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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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约从头到尾都想岔了,人家容成瑾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这样的贵人,不再记得一个小小的陆兰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容成瑾也许只是从旁人的耳中得知了这里,一个临时起意,便跑过来听个小曲儿,一曲奏完,她觉着还不错,便给了那奏乐的乐伎一个笑脸,这又有何不可呢?
哎,也就是只有她这样天真的人,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能胡思乱想瞎猜上半天……
“兰姑娘,你今儿个打算弹支什么曲子啊?”台下有人仰着脖子高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调笑之意。
闻言,还在走神的陆兰琛连忙将目光从雅间收了回来,扯了一抹并无多少真心的笑容道:“兰琛在此多谢诸位赏脸,今日风光正好,那么,我便再为诸位奏一曲《鱼儿戏水》吧,若有不好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话罢,她手指一弹一挑,悦耳清脆的琴音便倾泄而出,响彻了楼宇,台下顿时便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陆兰琛的脸上还带着清清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每天都是如此啊,她冷眼看着众人沉醉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在不断的演奏中度过。
而这些人,为她的容貌叫好,为她的身段叫好,为她的技艺叫好……可是,她映照在琵琶上的心声呢?却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瞧得见,也从没有人会屑于去瞧见。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差不多要被这样的生活给逼得麻木了,可昨日那位故人的突然出现,却还是隐约带出了她那一直暗藏在心底的悲伤……
琵琶与她已相伴了十多年,是她的心,此刻,她心甚悲,故而,那琵琶琴音也都越发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原本欢乐的曲调,都渐渐变得哀婉动人,如泣如诉……
……
直到,一声铮鸣突然响起,乐曲骤停,所有人都惊讶地朝台上看了过去。
而陆兰琛也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甚至都没有去管那因她一时出神弹错还用力过度而划破的右手食指,只是怔怔地看向了二楼。
这么多年来,一向都被那好事者戏称为琵琶成了精的她,大约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大的错误,台下反应过来,也顿时是乱了套。
而她却仿佛对众人的喧哗浑然未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不知何时已在楼上雅间坐着了的容成瑾,神情也开始变得越发惊慌了起来。
还是那样刺眼的温柔笑意,她一定是还能记得她!她一定是已经认出她了!
一时间,她的呼吸也开始不畅了起来,她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也没有想,她只是突然猛地站起了身,不再去看任何人,就这么抱着琵琶落荒而逃了。
见此,容成瑾也是有些讶然,她这才来了不久,坐垫都还没坐热呢,这位陆姑娘便要走了?可真是奇了怪了。
柔杏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见郡主的神情有些不解,也连忙便瞎掰了套说辞道:“郡主别急,没准今儿个她身子不爽利呢。”
容成瑾捧着暖呼呼的手炉,低头看着底下那乱成了一锅粥的样子,想了想,有些愣愣地问:“啊!是不是昨日下了雨,她着凉了?”
柔杏有些纳闷地心想,这个她又怎么知道,不过,您这身子骨都没风寒,这一看就吃嘛嘛香的乐女就更不可能了吧。
不过,她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变成了,“也许就是如此!郡主,既然人家姑娘不舒服了,别的节目也没什么值得看的,不如,我们便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容成瑾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她心不在焉地站起身,脑海之中,却依旧还在回荡着琴弦变调时的那一声铮鸣,这个声音,就好似她前世便听过一般,熟悉,又让人难过……
*
陆兰琛抱着琵琶奔跑着,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回廊,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一进屋,就把琵琶一放,把门给锁了起来,任谁过来都叫不动她,好似是不打算出来了一般。
她突然就又开始闹起了这样的脾气,一直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的秋坠儿守在门前,也是快要被她给急死了。
“兰琛姐,你说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不就是失个误而已嘛,你又不是没出过错,下回弹好了便是,你也别关着自己不吃饭啊!你说你要是饿坏了怎么办!而且,你的手破了还要上药呢,你不心疼,我可是要担心坏了!”
她拍着门板,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能就此说到地老天荒。
陆兰琛已经听着话唠一般的秋坠儿在门口絮叨了小半个时辰了,现在看来,还大有继续这么絮叨下去的架势,饶是她陆兰琛素来好性儿,此时都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又给手上的伤口缠了块布条后,便径直过去打开了门,斥责秋坠道:“你给我闭嘴!”
然而,那秋坠儿见陆兰琛终于开门了,喜不自胜,哪里还听得见她说什么。
她笑嘻嘻地端起被她放在地上的食案,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她在看到食案上已经凉得彻底了的饭菜后,顿时就什么也笑不出来了,“对不起兰琛姐,我现在就去热一下!你开着门等我啊!”
她刚打算要端着饭菜走,结果,陆兰琛却是突然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秋坠,我可问你,那位郡主……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啊?姐姐,你说什么郡主啊?”听陆兰琛突然这么问,秋坠显然也是有些发懵了,毕竟,像她这样只会埋头端茶递水的小人物,又哪里会去了解这些。
陆兰琛也是知道自己问得不对,这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京城里那些什么王爷郡主县主的都是谁。
于是,陆兰琛想了想,便又道:“就是,就是二楼雅间里,那个成天穿得就像是在过冬一般的年轻女子。”
过冬一般……
秋坠儿低头想了许久,才终于恍然大悟道:“噢!你是说那位姑娘啊!你可不知道,她最近可都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那雅间都已经被给她定下了,而且,还从不许旁人进去呢,她出手可大方了!原来……”
说到这,她顿了顿,一双眼睛也顿时瞪成了铜铃,“啊?姐姐是说这位姑娘还是个郡主娘娘?我可记得,郡主娘娘县主娘娘什么的,那可一般都是王爷的女儿呢,可尊贵了,隔壁说书的李先生就说过一个郡主娘娘与穷小子的故事!”
虽说,这边确实是接待过不少的千金小姐公子哥,但那都是相对他们来说的,像这样尊贵如郡主的,却还是头一位,这些郡主王爷什么的,在秋坠儿看来,一向都是属于那戏文里头的人物,跟她隔得天远,她望不见,更是及不着,一辈子是想都不敢去想。
秋坠儿虽然过去一直都觉得,这位兰琛姐姐什么都明白一点儿,却什么都不透露,肯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却也从没想过,兰琛姐竟是连人家郡主娘娘都认得出,那可真的是见了天大的世面呢,一时间,她看向陆兰琛的眼睛都更闪亮了。
“你说她最近来过好几次?那么,她……是过来看我的吗?”陆兰琛有些别扭地试探着问。
见陆兰琛的声音突然就变得软软的,秋坠儿也是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秋坠儿偷偷瞧着陆兰琛那并不愉悦的神色,为了讨她高兴,便连忙笑嘻嘻凑上去道:“哎呀呀,那还用说么,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谁,毕竟,我们的兰琛姐姐生得这般美貌动人,这一手的琵琶技艺也当得起天下无双,人家郡主娘娘会惦记上,可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然而,秋坠儿这有心的吹捧却并没有迎来她预想中的笑容,陆兰琛闻言,脸色却是又变得越发奇怪了起来,她不再去理会这个死丫头,而是又进了房间,将门给死死地关了回去。
见此,惊觉自己拍马屁竟是拍到了马腿上的秋坠儿顿时就慌了,她放下食案,又连忙拍门道:“姐你这又是干嘛呢!别这样啊!你至少等我先热了饭菜来再关啊!你说你要是不吃饭的话,又怎么好练琵琶呢!你这样子,安姨她肯定会骂你的,到时候,我也肯定得跟着你一起挨骂,她又舍不得罚你,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姐姐!姐姐!开门呀!”
陆兰琛实在是烦不胜烦,索性一被子蒙住头接着睡觉了。
第五章
特意来了一趟,竟只听了半支曲子,容成瑾这个好脾气的倒也一点都不恼,反而在临走之前,还好好交代了一番,让人家请最好的大夫来看人家姑娘的手。
她今日,本是还打定了主意,去让人传唤陆兰琛过来问一问的,问问这姑娘,究竟识不识得自己,如若识得,又究竟怎么识得的。
但是,当她走到半路后,她却不禁又开始同往日一般,在心底发愁了起来,只因她不知究竟该如何去朝人家开口,她终究是个内敛的人,而这样的问话,也实在是莫名其妙,若她是那男人身呀,还指不定会被人家怎么想呢。
陆兰琛这一跑,倒也是给了她拖一会再想想该怎么开口的机会,等她下了楼,人家可都已经走远了。
而且,这清风楼地方不小人也多,环环绕绕又鱼蛇混杂,她现在毕竟是个年轻女儿家,时常过来看看还妨,但若是进到最里头去,却也是实在不妥,想来,还是先行离去,一切改日再说吧。
她满脑子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也是开始有些神情恍惚了起来,她受不得累,本想着赶紧回到房间,先舒舒服服地好好睡一觉,结果,在经过花园时,她却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艳红色。
她脸色顿时一黑,正想要换条路躲躲,结果,来人却已经发现了她,小姑娘一边小跑过来,还一边朝她笑嘻嘻地扬了扬手:“瑾表姐!”
见此,容成瑾也只好站着不动,尴尬地回了一个笑容:“是晚月表妹啊。”
来人正是容成瑾的表妹赵晚月,如若只是平常的表妹,有着一大堆表妹的容成瑾还不至于会这样闪躲,可这赵晞阳的妹妹,就还是算了吧。
这位赵大小姐今年不过才刚刚十五岁,模样生得十分娇小秀气,却绝不会显得不起眼,一向都备受娇宠的她,本就活泼明媚,又最爱穿红衣,遥遥看过去,就像是一团火一般,分外引人注目。
容成瑾过去与赵晚月并不算多么亲近,但她们毕竟也算是表姐妹,也不可能会多么陌生,而且,赵晚月还天生就是个自来熟的主儿,每每相处起来,容成瑾都会忍不住怀疑,她们之间,是当真有着那么好的感情么?
她正想着,赵晚月已经小跑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问:“哎呀瑾表姐,你方才是去哪儿了呀?我可在这儿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容成瑾显然并不适应这样的亲昵动作,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抽了抽,见实在抽不出来,便只好作罢,笑道:“不过是出去走了走散了散心罢了,月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昨天才刚送走了一个姓赵的,今天就又跑来了一个小的,她看着,可实在是膈应得慌,不过,说到她那表哥赵晞阳,她狐疑地看了赵晚月一眼,这小丫头,不会是受了自家哥哥的骗,特意过来替哥哥当说客的吧?
赵晚月一愣,有些惊慌道:“啊!我就是惦记着你的身体而已啊,瑾表姐,我可听说,你发热发了好久呢,今天天凉,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服,要是再着凉了怎么办?”
闻言,容成瑾低头看了眼自己领口翻出来的毛皮领子,又看了眼赵晚月身上绯红色的纱裙,尴尬地笑了笑道:“这……我已经好了许多了,表妹你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她偏过头道:“我……最近我娘非要我学着做女红呢……”
容成瑾浅笑:“啊?好好的,怎么突然要你做女红?是要你替夫家裁衣么?”
未料到一向文静害羞的表姐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赵晚月愣了愣,一时间,也是不禁红了脸:“表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虽然,这还真是事实。
容成瑾道:“那位虞家大公子我也是见过的,脾气很不错,不会跟你红脸。”
听容成瑾不住地在自己耳边说着她的未婚夫婿如何如何,赵晚月也是越发想挖个坑钻进去了,竟也是没去细究他们究竟是何时见过。
她是个直来直往、藏不住话的性子,她本来想着,先忍着说些别的,再慢慢将话题转到自家哥哥身上,可谁知,表姐却一个劲地说这些,她无奈之下,也只好将一切挑明,直接说出了来意。
“那个,我说,瑾表姐,你……是不是同我哥哥他闹别扭了啊?”她小心翼翼地问着,一双圆溜溜的水杏眼也直直地看向了容成瑾。
赵晚月并不是多么出众的美人,单单论起容貌来,比她那外表相当丰神俊朗的哥哥差得甚远,但一张小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