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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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月点点头,伸手要将瓷瓶收好,申霄起身亲自递与怜月,在递的一瞬间将手中的瓷瓶与袖中装着真饵的那个掉了包。
“那我便回去了,娘娘保重。”申霄站在殿门口欲转身。
“霄姑娘等等。”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递与申霄:“我知郡主替我送了谢礼去将军府。但霄姑娘救的是我的命,这恩合该我自己报答。进宫后皇上皇后赏了我些东西,可我觉得再稀奇珍贵的东西您也是不罕不缺的。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绣了这么个小东西,虽算不上什么,但一针一线皆出于我之手,也算份小小心意。”
申霄微抖着手接过绣帕,“嗯。”这一瞬间,她想放过怜月。如果皇上不死,怜月其实也不必死。她与锦阳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是没什么可能在一起的。
可惜皇上必须死。皇上死后锦阳一定会把怜月接出宫,申霄怔在原地,问怜月:“娘娘在宫外可有心中记挂的人?您在宫中诸事不便,我可以替您照料着些。”
怜月咬着唇摇了摇头:“母亲已去了。若说记挂的人……”怜月只担心着小郡主,笑着道:“我记挂之人不消拜托姑娘,姑娘也会照顾好她的。”
申霄知怜月所指的是锦阳。“自然。”刚软了一点的心瞬时硬如坚冰。
***
怜月午睡初起,忽听宫中来了人。
“伺候霁嫔娘娘沐浴!”
殿中进来了一大群面生的嬷嬷宫女,怜月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簇拥着进了主殿之后的一间她还未来得及踏足的屋子,只见屋中半边被一个大浴池占去了,浴池中已经倒满了冒着热气的香汤。
“奴婢伺候霁嫔娘娘沐浴。”众多宫女嬷嬷齐声道。
然后朝她走了过来,开始扒她的衣服。
怜月死死拽紧衣领口,故作威严地大喝道:“大胆!住手!我叫你们住手!”
那些人并不理她,三两下便将她所有衣裳褪尽了,将她扶着轻推进了浴池……
被人看了个光的怜月被送回了寝殿的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又厚又沉的红色袍子,袍子之下什么也没有。
“请娘娘静待着,皇上有旨,今夜宿在娘娘宫中。”年纪最大的嬷嬷关上寝殿的门,问了怜月是否通晓房中之事?
怜月死气沉沉地摇了摇头,还未从像死猪一样在池子里泡了半天,又被当众捞起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嬷嬷给怜月讲解着入夜后皇上来了,她需要做些什么。
“侍寝?”怜月想起郡主教她的话:“请嬷嬷回皇上,臣妾身子不适,不能侍寝。”
嬷嬷知霁嫔月信未至,遂问道:“娘娘何处不适?若太医诊治后断言娘娘不宜侍寝,奴婢会向皇上如实回话的。”
太医……装病可骗不了太医。
“算了。请嬷嬷退下吧!”怜月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奴婢与娘娘所说的话,娘娘可记下了?”若霁嫔没伺候好皇上,她们内事司的人都要遭灾。
怜月哪有心思听嬷嬷说那些男/女之事,敷衍着点头道:“记下了。”
她只能求皇上放自己一马了,她想起上午霄姑娘所给的治失眠之症的药。霄姑娘果真是她的救星,那药太及时了,只要把今晚熬过去,待皇上服了药失眠之症好转便可以向太妃娘娘求情出宫了。
命宫人煮来新茶,又用烧茶炉子温上后,怜月将整瓶药倒入了茶水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还债系列——1000收藏加更
今晚的更新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十二点,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065
徐嫔过了许久才回宫; 从皇后那里回来时夜已深了。
荣嬷嬷闲着没事在院中喝着小酒赏着月; 突然听到宫门外有人大喊:“快来人开门!”
一个小宫女冲到宫门前开了门; 两个宫女在前方打着灯笼; 一个腰粗臂壮的嬷嬷怀抱着奄奄一息的杨柳,徐嫔神情凶得吓人。带着众人走过院中路经嬷嬷身边时; 徐嫔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嬷嬷道:“嬷嬷还是回太妃宫里去伺候吧!”说完走入殿中。
嬷嬷瞧着徐嫔因杨柳姑娘重伤那心如死灰的模样,更加坐实了自己对二人之间关系的猜测。但她不会与太妃说什么; 主仆相恋而已; 后宫这么多女人; 皇上哪里顾得过来?可是人总需要有个伴的,尤其这深宫冷苑的; 更需要个取暖的人。
月是幽蓝色的; 嬷嬷像一个外人坐在院中听着殿中诸人为了杨柳的伤忙碌着。
太医来了又走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宫女回禀了话后正要上前。
“不必了。”徐嫔坐在平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杨柳身边,无力地挥了挥手; “你们都出去吧!”
杨柳经太医诊治后已经醒了过来,徐嫔见她半睁着眼便道:“明早宫门一开我便安排马车送你出宫。”
“……”杨柳眼中噙着泪道:“出去了……可就再也进不来了。娘娘当真想好了么?”
徐嫔想好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自私地劝杨柳随她入宫; 若杨柳在宫外过着寻常日子; 哪里至于受这样重的伤?况且明日她要找皇后算帐; 小公主皇后不敢动,杨柳不在宫中她也能撒开手脚报仇。
“想好了。”徐嫔用指尖轻轻碰了下杨柳手指被夹伤的伤痕。
杨柳也松了一口气,她这些年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帮着徐嫔算计别人,防着徐嫔被人算计。还要眼睁睁瞧着皇上夜夜来,瞧着徐嫔为皇上诞下小公主。她不止一次想; 随徐嫔入宫是对是错,念及甜蜜的时候觉得对,可想起那么酸涩的瞬间又觉得错。
“好。”杨柳点了头。
“你好好躺着,我帮你打点行李。”徐嫔没唤宫女们,首饰珠钗是宫品,带出去也没人敢收,徐嫔把秀水宫所有能找到的金银都给了杨柳,又在箱中装了许多她的私物。
“娘娘。”杨柳艰难地挣起身,靠在床头悲伤的说:“不必给我那么多金银,我回父母家住用不着那些。更别在行李中放您的东西……想念却再不能相见,倒不如忘了彼此吧。”
徐嫔背对着杨柳,垂泪摩挲着怀中衣物上的绣饰。过了半日挤出一个字,“好。”而后又道:“金银你还是带着吧,你常住家中伯父伯母不说什么,你那弟媳却未必。有些钱财傍身,也不至于被族人逼着嫁人。”
徐嫔说完沉默了许多,过了半晌心痛地转过身问杨柳:“你当真要忘了我么?”她以为即便分开了也会彼此牵挂,却没想到杨柳根本不愿意再惦记着她。
“嗯。”杨柳也落了泪,泪水浸入脸上的小伤口里,辣得脸生疼。可泪水跟流不尽似的,用手抹了又抹也没用。“爱娘娘太辛苦了。”杨柳苦笑着:“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离宫,因为放心不下娘娘便没敢提。眼下您有小公主傍身,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哦。”徐嫔扔掉手中的衣物,跑着躲进了暖阁。
杨柳听到嘤嘤的哭声。她所说的并非是所想的,她这些年在宫中比起帮徐嫔的忙,给她惹得麻烦更多。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哪个主子都能踩她两脚,徐嫔为了护住她受了不少委屈,比如今日在皇后宫里被欺,为了救她生生被掌嘴也不敢吱声。
杨柳心疼。也知道自己是徐嫔在宫中的唯一软肋。徐嫔也疼小公主,但小公主是靠山,而她是拖累。
嬷嬷在秀水宫呆了些时候,见实在帮不上忙便连夜回了咸康宫复命。
太妃与嘉王妃正坐着说话。
“你怎么来了?”太妃都快忘记嬷嬷了。
“秀水宫并无什么猫腻,奴婢已查清了。”嬷嬷向太妃跪地道:“求娘娘许奴婢回来伺候。”
太妃也觉得使唤别的人顾虑太多,嬷嬷是有些蠢笨,但好在够忠心。
“行了。”太妃指了指门:“去殿外候着吧!”
嬷嬷笑道:“奴婢遵旨。”退出殿外,合上门,嬷嬷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心中欢喜。
太妃看到门外嬷嬷的身影,嫌弃着大声道:“你再走远些!贴着门是想监视哀家吗?做探子做上瘾了?”
嬷嬷的笑僵在了脸上。太妃娘娘还是那个太妃娘娘啊,她做什么都会被嫌弃的生活又开始了。
***
怜月偷偷把那件大红色的袍子换下了,穿得严严实实地候在寝殿,想着皇上来了自己该怎么说才能逃过今夜。
夜越来越深,怜月推开窗看,外面是被雪映得白茫茫的一片,但若是以为时辰尚早便错了,因为月已挂上了高空。
皇上驾到!
公公的声音刺破了寂静的夜,也刺穿了怜月本就忐忑的心。
皇上独自推开了寝殿的门,见怜月一身常服地立在屋中,不禁皱起了眉头。
“内事司的人没告诉你今夜侍寝么?”皇上坐到桌前望着怜月,双目含怒,有些不悦。
怜月合手而立道:“告诉了。”
“既知道怎么还未沐浴更衣?”皇上又添了几分怒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妃子中有这样不识相的人。
怜月小心地说:“沐浴过了。但臣妾不能服侍皇上。”
“……”皇上一脸疑怒,等着怜月继续往下说。
“臣妾觉得那种事需得有感情才行,臣妾与皇上初识,连话也未说过几句,怎么能……”怜月不敢再往下说。她左思右想觉得与其编蹩脚的瞎话被一眼看破,不如实话实说,骗皇上可是欺君大罪。
“所以你不情愿?”皇上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怜月坐下。
他还不至于逼迫一个小女子行不愿之事,对于这个丫头,他愿意多给一点耐心。比起怜月的身子,他更想得到她的一个笑。“那咱们二人便说说话。”
皇上亲手斟了杯茶递与怜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怜月接过茶,怯生生地坐下了,低着头问道:“皇上不怪臣妾么?”
“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要怪也怪不着你,是朕鲁莽了。”皇上摸着茶杯有些微凉,不满地道:“月门宫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茶水凉了竟也不换?”
怜月忙替自己宫里的人解释道:“这是特地为皇上准备的安神茶,放得久了些煮茶炉的炭火灭了,臣妾这便帮您再热上。”
皇上摆了摆手,将茶推到一边。“不必了。”
这茶是能治皇上失眠的灵药,她又将一整瓶全倒进去了,若皇上不喝再得可就难了。怜月为了治好皇上的失眠之症早日离宫,便耐心劝道:“臣妾特意为您备的,皇上不尝尝么?”
皇上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丫头居然对他如此用心。
怜月将自己手中的茶递给皇上,甜甜地笑着道:“皇上请用。”
皇上接茶时握住了怜月的手,眼中全是怜月的那一笑。这笑与他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淡淡的暖暖的,纷扰世间因这一笑安静了,山河湖海因这一笑失色了。
他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对怜月道:“替朕弹首曲子吧。”
“是。”怜月起身走到琴案前坐下了。
皇上坐在桌前,如昨夜一样,托腮听着从怜月指尖流出的曲乐。渐渐有了睡意,迷糊着皇上突然问道:“你今夜还要去别殿睡么?”
怜月抬头冲皇上一笑:“臣妾就在此为皇上抚琴。不走。”
过了没多会儿皇上便睡着了,怜月如昨夜一般开门叫常合殿的公公将皇上抬去了床上。公公倒没料想到皇上这样快便睡着了,看霁嫔衣衫齐整,也不似侍过寝的模样。
怜月不敢留在寝殿,怕皇上半夜醒来又要她侍寝,替皇上盖好被子转身便要走。常合殿的公公轻声问道:“娘娘不陪皇上么?”
怜月又推说怕惊忧皇上,疾步躲了出去。
***
宫城之中的灯一盏盏地灭了下去,夜静得能听到被鸦雀踩落的雪融入雪地的声音。像每一个无聊寂寞的寻常之夜,妃嫔们知皇上今夜又不会来,早早地便睡下了。宫女太监们伺候主子入眠后,各自回房与好友姐妹聊着今日的见闻。
听说秀水宫的杨柳姐姐被皇后娘娘的人打成了重伤。
啧啧啧。小宫女们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庆幸:还好惹怒皇后娘娘的不是自己。
听说皇上夜宿月门宫。
啧啧啧。小宫女们向见过霁嫔娘娘的宫女打听这位皇上新宠的模样,听到对方对于霁嫔娘娘美貌不吝言辞的赞赏后,又起哄地笑作一团。
此时怜月也进了侧殿的卧房歇息,跟进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宫女。“奴婢服侍娘娘。”
怜月本想说不用,可又觉得皇上说得没错,她是该有个主子的样子,便默允了。
“你叫什么?”怜月脱去衣衫时随口问道。
“阿莱。”小宫女乖巧地回话道。
“爹娘给的名字还是前主子取的?”
“奴婢没见过爹爹。名字是娘给取的。因家贫,吃不起稻谷麦面,只能满山丘地挖莱菜果腹。娘说这野菜救人无数,是有功