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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公主府的女人们-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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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了。
  而她之所以选择亲安侯府,一是因为亲安侯府只有何秧一个儿子,只要何秧一走,膝下无子的亲安侯便不得不接受怜月这个“刚寻回的儿子”。二则是因为亲安侯府在朝中根基不浅,这也是为何亲安侯在父皇收拾前朝旧臣时暂时安然的缘由。既然动亲安侯府不容易,那就收为己用。
  亲安侯切切实实地被惊到了。
  锦阳公主一个小姑娘家竟然和他一个外男言及自己的亲事,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可他确实又有这个念头,亲安侯以为锦阳公主是看上了自己儿子的美色,所以诚意满满地亲自登门提亲。
  可是他那混蛋儿子跟个江湖女子跑了,他哪怕发动人去找,找到也需要些时日。亲安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回绝吧,能攀上锦阳公主这门亲,他们何家不说世代,好歹数代无忧了。可若是答应吧,万一找不回儿子该怎么向公主交待呢?
  锦阳瞥了眼亲安侯,继续道:“驸马人选我给侯爷带来了。侯爷年少风流,还有位公子多年流落在外,今日刚寻回来,名叫何秱。”锦阳将怜月拉到身旁,笑望着亲安侯。
  “这……”亲安侯总算明白了锦阳公主的意思。
  公主看上了个女子,为了在一起要他认这个女子作次子。
  简直胡闹!
  可是亲安侯不糊涂,哪怕这“儿子”是假的,但和锦阳公主的亲事却是真的。
  “侯爷意下如何?老实说,京中权贵不止您一家,总有愿意帮我的。”锦阳成竹在胸,直接点破了何秧离京之事:“听说令郎与江湖女子浪迹天涯去了,我这人直性子,行或不行侯爷一句话的事。”
  怜月在一旁低头听着。不管能不能成为侯门公子,能不能成为公主驸马。单是锦阳公主为了和她名正言顺在一起所做的一切努力,已经让怜月觉得此生无憾了。
  亲安侯细思之下发现其实自己别无选择,儿子不知下落,和皇家结亲无望之事还是其次,最令他担忧的是连个承袭爵位的人都没有。先应下此事,再着人去寻回儿子吧!
  锦阳没有把怜月留在亲安侯府,这事只要亲安侯应下了剩下的就好办了。断不可操之过急,让亲安侯突然多出个儿子必然会惹人疑心,需先造势,再假装寻人,她还得假作与亲安侯府二公子相见两不忘。
  回公主府的路上锦阳惯常地拉着怜月的手,怜月的手一片冰凉。
  “是不是吓到了?”锦阳摩挲着怜月的手。
  怜月笑着摇了摇头,也反握住锦阳的手。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公主府,却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
  西府的懿德皇后出事了。 
  

  ☆、107

  懿德皇后风寒渐愈; 可是腿突然不能动了。
  连出恭也只能由徐嫔抱着去; 徐嫔替皇后整理好衣衫安慰道:“娘娘会无事的。您记不记得从前太妃娘娘有一日也忽然不能行动了; 后来不也好了么?”
  “我想见灵阳一面。”皇后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任由徐嫔将她抱回床上。其实西府来了不少伺候的人,都被皇后发脾气撵出去了。她不知道锦阳突然示好又是要作什么妖; 整个公主府,她信得过的只有徐嫔一人。
  可是腿突然不动弹后; 皇后忽然间没了生气。
  “与其顶着这个废身子任由锦阳一个丫头片子欺/凌; 不如死了算了。”皇后空洞的双眼流下两行泪; “可是我想见见我家灵阳,不知她在行宫那边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锦阳有没有找人欺负她……”
  “灵阳公主和人素无仇怨; 不会有事的。”徐嫔也觉得自己安慰皇后的话太过苍白,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皇后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与锦阳不与素无仇怨么?她放过你了?灵阳和锦阳抢过那个吴家丫头,我是真的害怕。”皇后说着又啜泣起来;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女儿灵阳是她唯一的牵挂。
  “我就后悔以前对灵阳不够好; 总是拘着她; 没少在清晖宫发脾气。我怕她嘴上不说; 其实是怨我的,可是我真的是为她好。”皇后接过徐嫔递过来的巾子,捂着脸失态地哭着。
  搁从前,她绝不会容许自己在妃嫔面前失态,可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以后小公主大了; 你别像我似的。”皇后劝着徐嫔。
  “都听娘娘的。”徐嫔也劝皇后:“东府那边指了大夫过来,娘娘该让大夫瞧瞧的,这么拖着真拖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谁知是来救咱们的还是杀咱们的。”皇后对于锦阳的好意仍是不屑。
  锦阳站在东府与西府相接的院墙处,对大夫和几个婆子丫头道:“不愿治哪怕强按着也得给我把她治好。”正吩咐着,锦阳一抬头忽然发现楚婕妤站在西府的垂柳下似在望着她。
  与锦阳并肩站在一起的怜月也看到了。她觉得楚婕妤看锦阳公主的眼神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我和大夫一起去看看懿德皇后,公主要一起去吗?”怜月问道。
  锦阳的视线从楚婕妤身上迅速滑过,最终落在怜月身上,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不去了。你也别去,她们现在不会想看到咱们的。”
  “嗯。”怜月乖乖应了,被锦阳牵着离开院墙回了东府。
  楚婕妤站在柳荫之下,心在锦阳牵住怜月的一瞬间猛地沉了一下。
  ***
  搬入公主府一月后,锦阳十四岁生辰。
  乔迁宴与生辰宴一起办,而且是册封大典后锦阳以嫡公主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理应办得盛大热闹。但北境的战事已打了月余,近日南部又有洪涝,锦阳不仅没有大操大办,反倒把自己以前封郡的入项都上交朝廷用于买粮赈灾。
  朝堂之上对于小公主又是一番称赞。更有前国丈的政敌借机踩了把灵阳公主,说是久听灵阳公主宅心仁厚,国有大难时倒未见灵阳公主做过什么。
  嘉王登基后勤政爱民,锦阳此举又拉拢了人心,渐渐地,疑心嘉王畜意篡位的反对声也弱了下去。秦家天下谁当家做主对大臣们来说并不重要。忠臣要的是心系天下的贤君,奸臣要的是利益。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太太平平过安生日子,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府设宴,申霄也被邀请赴宴。
  帖子送来时申霄正与古文乔一处坐着说话。
  她最近心烦得厉害,父亲远在北境生死未卜,锦阳与她又是这样的局面。将军府那几位姨太太申霄连面也不怎么见过,没有姊妹朋友,也就性子极好的古文乔愿意整天看着她这张臭脸。
  申霄领了帖子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锦阳请她不过是面子功夫,而且去了难免又要见锦阳和霁嫔万般恩爱。申霄还有一层担心,怕是鸿门宴,她对锦阳下不了狠手,可锦阳却未必。
  “记得你小时候和锦阳公主形影不离的。”古文乔不解地问,想到申将军还在外征战才小心地问了句:“是不是担心将军无心赴宴玩乐?实在不想去就推了吧,我瞧锦阳公主近来的行事也是个体恤人的,定不会与你计较。”
  “要去的。”申霄把帖子扔到一旁。“公主也请了表姨,咱们一起去。”
  虽是这般想着,申霄终究还是未能赴宴。
  游婵回京带回了两个消息。一是禾涅族战败愿意和亲平息战乱,二则是申老将军的死讯。
  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申霄逼视着游婵。
  游婵初闻讯时也是申霄这般不愿相信,她迎上申霄的目光,复述了那个残忍的消息:“将军带兵夜袭敌营被困,被放火烧死了。尸骨无存……”
  说出这个消息时游婵紧握着腰间刀剑的手没了血色。哪怕后来她夺回失地,哪怕她杀敌无数,也弥补不了申老将军的死。她把申老将军看作父亲一般的存在,她的难过并不比申霄少。
  两个见惯了生死,甚至亲手夺去过无数人生命的人,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还是悲伤得说不出话。
  “你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杀了那帮王八蛋?”杀父之仇瞬间点燃了申霄的怒火和杀气,甚至迁怒到前去救人的游婵身上。“你没有救下爹爹不说,连为他报仇的心也没有吗?”
  游婵不是不想报仇,但她必须顾全大局,如果一路追杀惹怒禾涅族绝地反扑,以她所带的兵力根本没办法保护边境百姓不被波及。议和撤兵是最好的选择,申将军的大仇该报,但不该以兵士和百姓的生命为代价。
  游婵自责地道着歉。
  申霄的情绪渐渐崩溃,大哭着抓着游婵质问:“为什么不为爹爹报仇?”问完这句忽然晕了过去。
  游婵回京复命当日,正值锦阳府上大宴宾客。
  申老将军去世的消息还未传到此处。赴宴的男男女女说笑嘻闹着,住去行宫的公主们也受邀赴宴。
  怜月在人群中寻找着灵阳,秦晁林在人群中寻找着申霄。
  “灵阳公主?”怜月欣喜地奔向也在张头四望的灵阳公主跟前。
  “怜月。”灵阳在找她的母亲懿德皇后。她多次着人来公主府问过,锦阳答应她十日后搬入公主府与母后同住的事为什么没了信,得到的消息是锦阳说府中还忙乱着,叫她耐心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今日锦阳府上大宴,行宫的先帝遗妃不便出行,但住在公主府的几位应该会赴宴。可是灵阳伸着脖子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母后的身影。以母后的身份该是上宾,可是上座空无一人。
  “我母后呢?”灵阳一见怜月便问。
  “懿德皇后娘娘腿脚不便,在西府养身子没有来。”怜月不安地低声对灵阳道。经大夫诊治后懿德皇后能行走了,但仍旧不大方便,更重要的是,西府尚存的三位贵人,除了楚婕妤愿意赴宴,皇后娘娘和徐嫔是死也不愿来的。
  “怜月你带我去看看母后好不好?”灵阳不知公主府的格局,只得央求怜月。
  “好……”怜月忐忑地应了。

  ☆、108

  西府的草木郁郁葱葱; 打眼望去看不出什么异样; 灵阳依着怜月所指的路; 找去了徐嫔院里。
  站在洁净宽阔的院落中; 灵阳笑着拉过怜月的手道:“是我多心了。因为锦阳一直不许我见母后,本还有些担心的; 今日看西府如此气派,想来锦阳并未怠慢。”
  怜月笑不出来; 神情复杂地望了眼身旁的灵阳公主; 她不知道该怎样向灵阳公主解释; 为何懿德皇后满身病痛,为何住在西府的妃嫔会接二连三遭遇不测。
  “就是这里了。”怜月指了指眼前的一排屋子。
  灵阳笑着走到房前敲门; 屋内传来懿德皇后怒斥的声音:“说了不去!锦阳那妮子的生辰与我何干?等她丧葬之日再来请我不迟!”
  懿德皇后以为又是东府那边请她去赴宴; 语气很差。
  “母后?”灵阳听到母亲暴怒的声音,不安着缓缓推开门。拐进卧房,只见母亲懿德皇后正被徐嫔搀扶着; 脚步蹒跚地走向床榻。“您的脚怎么了?”
  懿德皇后听到女儿的声音愕然回头,眼中瞬间噙满了泪; 声音颤抖地唤道:“灵阳……你再不来只怕见不着母后了。”
  思女心切的懿德皇后招手将灵阳唤至榻前; 温和地拜托徐嫔道:“你去陪小公主吧; 容我和灵阳说几句话。”
  徐嫔点了点头叮嘱道:“那娘娘有事叫我。吃药的时辰也快到了,我呆会儿熬好了送过来。”
  怜月没有进屋,站在门外等灵阳,却等来了端着脸盆出来的徐嫔。
  二人尴尬对视了一眼,徐嫔凄然一笑:“霁嫔娘娘与锦阳公主亲近; 想来是知道我与皇后娘娘因何得罪了公主殿下的。我倒是罢了,皇后娘娘如今已是这样的光景,小公主又还年幼。霁嫔娘娘仁善,还望您在公主殿下面前替我等求求情。”
  怜月不知该说什么。
  “您也别站着了,随我去偏厅坐着吧。灵阳公主难得来,二人可有得说呢。”徐嫔彻底没了从前在宫中的跋扈气势,说话的声音柔弱无力,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嗯。”怜月轻声应后再无话。
  东府那边快开席了,锦阳忙着应付客人没注意到怜月忽然不见了,忙完举目四望时发现怜月没了影,问连花才知怜月带着灵阳去西府了。
  “申霄也没来?”锦阳随意扫了一眼众人。
  “霄姑娘说是要来的,许是路上耽搁了还没到吧。”连花道。
  “不等了。开席!”锦阳抬手挥了挥。
  照理说哪怕懿德皇后因病无法到场,怎么着也该等灵阳公主到了再开席的。都是嫡公主,但灵阳公主是先帝之女,又比锦阳年长。
  锦阳此举也是有意震慑到场宾客,怕有的人认不清如今是谁的天下,还妄存着复辟之念。
  怜月在西府偏厅一边饮茶一边与徐嫔聊天。两个女人都在先帝身旁伺候过,又都是嫔位,虽说怜月在月门宫不过住了短短数日,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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