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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与君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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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这事来得突然,纵然寻不出理由反驳,暮笙依然直觉出一种怪异来。她想了想,试探着说道:“那么,臣回太医署便为陛下细细甄选,看哪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可提拔?”
  孟脩祎拧了下眉,张口欲言,看到暮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温柔地笑了一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做什么这么看着朕?你如今忙得很,甄选新医正的事不必你管,自有其他几位医正协同太医令去办。”
  她语气自然,与往常别无二致,暮笙完全找不出破绽,可即便如此,那种惶惶然的不安,不仅没有褪去,反倒愈演愈烈。
  因先皇后生孟脩祎时难产而死,孟脩祎幼时极不得先帝喜爱,被撇在偌大宫殿一隅,几乎是自生自灭。身为嫡皇女,连几个庶出的皇子都比不上。但她要活下来,她知道自己嫡出的身份是其他几位皇子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因而,他们彼此争斗再烈,一对上她,也会团结一致。她比这座宫殿中的任何人都举步维艰,一个不慎,便粉身碎骨,也比任何人都有胜的欲、望,她的选择只有两个,皇位或死。
  十几年的战战兢兢,宫廷磨砺练就她敏锐的洞察力;为了皇位努力讨好不喜欢她的父皇,让她学会隐藏情绪;而幼时心灵的颠沛,时时身处算计的不安,让她对事物有一种强烈的控制欲、望。
  现在,她敏锐的洞察力又产生了作用。她发现了暮笙的不安。
  倘若,只将她当做与大臣侍卫内宦无差的寻常人,处理起来便可少许多犹豫与迟疑吧?不知怎么,孟脩祎的脑海中闪过如此荒谬的念头。她在心中笑了笑,面上却极是正色地与暮笙道:“此皆小事,不值得你费心。你要留心的是,淮安君就要回来了,很快,就可以让裴伯安血债血偿。”
  这句话,顿时就夺去了暮笙全部的心神。
  百姓的抗灾能力颇为强韧,只要与他们时间休养生息,便可恢复生机。经过连日救济维护,受灾郡县终究稳定,百姓免于饥寒,喝上了一口清粥,好歹熬到了春日。朝廷将受灾之地民户重新造册,派发耕地,再派下春种,他们便能重建家园了。江浙之地,土壤肥沃,风调雨顺,过不了两年,便可将水患的阴霾全部驱逐。
  身负重任的淮安君终于返京。经海定提示,他们查找的方向便明白起来,加上民心所向,诸人回京之时,已身负充足证据。
  裴伯安免职归家,却仍操纵着朝堂。眼见淮安君归来,不免打起精神来。与他一党的大臣自是竭力为他辩护。孟脩祎不愿朝堂太过动荡,待裴伯安死了,这群人群龙无首,她自能从容收拾,便显露出余者不问,只诛贼首的意思来。一时倒有不少大臣迟疑起来。
  在裴伯安眼中,皇帝这就是奸计百出,歹毒得很。
  他一身便服,高坐堂上,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党羽,冷冷一笑:“诸位莫不是忘了往日做过什么?圣上放得过诸位一时,还能放过诸位一世?”
  此言一出,众人一凛,面面相觑之后,忙站起身来,恭敬拱手道:“吾等唯裴公马首是从。”
  皇帝已显露出獠牙,那三十余位同僚她说处置就处置了,哪怕劝谏的奏疏堆满案头,她都一丝不松,这样的圣上,哪是眼中容得下沙子的。
  稳定下人心,裴伯安站起身,朝众人郑重拱手:“老夫遭难,诸位也轻松不得,眼下唯有同舟共济一途。陛下再铁腕,难不成还能清空半个朝堂?”
  众人异口同声道:“愿与裴公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裴伯安满意点头,在场都是三品以上高官,只要大家扭作一团,陛下能将他们如何?她想做明君就要顾忌自己的名声,刻薄不仁义,可不能出现在她的身上。裴伯安满是深刻纹路的嘴角微微的弯起,露出一个隐晦的笑意。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小厮的叫唤:“公子。”
  堂上众人都朝门外看去。
  裴伯安双眉微拧。
  裴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在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的注视下,心中顿时升起受到压迫的不自在来。然而他到底见过世面,理了理衣袍,便落落大方地走进来,冲着裴伯安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裴伯安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裴绍又含着谦谦君子的温润笑意,四下作揖:“小侄见过诸位大人。”
  众人不知他怎么出现在此。若是裴公的大公子,倒可理解,这位小公子除了那年科考夺魁,便一直默默无闻,然而状元,每三年便有一个,常人听来高不可攀,对他们这些居高位的前辈而言,不过如此。
  裴绍感觉到那种轻视,更是拘谨起来。
  还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和善笑道:“公子客气,不必拘礼。”
  裴绍顿时松了口气。
  裴伯安坐在高位,底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相比那逆子的老成圆滑聪慧,绍儿还需多加教导。这短暂的失望没有逃过裴绍的眼睛,他抿了抿唇,想到备受人推崇的兄长,心中不平愈盛。
  “你不在房中攻读,到这做什么来了?”裴伯安问道。
  裴绍恭声道:“儿见天色已晚,父亲与诸位大人尚未用膳,赶来侍奉。”
  裴伯安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这里自有仆从,你退下吧。”
  裴绍顺从地低下头,拱手称是,无人看到在垂首一瞬,他眼中闪过的不平。
  父亲口上说着看重他,却从不曾信任他。
  朝廷上的争论进入瓶颈,淮安君带回的证据,足以指认裴伯安炸堤,裴伯安一口咬定证据皆伪造。这时,重要的证人临安郡守在狱中自尽,顿时,情势似乎又有逆转之势。
  孟脩祎不禁好笑,亏他做了一辈子官,竟然以为如此负隅顽抗就可以阻止她。
  暮笙看得殊为气愤,不过,她有别的事。
  淮安君一回京便忙得脚不沾地,半丝空都腾不出。孟幼琳听闻孟幼舒回来,便闹着要家去,不愿再呆在宫中。
  孟脩祎见暮笙专注朝上,恐她太过焦急,便令她送孟幼琳归家。
  暮笙只得将自己接来的人,又好好的送回府去。
  一路上,孟幼琳说个不停:“阿舒终于回来了,陛下说我长高了,不知阿舒看不看得出来。”
  “你说阿舒瘦了么?奔波在外,定是辛苦,我回去便给她炖汤好好补补。”
  “我天天都想念阿舒,阿舒会不会也是天天都想念我?”
  满是兴奋与期待。
  暮笙渐渐为她纯粹的欢喜所染,不禁想起那个能让她这般心心念念的人,连这段时日时刻被她惦记在心的进展都暂抛去脑后。
  孟幼琳听到孟幼舒那刹那,那种打从心底散发的喜悦让她容光焕发。不需要看到,当孟幼舒靠近,她就知道她回来了。
  与其说是她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不如说是她感觉到孟幼舒身上熟悉的气息。
  这姐妹真是情深。暮笙不由叹道。
  然而,当孟幼舒在看到孟幼琳那一刹那,扫去满面疲惫,只剩由衷惊喜地将孟幼琳拥入怀中,孟幼琳乖巧靠在孟幼舒的怀里,像小猫咪一般软软的唤:“阿舒。”暮笙总觉得,似乎,这姐妹二人的手足情有种暧昧的黏腻。
  那念头一闪而过,快得如夏日天际的闪电。暮笙不得不在心中唾弃自己,真是,越发荒谬了,竟这般揣测纯洁的手足情。

  ☆、第四十八章

  久别重逢。
  孟幼舒这般自持的人,都禁不住心中的激荡,小心地捧着妹妹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仔细,唯恐自己不在的近半年中,妹妹受苦。
  孟幼琳笑眯眯的,任她打量着,一只手牢牢地拽住孟幼舒的手腕。孟幼琳极喜欢这种与姐姐肌肤相触的感觉,仿佛只要双手紧握便能填满她的整颗心。
  被忽视了许久的暮笙终于轻咳了一声,她咳完,自己脸先红了,打扰了叙离情的姐妹,真是抱歉得很。
  “天晚了,寒气甚重,君上不妨先入屋去。”暮笙道。
  孟幼舒近日都在外奔波,裴伯安是一件,临安郡守狱中自尽是另一件,此时已是紧要关头,是臣压倒君还是君诛灭臣便看这几日了。她半点不敢懈怠,故而回府已是更深露重。
  “参政说的是。”孟幼舒自重逢的激荡中平静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孟幼琳的手,感觉到掌心细腻的肌肤,她由衷感激道:“这数月,多谢参政照顾舍妹,陛下那里,本君将亲去拜谢。”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起淮安君如此郑重的道谢。暮笙推辞一番,便告辞了。
  孟幼舒还未用过晚膳,携孟幼琳走入堂中,令仆从摆膳来。孟幼琳一直紧紧地依靠她,小手牢牢地揪着她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很轻易便让孟幼舒想起小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就着这般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她走到哪儿,阿琳就跟到那儿。她回过头去,正想调笑几句,便看到灯光下,阿琳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还有她红润如樱花般美丽的双唇。
  阿琳长大了。不过几月不见,她脸色肥嘟嘟的婴儿肥都消退,瘦削的下颔,如玉雕琢,肤如凝脂,粉嫩润泽,如初露尖尖角的小荷,带着清澈的水珠,天然去雕饰。
  孟幼舒顿时便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她抬手轻抚孟幼琳的脸庞,这个动作,她小时候常做,阿琳的两颊鼓鼓的,软软的,肌肤又嫩又滑。阿琳很乖巧,总是一脸明媚地仰头看她,唤她阿舒,纵使后来眼睛看不到了,她仍是这般依恋她。
  孟幼舒忽然就觉得有些闷闷的,妹妹长大了,就该出嫁了。她的依恋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不由自主地那抚摸着孟幼琳面庞手便向上,放在了她的头顶。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几个月不见,阿琳却窜到她鼻梁的位置了,孟幼舒神色柔和起来,语气如春日的流水一般温柔和缓:“阿琳,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一直庇护你。”
  孟幼琳抬起头,满面不解,她无神的眼神格外干净,像她这个人,从小就善良。孟幼舒的眼神愈加柔和。
  皇帝对江南归来的众臣论功行赏,或赐金银,或晋官职,,皆是中规中矩,唯有一人相当打眼。
  御林军左羽卫将军裴谌被皇帝超擢为御林军统帅,正二品,又赐予他三等神威将军的爵位。一时间,裴谌在京中风头无二。
  如此恩赏,实在有些过了,尤其是裴伯安一派,自然没忘记裴谌远在江南时便上奏疏坑了裴伯安一把。众臣纷纷劝谏皇帝,称恩赏太过,官爵乃公器,不当胡乱与人。皇帝自是不理会他们的。如此厚赐裴谌,可不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透露出来的讯息。
  孟脩祎擅谋人,她知道,很快,便会有鱼儿上钩。
  接下去,对裴伯安的打击更是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皇帝铁了心要对付某个大臣,哪怕这个大臣再强势,再拉帮结派也是无用的,皇帝先天便占住了优势。
  裴伯安一派不由节节败退。皇帝再次重申只诛贼首,余者不问。
  这回,终于有了回应。
  裴伯安之子裴绍出首,亲笔上书告其父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等十余项大罪,连江南的堤坝案,也拿出了证据。
  接到裴绍上书之时,孟脩祎正与孟幼舒说话。
  孟幼舒看着她的脸色,笑着称赞道:“陛下神机妙算,这裴绍果真耐不住了。”
  “他这等自私自利之辈,定是以自身为重。”孟脩祎看着那白纸黑字,唇角流露出刻薄的弧度,“而今这等情势,他定自危多时,看到朕不但不曾迁怒裴谌,还多加厚赐,必然也想效仿裴谌,来一个戴罪立功。至于裴伯安如何,哪有他自己性命、荣华富贵来的要紧。”
  当初为讨好裴昭,她曾调查过裴昭的家人,也好知己知彼,那时,她便对裴绍有过了解,这是一个量浅目窄的小人,连裴谌裴昭的半分都及不上。
  孟幼舒信服地颔首道:“裴绍哪里知道……”她顿了顿,抓紧时机,跪下道:“臣请陛下下诏,捉拿罪臣!”
  孟脩祎立即准了,令秉笔内侍拟诏,亲自加印,又命大理寺卿一同协同孟幼舒捉拿裴伯安。
  一干人都奉诏而去。孟脩祎又看了一眼那道奏疏,她不禁一笑,此等狗咬狗的妙事,昭儿看了定是欢喜。
  裴绍与裴谌可不同,裴谌足有三年未回府,自也近不得裴伯安的身,裴绍却可去到裴府的任何一个地方,裴伯安对他并无防备之心。随裴绍的亲笔奏疏一道上来的还有许多裴伯安亲笔密函,裴府暗地里与地方官员结交的账册,这些实打实的证物,加上裴绍身为裴伯安爱子的身份,足以将裴伯安定罪。
  反转来得又急又准。到了这种时候,哪怕知道陛下之后必会再算账,众臣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将罪名都推到裴伯安身上。短短三日,裴伯安身上所负罪名,已称得上罄竹难书。
  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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