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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gl]世说·女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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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事事巨细不放过。”垣市笑叹一句,伸手去扯晏子鱼的亵衣襟带。
  晏子鱼一把按住,眼眉认真道,“垣音要去,那是她的选择。乐儿那边,我日后带在身边,细心教导。及笄之年,再不能远嫁。”
  “她与垣音有心,垣音却看得明白,心思反而就藏得深了。所以这情,我还真看不出是姐妹之情还是其它。”垣市绕过晏子鱼的手,打襟底磨进去,一路从肩头而出,直接半呈了一片玉润来。
  “你都看不出,那便不看了。总之,她们两个血脉有系,最好只是姐妹亲情。音儿走了也好,足见她是个明白人。南越之地有她,你少操心,我倒是欢喜的。”
  晏子鱼说完,径直压过垣市,俯首欺近,眸底尽是无可奈何的纵容,“你身子乏,还要胡闹。听好,闹过一场便歇,否则……”
  “否则怎样?”垣市捉着晏子鱼的指尖,以唇瓣轻轻含住,闷声闷气的尽是刻意的诱人之意。
  晏子鱼再撑不住,拇指反抵起垣市的下颚,一吻至深了。
  “子鱼……”
  垣市喘着气,任由晏子鱼温柔地拨弄着她。晏子鱼指尖滑下,正要一探热灼之时,却是为垣市按住,挺了挺腰身,寻往晏子鱼的清流潺口。
  晏子鱼蹙眉,扶正垣市的腰,俯身迫视垣市,轻咬不愿道,“本是让你省些体力,你倒好,非要闹个底了?”
  垣市往晏子鱼腰口挤,几分得意地笑,“既然只闹一场,自然要同乐才好。”
  垣市渐来体弱,两人之间,愈显弱相,此刻在晏子鱼身下,更是百媚横生。晏子鱼瞧在眼底,心却是揪紧。怜惜的疼顾打腹腔传来,抵在喉底,眼眶霎时也酸了。
  晏子鱼情难自禁,眼角泛红,垣市见状,揽下她道,“年内事少了,你便容我闹一些。年后春启,事情多起来,你我少有独处的时间,哪回不是夜里被吵起来的?”
  “都说是当臣的厉害,我看是他们都指着你!”
  晏子鱼情绪收的快,一句气话撒去,心气儿便收了回来。感觉垣市的身体渐有冷寂,指尖抚来垣市腰下三寸,摩挲轻按不过数下,果然感觉垣市小腹紧缩,呼吸低喘起来。
  “子鱼,真是拿准了人……”
  垣市骤然热起来,也不放过晏子鱼,先是捞到了溪口里的软珠,瞬间的刺激让晏子鱼下腰紧紧贴住了垣市的小腹,抵着她的手压在潺口,轻重有力地磨上了。
  “阿市,果然还是最喜如此。”
  “谁让你欺我好几年……”
  垣市低叹。想起当时的十六岁之言,其实不怪晏子鱼欺她,而是那一次晨间的感觉太好,晏子鱼不彻底要她之前,她都是极喜欢这种感觉的。尤其是,能看到晏子鱼与她有着同样的感觉,她脑子里,身体里,心底里都是满溢的愉悦。
  垣市将手抽出来,湿漉漉地压紧晏子鱼的腰,弓起身,一起一落地回应着晏子鱼的轻磨来去,意识渐渐融化在晏子鱼半蹙难放的眉心里。
  

  ☆、杀人钱

  三月修葺完善境界楼,四月西行,因着一路商谈,佘九钱商队和江心逐抵达胧月关的时候已是夏末。同行的,还有无相那个和尚。
  佘九钱带的人,皆是商行的跑腿伙计,一连还有十来名雇来的护行散士。
  胧月关的事情多,通关之事,虽有晏子鱼在,但佘九钱已经不是风柳茶庄的庄主,往来查证身份,便耽搁了许久。
  江心逐倒不介意,一袭薄衫男相,长襟束发,与无相往走各地游览,甚至还在一山壁开凿出来的佛窟里小住了半个月。
  九月底,佘九钱找去时,两人灰头土脸,精神倒是不错。
  “通关的文牒下来了,无相大师的名额也在册上。”
  佘九钱外出方便,亦作便装扮相,只是她自来不拘女儿身份,所穿便装也是女儿家衣衫收襟收袖,长发简单束上。如此一来,让人一眼便可看出她是个女儿家,倒不似江心逐那般明俏之颜,唇红墨眉的好一个少年郎。
  “多谢佘当家。”无相谢过。
  江心逐笑笑不言,一身轻蓝月衣染上几分别色,佘九钱认出是涂壁的颜料,问道,“心逐你和大师在此处,不会是在作画吧?”
  “是描相。”
  江心逐一捋发带,洒脱而言,负手走前一步,仰望着此处洞窟顶处落下来的天光,“风原寺一会,我输与垣市,大师输与师流洇,皆不过一相蔽心,才为其牵引。今而见此,方知万象万相,象为物,相为心,不过天地一茫而来,从无根处。”
  此处本是藏窟,位于一黄沙璧山之后,是江心逐发现,领着佘九钱自一人宽窄的狭口进来,里面方是见宽。顶处无遮挡,环围而绕的像是一口开凿出来的荒井。
  四壁风沙痕迹明显,于是又像是自此处平地生了卷风,生生地掏空了此地,只在壁上留下风卷过的斜痕。斜痕之下,是斑驳的彩画,年代经久,被风卷走了大部分轮廓,只有那些深红浓彩还有描摹的轮廓。
  佘九钱早先仔细看过,像是夏初的壁画,衣饰衍变之下,尚有夏前的风格。
  笔细描摹庄穆,人物的眼眉细长平静,若说见其神,倒是比现下的画要差一些,可单凭那肃穆之感,佘九钱初见时,面对高壁之上的巨幅斑驳轮廓,就已生出敬畏避让之心。
  倒是江心逐领着她一路一路看下去,面淡噙笑,深眸见邃,最后竟跑向天光中心之处,跪地伸手,扫开厚厚的黄土。及至见到黄土之下一圈斑驳痕迹,怔然片刻之后,却是跪坐于地的笑了起来。
  江心逐笑得畅快,让佘九钱讶然不解,奔赴身边,挽袖伸手扫开了旁侧黄土,发觉那些斑驳的痕迹,竟是一圆复绕一圆的斑驳残痕。
  她知道,那是江家的切命之术。原来,在久远之前,便已有此术。
  “心逐,为何,你从来不替我观命?”
  佘九钱握着黄沙细土,压抑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江心逐闻言转眸,眸底清亮,不以为意地牵唇笑来,洒脱道,“我江心逐一命,来日定会有许多子嗣传承江家一脉。定此一命,足见九娘之命,无需再观。”
  言罢,卷袖起身,足尖拨过黄土,将露出来的痕迹掩上,径自沿着黄沙蹬上藏窟贴壁的廊道。身形直立片刻后,蓦然捋过发带回身而望。
  佘九钱早跟着江心逐转过眼眉,立时两两撞上。
  一双清明无意,一双沉蕴低厚,当此两者,远远对视,浑若阴阳两极,生于光者,沉蕴不动,藏于暗者,则汹涌如潮。
  “九娘。”江心逐挽唇而来,明眸见意,“命,不可说,说了,便是破了。祖父曾断言垣市活不过三十五,但我想,他出言破是一,未见晏子鱼是二。晏子鱼立府学,以玄道偏学为第八学,未必不是机会。垣市是个好君主,可惜,我江心逐观尽天下命,她,亦不过一命尔,于当年万人之命,在我眼中,并无区别。若非她弃位而走,我江家,断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何况,祖父之死,也是元帝起意。父亲让我服命,以逐字算定我会西行而走,这就是我随你走的缘故。若是害你多想,是心逐之过,现在赔礼。”
  言罢,当真一赔礼。
  佘九钱慌忙站起避开,“心逐,你要做什么?”
  江心逐笑来,挽袖一伸左手,纤指细长,拢握了一手盈光,好似她方是从暗处走来,堪堪触碰了天地之明也似。
  “命生于纹,如天地之树,一脉一纹,是血,亦是魂。”一握左手,江心逐轻道,“我江心逐,要掌命!”
  那样的江心逐,完全与佘九钱意识中的江心逐完全背离。佘九钱第一次认识到,她从来未看清过江心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江心逐的恨,果真如垣市所言,是她佘九钱平不了的。
  三人从山上下来,回到简陋的客栈,见到暗藏身份而来的晏七,佘九钱惶惑之间,寻了个机会问上一句,方知江心逐在境界楼做了手脚,一时心境冰凉,赶着去找江心逐让她走。
  江心逐明其好意,抿笑不言,推却佘九钱相助,让其带了闲杂人等出去。夜半之时,佘九钱安顿好人回来,江心逐一身玄衣大麾,敞开客栈大门,独坐堂中饮酒。
  风雪渐涌,堂中暖火相映,一鼎火炉,一方煮水,温酒而烫,见佘九钱进来,江心逐失笑无言,挽袖请座。佘九钱白着脸,闷声坐下,江心逐倒酒,推杯笑道,“半月国新酒,元帝饮此而薨,九娘可敢饮之?”
  案上的酒,浅晕而黄,微微缠着水纹。明明该是无纹平静的,但这水纹越来越大,客栈外的轻步纵跃破风之声便越来越近。
  江心逐直视着佘九钱,摇摇头,滑开眸,望着门外卷涌的风雪道,“九娘,你我初见,借我九钱,现下,可否还我九钱?”
  佘九钱回过神,从袖中捻出九枚铜钱,一一摆在案上,又从袖中捻出九两碎银,沉静道,“我佘九钱自来以借九钱相交,九两相还。只是未曾想过,与心逐相交,交的不仅是九两银钱,还有我佘九娘的一颗心。你以命言绝我,我佘九娘信。但此心,此生不放。”
  “酒苦,莫饮。”
  江心逐沉默片刻,并不看佘九钱,径自捻起一枚铜钱,捻指转了一转,眸底尖锐如针,弹指时,铜钱已经飞出了门外,只听一声清脆交击,赫然有什么崩弦断裂,随之传来的便是来人受伤的闷哼痛呼。
  血气逆风卷来时,江心逐饮下一盏酒,轻放案几,指尖再度捻起一枚铜钱,将放未放之际,薄屑冷道,“外间风雪冷,栈内好酒暖,既然来了,饮下黄泉酒,莫回头!”
  “江姑娘,殿下有心放你,你不知好歹,欲要害了殿下。家主养你护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岂非太过忘恩背信!”晏七在外高声喝道。
  “忘恩背信者,是垣家!”江心逐脸色极度冷削,指尖铜钱弹指一崩,并非往外而走,而是急速向上。
  佘九钱仰颈一望,便见那枚铜钱径直撞到堂中垂下来的竹灯上。竹灯一炸而裂,星火斑驳落下时,客栈顶部的砖瓦碎裂而断,玄衣在身的矫健人影手执寒锋落下。
  江心逐恍若不觉,直至一人轻巧几个借力落在案几之上,横去江心逐颈项的手中短匕猛然停顿时,江心逐才凛然转过眼角,斜斜看着那玄衣蒙面人,不屑地牵了嘴角道,“你敢动么?”
  蒙面人眸底精锐一狠,指尖翻折,短匕弹出去。
  “心逐!”佘九钱惊呼一声。
  “别动!”江心逐冷哼回应,旋身转来,竟是极为精巧地翻过佘九钱身旁按下了她的头。
  霎时又听崩弦断裂而缩的声响传来,割裂响在耳际,伴随的是人极度痛楚的细哼。
  佘九钱埋头而下,盯着从桌面缝隙落下的血线,以及一堆碎裂的尸块落下撞击闷声,心头绞裂一般地疼。
  黑衣人的来势并未因死一人而停下,江心逐一蹲便起,拂过案几沾血的铜钱,一连三声给弹了出去。一时只听整个客栈的老木吱吱作响,全然如同机关开合之音。昏黄的火光里,不断有人惨哼,喷血之声如同新雨,哗洒不停。
  有人从门外冲进来,江心逐旋身弹出铜钱,两扇门缝里,立时刺出长长的薄刃尖刺,穿过那人两侧肋下,走了一个对穿,睁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狠狠盯着江心逐。
  手中的短匕冲势未歇,拼着最后的力竭之势,飞向了江心逐。
  江心逐大麾卷过拂开,再回首,又是一枚铜钱弹向了一个角落,木合之音再度响起,整个客栈如同一个吃人怪兽,绞着腹中的切齿响动,吞噬着从不同角度扑进来的黑衣人。
  至此,江心逐手中还有两枚铜钱,客栈已经全然被血气充斥,佘九钱喘不过气来,死死盯着地上不断滴落的血线,只觉何处有响声,下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血声。
  可她,安然无恙。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曾卷袖蹲在路旁帮她修车轱辘的女子,颜笑明艳之后会是一颗杀人屠相之心。她伸手,想要捉住江心逐的大麾,可箭雨来得如此迅疾,唰地擦过她的指尖钉在了地面。
  指尖火辣辣地疼,她翻掌,眼见了刮裂的血痕,心头霎时全红了,似是一整片的血淌了过来,瞬间淹没了她。
  两枚铜钱弹射响过,整个客栈闷响地砸下了几面隔板,江心逐的鹿皮暖靴落回,沾满血迹地转了一个身,人跟着落下,手执一柄牛皮油伞,挡在了佘九钱头顶,抿唇浅笑,“对不住,吓到你了。”
  佘九钱抬眸,听着砸在伞上的声音,仰首望去,乌黑沉重的,自然都是血。
  箭雨为木板隔住,闷声一声接一声,生生割着佘九钱的早已不能跳动的心。落下眸,她迎着江心逐浅辄昏暗的眸,好似回到了她们一路北上风餐露宿之时,江心逐总是撑开这柄伞,为她挡风挡雨,挡日挡雪。
  不一样的,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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