——她却不知,见到她这样不染阴霾的微笑,此刻我心中,又是如何地欢喜。

  ☆、第112章 惊闻

就这样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下,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盛一勺子汤地歪缠着用过了午膳,不知不觉间便吃得撑了。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我又有些犯困。
    与邝希暝提了一句去休息的话,她却似没听见一般张罗着哄我睡下,一边念叨着说是要去外边街上置办些路途中需用的物事,并不太困,我也就没提起住宿分配的问题,看着她径自出了门——左右等她回来以后,再使护卫去开一间房便是。
    临到傍晚,邝希暝与带去打下手的护卫一同回来了,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只给我过了一眼便扔去了马车里教小厮看管着。
    又说了些不打紧的闲话,天色就暗了下来,到了用晚膳的点儿。
    连着休息了几个时辰,觉着精气神都缓过劲儿来了,我有心出去看看,便与邝希暝一道出了卧房。那店子极为贴心地将我们请到了二楼的雅间,里面早就准备好了前菜点心。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一行早就过了墨林,到了泗阳城的地界儿。
    现在所住的客栈共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设计成了方形的回廊,隔出了十几个雅间,半边临街,半边邻水,既能赏景,交通又颇为便利,无怪乎客似云来,络绎不绝。而这客栈最讨巧的地方,倒不仅仅因这地理位置,更是这一楼大堂正中的四方台面。
    台子也只有三尺来高,并不大,堪堪够十来人下脚,寻常的歌舞戏曲自是施展不开,但是摆个吹拉弹唱的评书座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手上攥了几粒花生米慢慢剥着壳儿,等那店子去寻家人前来见礼的档口,推开靠着内堂的窗户,倚着窗边,自上而下望去,正能将底下的台子看得一清二楚,声儿也听得一丝不落。
    也是赶巧,就在我推开窗户的时候,一个身穿麻布素袍的中年女子施施然上了台,略微清了清嗓子,台下还嘈嘈杂杂的声音便歇了下去——这女子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台上那矮桌静置的硬木界方,显然是个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讨生活的说书人。
    这些食客想必也是熟悉这场面,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只等她开腔。
    不知她要说的是民间传说的志怪诡事抑或是坊间流通的话本传奇,我正好奇地听着,不防雅间的门轻叩几声,原是那店子携着家人来了。
    我放下窗户,坐回位子上,朝着那当先向我行礼的年迈女子颔首示意,知她是店子的母亲,一家之主,也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又听她说着与店子一般无二的感恩戴德的话,脑海里虽然没什么印象,却也不好过于傲慢无礼,只得浅浅笑着,任由邝希暝替我寒暄推辞——目光一转,却被几人身后跟着的稚□□童吸引住了。
    那女童不过总角年岁,盘着灵巧的双髻,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透着跃跃欲试的期待,教我不期然想起了皇宫里那个同样年幼的小家伙——也是玉雪可爱的小仙童,却是个腼腆的性子,不如眼前这个活泼,若不是她身侧的男子一直不着痕迹地揪着她的后领,怕是早就扑将上来了。
    我心中一动,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小家伙立刻雀跃地挣开了身侧大人的禁锢,乳燕投林似地,直奔我的怀里——我本意只是将她叫到近前叙话,哪知她这般热情,倒教我不好推辞,无奈地笑笑,安抚地看了一眼脸色惶惶,正要上前将她拉走的男子,看着他退回原来的位置,随后小心地抱起她,让她靠坐在我的腿上,夹了一块小点心喂给她。看她捧着吃食便乐得弯成月牙的双眼,心里也软成一片。
    小家伙囫囵地嚼了几下便咽下了糕点,也不追着我再讨要,而是侧过身,亲昵地扒着我的脖颈,声音软糯,又带着孩童的清亮:“漂亮姐姐,琉儿好想你呀!”
    ——孩童向来忘性大,我与她只不过一面之缘,倒是不曾想到她能记我至今。
    我颠了颠腿,惹得她“咯咯一笑”,这才点着小家伙的鼻尖,饶有兴趣地问道:“琉儿为什么想姐姐?”
    “因为、因为姐姐给琉儿好吃的,对琉儿温柔,而且,姐姐身上香香的,比爹爹还要好闻,姐姐长得真好看,比哥哥还要好看!”见我问她,小家伙眼神亮亮的,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理由,就好像此前早就把这个翻来覆去地想过了好几遍。
    ——这小嘴,甜得就跟抹了蜜似的。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正在与那掌柜一来一往打着太极的邝希暝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且不说她们或诧异或担忧的神情,单是后者别有深意的挑眉便教我羞窘得恨不能就此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我虽然尴尬,也只好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又给小家伙喂了不少吃食——没有人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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