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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gl]世说·女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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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芷仔细听来,方辨解了第二字,是个隅字。心下领会,启唇而道,“子非鱼,安知遇与隅?”
  “妙解。”晏子鱼温笑,“容太医见惯生死,果真通透。”
  “晏君年纪小,以一隅窥天地,不拘一隅,也是妙人。”容芷真心而赞,一遇一隅,已然了解晏子鱼是个怎般人物,无怪乎垣市用情甚深。
  “若见生死,若见天地,若见山水市井,人生喧闹,或许会更明澈一些。可惜,天地是隅,生死是隅,便是山与水,也是隅,见与不见,不见而见,当以遇,为知。”
  “晏君此言,想来早已遇上,早有一隅,一隅心安,方是如此不拘么?”
  “容太医,可有一隅?”晏子鱼仰首,清澈至底的眸子仰望而来,几可见其纹络缠绕着槐花,明明复杂多景,却单单只有容芷一人。
  晏子鱼的诚心一问,径直问到了容芷心底。
  “下臣幼年随军迁往风原,见了皓皇手段,原以为其狠辣无常,后来方知,人的命,需要以自尊为惜。那些军士,不自尊,方以无心兽行为准,降其命,沦落为食人饿鬼,旁人惜命,杀之,无可厚非。”
  容芷一顿,温顾之色见沉,言底冷肃,“依下臣当时看来,以为不管如何,论其命,总归不该由人而论。随意杀之,与其动手之人,总归是罪孽,终有一日受其因果苦楚。及至听闻皓皇在白鹿庄为乱箭射死,下臣依旧是此心理。但那时,下臣已经经历了风原之战,一身药囊,原本为救命而去,却因不忍见军士受苦,亲手了结过军士性命,方才懂得,纵使一切因果有报,仍有不衡之处。下臣救人,也杀人,来日最后,也逃不过一介身死之局,那么,生与死的过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皓皇她一生,杀过许多人,也救过许多人,与功与过,到底,又该如何而论?”
  晏子鱼听完,捏着手中槐花,静默不语。
  “晏君,江大人来了。”
  有宫女前来禀报,晏子鱼抬起头,迎着身前小路,一脸风尘沧桑走来的男子,淡淡地开了口。
  “及生及死,不过一开花,一落土,既是短暂,何须再想身前事,身后名。”晏子鱼将手中的槐花递给容芷,抿笑道,“容太医,一隅难求,若遇上,当惜之。”
  

  ☆、断命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称谓变动,是刻意,不是笔误。两人之间,互为尊重怜惜时,方以名,以你我而称。
  江流三十来岁,满面尘霜,人应是从北地才归,纵使换上三品工司正的精简便服,精神气仍旧疲惫而显,但眸底精亮,压不住骨子里的清气濯濯。
  远远走来,人打量了晏子鱼,及至走近,眼底的精亮消逝,徒留不解和惊震。
  “江大人。”容芷先行礼,她品阶无江流高,自然先行礼。
  江流推手还礼,眸底自晏子鱼身上扫过,请了容芷到一旁。
  晏子鱼耐心等着。
  遇人,先看其态,再看其面,有交者,观其声,同其见,方可于心接近一二。江流远观自己,便有所察,足见几分本事。
  等了一会儿,容芷走来,贴耳说道,“晏君,江大人有话和您独说,臣下先行退避。”
  晏子鱼点了头。
  容芷领着人退下,江流依旧盯着晏子鱼看,晏子鱼也就任他随看,温道,“江大人,看您远来,此处离殿甚远,无茶可奉,还请见谅子鱼失礼。”
  江流不说话,眉心愁紧,渐渐渗出细汗来。
  晏子鱼心中跟着异样,迎着江流深邃而乱的眼,沉道,“江大人?”
  江流终于摇了头,行礼道,“江流一时失态,还请晏君见谅。”
  “江大人见人多,如此失态,难不成子鱼之命,当真有几分不同寻常?”晏子鱼面上轻松,心底实则轻松不起来。
  “非也。”江流忽地在晏子鱼轮车前的空地盘腿坐了下去,“晏君,可否说来生辰?”
  “元初六年,七月初九,辰时,巳前一刻,夜有雨,啼哭而歇。”
  江流从袖中取出一方算筹,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而进行细则分割,此圆画后,江流又一一画出数圆,小半个时辰过去,两人间不大的空隙处,已有十来圆。
  晏子鱼仔细看着,纵使看不出其中细则,但从其圆交接看来,江流以一圆推一圆,其中联系却以方直而割,交系者,或三方而鼎,或对行而走,亦有四方之围。
  孤立者,始终不会脱离其系,难道,这就是人命?
  江流愈算,心底愈难平衡,及至最后一个圆画来,他心下已是惨然,算筹一丢,卷起袖子擦了擦额际上的汗,抬眼,便是晏子鱼凝眉细看的画面。
  “晏君,您可知下臣父亲江源是如何死的?”
  晏子鱼撩眼,打量着一脸汗白的江流,“如此说来,当真是别有原因了?”
  江流默然,轻道,“世人皆言父亲猝死工事之地,实则是因父亲曾为皇太女断过一命。此命仅有皇上与父亲知晓,旁人有心,始终想知道大晋未来的命运如何,父亲多受其扰。皇上怕此命外传,终是一狠心,遣人杀了父亲。”
  “此等要事,大人说给子鱼听,便不怕害了子鱼么?”晏子鱼往轮车里靠了靠,眸底深沉,“还是说,大人为子鱼断命,已确定子鱼不会为此而扰?”
  “晏君果然聪慧。”江流坐地一推手礼,而后展开袍袖扫视着地上之圆,“江流不及父亲神算,故而皇上对江流放心。北地筑修工事,实则避开京中人事而已。皇上亲召江流回来,为晏君断命。一路进京,一路听闻,眼下一见晏君,纵使江流来日家破人亡,亦不虚此行。还望晏君,念及江流今日恳请之言,为江家保一血脉矣。”
  晏子鱼指尖点着轮车扶手,与江流对视了许久,平静道,“江大人,你看见了什么?”
  江流苦笑,摇头挽袖,并指指着地上一圆道,“江流天资不够,唯努力尔,然天命之断,确实需要灵识通神之能。江流以推算之法,实为拘命,算不得真正的断命,但仅此一观,也可见其一二。”
  “所谓推算者,是依据本有条件,根据衍化规则而推及演算。”
  江流掌下移动,指着第一圆,道,“以圆为则,分观晏君命辰,以此而走,与他命相切,则可观其两者鼎立,还是相对,亦或此生遥遥而观,只做他人桥梁。此为算,并非命。”
  “你方才见我而惊,从而以算,推及之中,在意的定然不是我了。”晏子鱼眸底轻敛,“家破人亡之言,太重,江大人以此来拘子鱼,只怕有些失算。”
  江流再摇头,“江流一见晏君,心底是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江家之命,故才陡敢一问晏君生辰,再辅以江流生辰,以此算下,确定江流之感正确。”
  晏子鱼凛然而视,并不接话。
  江流收回长袖,并膝跪下,“江流不断命,是为算。晏君看似拘于风原,实则已神游天外,此一隅,是定心,心有定,行不拘,是为安。晏君不久将远行,行东,东有人,来日诛杀江家一脉,论此,晏君可还觉于此无关?”
  “你的意思是,此人,是我招来?”晏子鱼大概听了个明白,“我怎么信你?”
  “晏君出言于此,已是有信,江流不必多言,晏君此行一遇,自可明白。”江流推手行礼,道,“江流之父以断命起家,以天机遭杀,实为既定之局,江流不曾怨。今日算尽后事,日后也不会怨,惟愿晏君惜江家一脉工事之能,保我江家一血脉。”
  “我保你,那我呢?”
  晏子鱼温顾牵笑,淡然道,“你既不能断命,想来只能算尽一时,那你有没有算过,你死之后,我保你江家血脉,我,又该如何走向?”
  “晏君果非常人能及。”
  江流苦笑,“江流才学浅,做不到父亲那般通神之地,因此只能一求所见者。此人和晏君万般牵系,实是对手之一,晏君要胜,必将行险。话尽于此,晏君之行,是您自我之命,这就是算与命的区别。江流无能,今日之言,晏君权当一笑话尔。”
  “江流告退。”江流行礼,站起身来。
  “不着急。”晏子鱼笑道,“江大人要来见子鱼,多有波折,定是听过子鱼有一画想让先生一观。不知此时,江大人,可还有心一观?”
  江流迟疑。
  晏子鱼抿笑,直白道,“江大人有事求子鱼,子鱼必定不能让江大人失望,但事事之间,一来一往而已。何况,此画是皇太女亲手所画。她有意,我有命,一画,想必江大人所见定是良多。子鱼希望,江大人能够与子鱼说得清楚一些。”
  “罢,反正外间都传江流与晏君有观画之约,不看,有违人心。”江流垂袖,神思颓然。
  “容太医。”晏子鱼叫了一声,不消片刻,容太医领着一名抱着画的宫女走了过来。
  宫女立定,容芷小心地展开画卷,画上的一袭青蓝立时流曳了出来。
  江流走来,细细观摩,不时还看一看晏子鱼。
  晏子鱼见他观画比看自己时要镇静许多,认真而用心,想来方才一见自己,涉及家族之命,果然让人失了准则。
  对手?
  这世上的对手,除了阿市,还会有谁?
  东行之举,果然是对的了。
  晏子鱼眼底滑开,不远处的亭角飞檐落入眼底,一阵细靡而软。
  此画,是垣市的意,不知江流,能在基于晏子鱼命的基础上,能看到什么?垣市的命,只有元帝知晓,而她晏子鱼,也很想知晓。
  “殿下的一笔两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晏子鱼回首,轻道,“一笔两意?”
  江流温持笑来,并指挽袖隔空指着画上道,“此画以人不拘,隅中有鱼,隅外有阙,阙中有天,看似寻常,但认真看来,你可看得出,此景是人眼中之景,还是鱼眼中之景呢?”
  江流一言,晏子鱼彻底一惊,立时朝画中看去,越看便心惊!原来,她从来未看明白过这幅画,一鱼之名,当不过巧合!
  不对!既是两意,那垣市之意,有人有鱼,既在同等层面待她,也跳出之外再看她,果然,最懂她的,是垣市!
  是她,不懂她!
  晏子鱼忽然累极,她以她所立之地为她着想,却从未问过她所行之愿,可垣市从未说过什么,连一场君臣比试的放肆之言,都应得没有反驳。
  晏子鱼啊晏子鱼,你到底猖狂到了什么地步!
  “晏君,是殿下笔巧,非常人能以断之,若非江流多筑工制图,角度多变,很难看出。”
  江流眼梢见喜,温和道,“殿下怜惜晏君,还望晏君多保重。驰骋天外是好事,但事有方圆,行矩有定,您跳出一隅容易,莫忘了一隅之处,不管是人,还是鱼,都在待君而归。”
  晏子鱼猛地转头,盯着江流道,“江流,你既言多筑工图,可否替子鱼画一幅风原筑工图?”
  江流面色一惊,“此是军工之事,万不能随意而行。”
  “不,我要的并非细图,只需一个框图。阿市生辰过后,皇上的生辰也不远,我想以此,让阿市画一幅‘天市’之景,以做生辰礼,皇上定会欢喜。”
  江流听完,心中震惊,天市之景谈何容易?怎会在短短不及三月之间完成?但晏子鱼的用心是好的,他点了头。
  晏子鱼见江流答应,绷紧的神经松懈,人倚在轮车里,问道,“江大人,除却一笔两意,您可看到了其它?”
  “晏君既然说了皇太女有意,那便也只看到了意。至于命,江流说过,东去有现,是命是算,全在晏君自己手里。”
  “那你的意思是,看不到我和阿市……”
  “皇太女生辰只知年与日,不知辰与时,臣无法算出,也断不敢背后而算。”江流收身立定,直视晏子鱼而去,道,“命运之事,由人也由不了人,故而江流才恳请晏君帮此一忙。”
  “我明白了,你放心。”
  

  ☆、射鹿(一)

  过了立秋,风原北无高山,南下则有自东北往西南走的一条岚云山脉,北边来的寒气似被兰云山脉全给挡在了风原,三日下午到了西苑,次日早起,山中的西苑,就愈发冷了。
  西苑距风原城两百余里,与北苑相交,广占了风原西北防线,其中林槐茂盛,建有西北两大营,守军各三万,以骑兵为盛,重兵则是再往北,以居沙关十万为重。
  居沙关横拓东西,各建三城,东北上明州,西北则进西防关口,胧月关,三城各领军三万。整个大军北防线,形成一个半月对外,拥兵三十余万。
  垣容以柳州两万兵起势,以西北为重,三十万大军其中两城调了原广陌的军力北上,而眼下驻守陌东的军防却是垣容之人,陌东之势自然不敢乱动。
  “江流昨夜应该见过父皇了,宫里的消息呢?”
  降红正给垣市穿着轻甲,犹豫之间,还是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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