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我一点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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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付墨的卧室集休息与娱乐于一身，除了床这种必备家具外，还在墙角处安置了一张木桌，桌面上摆有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和整齐码放的几本书。
　　一张与旁边的轻松氛围格格不入的员工工牌歪歪斜斜地躺在桌沿，照片中的女性身着职业套装，黑发别到耳后，脸上还有种未完全脱离校园生活的稚嫩气息，朝气蓬勃又略带羞涩地对着镜头笑。
　　现在的盛偌早已褪去稚气出落得愈发成熟，但还是一样的自信，一样的那么吸引人。
　　“慕香”公司对进出人员的把关比较严格，员工每天上班必须佩戴员工工牌。桌面上的这张是盛偌的员工工牌，刚入职的那段时间拍的照片，用了一年半。
　　某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怀付墨捡到了盛偌不小心弄丢的工牌，暗自窃喜了一上午，她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地接近盛偌了，以还工牌为借口去盛偌的办公室和盛偌独处，想想就十分美好。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处理完堆积在案的文件，捏着工牌从办公室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在六楼走廊遇到正巧要去洗手间的盛偌，对方恭恭敬敬地喊她怀总好，脖子上挂着新的员工工牌。
　　怀付墨头一次埋怨后勤部办事效率如此之快。
　　把工牌藏到袖子里，点点头算作回应，在被对方看出端倪前转身大步离开。
　　于是盛偌的初代员工工牌就这么留在了怀付墨家中，偶尔被翻出来看看，昨天怀付墨看完忘记收到枕头下面了。
　　一个老总竟然变态地收藏下属的工牌，怀付墨可以指天发誓没对工牌做过任何变态的事，只是偶尔想盛偌的时候拿出来睹物思人，但盛偌又不知道，谁也不能保证盛偌发现后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必须得在盛偌进来前藏好。
　　人在熟悉的环境最容易放松警惕，怀付墨主意打得好，唯独忘记了她这间容纳了双人床和木桌的卧室长宽都超过了五米。
　　所以当盛偌安安静静地站在外面等候了两秒，眼前的木门忽然被木桌所取代的时候，盛偌是一脸懵逼的。
　　还未来得及细看，眼睛就被一只手捂住，怀付墨的声线有些紧绷，搭在她腰侧的手也比平常搂得更用力：“别动！”
　　盛偌眨了下眼，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无辜道：“我没动啊。”
　　纤长浓密的睫毛扫过柔软的掌心，痒痒的，勾得一颗心也有点儿发痒。怀付墨抽回手的动作一顿，停在了那里。该说点什么了，可还想多感受一会。
　　“怀总？”空气突然安静，盛偌疑惑地偏了下头。
　　怀付墨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掉了个方向背对着木桌：“站着别动，我喊你你再回头。”
　　“好的。”盛偌乖巧点头，怀付墨的动作很快，她得到允许转过身，看到怀付墨拖出一个行李箱正在往里面塞衣服，主动上前道：“我来帮您吧。”
　　怀付墨摆手：“你坐着就行，我一个人速度更快。”
　　自认为被嫌弃了的盛偌闭上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干巴巴地看着怀付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同居最重要的是人，毛巾等洗漱用具带走不方便，可以到盛偌家附近的超市买，把电脑和衣服装进行李箱就算是大功告成。
　　两个人驱车前往盛偌家，在路上怀付墨对盛偌道：“我的内裤晾在阳台都没干，柜子里没有干净的了，等会先陪我去一趟商场可以吗？就在前面，也顺路。”
　　内衣这么不可或缺的东西盛偌当然不会去阻止怀付墨购买。
　　怀付墨家和盛偌家在相反的方向，中间除了隔了一条高数公路外，还隔了一条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
　　盛偌很少来逛街，她上学那会是个学习用功只懂得埋头苦读的乖宝宝，后来家里遭遇突变，快乐的学习失去了原本单纯的目的，成为最佳的避难场所。
　　她变得更加刻苦，近乎变态地日日挑灯夜战，直到累得能够睡着。后来看开了，学会接受现实，她从家里搬出来在外面租房子住，并在上班第一天就把妹妹接过来。她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同时也更忙，逛街的次数就更少了。
　　记忆中上一次和父母一起来这里，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某全国连锁的知名品牌内衣店在A市的市中心开了三家分店，怀付墨推开最大的那家店门，立刻便有店员热情地迎上来：“您好，请问需要买哪种内衣？”
　　怀付墨礼貌拒绝：“我自己看就好。”
　　以往怀付墨买内裤都是店员推荐哪几种，她觉得不讨厌就付款。高档布料制作的内衣内裤其舒适度自是挑不出毛病，但款式啊颜色啊什么的怀付墨往往很随意。
　　好看有用吗？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又没人看见，所以比起外观更应该注重物品的内在价值。
　　没有暗恋对象时的怀付墨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马上就要和盛偌同居了！
　　怀付墨突然就顿悟了内裤外观设计的重要性，到时候她们一起脱裤子睡觉，换睡衣的间隙正是内裤小妖精崭露头角发光发热的绝佳时机！
　　连个图案都没有的内裤多丑啊，盛偌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怎么着也得穿个带有蕾丝花边或者色彩亮丽的内裤才能获得恩宠啊！
　　挑挑拣拣，最后怀付墨拿起一条镂空蕾丝内裤，问盛偌：“好看吗？”
　　看着那条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完整布料，勉强能够遮挡住裆部其余全是勾勾缠缠的蕾丝的内裤，盛偌嘴角抽了抽，强烈怀疑怀付墨的审美。
　　没想到她们怀总看起来仪表堂堂一副刻板禁欲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热爱镂空蕾丝的闷骚。
　　偏偏怀付墨还用一种暗含期待的炙热目光看着她，穷追不舍道：“你觉得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好看……”盛偌头一次觉得吐字这么艰难，“怀总喜欢的，我也……觉得很棒。”
　　怀付墨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喜滋滋地拿去柜台结账。
　　她把钱包里这家店的VIP卡抽出来递给收银员，状似不经意地对盛偌道：“这家店的贵宾卡很难弄到，你下次来买内衣可以找我借卡打折。”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也有的。”
　　说着盛偌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卡面上烫金的SVIP字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差点刺瞎怀付墨的眼球。
　　市面上买不到的，全国只有五张的超级贵宾卡，其稀有程度一度令民众以为该卡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现在那张卡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怀付墨默默地接过店员递还的VIP卡，默默地收起来。
　　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装个X展示一下自己怎么就这么难！


第11章　妹妹
　　从内衣店出来后怀付墨敏锐地察觉出盛偌的心情变差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表情依旧亲切，但是坐姿却不像来时那么放松。
　　盛偌按亮手机屏幕，准备编辑一条短信告知妹妹今晚有人来她们家住，想想又觉得多余，毕竟几分钟后她们就到达她家，到时候当面说也不迟。
　　这样婆婆妈妈的真不像她的风格，盛偌将手机塞回包里不再看。
　　那张SVIP卡是母亲在她十五岁时送给她的，算是升学贺礼。同学们佩服的目光、装满奖状的抽屉，以及那被称作“家”然而实际只是一座空荡的豪宅，组成了盛偌整个高一的回忆。
　　年幼的她并不理解母亲，用自以为成熟的沉默来倔强地反抗。等到她再长大些，可以坦然面对过去，才拂去SVIP卡上的灰尘重新放入钱包，就像拂去那些慌乱不安的时光。
　　她选择体谅母亲同时放过自己，但是妹妹还被困于牢笼之中，当年那个只会哭和自责的小龙女变成如今脾气暴躁的小恐龙。
　　一想到即将面对的沙尘暴盛偌就觉得头痛，提前给怀付墨打个预防针：“怀总，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要是她故意找您茬，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对她而言是陌生人，一起生活她肯定会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怀付墨见她满面忧愁于是反过来安慰了她几句，十分的善解人意。
　　她妹妹要是只是怕生那倒好了，盛偌唉声叹气：“怀总您可别把她想得太好，到时候您绝对会失望的。”
　　怀付墨抿了下唇没接话，其实她内心远不如面上表现得这么淡定，她极其不擅长和小朋友沟通，每次过年亲戚们团聚，侄子侄女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想要拿下盛偌，首先得攻略妹妹赢得好感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怀付墨假装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妹妹盛霖是个初中生，她在哪所学校上学？”
　　盛偌报了一个中学的名字。
　　怀付墨有些意外，听盛偌的形容她还以为盛霖是个爱调皮捣蛋的学渣：“XX中学的综合实力在A市所有中学中是最强的，你妹妹学习一定很好。”
　　“她老师也夸她头脑灵活，可惜就是不愿意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盛偌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是恨铁不成钢，打又舍不得打，训也训过了，丝毫不见效，反而越发气焰嚣张。
　　两人你来我往聊着天，很快便达到盛偌家楼下。
　　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总共六层，密密麻麻的窗户整齐地排列于同一面墙，看起来像蜂窝一样拥挤但也散发着浓浓的生活气息，盛偌的家就属于其中的一户。
　　走楼梯达到三楼，动画片的声音隐约透过门缝传出来，盛偌略微皱眉，掏出钥匙打开门果然看到客厅的电视机在播放动画片，盛霖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作业写完了吗就看电视？”
　　盛霖两条腿搭在干净的茶几上，头也不回道：“写完了！在桌子上，不信你去查。”
　　盛偌心中的不满这才淡下去，面色稍霁：“把腿放下去，你看你，这样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知道了。”盛霖紧盯着电视画面，心不在焉地回答盛偌，翘在茶几上的腿非但没放下反而还因为看到激动处晃了两下。
　　当着怀付墨的面盛偌也不好再教训盛霖，只能暂时记在心里，不再管盛霖，帮怀付墨把行李箱拉进自己卧室。
　　“这就是你的卧室？”怀付墨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盛偌的卧室走简约风格，整体的颜色布局分为黑白两种，空间略小，看起来像是客房。
　　盛霖的房间就在隔壁，刚刚她们经过时怀付墨朝里望了一眼，垃圾被扔的满地都是，被子则胡乱地堆在双人床上，相邻的两间屋子简直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嗯。”公寓当然比不过别墅，盛偌自嘲地笑了笑，“恐怕得委屈怀总一阵子了。”
　　能和盛偌住在一起怀付墨就已经感到十分幸福了，哪里会嫌弃。怀付墨摇了摇头，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蜷缩进掌心：“不委屈，让我住一辈子都可以。”
　　“是吗……您不讨厌就好。”盛偌面上一热，条件反射地朝怀付墨露｜出个笑来掩饰。
　　怀付墨心中的小花顿时开了漫山遍野，花瓣打着旋儿飞到空中。盛偌竟然对她笑了！近距离看还是那么温柔可爱，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个是你亲妹妹吗？”盛霖看电视不开灯，刚刚走近了怀付墨才发现沙发上的女生竟然是金发碧眼，五官也比较立体，与一看就是亚洲人面相的盛偌完全不同。
　　由此怀付墨猜测，盛霖可能只是认的干妹妹，或者即便有血缘也不会太近。
　　出乎意料的，盛偌答道：“是。”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跟别人解释她和她妹妹之间的血缘关系了，盛偌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母亲是中国人，亲生父亲是欧洲人。”
　　怀付墨直觉这简单的话背后有故事，但是既然盛偌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
　　冰箱里的食材所剩无几，盛偌算了下买菜加上做菜所需的时间，最后决定还是去附近的饭店解决今晚的晚饭问题。
　　盛霖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电视上拔｜出来，跟在盛偌屁股后头出门。
　　盛偌和怀付墨并肩而行，盛霖稍微落后一点，目光充满敌意地盯着怀付墨，那里原本是属于她的位置，以往出去都是她站在姐姐右手边的。
　　楼梯下到一半怀付墨被撞到，一个人旋风一样冲出去，一只脚踩空，幸亏被走在旁边的盛偌扶住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小霖！”盛偌气得大喊，“回来！道歉！”
　　盛霖理都不理，一口气跑到楼下，还洋洋得意地吹口哨。
　　盛偌气得脸色发青，暗骂自己平常太惯着她。十四岁正是敏感的年纪，盛偌不信奉“棍棒出孝子”那套教育理论，咬牙忍住怒火道：“过来，做错事就应该道歉。”
　　盛霖挑起一边眉毛，神情十分挑衅：“对不起啊。”
　　“你怎么……！”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怀付墨拉住盛偌，自觉充当和事佬的角色：“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受伤。”
　　盛偌被怀付墨拉着往外走，盛霖独自站在楼下，有种被遗忘的凄凉感：“装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