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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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月门宫之事,娘娘受惊了。”申霄与怜月之间隔着一无所知的锦阳。
这话语中哪里有一丝关切,明明是……遗憾!怜月攥了攥拳头,胸口因惊骇起伏得厉害。差点置她于死地的人就在三尺开外,而她似乎无处可逃。“不打扰公主与霄姑娘叙旧了。”怜月颤抖着躲去了旁边的屋子,她突然觉得申家小姐很可怕,再多呆一刻她怕自己会熬不住当场崩溃。
锦阳以为怜月吃醋生气,心里有些小开心,想紧跟上去哄人,刚走两步就发觉被申霄拉住了。“我刚来你就要走么?”
“不是……”锦阳担忧地看着怜月快速合上的房门。想想又作罢了,吃醋难过的滋味也该教怜月尝尝了,以后她再与别的人亲近时才能体会到自己有多心酸。
“有正事找你商议。”申霄心酸地看着锦阳随着怜月而去的视线,只得拿公事作借口。“咱们进去说话吧。”
申霄与锦阳闲话了几句公事,突然道:“听说你明日搬进公主府?”
“嗯。”锦阳点头。
“你也知我没什么姐妹……”申霄垂目道:“不知公主殿下府上可还有空置的屋子?”
“你便是不提我也会为你备下的。”锦阳大笑道:“以前在嘉王府也是特地给你留了屋子的,你想长住想短住都随你。怎么,想搬来与我作伴?”
“对呀,我一个人在将军府无趣得很。”申霄当然想长住,可是她必须要做太子妃,否则申家辅佐皇上便是白费力气了。但她开心锦阳这样说,公主府永远有她一席之地,这话申霄是当情话听的。
“霄儿,谢谢你还愿唤我作锦阳。”锦阳不想失去这个好姐妹,更不想与亲近的人因为身份差异的缘故疏远了,比如怎么也不肯叫她名字的怜月。
虽然她与申霄交好的最初目的是拉拢申家,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真的把申霄当作唯一的姐妹。甚至有的事她不敢与怜月说,和申霄却是能说的。
“对了。有件事要拜托你。”锦阳差点忘了,“你手下那个游婵……”
申霄的心惊了一惊,担心派游婵刺杀吴怜月之事被锦阳察觉。“阿婵怎么了?”
锦阳哼了声气,话说得比较委婉:“她与我家怜月走得有些近,你帮忙提点她几句,别没事老往怜月跟前凑。”怜月看游婵的眼神充满了崇拜,看她的眼神却跟看小女孩似的。欺负她年纪小?看不起她个子矮?
“走得近?”申霄的心提了起来。
“咱俩是姐妹,我也不瞒你。二人避着我私下递东西说悄悄话呢!哼!”锦阳又想起不久前宫门口另她不快的一幕:“我知道你和申将军都器重游婵,以后你们要赏她东西看来要赏漂亮姑娘了。”
申霄低头饮茶不语。阿婵看上吴怜月了?所以才平生第一次失手的么?吴怜月也算有本事,阿婵身边主动贴过来的莺莺燕燕也不算少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瞧上过谁。
“二人情投意合的话,锦阳你难道不该割爱成全么?”申霄笑着道:“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锦阳白了申霄一眼:“会不会说话?怜月就是一时糊涂,等她这阵新鲜劲过去就好了。”
申霄很想问问锦阳,她对吴怜月的新鲜劲什么时候会过去?只要锦阳愿意,她可以不做太子妃,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儿女情长之事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我会叫阿婵注意分寸。只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霁嫔娘娘心不在你这里也说不定。”
锦阳本来就还生着气,听申霄这么说更是憋闷。她想象过怜月会爱上别人,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突然,她不会放手,除了舍不得,更怕怜月将来后悔错付。
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怜月了,锦阳有这个自信。
“你也太瞧不上我的魅力了,她怎么可能心不在我这里?”锦阳笑着一挑眉。
申霄哪里敢瞧不上锦阳的魅力,她这么多年都被套得死死的。“我过几日搬进你府上住,明日听说许多妃嫔公主们也要搬去,你那里忙得很我就不添乱了。”
“好。”锦阳眼底有寒光略过。那些搬进她府中的人,也不知有几个能熬下来的。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报应总有到的一日,哪怕迟了整整一世。
***
游婵听唤进了将军府,到了大小姐院中没有见到人,便问守院的人:“大小姐呢?”
“在房中等您。”
游婵推开门,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杀气,却没有拔剑反击。一柄闪着冷光的剑从门后砍过来,剑锋紧贴着她的脖子停住了。申霄执剑从暗影中慢慢走出来,冷冷地望着游婵。“听说你与霁嫔走得格外近?”
游婵没有反驳,大小姐必是知道了什么才这样问,她狡辩也无用。
“承认就好。”申霄收起剑。她心里很难过,游婵的背叛比吴怜月的生还对她造成的伤害更大,游婵比她大许多,从小到大教了她许多东西。比如怎样识人用人,怎样在战场上活下来……
游婵要是在她爹手下一直做下去,现在少说也是一方大将了。为了申家,游婵在成为名将前抛开一切,从护国尉的小卒役开始一步步取得先帝信任,只为了申家在京城有个知圣意的人。
这样一个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做出叛主之事。
不忠的人没人敢用,申霄离开月门宫时对游婵动过杀心。可是多年情义不是说忘就能忘的,申霄对游婵还是有些下不了手,而且白天文乔表姨的那些话让申霄想了许多。
她杀了吴怜月后,锦阳会不会更加放不下?岁月会美化人的记忆,她不可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倒不如成全游婵,让吴怜月主动离开锦阳,在吴怜月离开后再派人追杀。
锦阳只会以为吴怜月是不爱她跟着游婵走了,不会知道吴怜月死了。那样锦阳对吴怜月不会有眷恋,只会有深深的恨。
“此事你不该瞒我。”申霄将游婵让进屋,假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要真对她有意,我便不杀她了。”
游婵深知大小姐是怎样的人,大小姐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这话没准是试探。“大小姐误会了。我与霁嫔并无什么。”
“是吗?那杀她之事还是交给你去办,提着她的首级回来后再跟我说这种话。”申霄本来并不确定,见游婵听说此话轻皱着眉,心下便了然了。 “你为申家做了太多,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我没有不帮你的道理。”申霄坐到椅子上,沉沉地说:“只要你带她离京,承诺永不再出现,我就放过她。”
“大小姐为何要杀霁嫔?属下一直不解。”游婵想明白霁嫔碍着大小姐什么事了,她不信大小姐会为了她放过一个打定了主意要杀的人。
申霄信得过游婵的人品,游婵知道申家数不清的秘密,也不怕再多一个,便坦白道:“你先答应我,不会将此事告诉我爹。”
“属下遵命。”
“我想要她从锦阳公主身边消失。”申霄咬牙道。“我不在乎霁嫔是死是活,只要她从锦阳身边消失就好。”
游婵怔住了。大小姐对锦阳公主有意?她虽知二人打小关系亲密,倒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所以,你最好让吴怜月心甘情愿和你一起离开。否则,我不会放过她。”
☆、088
游婵不是很懂自家大小姐的逻辑; 锦阳公主对大小姐有意无意; 和霁嫔有什么关系?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是从自己着力么?情场不是战场; 人心不是关隘; 并不是消灭敌人就可以胜利的。
“属下放过霁嫔是因为当日嘉王爷突然出现,还特令属下保护霁嫔。至于这两日与霁嫔往来; 是霁嫔想感激搭救之恩送了属下一些伤药。”游婵没有带着美人浪迹天涯的念头。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势的重要性。假如真的卸职离京,别说保护那个女人; 她恐怕会自身难保。其实自进护国尉那日起她就不再是申家下属了; 护国尉直接听令于皇上; 天下只有皇上是她的上司,之所以多年来继续暗中为申家效力; 是为报答申老将军的搭救和栽培之恩。
可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尤其是经历今日之事后; 申家大小姐还是年幼,对手下的人无论如何不该轻易显露出杀意。好在她不会与大小姐计较,她欠老将军的太多; 只要没有真的危及性命她都可以不计较。
“但你不舍得她死不是么?”申霄抬头瞥了眼游婵:“路给你指了,救不救她随你。”
救自然是要救的; 她还欠那人一条命呢。至于怎么救; 那是她的事。游婵心中有某个地方漾动了一下; 霁嫔显然是知道自己有危险的,否则不会对她说那番话。如果她真的说服霁嫔跟她走……那人会走么?
“用了晚饭再走吧。”申霄起身步向饭厅,“我爹昨天还念叨呢,说当今圣上不是先帝,你在将军府出入不必像从前那样小心了。”
游婵谢绝了大小姐的好意。虽然当今圣上知道她是申将军的旧部; 但她不愿给皇上留下与将军府往来过密的印象,她是为皇上办事的,和将军府走得越近离皇上的心就越远。“属下用过饭了,也还有差事要办。”
申霄也不强留,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天色真是不早了。”
游婵明白,这是在提醒她留给她英雄救美的时间不多了,看样子大小姐已经计划好了要再次对霁嫔下手。
***
怜月躲在屋中用冷水帕子净了脸,她听到霄姑娘离开月门宫的声音,却没有出门相送。
片刻的安静中怜月在想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活下去。
她无所倚仗,只有锦阳公主才能救她。而她首先要确定自己在公主心中的分量,如果没什么分量她得另想求生之法,如果公主在乎她就好办了,只需想办法让霄姑娘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马脚就好。
空口无凭,锦阳公主与申家小姐又是多年姐妹,让公主相信恐怕要费些周折。只是霄姑娘是因为她对先帝下毒之事要杀她,无论是为灭口保密,还是堂而皇之地诬陷她与忠王余党勾结,她都难逃一死。
所以,先帝之死她要咬死撇清干系。霄姑娘是在寝殿私下赠她的药,并无旁人可以佐证,因此毒害先帝一事她万万不能认。她得为霄姑娘杀她另找一个缘由,一个锦阳公主不会轻易原谅霄姑娘的缘由。
“怜月?”锦阳送走申霄后赶紧过来哄人,心里还甜丝丝儿的,以为怜月是因她吃醋,连送也不肯送申霄。
门突然开了,怜月面色无半点异样,只是解释道:“刚才突然腹痛,怕打扰您和霄姑娘说话就进房躺了一会儿,真是太失礼了。”
“腹痛?”锦阳想起怜月这两日总是苍白的脸色,忙对院子里做事的丫头吼道:“传太医!”吩咐完上前一把抱起怜月,神色焦急地往卧房走去,嘴上安慰道:“你是不是傻?我和霄儿说话有什么要紧的?犯得着你忍痛?”
怜月没有撒谎,肚子真的因为紧张绞痛着,她躺在锦阳公主怀里,望着公主还不甚分明的下颌线想着,公主应该是在乎她的吧。不过是腹痛而已,就着急心疼成这样。
锦阳轻轻将怜月放到床上,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再忍忍,太医马上来了。”
“公主。”怜月试探着问道:“如果我病得重了,时日无多,您会难过吗?”当日落湖一事,事发突然,怜月怕冒险救她之事是锦阳公主一时情急作出的决定。她需要知道公主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对于她的死,有多在乎。
“痛得那样厉害么?”锦阳急红了眼,两只小手不安地颤抖着,她突然冲到门口大吼 道:“连圆!你亲自去,一刻钟内我要见到太医!”吩咐完后马上冲到床前,自问自答般地道:“怎么会突然难受成这样呢?”
怜月心里已经有了底,不忍心看锦阳着急难过,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没那么难受的。”
太医看锦阳公主身边来的人急成那样,还以为公主殿下或是霁嫔娘娘生了重病,匆忙赶来后才发现不过是霁嫔娘娘月事中因心绪不宁引起的腹痛。
“娘娘除了腹痛是不是还伴有较严重的心悸?”太医问道。
怜月点头。
锦阳在一旁急得不行:“到底是什么病症?”太医院的人各个说话大喘气,人哪怕没病也被他们吓死了。
“是心惊之症。通俗来说,娘娘这是被吓得厉害了。”太医只开了些温补方子,又道:“娘娘似乎有担忧之事,心绪不宁,脉息不稳。解去心结,好生调息几日内便无碍了。”
怜月是被吓病的?锦阳突然懊悔无比。月门宫是她执意要住的,搬来的第一夜怜月就告诉过她,她害怕这地方。十几岁没经历过多少风浪的姑娘家,差点丧命在此处,又见过那样血/腥的杀戮,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为什么总是要忘呢?怜月不是霁妃。
太医走后,卧房的门也合上了。锦阳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